第255章 你再不说话,我们现在就做

秋意浓没说话,事实上,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要劝曾玉滢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吗?

明显曾玉滢根本不爱宁谦东,她爱的人是容汐彦。

同为女人,她感同身受,要把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甚至是假借了他人身份欺骗了自己的男人的孩子生下来,该需要克服多少心理压力。

可是,她同样是个母亲,深知道孩子是无辜的道理。

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曾玉滢做什么决定,她都能理解,遭遇了这样的事,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通话的,她靠在椅子里呆呆的看着前方葱绿的草坪。

脑海里始终在想拨浪?,想药方,想鸣风药厂……

他从来没向她提过,要不是她那次被宁谦东绑架,无意中看到,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提起。

外公的药方,她曾经苦苦寻找了一年,他却不声不响的找到了,还和他父亲合谋重新开了鸣风药厂,却至始至终没告诉过她。

也许,他并没有考虑过和她的未来,一个鸣风药厂和背后带来的利益才是他最需要的,而他自两人和好以来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没有承诺过要娶她,所有的全是她在自作多情……

直到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男人双手轻按在她肩上,低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浓浓……”

她没出声,拂开他的手站起来也没看他,淡如凉水道:“我带熙熙回去了。”

脚步走向宁宅,他反应过来大步追上来,把她堵在后门:“我送你们回去。”

没料到。她甩开他的手,态度更冷:“不用!”

她拉开门进了宁宅,来到游乐室,站在门口唤着里面的熙熙:“我们要走了。”

“妈妈,再玩一会好不好?”莫熙朗这时候哪里肯走。

“那再给你五分钟。”秋意浓了解儿子,这时候让他马上走有难度,提前说好时间,等时间一到,小家伙自然乖乖过来。

宁爵西追上过来,拧眉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早上起得太早,有点困了。想带熙熙回去早点吃晚饭上床睡觉。”她偏头盯着游乐室里的熙熙,眼角有着一丝疲倦之色。

他低头看她,声音放软放低:“好,我送你们。”

“不用了,我能开车。”

他不知道她情绪怎么变了,皱眉温和道:“既然困了就别开车,晚上我给你们做饭。”

她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宁总,我家里有保姆,晚饭不用别人动手。”

他一言不发的看她几秒,“你在不开心?”

她抿唇,再次别开脸。看着游乐室在玩翘翘板的莫熙朗,她是真的很累,从身到心,这些年她既要工作赚钱,还要带熙熙,要不是有蔻儿从中帮忙,她真的扛不下来。

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让她伤神。

她闭了闭眼,声音低而轻,没什么力气道:“宁爵西,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看着她陡然冷冰冰的脸,拉住她的手臂:“告诉我,怎么了?”

“妈咪。爹地,我们走吧。”就在这时,莫熙朗小家伙跑过来,仰起小脸蛋看着父母。

秋意浓牵着莫熙朗的手往外走,临走前她不忘提醒小家伙去和爷爷奶奶告别,宁誉安和方云眉满眼不舍。

“这都中午了,马上要吃饭了,等吃完再走。”方云眉抱着莫熙朗就不肯撒手:“熙熙年纪小,可不能饿出胃病来。”

“就是啊,熙熙留下来和娇娇也好有个伴,这样我们娇娇吃饭才更香。”方云馨抱了娇娇过来插话道。

秋意浓无奈,只得留下来吃了午饭。

午饭桌上,宁爵西给秋意浓盛汤,她当没看到,吃到最后也没碰一下。

宁誉安和方云眉自然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

午饭后,在他们离开前,宁誉安对宁爵西不快道:“我的孙子怎么还是别人的姓?你明天就去让人把这事办下,把姓给改过来。”

宁爵西看了眼秋意浓,双手挑在裤兜中沉默不语。

出了宁宅大门,秋意浓牵着莫熙朗的手头也没回的走向自己的车,莫熙朗人小鬼大,指着从车内开出来的一辆蓝色幻影,软顶敞蓬,十分的拉风。

“妈咪,我要坐爹地的车,我要坐爹地的车……”莫熙朗挣开了她的手,立马叛变了,爬上了后座的儿童座椅。

宁爵西下车给莫熙朗扣好了安全带,秋意浓已经无声无息的坐到了后座。

他无声的看了她两眼,绕到车前,坐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莫熙朗很兴奋,坐在爹地拉风的幻影内,宁爵西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格外安静的秋意浓,笑着对儿子说道:“熙熙,想不想有兜风的感觉?”

“想啊。”

宁爵西把软顶敞蓬降下来,后座立马响起秋意浓淡淡的声音:“孩子身体弱,吹风吃不消。”

“好。”他立刻没有异议的把敞蓬升上去,并无奈的对后座的儿子道:“熙熙,我们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噢。”莫熙朗好奇的东看西看,也没注意大人在说什么。

秋意浓除了上车后给莫熙朗喂了一些水,之后就脑袋侧靠在车内,合着眼睛,像是拒绝和他交流。

莫熙朗在车上玩了许久才呼呼大睡。

车厢内,宁爵西安静的开着车,喉结滚了滚,很想和她聊点什么,看她像是睡着了,又不忍心叫醒。

车开回沧市,一在公寓楼下停下来,她霎时就醒了,解开安全带,并把还在熟睡的小家伙抱下来。

一言不发的往电梯内走,他快步追上。

出了电梯,她站在公寓门口冷淡的对男人道:“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薄唇微紧看着她吃力的抱着小家伙,伸手按下电子锁密码。

门开后,她抱着沉甸甸的小家伙进去,身体若有似无的站在门口挡住他:“保姆一会就要过来了。我现在实在是累,没精力招待你,你回去吧。”

他立在门外没说话。

她转身准备关上门,他却抢先从门外挤进来,并从她手里抱过莫熙朗,穿过客厅,快步进了儿童房。

等他安顿好小家伙,调好空调的温度,轻手轻脚拉上门出来,她窝在沙发里捏着眉心,面前摆着一杯刚倒的柠檬水,已经喝了一半。

他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弯腰把柠檬水端起来,喝掉了剩下的。

喝完后,他把水杯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生我的气?”

上午她还好好的,怎么他和父亲聊过之后就这样了。

秋意浓用手指抓了爬肩上的长发,低着脑袋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累了,你能让我清静清静一下吗?”

这时有人在敲门。

他看了她两眼,迈步去开门。

门外站着保姆,手里提满新鲜食材,这才敲的门。

“宁先生。”保姆笑着打招呼。

宁爵西点头,侧身让开了,保姆进来后,识趣的进了厨房没再出来。

等他再回头,沙发上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他随手关上门,去了书房,她不在。

他直接敲卧室的门,过了许久也没回应。

秋意浓这时在浴室,把自己脱光,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自己。

冲了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胸口的凉意被驱散了一些。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走,赶又赶不走,索性不管他。

这一刻,她需要热水来抚慰内心的寒气。

男人进了卧室,看了一眼传来水声的浴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慢慢踱步走到靠窗的椅子前坐下。

他拿出,耐心的等着她。

邮箱里有封邮件,需要用电脑去处理,他身上没带平板电脑,放在车内,遂起身去了她的书房。

她的电脑如他所料设了密码,不过这难不倒他,他输入了熙熙的生日,显示不对。

又输入了她的生日,还是不对。

他的生日……

不对。

最后他思考了会,输入他的出生年,熙熙的出生月,她的出生日。

这次对了。

唇畔的弧度弯了弯,他打开电脑,准备登入自己的邮箱。

不想,她的邮箱是自动登入的,?标轻点准备退出,不料错点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来自于daisy总部。

内容是……

秋意浓在浴室洗完澡。又吹了头发,顺便敷了一个面膜,出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靠窗的椅子上赫然坐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面容沉静,指间夹着烟,青白的烟雾弥漫在卧室。

幸好窗户开着,卧室里的烟味不大。

她皱了下眉,盯着他手中的烟看了两眼,没说话,低头扣紧浴袍的腰带。

系好浴袍,她对上男人暗沉阴晦的眸底。

他指烟燃烧着烟,烟灰很长,不言不语。

她把夹在浴袍领口里的发丝慢慢的抽出来,浴袍下的身段玲珑有致,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以及一双又白又细的长腿,自顾自的走到化妆台前,拿起护手霜抹手,她洗完澡没化妆,甚至连爽肤水都没拍,整个素面朝天,脸蛋白净又娇嫩,神色淡而无痕,对他简直是无视。

他掐灭了烟蒂,扔进了旁边的感应垃圾桶里,声音中缠绕着暗哑与低沉:“熙熙醒了,在房间画画,保姆说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谈。”

她立在化妆台前侧身看他,唇角慢慢挑起一抹线条:“这世上没有非谁不可,没有你,我比以前要平静,波折过后,其实平静最令人舒服。”她手上抹护手霜的动作未停,看着他脸上逐渐变化的脸色,声音淡然寂寥:“跟你去度假,我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没想到能破镜重圆,但是今天,我才知道,其实破镜又怎么能重圆,不过是美好的想象罢了……”

说到这里,她轻咬了下唇,像是找不到句子一般停下来,斟酌一番道:“宁爵西,也许我们应该往前看,不应该纠缠过去。纠缠彼此……”

她的话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到下面会说什么,他大步迈向她,捏住她的下颚,“你在生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么,原来你一个月前就向daisy总部申请了调任书,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要回英国?是等你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再来告诉我吗?”

原来他知道了。

秋意浓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露微笑:“是啊,也许与你和好是个错误,所以我打算回英国了,这次回英国我的职位说不定又能升上一个台阶,索性你我就算……”

下颚上剧痛,他蓦然堵住她的唇,吞下她下面分手二字。

这个吻没有多久,他很快从她唇里退出来,狠狠啃咬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瞳眸紧缩,声音冷寒彻骨:“你休想!秋意浓,是你先撩我的,也是你死缠烂打非要和我和好的,我们才好了几天,你就和我说分手,不觉得过分吗?嗯?”

他一开始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现在他猜到了,她可能就是因为要回英国了,临走前和他来上这么一段,然后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万万没想到,他被她摆了一道,事隔四年,她依然狠心选择抛下他。

他黑沉的俊脸近在咫尺,声音不可抑制的染着阴厉之色:“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吗?信不信我让你没办法登上任何一架飞机?或者,我应该学宁谦东对付曾玉滢那套,把你绑起来,给你下药,让你每天不停的向我求欢。一直做到你怀孕为止,那样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她没有躲避,就这样看着他。

反倒是他,呼吸急促粗重,一双隐隐有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她不吭一声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着一丝惧意,更多的是嘲弄:“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

她的声音始终笃定,像看透了他一般。

他低头揉了下脸,声音也是暗哑:“浓浓。”

她没应他。

他仰脸吐出一口长气,直直的看着她:“抱歉,我不该说这些吓你的话。”薄唇间喃喃的重复着:“抱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去英国的……原因?”

她看着这样的他,身体里像有个机器在绞着心脏,忍着疼逐字逐字的问他:“拨浪?是怎么回事?”

他脸色一变,眸底微沉的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喉咙微哽,继续问道:“重开的鸣风药厂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外公的药方,那两个我苦找多年的药方……”

他唇片蠕动,像是要说什么,却始终抿紧。

她眼已经控制不住有了泪光:“你明明知道我找了它们多久,你找到了,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一百年之后?”

卧室内死寂。

她语气中的讽意更多了:“它们给你和你父亲带来的利益就那么重要吗?你们要钱,我可以给你们。药方我也可以不要,外公生前的愿望就是用那两个他苦心钻研的药方去救人,你们现在实现了,外公泉下有知应该非常高兴。但你们不应该知会我一声吗?好让我到外公坟上烧纸钱的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私自把赚到的钱塞进自己的腰包,你们不觉得卑鄙无耻?或者,你们是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重利轻离别,感情与金钱比起来微不足道?”

他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复杂莫测,眸里又浓又黑,像深沉的黑夜。

她没再看他,别开脸看着窗外:“四年前。我假死离开是我不对,四年后,你变了一个人,那个温和无害的你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邪恶又冷漠的你,既然是我不对,折磨了你四年,你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和原谅。只是你不能仗着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触碰我的底线,外公的药方和药厂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他盯着她脸上悄无声息流下来的泪,抬起手轻轻抚去,她先一步别开脸,没让他得逞。

她低头胡乱探去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口气,仍是笑道:“你误会我吃安眠药自杀,生我的气不理我,滢滢向我透露你们假结婚,尹易默说你因为我这些年过得非常糟糕,我很心疼,我就在想,这次也许我可以试一次。所以我?起勇气靠近你,我做了这辈子都没做过的很多事情去讨好你,我把我的心剖给你看,你呢。到现在都没表达过你的心思。”

她笑着在哭,像有人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脏,使劲摔在地上,那种疼使他窒息,喘不上气。

“浓浓……”他想发出声音,却虚弱的只能叫着她的名字。

她慢慢后退,“你已经不爱我了,宁爵西,我之前说的不错,五年前你不过是不甘心我就那样离开了你,你爱的是你自己,和你父亲一样,你们喜欢把金钱牢牢抓在手里,其它的都不重要,都可以牺牲。你们父子霸占了我外公的药厂,霸占了药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问过我的意见?你眼中只有你自己,没有我。你甚至根本没说过一次我要娶我,这才是真正的你。”

她脚步紊乱的后退,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触手不可及的地方。

他眼眶发疼,像是她即将永远离开他一样,他努力说道:“浓浓,你听我解释……”

“我现在不想听。解释就是掩饰。”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掩盖着落寞与伤痛,冷冷道:“我现在更不想看到你,滢滢说曾家有可能先发制人,提前向新闻媒体公布你们离婚的消息。滢滢和宁谦东的事你也必须去处理,宁谦东以容汐彦的脸和身份潜伏了这么久,他不会放过盛世王朝,你有得忙……我也要好好冷静的想一想,你我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说完这些,她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光一样,拖着脚步要走出卧室。

男人紧紧追上来。扣在她肩膀上,把她拉进怀里,“什么叫过段时间?多久?”

她整个身体跌进他的怀里,背抵在他的胸口,体温透过彼此单薄的衣料传递,一时没有动,也不说话。

“你打算就这样直到你回英国?”他声音中有着怒气和咬牙切齿。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也没错?

他磨着牙,抱她搂得更紧,使她痛的皱眉:“你放手。”

听到她唇间的抽气声,他稍加松了力气,强势而霸道的吐出声音:“我不同意。”

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扯唇笑了笑。

宁爵西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雪白颈间:“浓浓,我们分开了四年,人生还有多少个四年?关于药方和药厂,我没有不告诉你,我只是害怕你和我和好是为了药厂和药方,说到底我怕失去你。四年了,你突然出现,活生生的在我面前,还给我生了一个熙熙,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使我午夜梦回时总感觉自己在做梦。”

原来是这样,她轻轻的笑出声:“原来你根本不信任我,你在怀疑我。”

他看着她。手臂圈住她的身体,发出的声音像用尽了全力:“因为曾经失去过你四年,所以我害怕,所以我患得患失,我想等以后再告诉你药方的事。你曾说过你恶心我……”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扭着身体想从他怀里走开,男人的手臂像铁钳,缠得她很紧,她使了全力也挣不开。

刚刚洗过澡,她挣扎得满头大汗,身上的浴袍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了,露出里面大片雪缎的肌肤。

耳后听到男人低哑的抽气声。她急急忙忙把浴袍穿好,挣不开他,只能冷脸不理他。

“怎么不说话了?”他下巴搁在她肩上,“浓浓,和我说话。”

见她兀自沉默,他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脖子上,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浴袍的领口松散,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里面无限风光,声音已经哑到不成样子:“浓浓,你再不说话,我们现在就做。”

说什么?

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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