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血?
倪予茉倏地想起了自己怀孕的堂姐,听说怀孕期间女人是没有生理期的,外界都在传言秋意浓奉子成婚,那么这颗经血从何而来?
外面的高跟鞋停了很久,秋意浓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倪予茉停了好长一会才走开。
倪予茉从洗手间出来,意外的在外面看到了宁爵西,腥红的烟头在他指间闪烁,眸光懒散,漫不经心的抽着烟。
所有人都知道宁爵西风度翩翩,温柔待人,可她和他接触多年,非常清楚他的脾性。
他对你温和,不过是因为你不重要,在他眼里你不过像阵风,飘过而已。
她见过他帮她处置家族财产纠纷,见过他暗中操纵帮她拿到倪氏的掌控权,见过他面带微笑,将对手一刀毙命。
这样一个男人,看似温雅无害,却有耐心有智谋,目光精准,出手快狠,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征服者,她当时就是被他那种面柔心冷,杀伐狠戾所吸引,这个男人太有魅力,她不能错过。
此刻,倪予茉望着几米开外俊美异常的侧脸,依然恨不起来。
尽管现在外界一面倒的对她充满了同情,所有报纸网友都在骂秋意浓是第三者,说宁爵西另结新欢,对她始乱终弃,她却独独对他一点没有恨意。
因为她对他还抱有希望,她认为秋意浓那样的女人配不上他,终有一天他会清醒。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倪予茉才是最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她会耐心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秋意浓在马桶上坐了很久,时间长到腿都?了。
骤然想起了餐厅内的宁爵西,她连忙清理好自己,洗手出去。
走出洗手间几步,她看到了等候在外的宁爵西,以及在他面前不知道说什么的倪予茉。
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倪予茉先察觉到了她,看了她一眼,又和他说了句什么,转身飘然离开。
秋意浓步伐正常的走过去:“怎么在这儿等我?”
“你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离开前你说肚子痛,现在好些了吗?”宁爵西掐了指间的烟。弹进旁边的垃圾桶内,大步朝她走近,手臂揽住她的肩,目光在她脸上巡视。
秋意浓手指穿过卷发尾,笑的若无其事:“没什么,闹肚子而已,是不是吓坏你了?”
“还好。”宁爵西目光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小腹:“天气转凉了,夜里记的要盖被子。”
“不是有你的嘛。”秋意浓撒着娇,双手转而环上他的手臂。
“举行婚礼前这几天你依然在娘家住。”他们来到餐桌前,他替她拉开了椅子,借势俯身在她耳边道:“是你说的工欲善其事必行利其器,把你养好了。新婚夜我好品尝不是么?”
他的唇有些凉,和往常一样带着惯性的温柔,贴在她耳边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玩笑话,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恩爱的小夫妻,但在她听来却是背后一层细密的冷汗。
秋意浓怔怔中道了声谢,魂不守舍的坐下来,她满脑子都是他口中的两个字“婚礼”“新婚夜”……
可她骗了他,她没怀孕。
这样的她恐怕他也不会再要吧。
算计他娶她是一回事,但撒谎假怀孕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在这场不对等,又有失公平的婚姻中,她欠他太多。难道她还要再一错再错下去,等真相被揭穿,在他眼中看到嫌恶和憎恨吗?
不……
“三哥,其实我刚才……”她想向他坦白,虽然开口困难,但只要咬紧牙关,说出真相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或许是她声音实在太小,细如蚊蝇,他并没有听见,而是招来侍者买单,然后俊脸转过来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听说明天会下雨,早上你上班最好不要开车,我派车去接你。”
秋意浓下意识的点头,跟着站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送回家的,秋意浓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大门口看着他的车灯在夜幕中一闪一闪的消失。
睡觉前第一件事是去拉抽屉,那瓶药拿在手里轻轻的,明知道之前一口气全吃光了,仍打开盖子悬着瓶子往手掌心里倒。
什么也没有。
索性扔了瓶子,让保姆热了两杯牛奶送上来,喝完依然睡不着,倒是有点尿频,连上了三次洗手间。
同一时间,宁宅。
宁爵西倚在三楼房间露台上眯眸看着下面的一株老树,手中执着一杯红酒,已经见底。
他低头欲饮,发现一滴不剩,眯眸盯着手中透明的杯身,仿若看到那双琉璃般潋滟美眸,撒着娇向他要酒喝。
再见倪予茉,他的神色俱淡,倪予茉已经变成了以前那个高傲的倪予茉,她既没怨他,也没恨他,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后,她离开前只说了几个字:“宁爵西,你就是我的执念,我等你。”
他没怎么把倪予茉的话放心上,但“我等你”三个字却在耳边回响,他反复在想的是,他又何尝不在等一个人。
夜色中,另一个露台有个?影出现,是宁朦北。
宁朦北步伐很慢,几乎看不出他腿脚有问题,身着一袭?色长风衣,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那枚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杖如同国王手中的权杖,威严、贵族般咄咄逼人。
宁朦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径自给自己点了一支,仿佛当宁爵西不存在一样,也倚在露台上盯着那株老树看。
宁爵西收回视线,自从宁朦北搬到单独别墅去住后,他记不清什么时候在隔壁露台看到过这个弟弟了。
宁朦北从小就独来独往,行踪不定,神出鬼没。
记得唯一印象最深的是一年夏天,几乎天天他能看到宁朦北在自己房间的露台上,白天在,晚上也在,有时候一站几个小时。
现在。他突然明白了。
那年夏末秋初,不光是他记住了那个躲在树杈上爱笑爱捉弄人爱偷吃的少女。
或许还有宁朦北。
“给我支烟。”宁爵西突然说道,既没道姓名,也没有称呼,更没有看任何人。
然而,下一瞬间,空中迅速划过来一道弧线,一支烟准确的扔到他面前,他反应敏捷,伸手轻轻抓住。
两个男人中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交流,彼此抽着烟,像两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半晌,宁朦北抽完第三支烟,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拿起搁在一边的拐杖,转身欲离开。
宁爵西抽完最后,看了那边一眼,烟灰缸里烟还没灭掉,跳着红红的火苗,他哑声警告:“少打她的主意,以后她是你三嫂。”
宁朦北停下脚步,嗤笑一声:“别过早下定论,她现在还不是你新娘。”
不过是试探,宁朦北的反应如此强烈,宁爵西淡声低笑:“几天后就是了!”
宁朦北步伐转了转,面向宁爵西冷冷的说:“那也是几天后的事,在没有成为事实之前,一切都言之过早。”
宁爵西狠狠掐灭了烟,在露台的大理石上留下一个?点,双眸阴冷:“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很多,同样的你不知道的也有很多。”宁朦北唇角的笑意似真似假。
“我不是你,很多事我不需要知道。”宁爵西淡漠出声。
“是不需要知道,还是害怕知道?”宁朦北嘲弄一笑,语气犀利无比的反问。
宁爵西弹了下手指,那灭掉的烟蒂便随之在空中飞舞,掉进茂密的草丛里,没有去看宁朦北,平淡的嗓音却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得到人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好,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否则你不会自卑,总躲在那座城堡里不肯出来,不敢靠近,不敢追求,只敢娶一个和她神似的小丫头做为安慰性的补偿。”
说完,他旋即进了房间。
外面久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是宁朦北的手杖砸在大理石露面上的声音,那是用稀有金属特制的手杖,砸不坏,摔不烂,只能当出气筒。
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十一点半,秋意浓了无睡意,腹部的暖流还在继续,提醒着她一个回避不了的事实。
走出房间,整个秋宅都在沉睡,没有开灯,她借着窗外的亮光,凭着记忆。到楼下找酒,只找到秋世藏在书房的一瓶白酒,直接拎回了房间。
有酒总比没酒强,秋意浓不怎么喝白酒,总感觉入口冲,后劲大,但这瓶没有,入口柔、绵,没什么感觉。
正是她要的。
喝了半瓶,头脑开始晕眩,她知道自己有感觉了。
迷迷糊糊爬上床,一夜到天亮。
“二姐,二姐。”朦胧间有人在叫她,好象是秋蔻。
见秋意浓睁开眼,秋蔻坐在床边问:“那天你去找宁朦北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噢,我忘了跟你说,他说你可以继续完成学业。”秋意浓抚着快要裂开的头,吃力的坐起身。
秋蔻这才闻到满室的酒味,睁大眼睛说:“二姐,你疯了,怀孕还喝酒……”
秋意浓赶忙捂住秋蔻的嘴:“我哪有喝酒,我是腰痛,昨晚偷拿了爸爸的白酒上来揉腰的。”
秋蔻没多想:“你怎么不早说,你可以叫我帮你嘛,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好多了。”秋意浓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蔻儿,没什么事你出去吧,我还想睡一会儿。”
“哦哦。”秋蔻只当孕妇嗜睡,?利的消失了。
秋意浓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猛然想起来昨晚宁爵西说过的,早上会有车过来接她,跑下床到窗前一看,果然那辆幻影停在大门外不起眼的大树下面。
林巧颖和秋世的车开出秋宅大门,经过幻影,摇下车窗,客气的和司机说了两句话,这才开走了。
秋意浓把窗户打开来通风,好一通忙活,半小时后整理好自己,下楼。
早餐桌前,秋蔻和秋凌还在,秋蔻一见她就招手,并大声让保姆把炖好的汤端上来:“快趁热喝。”
汤是秋意浓最喜欢的猪肚汤,里面加了党参、玉竹、香菇,这个家最了解她口味,也最把她放在心上的就是秋蔻这个小丫头了。
秋意浓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笑着问秋蔻:“这些材料是你准备的?”
秋蔻大眼睛里笑意盎然:“是啊,昨天我去超市买零食。想起来二姐你喜欢喝猪肚汤,就顺便买了,可是我不会做,就交给保姆了,我盯着她们熬的,足足熬了好几个小时。”
“蔻儿,二姐谢谢你。”秋意浓垂头喝汤,不让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外露,宿醉后的心情遭透了,因为再一次回到了现实,再一次要面对那个难解的题。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勇气向宁爵西坦白真相。
“二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对我也挺好的啊,一碗猪肚汤而已。”秋蔻笑的单纯。
早看不惯亲妹妹对一个私生女那么好,秋凌冷笑一声:“蔻儿,你就是太单纯,哪天被人出卖了都不知道,还是小心点好。”
这段时间秋宅接连要办两场婚事,秋世夫妇高兴得很,每天家里都是欢声笑语不断。
身为家里唯一嫁不出去的女儿,还是大姐,秋凌从早到晚都阴阳怪气的,看谁都不顺眼。秋蔻早习惯了,也懒得理,当没听见,朝秋意浓眨了眨眼,意思是一会一起出门。
二十分钟后,秋蔻拉着秋意浓的手走出秋宅,外面司机眼明手快的把车开过来,秋蔻看着眼前贵气逼人的幻影,直咋舌,悄悄拉拉秋意浓的衣角:“二姐,我能坐吗?”
“傻丫头。当然可以。”秋意浓让秋蔻坐进去。
两人坐在车里倒也说说笑笑,秋蔻说她要去学校看看,秋意浓便让司机先把车开到青大去。
“二姐,我记得你高中大学在青大上的,初中好象不是吧?”秋蔻好奇的问:“我记得好象你初中的时候回菱城上的。”
秋意浓面色一滞,转而笑了下:“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秋蔻叹了口气,把头放在秋意浓肩膀上:“最近无聊嘛,马上要嫁人了,总感觉像有个绳子套在我脖子上似的,我快喘不上气了,就想出去玩一趟,放松放松。”
“傻丫头。我说过了这个婚你可以不结的,你没必要事事都听你妈妈的,如果你是担心恒久的财务亏空,等我这两天找个机会和你姐夫说说,让他想想办法。”
“哟,都还没过门呢,就让我叫姐夫啊。”秋蔻取笑道:“我可不会叫他姐夫,除非他给我改口费。”
秋意浓失笑:“改口费都是长辈给小辈的,他又不是你长辈,给什么小费。”
秋蔻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变本加厉取笑道:“看看,看看。还没嫁过去呢,都想着给他省钱了,二姐,你太抠了,我姐夫那么有钱,他还给不起区区一个改口费吗?”
“我可没有,我说的是事实。”秋意浓说不过小丫头,轻轻弹了小丫头脑门一下。
秋蔻更来劲了,捂住额头,磨着牙说:“太过分了,以为你是总裁夫人就了不起啊,我也要弹你……”
秋意浓赶紧躲。两姐夫一时闹成一团。
闹累了,秋蔻把脑袋搁在秋意浓肩上,秋意浓静静的看着窗外,车厢里突然变的格外安静,各怀心事,各有烦恼。
这就是人生,往往上一刻给你阳光灿烂,下一刻便是猝不及防的暴风雨,让人无处躲藏。
心不在焉的上了一上午的班,秋意浓的头依然疼,和经理说了声,便请假下班了。
最近一直在观察秋意浓的秋凌此时还蹲在林巧颖的办公室里,看着秋意浓拿上包离开,回头对林巧颖道:“妈,我感觉那女人有问题,你说她会不会假装怀孕,要不我来试探试探她。”
“行了吧,你,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林巧颖这两天心情正好呢,走哪儿都是道贺声,以前瞧不起恒久的大客户很多都主动上门要求合作,这一切还不是拜宁家即将举行的两场婚事所赐。
林巧颖和秋世开公司这些年,从来没哪天享受过这样被客户拍马屁的日子,通常都是他们追着客户的屁股跑。当孙子。
总算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她不想好景不长,再生波澜。
尤其是那个宁爵西可不好对付,得罪不起,她可不想蔻儿还没嫁过去之前再有任何变动。
此后几天,秋意浓和宁爵西几乎没怎么见面,多是通电话,他比从前更忙碌,有时候电话很晚才打过来,两人又没什么话题可聊,匆匆说几句就挂掉。
秋意浓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曾去过那家医院,医生守口如瓶,根本问不出什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来到婚礼这天。
这场轰动整座青城的旷世婚礼无可争辩的吸引了无数道目光,以及无数从四面八方拥过来的记者。
婚礼前一天,秋意浓听了负责这场婚礼策划的公关公司的介绍,整个流程安排的非常紧凑,中间有很多青城当地的婚俗礼仪必须遵守,一天下来人就像个陀螺,转个不停。
因此,虽然秋意浓早有准备,真正到了这一天。还是累的够呛,幸好宁家早有交待,顾及她是孕妇,一些习俗能免则免。
婚车是宁爵西那台幻影,当天后面跟了一排婚车,安排的也是幻影,浩浩荡荡穿过大半个城区,引的市民纷纷拍照,刷微博、朋友圈,迅速上了热搜话题榜。
婚宴更是席开几百桌,整个婚宴大厅一眼看不到头,不止青城。乃至全国商界政界内数一数二的人物悉数到场,盛世国内海外高层员工,几方亲戚朋友……
应接不暇。
秋意浓脸都笑僵了,反观宁爵西游刃有余,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大手扶着她的纤腰道:“累不累?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应付。”
“不累。”秋意浓强撑着,脚下高跟鞋根虽然不高,却分外累人。
“别逞强,下去休息一会。”宁爵西看着她两只脚不停的换来换去站着,朝旁边的伴娘秋蔻和?烟青招了招手。
秋蔻和?烟青也早累坏了,巴不得下去呢。赶紧上前扶人,把秋意浓一路扶回休息室。
“我的天,我脚都快肿了。”?烟青一坐下就毫无形象,把高跟鞋直接脱掉。
秋蔻也好不到哪里去,扶着脚脖子直吐气:“想不到办一个婚礼这么累人,那下个月岂不是我又要累死一次。”
烟青边捶腿边接话道:“累是肯定的,我算是明白我那些朋友圈里的同学朋友为什么个个喊着新婚夜谁都没力气,直接躺床上睡死过去是什么意思了。就算人是铁打的,估计到最后也要累趴下。”
秋意浓口渴,正要喝水,响了,她扫了一眼。没动手去取。
从早上一睁眼,就有很多以前从未联系的同学发来微信,话题三句不离宁家,却连一句最起码的恭喜都没说过。
她懒得再看。
“二姐,你响了,好象有信息。”秋蔻离近,替她把拿过来。
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秋意浓全身的血液差点凝固,信息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但这个号码她死都不会忘。
是薄晏晞。
他要干什么?
指尖冰冷,迟疑中点开信息,只有一行字:想知道真相。今晚九点环庭酒店1225房间。
也就是说可能那天的妊娠单被薄晏晞动了手脚。
秋意浓不由自主的收紧手指,今天是她的婚礼,他发这样的短信用意何在?
可是,她不能不去,因为她想知道那个被医生错认的秋姓女孩是不是秋画,是不是她失散十几年的双胞胎妹妹。
还有,怀孕的是不是秋画,孩子是谁的?
是薄晏晞吗?
难道这些年秋画没有走丢,一直和他在一起?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薄晏晞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偏偏选在她婚礼这一天?晚上九点,正是新婚夜,她怎么可能走得开。
写的比较匆忙,重新修改了一些错字。最后还要再吼一句,有钻石的记的投下,这本书现在是第23名,希望能进前十名,谢谢支持!!
第68章 要死这辈子我就要死在你手里感谢慢且懒赠送的一支玫瑰,抱抱。
容不得她们三人多休息,一阵敲门声后,化妆师和造型师和一帮工作人员全涌进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忙开了,换发型的换发型,拿礼服的拿礼服,换鞋的换鞋,化妆师更是见缝插针,忙着往秋意浓脸上补妆。
不一会,在众人的帮忙下,秋意浓换下身上那件一字肩红色蕾丝绣花迎宾礼服,转而换上一套视觉空灵的洁白婚纱,这次她的所有婚纱和礼服均出于巴?最有名的婚纱设计师之手。
之前设计师在看过秋意浓的照片之后,夸赞她气质纯净独特,因此专门为她设计了这款仙美森系的婚纱,半透明光泽的网纱,手工制作的立体花瓣,梦境一般空灵的美感。
别致的设计感与新颖视觉令一屋子的人忍不住惊叹:“真不愧是巴?最有名的设计师,太漂亮了!我闭上眼睛感觉都能闻到一股森林里清新空气的味道。”
造型师这时候也开始发挥作用,和发型师联手,把秋意浓的头发松散的挽好,在额前、鬓角还有颈侧分别留下几缕发丝自然垂落,最后把一朵朵粉红色的杜鹃花随意镶嵌其中。
摒弃了头纱没用,用了新鲜的花朵,配着秋意浓那一身白嫩发光的肌肤,整个人犹如从森林深处走出来的仙子。
烟青和秋蔻在旁边看了无比羡慕,不约而同的惊叹道:“好美!好像花仙子。”
秋意浓也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视觉感确实好,她头发上的花本来设计师设计的是从荷兰空运而来的百合花,但她另有主意,选择了杜鹃花,那是她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希望自己出嫁了,这些杜鹃花像妈妈一样,看着她步入婚礼的殿堂。
婚宴上,秋意浓花仙子般洁白婚纱,晃花了很多人的眼睛,原来她不仅可以风情万种,还可以如此淡如幽兰,如初绽的花朵洁白神圣。
宁爵西一身高贵?色礼服,气质卓然,一张绝世俊颜,又不知吸引了多少异性目光,又引的多少名媛千金为之神魂颠倒、心碎神伤。
必要的程序走了一遍,婚礼仪式正式结束,秋意浓又换上一袭红色透视长袖敬酒礼服,红艳花曳,裙摆上依旧使用了大量栩栩如生的花瓣,旖旎花潮,锦簇在一起轻舞翩然,浪漫惊艳,宛如花仙女神。
婚宴上角落里有几桌是单独给记者设置的,此刻记者们见新郎新娘一出现,画面实在太漂亮,纷纷对着这对新人一阵猛拍。
宁爵西手掌心的娇躯有些微抖,他侧头看她一眼,她今晚很美。同时也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他攥紧她的双手,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饿了?”
见他要叫人,她赶紧拉住他的手:“没有,我是累的,不饿,你忘了这一天你每隔一个小时就让人送汤或是炖品给我,我的肚子都喝饱了。”
听到这儿,他目光泛起柔和的涟漪,伸手抚上她的小腹:“不饿就好,既然累了就下去休息。”
“那你怎么办?”她有点担心,他们才敬了几桌主桌,剩下还有几百桌没敬呢,想想就恐怖。
“不会全去敬酒,我差不多再敬二十桌就可以了。”他边说边指向旁边端着酒杯的伴郎裴界和周舜,“实在不行,不还有他们吗?”
“这种时候出卖哥们,你够可以的啊。”裴界虽然看秋意浓不顺眼,但今天是好哥们的婚礼。他也没怎么使脸色,捶了一下宁爵西的肩,坏笑道:“等会看我怎么闹你的洞房。”
“冲你这句话,今晚我的洞房能不能入,就看你能帮我挡多少酒。”宁爵西拂下裴界的手,扶着秋意浓到旁边的?烟青和秋蔻身边去。
烟青和秋蔻这一天虽然累,肚子倒不饿,原因就是宁家人不时送汤汤水水给秋意浓,她俩自然也会跟着吃些,这时候也不吃饭了,陪着秋意浓坐车回公关公司精心布置的婚房。
车子停在环庭酒店,?烟青和秋蔻都有点难以置信:“怎么在这家酒店,盛世王朝不是有自己的酒店吗?”
秋意浓却是昨天就从公关公司知道了这件事,当时她除了困惑倒也不觉得什么,可这会儿一听“环庭”二字全身就泛冷,薄晏晞在信息里不就是约了她在环庭酒店的吗?
是巧合,还是他精心安排?
她无从深究,因为他在暗,她在明。他每走一步,她都看不到。
“这是宁家人的意思,环庭酒店其实是宁朦北的产业,属五星级的,全球都有连锁,这次把婚房摆在这儿,估计也与商业目的有关。”秋意浓在电梯里告诉了她们原因。
烟青若有所思:“你和宁爵西的婚礼本来就备受瞩目,宁家人这么做真是奸商啊,等于是给环庭酒店打了一个免费的广告,这下全国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环庭酒店。如果我猜的没错,下个月秋蔻结婚,婚房很有可能摆在盛世王朝酒店。到时候又是一次非常好的宣传,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真不愧是经商世家,这种算盘打的都是贼响,佩服佩服!”
听完,秋蔻有点怔愣,她今天亲眼目睹了整场婚礼。
说实话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一个新娘梦。在此之前,她对自己的婚礼也有过幻想,可是今天全部经过下来,她突然迷惘了。
那么多人的关注,超乎了她的想象。
还有那么大的场面,全世界人的目光仿佛都盯着新郎新娘,如果换成是她,真的能承受得了吗?
二姐说,她还有反悔机会,真的可以吗?
三人来到被精心布置过的婚房,?烟青和秋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到这个也惊叹,看到那个也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弄的本来就神经紧绷的秋意浓更加心跳加快。
从手包里翻出手表看时间,八点三十七分,离九点还有二十三分钟。
要不要去?
婚房在二十八楼,那个1225房间在12楼,中间隔了这么多层,电梯是很快的,可是她现在抽不开身。
“咦,对了,你家秋大小姐今天好象没来啊。”?烟青突然对秋蔻道。
秋蔻一噘嘴:“提她做什么,她来了也扫兴,一天到晚说话阴阳怪气的,我都受不了她了。”
烟青大咧咧的坐在铺满花瓣的大床上,晃着两条腿直摇头:“不对啊,秋大小姐虽然对意浓不够友善,可像今天这么大的日子,全国那么多达官贵人都来了,她不可能不来见见世面,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啊,她那么大的一个人了。”秋蔻不以为意,下意识的掏出,却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一条语音微信,发件者正是秋凌。
语音里只听到秋凌抽着气说了两个字:“……救命!”
“我大姐好象真的出事了。”秋蔻脸色大变,霍然站起来。
烟青吓了一跳,拉住秋蔻道:“这大晚上的,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报警吧。”
“好。”秋蔻又看秋意浓:“可我二姐这边怎么办?”
“她没事,一会宁爵西就回来了,今晚洞房,哪个男人肯错过,说不谁你我在这里才碍事呢。”?烟青心宽,说完催促秋蔻道:“快走吧,你那个大姐虽然讨厌,可也不至于我讨厌她讨厌到要她死的地步,赶紧去报警,再告诉你父母这个消息。”
烟青和秋蔻好一通说话,很快就走了,婚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秋意浓看了一眼时间,四十六分了。
去,还是不去?
几分钟后,她左右看了看,来到电梯,按下十二楼。
看着液晶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她双手握拳在心里?念,说不定秋画和他在一起,说不定秋画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一切都是她想太多。
对,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薄晏晞对她的执念应该也早就随风逝去,他对她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已经被他得到过一次,也就没有什么值得他好念想的了。
1225,总统套房。
秋意浓抬起的手愣在半空中,随即颤抖起来,她记得这个数字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号码,薄晏晞特意挑了这样一间房间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提醒她,当年他就是在她生日那天夺去她第一次的吗?
门还没敲,她就已通体冰凉,犹如被人浇了一桶冷水,从头凉到脚。
时间来不及了,还有一分钟,如果她再晚点,他会不会不耐烦走掉?
秋意浓终于谨慎的敲了一下门,想见秋画的念头支撑着她,紧接着又敲了两下。
面前的门开了,薄晏晞一手握着,双目注视着她,笑的薄凉:“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你说你要告诉我真相,秋画在哪儿?”她的嗓音也忍不住颤抖。
薄晏晞眼眸眯了一半,侧身让开一段距离:“进来。”
她全身绷的极紧,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在缓缓关上,她却紧张的大叫一声:“别关。”
薄晏晞关门的动作没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不关?难道你想让环庭的员工们发现宁太太新婚夜在别的男人的房间偷偷私会?”
“总之,我说几句话就走。”秋意浓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他看出她的真实情绪。
露怯,是谈判的大忌。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没有还手之力的秋意浓,必要时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是怕被人看见,可是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不顾虑。
这么一想,她心中的紧张缓解了许多,回身对他道:“那份妊娠单是不是你调了包?”
“是。”薄晏晞回答的非常干脆。
“那……也就是说那天你和秋画也去了那家医院。后来她检查到一半跑了是不是?”越接近真相,她的声音就抖的厉害,无法想象苦寻了十多年的妹妹那天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她都没发现一点端倪。
“嗯。”薄晏晞回答的模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注视着眼前高高在上又冷漠无情的男人,九年了,这个男人破坏了两个少女最纯真的友谊,使的陆翩翩当年和她反目成仇,恨她入骨,以为捉奸在床,认为是她勾引了薄晏晞,可殊不知她才是受害者。
这个罪名她背了九年,她认了。
可是他为什么事隔九年后又再出现,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她不明白。
薄晏晞对她的痛苦根本熟视无睹,漠然的反问道:“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把你的检查结果作假,还是问为什么带她去检查?”
“都有。”秋意浓的嗓音里有着一些恨意,她本来已经快把那段不堪忘记了,本来她以为可以不用再靠药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本来她以为她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本来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和过去一刀两断。
原来没有。
这个男人像魔鬼一样跟着她,让她永远不得安生。
薄晏晞长指轻捏着香槟杯柄,姿态尊贵,眼神冷柔,突然轻笑出声:“那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作假是帮你,你看你现在不是如愿嫁进了宁家吗?你当上了宁太太,拥有了一个所有女人都眼红和嫉妒的丈夫。相信明天报纸上那些记者会对这场婚礼大加赞赏,他们会说……”
“住口!”秋意浓听不下去了,这些年她为了生存周旋在各种男人身边,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但没有一个像眼前的男人如此这般可恶,令人作呕。
她真恨不得自己手中有把剑,可以把眼前的男人劈成两半,同归于尽。
可是不行……
她这些年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找妹妹,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要找到妹妹,完成多年的心愿,带着妹妹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她们的地方去,她们要在最后的时光里度过最美好的日子。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她也怕死,但只要有画儿陪着她,她就不怕。
调整了情绪,指甲几乎穿过皮肤掐进肉里,秋意浓僵声问:“说下去。我要知道秋画的事。”
薄晏晞将她的挣扎尽数收进眼底,冰眸敛了敛:“没什么好说的,那天她不舒服,我只是带她去看病而已,哪知道我去接了个电话,她就跑了,非要吵着吃糖葫芦。”
看病……糖葫芦……
难道画儿真的怀孕了吗?
秋意浓急急的向他走了两步:“画儿在哪儿?把她还给我!”
“我有说名字吗?”薄晏晞一脸的失笑,“那不过是我的一个小情妇而已,与你所说的秋画可不是同一个人。”
“你……”秋意浓明明知道他在说谎,可是她又抓不到把柄,纠结、痛苦、委屈、担忧如线交织在一起,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线团,她头一次放软了姿态求他:“薄晏晞,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世上成千上万的女人供你选,你把画儿还给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什么?”薄晏晞重复着她的话,转而又问她:“你觉得我缺什么?”
她怔住了,对他,她从前是印象不好也不坏,两人虽称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见过几次面,在她的印象中他话不多,人也神神秘秘的,总是用一种旁人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有一次,两家聚在一起,她偷跑出去玩,他却突然搂住她亲了一口,她小时候和画儿长的可爱又玲珑透彻,经常被很多人亲来亲去,本来不算什么。
可那天他的手劲太大,勒得她脖子疼,她就大哭起来。
两家家里人都过来了,反倒笑了,直说他看上她了。
……
除了这些,她真的想不起来他的喜好。
薄晏晞也不指望她能回答得上来,放下手中的香槟,没有温度的声线道:“我缺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你能再找个和你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我就如你所愿。”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肯把秋画给她。
秋意浓失望了,双脚几乎没有支撑点,人也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去。
头顶上罩下来一块巨大的?影,薄晏晞已经逼近她眼前,居高临下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何至于吓成这样。放心,外面的人没人知道你我的事。陆翩翩也不会说,我已经警告过她了。”
也是,以陆翩翩恨她的劲,到现在都没提当年的事原来是他事先警告过了,他的一句话在陆翩翩那里就是圣旨,就是管用。
秋意浓一只手无力的扶着旁边的墙,冷冷的笑了起来:“你会这么好心,有什么条件?是不是条件就是不把秋画还给我?”
“我说过了,你妹妹不在我这儿。”薄晏晞一字一顿道。
“那……你那个小情妇你喜欢吗?”既然他不肯承认,她只得迂回,艰难的问道,“除了她,你还有几个这样的?”
“几个?你可真瞧得起我。”薄晏晞偏冷的声线中有一丝柔色,下面的话似乎在喃喃自语:“一个就够呛了……”
那就好,起码秋画暂时是安全的。
秋意浓咬了咬唇,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要走了。
“去哪儿?”薄晏晞见她脚步往门口走。
秋意浓没理他,今天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慢慢想办法,既然知道画儿在他那儿就好办,总比她这些年来像瞎子一样到处乱撞的找人要强。
现在她和画儿的距离不过是一个卑鄙无耻的薄晏晞而已,她等得起。
只希望画儿不要受太多苦,一定要撑下去。
手抓上门把手,可是扭不开,她怎么使力都不行,憎恨的目光瞪着薄晏晞。
他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窘态,然后指着沙发上一块淡紫色的手帕说:“我小情妇有个东西在那儿,你要不要看看?”
一看到那手帕,秋意浓就激动起来,这个手帕虽说旧了,但却真是画儿的。当年她妈妈给她和画儿一个做了一个手帕,她是粉色,画儿是淡紫色,上面都绣着一朵杜鹃花。
急急忙忙奔过去,一把拿起来,展开来一看,真的是画儿的东西。
指尖颤抖的抚上那朵杜鹃,秋意浓正要说什么,突然鼻尖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跟着眼前一暗,转瞬间身体软绵,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薄晏晞慢慢走了过去,拨开她脸上的发,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娇脸,唇片挑了挑,他去关了灯。
没过一会,套房内另外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小身影,惊讶的看着沙发上的小?影,依稀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画儿。”薄晏晞朝小身影招手。
“嗯?”小身影赤着脚奔过去,依偎在薄晏晞身边,看着沙发上的小?影说:“怎么不开灯啊,还有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姐姐?”
“画儿在这里等我,我把这个姐姐扶到隔壁房间去。”
“为什么去隔壁?”小身影很不开心。
“小画儿别多想,这个姐姐的房间在隔壁,她走错了,我要把她送回去。”
“哦,那我等你,快点哦。”
“好。”薄晏晞放软了声音:“你去再睡会儿,我回来叫你。”
五分钟后,薄晏晞回来了,小身影缩在沙发上,一见他就跳过来奔进他怀里,他将香软的身影抱了个满怀:“画儿,你在等我?”
“嗯。”
“我的小乖画儿……”薄晏晞的手滑进了她的短裙里,“我想要你。”
回答他的是女孩娇羞的声音:“唔……”
-
新娘不在,新郎自然成了攻击对象,幸好有两个伴郎在,周舜和裴界替他挡了不少酒。
宁爵西走到一边给秋意浓打电话,总是不通,他皱眉,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打过去,依旧打不通。
“宁少,这边……”又有别的桌子上的宾客在叫他。
宁爵西置若罔闻,拍了一下正在替他挡酒的裴界说:“我要回去了,浓浓的电话打不通。”
“她有两个伴娘陪着你怕什么。”裴界脸上红通通一片。明显也喝高了,拿起一杯酒塞给宁爵西:“这杯你干了再走,我和周少今晚替你挡了不少,你这最后一杯就当敬我和周少怎么样?”
宁爵西二话没说,直接一口闷。
“爽快!”裴界打了个响指,又勾搭着周舜的肩,准备往别桌敬酒,这时还不忘回头调侃了他一句:“洞房花烛夜滋味如何,明天一定要告诉哥几个,让哥几个也动动结婚的念头。”
刚才那一口白酒喝的急,度数又高,长辈、客户、政界要员……宁爵西本来前前后后就被灌了不少,这下只感觉就头晕脑胀,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的来到外面的车内。
下了车,还没迈上环庭酒店的门口,宁爵西脚下一晃差点摔跤,司机吓了一跳,跟下来说:“宁总,要不要我送您上去?”
“不用了,你回去吧。”宁爵西推开司机的手,甩了甩头,大步往里走去。
司机目送着宁爵西进了电梯,才开车走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宁爵西在电梯突然想呕吐,他随意按了一个楼层,电梯一到,他趴在景观树后呕吐起来,然后再也没了知觉。
正享受着鱼水之欢,响了,薄晏晞十分不耐烦的接起,在听到对方问他人要怎么办时,他看了眼床上柔软白滑的身段,吩咐道:“把人抬到隔壁去,动作快点!今晚的事谁说出去我会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是。”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赶紧忙活去了。
宁爵西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醒了过来,一扭头便是一张娇柔可人的面孔,长发散在深红色的床上,像是摇曳的柳枝,衬的她妩媚无比,夺人心魄。
他想也没想就捧住眼前的脸吻了上去。
他很热,她的唇很甜,又凉,生津止渴,正是他所需要的,他扣住她的下巴吻的很深,长驱直入。
躺在一张床上一个月,两人相敬如宾,之前的两次肌肤之亲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想这么对她想了一个月,此时能如愿岂能罢休。
一寸一寸的膜拜,一寸一寸的品尝,一寸一寸的占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自己结束时满意极了,亲了亲她的小脸:“浓浓,你永远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要人命。要死这辈子我就要死在你手里。”
脑子里短暂空白后,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倒下去前,他还不忘将她搂进怀里……
早上很早小丫头就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薄晏晞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诱惑,又好好爱了她一场,这才让小丫头安分一些。
清晨五点半,天微亮,薄晏晞带着秋画离开总统套房。
走之前,他看了眼隔壁,酒店房间虽然隔音效果好,但昨晚隔壁战况应该并不比他们差,所以这会儿门内还是没动静。
薄晏晞搂紧了怀里的秋画,把她头上英伦范的遮阳帽给往下压了压:“走吧,乖画儿,别让人看出来。”
秋画乖乖听话缩在他怀里,小脑袋埋在他胸口,小手揪了揪他的衬衣:“不对啊,晞哥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出来玩的吗?怎么这么快要回去了,我不要!”
“画儿乖,记不记的我跟你说过那句重要的话。”薄晏晞大手拍了拍她的肩。
秋画想起来了,晞哥哥说在青城一直有坏人想要抓她,于是乖乖点头说:“知道了,那你带我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好。”
“我想去海边,玩冲浪!”
“好。”薄晏晞微微喘息,看四周警惕的看了看,忍不住贴在她耳边道:“刚好还没在水里玩过,听说很刺激。”
埋在他胸口的脸蛋更红了,气恼的小声道:“晞哥哥你欺负我。”
“嗯,我喜欢欺负画儿,画儿给不给我欺负?”薄晏晞低头吻上怀里甜软的小嘴,两人一时情动,竟在幽静的走廊里深吻起来。
不远处角落,有个十分隐藏的摄像机将这个画面毫无保留的录了下来。
等他们一走,扛摄像机的人更是一脸兴奋,赶紧收工,从楼梯口悄悄撤退。
秋意浓意识恢复。睁开眼时外面蒙蒙亮,窗帘拉的紧紧的,室内的光线不足,根本就看不清什么。
她坐起身,手上摸到一具温软的身体,是个睡的很沉的男人。
瞬间她就懵了,昨晚的一切涌上心头,她拿到秋画的手帕闻到一股奇香就晕了……然后醒来就是这里,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不要!
她下意识后退,差点尖叫起来。
又是薄晏晞,又是他。
他怎么这么可恶,在她新婚夜把她给……
秋意浓快崩溃了,她慌手慌脚爬下床,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看都不敢看床上的男人一眼,匆忙跑出了房间。
外面有个套房,正是昨晚她和薄晏晞说话的地方,再往外就是门口,她不假思索的就跑了出去。
走进电梯后。她按键的手指停住了,万一这时候回婚房,宁爵西问她去哪儿了,她要怎么回答?
仓促的以电梯当镜子,还好,脖子上没吻痕,低头拉了下衣领,所有的痕迹都在衣服里面,看不出来。
可是……她依然觉得脏。
很脏。
薄晏晞——
她刚才不应该急急匆匆跑掉的,她应该趁他没醒,亲手掐死他。
不,她手劲没那么大,万一他醒了她打不过他,她应该拿起他的领带或是皮带从后面勒死他。
浑浑噩噩想了很多种杀死薄晏晞的办法,电梯到了,她情不自禁走出去。
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每往婚房门走一步,她就像往地狱走进了一步,一会热,一会冷,一会冷热交加,像在冰与火的边缘。
生不如死。
不如告诉他真相,不如坦白一切,大不了一无所有,大不了被人唾弃,大不了承受他的怒火。
隐瞒了怀孕的事已经非常卑鄙了,她不能连这种事情都瞒他。
平心而论,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对她很好,除了两人没什么共同话题,他们相处融洽,甚至是愉快。
她不想这样的,她已经脏了两次,而这一次她是婚内出轨,性质不一样。
鼓足勇气推开婚房的门,他不在床上,套房里有好几个房间,她仔细看了一遍,全部没有。
整个婚房像是除了昨晚她和?烟青她们来过之后。就再也没人进来过。
她颓然的慢慢在床边上坐下来,床上铺满了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一片一片的飘落在地毯上,像她此刻凌乱的心。
木的坐了很久,她才想起来要去冲洗自己,这一冲就是很久,她把自己身上反复搓了一遍又一遍,好多地方都洗破皮了,她还在洗。
她必须要彻底清洗自己,因为她太脏了。
洗了很长时间,她随手拿了挂在旁边的浴袍,来到外面看到满床的玫瑰花,觉得碍事的很,用力掀开被子的一角,高高的扬起,花瓣如雨般在空中飘落,四散开来。
脚下无力,她竟一头扎进歇开的被子里,眼泪决堤而出,转眼打湿了鲜红的喜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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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先生。”季筱在薄晏晞上车前拦住了他:“我有重要的事和您说。”
薄晏晞护着秋画坐进车内,有点不快的看着眼前冒失的女人,他自诩为保护措施严格,行踪也经常变化,想不到还是被一个女人给在停车场拦住了。
“每天都有人找我说重要事,但在我看来一件都不重要。”他扔下这句话遂上车。
眼看车子绝尘而去,季筱手里举着的企划书像是个笑话。
季筱,盛世王朝投资部一个小小的员工,年纪轻轻却有满肚子抱负,她不甘于从平庸,四处找人投资她的项目,但无人问津,听说菱城最有钱的男人来到了青城,这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这么差,对方连看一眼都不肯。
季筱有点不甘心,她于是想起了薄晏晞在这座酒店的套房,听同学说在十二楼,说不定薄晏晞还会回来。不如去看看。
幽静的走廊空无一人,有个戴眼镜的女人出现在走廊,正是不甘心的季筱。
只是经过,却在路过豪华总统套房时发现门没关,凭着直觉她认为这是薄晏晞的房间,看了看手中的企划书,她准备进去等他。
在沙发上还没坐下,里面房间好象有动静,左右看了看,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呆呆的站在房门口,入目是一个男人趴在大床上,均匀结实的背,腰部以下被薄被盖住,侧脸隐约熟悉。
季筱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认出来了,这个人是盛世集团总裁,宁爵西。
昨晚的婚礼轰动全城,报纸上网上铺天盖地全是那场世纪婚礼,怎么宁总会躺在薄晏晞的房间里。
宁爵西醒了。手臂扑了空,床上没人,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季筱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疯狂念头,她悄悄退出去,把外套脱掉胡乱扔到地上,又解开身上的衬衣,反手把脖子上抓了几道痕迹,再把头发弄乱,做完这一切,她关上门,坐在沙发上静等。
“浓浓……”宁爵西从房间里奔出来,却在看到季筱之后瞳眸紧缩,眼底的温度急剧下降,冰冷刺骨:“你是谁?”
季筱不说话,只用一双怯怯的眼睛看着眼前盛怒中的英俊男人。
她无数次在公司网站上看到过这张脸,也无数次在报纸杂志上瞻仰过这个男人,她与他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彼此本不可能有交集。
然而此刻。这个如神一样的男人就在她眼前,是她仰慕、喜欢,甚至是??关注了许久的男人,接近他,离她的目标就近了一大步。
“昨天晚上是你在这里?”宁爵西阴沉着一张脸,身上随便披了件衬衣,钮扣都没扣好,即使这样依然不能影响这个男人的气场,冷厉的令人胆颤心惊。
季筱低下脑袋,不吭一声。
“说话!”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冷,一次比一次怒,含着怒火的口吻像是要吃人。
季筱用极小声的声音说道:“我不太清楚,昨天……我同学过生日,她家……很有钱,在这里办了一场生日宴会……我喝多了,被人扶到房间……醒来……醒来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
宁爵西打量了几眼这处陌生的房间,确实不是他的婚房,难道是他昨晚喝的太多,走错了地方。看错了人?
该死!
季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脸埋的更深了,眼泪直线往下掉:“对不起,宁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是第一次……”
宁爵西嗓音中冷冷吐出几个字:“你是盛世员工?”
“是,我是投资部的,我叫季……”
“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他冷漠的打断她的话,“你只需要知道今天的事只是酒后乱性,不要以为还会有下文,关于你或我,永远是陌生人!”
季筱抬起更惨白的小脸,抖着嗓音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怎么……怎么可能是陌生人……”
宁爵西无动于衷:“如果你觉得你有损失,我可以给你张空头支票,你认为你的损失值多少就填多少,无上限。”
季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面容冷酷的男人,外面大家不都说宁总平易近人,好相处。很好说话的吗?尤其是对女人,特别温柔大方,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怎么她看到的和大家说的不一样。
话已经说完了,宁爵西转身拿起外套,扔了张支票在沙发上,很快消失在门口。
季筱不甘心,追了上去,忍痛撕掉了支票:“宁总,我不要支票,我毕业于名校,年年拿奖学金,我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
“说重点。”他漠然的提醒。
“我……我只需要一个提拔……相信我,我有能力,就是我的上司比较容易相难处,他见手下谁能干就打压谁,我有好几个同事都是因此而辞职的……”
听着她磕磕碰碰的说完,宁爵西声音平到几乎没有音调:“我不喜欢搞特殊化,任何人都不行,如果你有本事自然会往上爬。至于支票要不要随便你。”
眼见男人真的要大步离开,季筱眼睛一闭,绷着声音说:“那我保留一次愿望,并且我保证这个愿望不过分,不会影响你的声誉和家庭。”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季筱再接再厉,颤颤巍巍的说:“真的,我真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