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回到返璞轩, 心儿重重地坐了下来, 绿果忙捧了茶给她,轻声问道:“小姐, 三爷他真会做下这样的事吗?”

心儿摇了摇头,说道:“他成亲前答应过我的, 不再娶妾, 我信他。”

绿果也点了点头, 说道:“绿果也信三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那听雁小姐口口声声说是三爷所为, 难道竟也不怕三爷戳穿了她?”

心儿抚着鬓角,缓缓说道:“听雁对明屹的心思,恐怕大家都瞧得出,她来了岳府多日,明屹却并未待她如何, 听说过了年节,他们便要回福建去了, 恐怕她是等不急了。”

“可这样糟践了自己,若是三爷不留她, 那日后可该如何是好?”绿果忿忿说道。

“日后如何, 也是她咎由自取。”心儿说罢,也不再言语, 只望着窗外暗自出神,她盼着他快些回来,可却忽又有些怕他回来, 不知他回来后,又会是何种情形。

自那日后,听雁便只留在秦氏院子里不再出来见人,可府里上上下下终还是知道了,三爷吃了酒夺了这福建来的小姐的清白,只可惜了这小姐了,只能白白做了小妾。

绿果瞧着下人们交头接耳,忿忿说道:“果真是人人都喜欢嚼舌根,这话传下去,恐怕日后见这听雁小姐要叫声姨娘了,再过些日子,该说这姨娘有了身孕了。”

心儿听她这么说,忽想到这几日一心只记挂着听雁的事,倒忘了请了表哥穆锦言来,便对绿果说道:“绿果,你去叫胡大魁去穆府一趟,只说请表哥得空来一趟。”

绿果一愣,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心儿摇了摇头,只说道:“我的小日子有些时候没来了。”

绿果闻言瞪大了眼睛,忙问道:“小姐是说……”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也还未作准,你先不要声张,待表哥来了再说。”

绿果忙应了,只忙起身去寻了胡大魁。

到了第二日,便瞧到胡嬷嬷领了穆锦言走了来。心儿忙将他迎了进来,他仍是从前的模样,话还未说几句,便从箱子里拿出了小枕,搁在心儿腕下,说道:“心儿瞧着面色倒好,不像是病了的模样,怎么急急遣人叫了我来?”

心儿冲绿果使了个眼色,绿果会意,只领了小丫鬟出去了,屋内便只留了兄妹二人。

穆锦言细细诊了脉,忽抬眼瞧了眼心儿,又仔细诊了诊,才说道:“你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难道是今日才知道?”

心儿低下头笑笑,说道:“自从西北回来之后,府上、绣坊事情都不少,我只当是太累的缘故。”

穆锦言笑笑,说道:“心儿瞧着面色红润,好好养着,便无大碍,想必有明屹在,你这三奶奶也受不得半点委屈。”

心儿笑笑,忽想到听雁来,暗暗叹了口气,只说道:“哥哥,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三爷,待他回来后,我会亲口告诉他的。”

穆锦言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自然是你告诉他最好了,今日在宫中听说冬猎上出了些事,圣上的人马已经到了都城,想必明屹今日也该回来了。”

“冬猎出了事?”心儿不由得问道,“哥哥可知道出了何事?”

穆锦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如何知道,只听说是不知何人受了伤,圣上发了脾气,便提前回来了。”

心儿知他也并不知情,便点了点头,又问了家中众人情形,得知众人都好,便也安下心来,兄妹二人又说了一番话,才送了穆锦言出去。

待送走了他,心儿才暗暗琢磨起来:莫不是大皇子出了事?若是大皇子,圣上追查下去,不管是皇后还是沈家都难逃其咎。可明明皇后娘娘已改变了心意,难道她终还是狠下心要伤了大皇子吗?

她正琢磨着,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忙站起身来,便瞧到岳明屹已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心儿瞧到了他,只觉得似有千言万语,她忙几步走到他面前,也不等他说话,忽伸手紧紧环了他的腰。

他不妨,低头望着她,柔声说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小心凉到了你。”瞧她仍不松手,他便也拥了她,问道:“怎么了?可是几日不见,想我了?”

心儿抬眼望着他,问道:“听说冬猎出了事,可是大皇子?”

他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说道:“并不是大皇子,而是大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不知怎的被箭伤到了。”

心儿这才松了口气,只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大皇子没事便好。”

他抚了她的头发,柔声说:“大皇子没事,皇后娘娘也没事,沈家也不会有事。”

心儿点了点头,她正要说话,却听到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的声音“三爷,夫人请三爷过去。”

岳明屹不妨,瞧了心儿一眼,只说道:“我这才回来,母亲便知道了,这么急急地叫我过去,不知又是何事。”

心儿想到听雁来,抬眼望着他,说道:“明屹,冬猎前那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不妨她这么问,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同谢大哥吃醉了酒,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心儿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母亲那里便知道了。”

他不明就里,只说道:“那好吧,我去去便来。”说罢,便抬脚往外走去。

绿果瞧他出了院子,便问道:“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夫人那里瞧瞧?”

心儿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该瞧瞧去,若是那听雁死缠烂打,恐怕他未必能招架的住。”说罢,便扶了绿果的手,二人便缓缓往秦氏的院子里去了。

岳明屹去了秦氏的屋子,抬眼瞧到屋内只有秦氏一人,有些诧异,问道:“母亲身边的人如何都不在?”

秦氏抬眼瞧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跪下。”

岳明屹一愣,问道:“母亲,这又是为何?”

“我让你跪下你就跪下!”秦氏厉声说道。

岳明屹皱起眉来,终还是缓缓跪了下来,秦氏叹了口气,问道:“明屹你可知为娘为何叫你跪下?”

岳明屹摇了摇头,秦氏便说道:“你去冬猎的前夜,可吃了酒?”

他点了点头,仍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秦氏垂眼望着他,问道:“你可知你吃了酒后做下了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说道:“儿子吃了几盅后便醉了,只觉得浑身无力,走不动路,便在谢大哥院子里睡着了。”

秦氏伸手一拍一旁的炕桌,说道:“明屹,你究竟是吃得有多醉?那夜你可将听雁如何了?”

岳明屹闻言倒吸了口气,说道:“听雁?那日是为了贺谢大哥的生辰,听雁也在席上,我们只说了几句话而已,儿子并未将她如何啊。”

“明屹,”秦氏颤声说道,“你吃了酒,便发酒疯夺了听雁的清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如何做的出这样的事来?”

岳明屹这才明白过来,他想了想,说道:“儿子虽吃了酒,可却不糊涂,这样的事儿子定是做不出来的!”

秦氏不妨他这么说,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你竟不承认?”

岳明屹忙说道:“母亲,儿子并不是不承认,儿子是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如何承认?”

秦氏打量着他,说道:“莫不是你吃醉了酒,做下这事,第二日便忘了?”

岳明屹皱起眉来,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不过了,儿子岂会因吃酒误过事?又岂会因吃酒乱了性?再者说,那日的酒吃的蹊跷,不过几盏便浑身无力,又如何会有力气去、去做那样的事?”

秦氏听他说的似乎在理,又见他不像是在扯谎,便喃喃问道:“可若不是你做下这样的事,听雁她如何会第二日一早便哭哭啼啼地来寻我?她虽小,可也该明白这女儿家的清白可不能乱讲的。”

岳明屹想到了今日自己一进门,心儿便抱紧了自己,可知她这几日定也不得安宁,他忽有些不忍起来,只问道:“母亲,这事心儿可知道?”

秦氏不妨他这么问,忙避开他的眼睛,说道:“我瞧那听雁哭得可怜,又想着你既做下了这事,听雁她也愿意做小,便同三奶奶商量了此事,看是不是先把听雁接到你们院子里去。”

“母亲,您真是糊涂。”岳明屹叹道,“儿子对心儿如何,您最明白不过了,儿子如何会对旁人动了心思,您这一来,既伤了儿子的心,更伤了心儿的心!”

秦氏也急了起来,说道:“那听雁哭哭啼啼,又拿了那落了红的裙子来,我只当是你做下的,又气又急,只得找了三奶奶来商量,她是你媳妇,你做下的事,自然她也该知道。”

岳明屹站起身来,正要朝外走,却不妨忽冲过来一个蝶粉的身影,一把抱住了他,说道:“明屹哥哥,你可不能不要听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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