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晕微粉，罩着许彦的脸一片潮红。
抬眼，远处是五头巡逻的鸟蛮，他们身披着ABT的空警制服，翅膀扑拍间，荡起一条条粉色的流光……
距离钟楼更近了！
许彦仍是不急不缓，他抓了抓脖子上的十字架纹身，记得那时17岁，纹身是在贫民窟一家三流的纹身馆纹的，说是纹身馆其实就是一个小档口，条件不行，器具也没有消毒，纹得他皮肤过敏，经常痛痒难耐，于是，他会习惯性地抓脖子。
后来，脖子不痒了，挠脖子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挠脖子的手放下，许彦突然朝猴二问道：“你是二阶进化者，照理说在ABT很吃香吧，干吗不加入ABT？”
“我次噢！问这种傻逼问题！”猴二反问道，“与其屈服在比蒙之下，为什么不勇闯凶路北站，带领种族崛起呢？
猴二的反问掷地有声，甚至还有些嚣张。
许彦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是说ABT惯行血色恐怖政策吗，你去凶路，不怕ABT追究你的猴蛮族群……我的意思是，你不怕猴蛮的蛮头税增加，将整个族群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猴二转头看着许彦说道：“之前确实忌惮，但现在，我们有凶路图和金钢舰，还怕个球！”
许彦又挠了两下脖子，思忖片刻后，但仍然有些认知上的偏颇，按猴子的意思，拥有凶路图和金钢舰就可以无视ABT自主定制的食物链排序和血色恐怖？
“怎么说？”许彦问道，瞳孔间充满散去未半的困惑。
在许彦的注视下，猴二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接下来的回答足够的真实且权威。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可以长话短说！”猴二最后保持在抬头45度的姿势，沉沉说道，“ABT再横也横不过蛮祖法规，而蛮祖法规是受黑市保护的！和独行专断的ABT政府不一样，蛮祖法规关乎食物链排序实行的是代言蛮制度……”
“所谓代言蛮制度，就是以种族中的最强蛮，作为代表，代表整个族群的战力！”
“而今，封闭八百年的凶路重新开启，这个‘代言蛮’就不单单是一个个体，他可以是一个团体，也就是，俗称的——凶团！”
“都说现在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因为，食物链可以重新洗牌，蛮间的权力要更迭换代，也说，现在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因为，凶路一开，群蛮争霸，少不了残酷和血腥！！”
“所以，现在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拥有凶路图和金钢舰，我就不怕ABT找事……”
“因为！”
猴二把话沉沉一顿。
“因为！拥有凶路图和金钢舰就可以成立凶团，而只要成立凶团，成为黑市登记的合法凶徒，代言蛮所属的种族便会有一定的保护期，也就是说，在这个保护期内，ABT政府的食物链排序对该种族无效，也不能强制征收该种族的蛮头税。”
“我们一有金钢，二有凶路图，登记凶团后，也就变相给我们的族群一个保护盾。”
许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猴二的话中，许彦倒是听出了几个重要的节点，其一，猴二一口一个“我们”，无不表示着这只猴子是以人蛮自居的，虽然他披着一张猴皮，白毛，黑眼圈，翘着一根细长的猴尾，从外表上绝对绝对不是人蛮……
猴二喜欢可爱的人蛮女生，收集那么多人蛮写真，而且偏要以人蛮自居！？也许听起来有些变态和诡异，但许彦却不以为意！
至于原因，在和丧狗对战化身恶灵骷髅的时候，许彦心中差不多已经有答案了，但猴二不说，他也不着急问。
只是！
他仍有一个疑惑。
“既然是不同维度空间，ABT凭什么听黑市的那一套，如果没有惩罚体制，他便是私下撕毁蛮祖法则又如何？”许彦问道。
猴二斩钉截铁地摆起手：“ABT不敢！”
“怎么不敢？”
猴二继续保持抬头45度的姿势，十足像他就读的人蛮小学……一年级的班主任。
“ABT烧书禁言，导致很多信息缺失，所以蛮间的兽蛮大多屈服于ABT的血色恐怖，不过根据《凶路幸存者日记》的记载，说的是黑市有一百个常任理事单位，也就是战力前百的蛮族，他们各自派了一个代表，驻在黑市，也叫驻黑大使。”
“在黑市百蛮席位，ABT的掌权蛮——比蒙只占其中一席，而且还只属于百蛮战力的中下游……”
“黑市是蛮祖法则的绝对践行者，比蒙在蛮间可以只手遮天，但在黑市联盟中话语权并不大！”
许彦竖着耳朵听，听到此处，微微皱眉，却没有打断猴二的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猴二顿了一下，舔了一下干涩的猴唇，接着说道，“比蒙的种族特长是天生可以狂化，但即使这样，他的硬实力未必比别的蛮族强，也许有个别比蒙单体实力非常强，就比如万年一遇的奇才——黄金比蒙战神艾伯特，但要是比大规模的种族对干……《凶路幸存者日记》上就有记载，麒麟一族曾杀得比蒙差点跌出战蛮百强，这是有历史教训的，而且教训非常深刻！”
“大家都是开化的兽蛮，摆脱了茹毛饮血的野蛮世界，比蒙纵使再狂也不敢乱来！因为有约定俗成的蛮祖法规，所以大规模的种族对战冲突已经不多见了……”
“你想想两败俱伤，让别的蛮族得利，谁愿意啊！”
“当然，按《凶路幸存者日记》记载的实例，麒麟种族实力确实比比蒙蛮更强，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年代了，现在就不一定咯！”
“这一纪比蒙掌权蛮间800年，搜尽民脂民膏，刮吞炼体进化的天材地宝，甚至批量建造军工厂，拥有着恐怖的军事武装，整体实力提升了不少，但这么说吧，就算他整体种族实力跃居麒麟蛮之上，能逆天强过百蛮种族联手？”
“我现在就可以给一个板上钉钉的定论，不可能！！”
“百蛮位列有多恐怖，你可能还不没有概念，但《凶路幸存者日记》可说了，我现在给它提炼一下……”猴二沉了一口气，顿而道，“前百战蛮，即使是平民级别，随便弹指一挥也都是ABT军工厂一个核弹级别的威力！！”
“一点不夸张！”
“所以，ABT不敢！绝对不敢撕毁蛮祖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