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临汾旅档案(30/31)

308纵兵锋横扫临汾东关,直取临汾城时,阎锡山使出一招“围魏救赵”之计——出兵石家庄。中央军委致电徐向前,抽调3个旅保卫石家庄。攻打临汾不得不停了下来。

困守临汾的梁培璜,稍稍松了一口气。自从临汾东关被破之后,梁培璜已成瓮中之鳖。现在解放军突然停止攻击,让梁培璜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趁机调整组织和整肃部队。

梁培璜大刀阔斧地调整部队组织和重新部署:以第66师残部700余人为基础,将地方团队番号取消,其兵力全部补充到第66师的3个建制团内,全师总兵力达到4500余人,担负防守北半城和西门;第30旅防御南半城和东门;补训第2团防御西角和西城外掩护任务,补训第1团为总指挥部预备队。

梁培璜整肃部队,采取的手段是杀一儆百。他把东关失守的责任归咎于第66师198团团长陈继播和副团长阎玉指。说他们指挥不力,报请阎锡山批准,决定于4月15日枪决。

梁培璜忙着整肃部队,徐向前则在冷静思考: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子兵法》的始计篇中说,“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意思是,作为带兵打仗的将军,是否具备足智多谋、赏罚分明、仁爱部下、勇敢果断、治军严明的素质和能力,是战场胜负的一个大要素。徐向前就是一位具备智、信、仁、勇、严的部队统帅。他一边果断抽出3个旅,日夜兼程开赴太谷,一边向攻城部队加油、鼓劲、淬火。

临汾前线,第3轮战火更为激烈。徐向前命令22旅和23旅接替太岳军区部队,担负攻城任务。

在东关一线,8纵23旅官兵拼命挖地道,向临汾城下延伸……

31陈继播、阎玉指枪决的那天,梁培璜歇斯底里地发威,重申“八杀”令。他的“八杀令”还未喊完,解放军的炮火向他发威了。

23旅攻占临汾的火车头阵地。接着以暗道出击,突然爆破,攻占了103号阵地,逼近了城垣,切断了阎军破坏地道的出入口。

守在临汾城内的梁培璜狗急跳墙,命令第30旅不惜任何代价夺回火车头和103号阵地。地表阵地战异常疯狂。双方反复轮换占领阵地,冲击与反冲击,争夺与反争夺异常激烈,似乎为了火车站和103号阵地,双方都不要命的投入了兵力。

如此下去,始终不是个事。23旅旅长黄定基决定改变战法,采用出其不意的战术,攻占外壕,秘密挖掘多条暗道,延伸到外壕中部,洞下一层土不挖通,以腰部作为火力点,底部作为出击洞口。当地表阵地被阎军第30旅占领时,地下暗道的炸药点燃了。第30旅第90团的一个团的兵力,就这样被黄旅长“吃掉”了。

阎军吃了眼前亏,似乎觉得自己就像坐在炸药包上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确实,他们是坐在炸药包上。尽管阎军通过侦听,破坏了40条爆破地道,但23旅挖的地道何止40条呢。5月17日17时,8纵司令员王新亭向徐向前报告:“攻城地道构建完成,炸药装填完毕。”

徐向前果断下令:“起爆!”

随着两声隆隆巨响,临汾城剧烈地抖动。临汾城被爆开了一个大缺口。68团和69团迅速占领突破口,直插纵深内壕;71团登上城头,插上红旗。王新亭兴奋地拿起电话向徐向前报告:“突击部队乘烟雾石块,不到一分钟就登上城头,突入城里。”

徐向前问:“你在什么位置?”

王新亭说:“我已到达突破口,准备随突击部队入城。”

“天这么黑,你进去干什么?”徐向前急切地说。徐向前知道王新亭眼睛高度近视:“你赶快给我下来!”

王新亭极不情愿地回答:“那,那好吧!”

这是命令,也是关爱。王新亭感到,在如此仁爱的首长手下打仗,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得以回报。王新亭只好让参谋长张祖谅率前指入城指挥战斗。

徐向前放下电话,亲自口述了一份电报,向中央军委报告:“8纵19时30分已攻入临汾,3个团正巷战中。”

继8纵23旅之后,24旅主力和37旅主力先后突入临汾城。最先打下镇守使衙门的是69团7连。钢铁勇士车元路冲在最前面。他喝令溃乱的阎军:“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一位军官企图逃跑,他眼疾手快,一枪将其击毙了。溃军见军官如此下场,一个个都放下武器举起手。23旅68团快速向纵深突击,越过外壕遭阎军碉堡火力拦阻,2营营长周有荣冲上去向堡内甩了两枚手榴弹。通信班长王顺秀冲到碉堡口大声喊道:“缴枪不杀!”迫碉堡内的60多名阎军投降;在纵深战斗中,王顺秀在第66师师部附近活捉了一名副团长。战后,王顺秀荣立一等战功。很快,71团占领鼓楼;24旅打到西门。激战至18日零时,临汾战役接近尾声。

夜深人不静。梁培璜换上士兵服,夹杂在溃逃的队伍中,向西门逃跑。预伏在城外的解放军39旅捉了个正着,在一块麦田里,活捉了梁培璜。在清点俘虏时,临汾副总指挥徐其昌也在其中。

临汾解放的战报,很快放到的案头。点了一根烟,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主席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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