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穿过就是一排排的木制小屋,那女子尖叫嬉笑的声音是从小屋中央的花园里传来的。
花园里假山林立,嫩末并没有看清那边的情形,不过由这些女人的尖叫声也能猜想得出来是个什么状况。
肥胖妇人打开一间小屋的门示意王子皓和嫩末进去,“贵客这里等等啊,要的姑娘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屋子很小,小小的桌几,小小的两个坐榻,不过那张离地面一尺多高的圆床却是极大,大的可容四五个人在上面翻滚。
嫩末见王子皓坐在地榻上,她于是也垂头坐在王子皓对面的坐榻上。门吱呀的一声闭上,肥胖妇人的声音也就随之隔绝。
随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嫩末倾身为王子皓身前的茶杯倒着茶水。
嫩末自是没那么好心为王子皓倒茶水,她有点渴,是想自己喝点水。
一直到嫩末的杯子拿到唇边王子皓才出声,“这里的东西都不要碰。”
“为什么?”话一出,嫩末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而自己这问话有多可笑,不等王子皓回应,她自己就急急放下茶杯,“我知道了!”
屋子里,突然就静静的没有了任何声息。嫩末垂着头,她并不知王子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还在纠结着怎么朝王子皓开口询问楚的事情。
王子皓的目光一直在嫩末的身上,他的手指无声的叩击着桌几边沿,一下又一下,他的脸上敛了情绪,也不知心底此刻是想些什么。
“走!”下一刻嫩末的手被王子皓拉着,他拉着嫩末朝屋子的唯一一扇窗口走去。
去哪里?嫩末眼中疑惑。
王子皓的手指压在嫩末唇上,示意嫩末不要多嘴。
窗户并不大,不过两个人倒是能钻得出去。待钻出窗户,嫩末发觉外面是个小树林。
嫩末被王子皓拉着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前走着转过小树林,转过几条小径,女人们尖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嫩末有些明白了王子皓这是要去做什么,他这是要偷窥那包了这个楼的大爷在做什么!
怪不得要易容,原来是怕被人家认出来。
手指被王子皓捏紧,嫩末以为王子皓要说什么,忙抬眼去看他,刚好与他的目光相交,王子皓那眼神里竟是嫩末从不曾见过的怜悯。
嫩末一怔,身子却已经被王子皓拉着往前。她与王子皓走上几个石阶,竟是站在了一处假山后面。
面前的景色一换,众多兽人女子进入了嫩末的眼。却是这个假山有许多的孔隙,嫩末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远处假山中央亭子里的场景。
亭子里的女子们全都是赤/裸着不着丝缕。
偷眼,见王子皓并没有将目光落在亭子中央,而是望着她。
他那漆墨般的眸子里似染着春水映着秋月,嫩末的呼吸一窒,只觉得某个地方麻麻的痒钝钝的疼。
她忙躲闪开王子皓的目光望向亭子中央。
然而下一刻,嫩末如浑身如触了电般彻底僵硬。
阳光炫炫的刺进嫩末眼中,嫩末反射性的闭眼,可下一刻她又睁眼,目光死死的盯着亭子中央。
让那些女子尖叫的人是楚。
是她的楚啊!
身体僵硬的,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思维,阳光闪烁着在嫩末面前变成七彩的光点,那些光点一点点的刺进嫩末的眼中,刺进她的脑中。
那些女子的尖叫声那般的高。
那些女子的嬉笑之声是那般的刺耳。
阳光那么亮,阳光那么刺眼。
许是被阳光照射的,嫩末有些恍惚。
恍惚间看到眼前并非这淫/乱一幕,而是一个兽皮裹身的女子坐在高大男人的肩膀上在森林里穿梭的声音。
欢快的笑声荡漾在森林的每一处,树叶婆娑落在两人的身上,斑驳陆离的恍若做梦。
只是下一刻就被女子们的尖叫冲散这画面。
嫩末的视线有些模糊,她面前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模糊,她努力睁大着眼。
她想看清眼前的这一切,她想看清楚的脸,她要在楚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一定是王子皓设计的,是他设计的这一切,是他要陷害楚。
明明上一刻楚还在中毒昏迷,明明上一刻楚没有半点的神志。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楚怎么就可能找到凤城里唯一一家妓/院,甚至还花大价钱把这里包下来。
可她,她眼前却什么也看不清。
伸手抹了一把眼中的多余东西,嫩末继续朝前望着。
此时的楚正好抱着一个兽族女子的屁/股面朝着她的方向。她可以清晰的看到楚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楚的目光有玄金之色,就好似有一簇火苗在楚的眼中燃烧,楚的脸色潮红。
嫩末忍着恶/心之意紧盯着面前这一幕,楚的唇一直张张合合,她盯了好一会才发现楚一直在重复的三个字……
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吞噬,嫩末忍着颤意,就在她转头欲离开之时,眼角扫到在楚身下尖叫前纵的女子,那女子的眼中竟似有火苗缓缓燃起,就在那火苗充满女子的双目时,轰的一声,却是女子尖叫一声像是因为太过兴奋而保持狗爬姿势直挺挺倒在地面。
而楚,他随手提溜过另一个女子没有任何前戏的直/插/到底。
一直到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使得嫩末移位的魂魄缓缓归位,接过王子皓倒的酒一口饮尽,辛辣的酒呛的嫩末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平缓了一口气,她双手握着酒杯抬头望向王子皓。
“你安排的?”嫩末的目光炯然。
王子皓点头。
“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凭什么这么做?你以为你是天你是地吗,你以为你是掌管一切的神?”一脸平静的嫩末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她瞪着王子皓,说了没两句就因为太过激动而激烈的咳嗽。
王子皓缓缓的开口了,他垂眸,手指叩击在身侧的木栏之上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伴着这闷响,冷然的气息在狭小的马车里一点一点的蔓延,“他是天生的火属性,为了不使自己身体自爆,他只能用交配的方式将自己身上残留的有害热毒排出体外。他这并非是第一次,也非是陷入我的陷阱,就算我不给他预备这个地方,他也会自己找许多雌性来转移他的热毒。”
“你胡说,你胡说!”嫩末叫,阿庆有说过的,楚身上的火属性只能用王子皓的金蛋做药引来化解。眼前这个人谎话连篇,她才不会相信。
“你和他相处那么久,难道没有发现这次的他气息要比以前强大许多么,嫩末,他每吸纳周身的热气一分就要把吸纳后残余的热毒排出体外,若非因为和你在一起使得他没法找雌性及时排解,他根本不会出现浑身发热热气中毒的状况。”
“你……你怎么如此清楚,你……”嫩末像是第一次认识王子皓,她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明只见过楚一面却对楚了如指掌的王子皓,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丝丝绕绕的蹿出来,身体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她觉得自己突然就无比的恐惧,这种未知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吞噬她,她摇着头否定着自己脑海里冒出的想法,“是阿庆告诉你的这一切吧,阿庆早就告诉你这一切了。”
“是我告诉阿庆的。”王子皓的手指叩击的速度越来越慢,使得嫩末的呼吸也跟着他手指的节奏变得缓沉。
“嫩末,陈地至今只有一个天生火属性的男子,便是那不夜城城主楚彻。嫩末,阿庆告诉你的是实话,而他也不知道这话是我说的,因为是我着非白告诉他的。火属性所产生的热毒要根除只能拿阴年阴月阴天出生的金蛇的蛋做药引,这个方子想必楚彻也是知道的。”
嫩末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王子皓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么楚呢,楚他自己是不是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楚在她面前,难不成一直是在演戏?
嫩末的脑子里就像是一颗炸弹爆炸,烟雾冲天火光冲天,使她找不到一点清明的地方。
闷响一声接着一声,混乱的嫩末,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的落在那发出声音的手指上。那手指皙白修长,指甲圆润亮白。她的眼睛虽然看着这手指,可目光却涣散,她的耳朵里只有一声声的由那手指叩击而出的闷响声。
听着听着,嫩末混沌的目光渐渐清明,她听得自己低低的声音,“我是不是很蠢。”
亏得她以为自己比这些兽人们要聪明,亏得她觉得自己活了两世,又经历了那么一番奇异经历,她觉得自己比这些自称为人的兽人要高级不止一个等次。
可现下,她的这些自以为是直接变成了一个个可笑的泡沫。
太可笑了,嫩末突然就伸手捂脸呵呵呵的低笑出声。
王子皓的视线移开嫩末,他垂下头,对嫩末的反应恍若未闻。只是那手指的节奏又恢复了初始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