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忐忑一消除,姬清便觉得委屈起来。
刚才晕晕乎乎的,再加上桃花酿的后劲让她有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现在清楚的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她一颗被泡在冰水之中的心脏才渐渐的重新开始跳动。
还好,还好。
若是她真的和苏言有了什么,她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点也不愿意面对那种局面。
“拓跋烈。”姬清忍不住哭出声,紧紧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还好是你,还好……不然,不然我就不活了,真的不活了。”
听到这哭声,拓跋烈无奈的放缓了节奏,刚才犹如疾风暴雨,可现在却温柔缱绻。
将姬清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他沙哑着声音问道,“害怕吗?”
她向来是倔强又聪慧的,虽然性格有时候冲动,但多半时候都是冷静而坚强的,很少有哭得这样如同小孩一样的时候。可见,当她觉得他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吓坏了。
蠢东西。
她也不想想,他怎么可能允许……
“嗯。”听到拓跋烈的问话,姬清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害怕还去招惹苏言?”
这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可是……”姬清声音委屈的开口,“你也答应了的。”
“我答应让你执行计划,可没答应让你投怀送抱!”
姬清,“……”
灌苏言酒,她自己也要喝,可是谁知道喝着喝着便超过了醒酒丹的药效,居然当真醉了……醉酒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很老实的,只是走路有些不稳而已……
回想到最后一幕,她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拓跋烈的手,“阿烈,苏言最后有没有……啊……”
话没有问完,姬清便感觉到男人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不重但也不轻,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愿意再谈,“我说了,和我欢好的时候不要喊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
“闭嘴。”
“唔……”姬清还想说话,可双唇被吻住也只能乖顺的顺从了男人的意愿。
似乎气得有点狠,这一次他折腾了她很长的时间。
等到云消雨歇,两人相拥着坐在床上,拓跋烈指尖挥出一道赤红色的光芒,精准的将立在不远处的青铜侍女灯座上的蜡烛点亮,暖暖的烛光洒落下来,四周的景色出现在姬清的眼帘之中。
奇木果山洞,果然是这里。
原来有些荒凉的奇木果山洞因为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姬清便将这里布置了一番,虽然比不上屋子里面的精致舒适,但是却也温馨无比。
姬清依偎在拓跋烈怀中轻轻喘着气,呼吸急促,刚才某人真的将她折腾得不轻,现在才逐渐的缓过来。
不过,这么静静依偎了片刻,姬清猛然想到一件事,心中顿时一跳,突地坐直了身体,杏眸担忧紧张的看向拓跋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装作闹翻了吗?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
“呵……”拓跋烈冷冷低笑一声,将姬清的身体朝着怀中一拉,“你放心,那人的手还伸不到这处山洞来。”
“你确定?”
“嗯。”拓跋烈淡淡应声。
“那真的有人在监视着我们?”
“不是人,是一个你随处能看到,但是却绝对想不到的东西。现在不宜打草惊蛇,等事情平息之后,我抓给你看。”
“好。”姬清点了点头,说不出的乖巧可爱,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问道,“阿烈,我……我在苏言的书房之中,没有和他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吧?”
她有些忐忑。
她不愿意和他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更不愿意因为她而影响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曾经感觉到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将心比心,她便不愿意让最亲最近的人也承受一次。
“没有。”拓跋烈伸手捏住了姬清的俏脸,甚至还恶劣的扯了一扯,见到姬清因为吃疼黑亮的杏眸之中蓄上了点点泪水,这才放开她的脸颊,慢条斯理的说道,“苏言平日里极为克制,从不饮酒,但是酒量却极好,几乎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你想要将他灌醉,反倒将自己给灌醉了,简直是活该……”
暗暗在心中又骂了一句蠢货,拓跋烈再度说道,“好在,你晕倒在他的怀中之后,他还算理智,没有以酒壮胆。”
当时,他亲眼见到姬清晕倒在苏言的怀中,看着苏言的脸朝着她慢慢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远远超过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几乎只要再接近一指的距离,苏言便能吻上姬清的脸颊,或者,直接朝着她鲜艳欲滴的嫩唇而去。
那一瞬间,潜藏在暗处的他恨不得直接跃入房中,将苏言大卸八块。
他也打算那么做了,却见苏言在快吻到姬清脸颊的时候突地闭上了眼睛,低沉而无奈的叹息一声,直起身子将她抱在怀中,然后轻轻放在了矮榻之上。
他皱眉,停止了行动,继续观察着。
苏言的眼神之中能看到毫不掩饰的深情,能看到一个男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的那种狂热的欲望,可是,他却硬生生的用理智克制了自己的行为。
哪怕姬清软倒在他的怀中,哪怕他以为并没有人能看到他对怀中女子做的一切,哪怕一个短暂的亲吻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他也并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克制的将她放在矮榻之上,用深沉清隽的目光描绘着她的容貌,然后黯然转身。
……
现在拓跋烈复述出来只是寥寥数句,可是当时却心中煎熬极了。特别是在姬清被苏言抱在怀中的时候,他感觉那几个呼吸的时间,像是过了千万年那么漫长。
两个男人,至交好友,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怕是最令人无奈的事情。
因为,甚至不能出手抢夺……
一旦出手便意味着从此恩断义绝。
好在,他得到了她。
“那就好。”姬清并没有生疑,放心下来笑道,“苏言还真是一个君子,不过……其实我觉得他之所以坐怀不乱,完全是因为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又是你的女人。若是换上一个女子,保不定他就克制不住了。”
拓跋烈脸黑了,“以后不准提起这件事。”
这个感情迟钝,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
“好好好,不提他。那你告诉我,之后你有没有和苏言大打出手。对了,现在女尸傀儡在哪里?”姬清连忙换话题。
“他将你放在矮榻之上后,我便破门而入,和他打了一场。知道你为了女尸傀儡去找他之后,又逼他交出了女尸傀儡,然后就拎着你到了这里,打算‘教训’一番。女尸傀儡就在山洞之中,你等下可以收到逐凤戒里面。还有问题吗?”
“所以现在众人的眼中,你和苏言已经反目成仇了?”
“很明显。”
“那苏言知不知道真相?”
“如果他不那么愚蠢的话。”
姬清,“……”
她又问了一句,“你是用什么方式告诉他的?”
“眼神。”
姬清,“……”
眼神?
现在,她只能希望苏言的聪明理智还凑效,免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受损。
“现在想出去吗?”拓跋烈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女人,低声问道。
“不。”姬清摇头,往他的怀中靠了靠,“等会儿再出去吧,呆在这里轻松多了。”
出去之后就要演戏,她巴不得晚出去一点。
“嗯。”拓跋烈彻底满意了。
他只是试探的问了句,看看她是愿意跟他呆在一起,还是迫不及待的要出去和他“冷战”。
很好,她的回答他很满意。
看来这笨东西是真的被吓到了,对他更依恋了。
低头在姬清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某人就像是一只被激怒又被抚慰好的大狮子,重新变得温顺起来。
姬清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变化,她现在正在努力的思考着。
他们的计划,应该不会有漏洞吧?
收到那张画着百里仙儿被绑架画面的信笺,看到画下威胁的阴冷话语,姬清在气愤之余不禁想要将信纸烧掉,可就在烧掉信纸之前的刹那,她的脑海之中却冒出一个极为胆大的计划。
背后那人算计她,难道她不能将计就计?
有信笺上的威胁作为导火索,她就算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她装得心急火燎的冲入拓跋烈的房中,借着要调查百里仙儿安危的名义出了天凰秘境,然后状似无意的将紫狐从归元界之中放了出来,实际是让紫狐帮忙传递消息。
浩渺大陆上,修炼者的灵识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存在,能用来感应周围的环境,但是却很难和其他修炼者取得沟通。
修为到了万寿境的修炼者,能用灵识传递一些信息给同境界的修炼者,但是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意念并不清晰,万寿境以下则更加没有办法了。
只有修炼了关于灵识方面的功法,才有可能利用灵识。
比如曾经拓跋烈便无意之中得到过一本关于灵识的功法,习练了之后能用强大的灵识绞灭其他低等级修炼者的灵识,从而将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众杀死,如同当初杀掉柳杨那般。
因为灵识有这个局限,而身边又处处都有可能出现一双监视的眼睛,不可能和拓跋烈用言语沟通,姬清便想到了紫狐。
紫狐的灵识极为强大和拓跋烈能清晰沟通,而她和紫狐心意相通,能和紫狐在识海之中沟通。以紫狐为桥梁,姬清将这次的事情告诉了拓跋烈,接着两人便不动声色的商量出了一个计划:引蛇出洞。
一切犹如预想之中的那般,两人回到天凰秘境之后,便各自按照计划开始执行。
今日姬清对苏言的“色诱”也是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因为只有这样的话,才能彻底将背后那人给引出来,也能保证百里仙儿的安危。
现在她和拓跋烈,还有苏言之间的“裂痕”已经形成,背后那人会有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