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皇室的那几年,因为秦暄心脏的问题,她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常常夜不能寐,争着眼睛到天亮,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有一天夜里,薄玺突然给她弹奏了这首曲子。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忍不住感动地落泪了,那天晚上,她终于闭上眼睛睡了一个整觉。
伴着这令她悸动,引起她满满回忆的音乐,她继续带着那一点疑惑的心情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突然,她脚下的灯亮了一片,顿时脚步一顿,那淡淡柔柔的橘色灯光,映衬着她的高跟鞋和裙摆,晕出一层梦幻般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秦安暖的心脏的跳动突然有点加快了,她又继续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那脚下的地板随着她的脚步也慢慢慢慢地亮了。
她回头看去才发现,这脚底下的灯并不简单,其实是一副一副的画卷,而画卷上都是她和薄玺曾经共同游历过的地方——
她父亲的故乡黄瑶,这是他们最重要的地方;还有北欧,挪威,意大利,英国……
原来,这些年,薄玺几乎带着她环游了整个世界啊。
从当初胆怯的,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的小丫头,到后来自信地和他并肩而行的建筑设计师,这是她一步一步成长的轨迹。
秦安暖回头,看着这些他们曾经共同走过的地方,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眼圈逐渐泛红……
她正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这时候,从房顶上飘下来一只一只的千纸鹤,她伸手,抓过一只,才发现原谅上面还写了字,是薄玺的字迹。
像这一只,上面写的是:nbsp;“在剥蚀的廊柱之下,在梦和虚无之间,你的名字的声音穿插进我不眠的钟点。”
她的脸红了,心跳再次加快,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身体有点微微的轻颤。
她又伸手抓了一只,上面写的却是:“安暖啊,我的安暖,你把我那条红色的领带放哪里去了啊,写了你名字的那条,这不是拿来绑头发的啊。
她眼角泛泪,噗嗤一声笑了,想起了和他在一起时的糗事。
突然,她听到轻轻的一声“啪”,顿时整个餐厅全部都亮了起来,她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偌大的云顶餐厅变成了一片玫瑰花海,她置身红色的,热烈的花海之中,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而薄玺,正站在花海的另外一端,用那深情的眼眸看着她,突然看到她,秦安暖笑了,心安了,她轻轻拉起裙摆,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去。
皇储殿下,穿着淡蓝色的衬衫,衬衫左胸的位置别着一朵精致的刺绣的襟花,外面则配着一套白色的西装。他今天是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尊贵,优雅,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站在那里,目光中带着盛宠之意,满足地,幸福地看着这渐渐向他靠近的女孩——
她一次海蓝色深V抹胸刺绣长裙,那长长的裙摆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礼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地近乎完美,那胸前露出大片雪肌和美丽的锁骨,得体的设计丰满适宜的美胸遮掩的恰到好处,裙子的背后是心形的镂空设计,别有一番韵味。
头发梳成了公主发髻,再配上一个镶钻的发箍,清纯性感,含蓄动人。
这是他的女孩,他最心爱的人,岁月并没有让她少女般的天真消失,而是增添了继续高贵和优雅。
秦安暖就这么在他宠溺目光的注视下,带着一点好奇和忐忑的心情,继续向他的方向走过来。
“安暖,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让我过去。”他对她说道。
秦安暖听话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薄玺的一只手放在身后,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他这么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去,每靠近一点,秦安暖的心跳就要加快一点,而他自己竟然也开始觉得有点紧张。
天,紧张?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终于,不太长的一段距离,却像是在翻阅了崇山峻岭一样,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薄玺……”她的含水的眼眸仰视着他,他那么高大,总是为她圈出一个小小的世界,让她无忧无虑,免受风雨。
他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安暖,谢谢你来。”
“我当然会来呀。”她绽放出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冬日里灿烂的暖阳,化解了他内心的冰凌。
薄玺也笑了,宠溺地说,“对啊,我的安暖,你会来的,你肯定会来我身边的。”
他那放在身后的手里,捏着一个盒子,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摩挲着。
秦安暖朝他眨了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好像一把小扇子似的,眨出一点俏皮和魅惑。
她说,“你这两天突然看不到人,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享受地看着她有点脸红的样子。
她的脸更加的红了,“我还以为我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所以你不肯理我了呢。”她想起自己这两天的胡思乱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好高兴啊……原来安暖也会紧张我。”他脸上露出一点得意的神情来。
“傻瓜!我当然会紧张你啊,你是薄玺哎……”也许是耳边流淌着《永恒的爱恋》,触发了她心中那点深藏在心里的柔软,她的眼圈有点发红了,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意,动情地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好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和方式,向你表示我的心意,我真的好幸运,好感谢六年前有你,你把我捡起来,带回家,为我疗伤,教会我强大,让我也成为一个因为自己擅长的事而发光发热的人,让我成为了一个妈妈,薄玺,谢谢你,谢谢。”
薄玺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向他诉说着心声,看着她落泪,他抬起手,向往常一样,为她轻轻地拭去眼泪,带着宠爱和疼惜。
他的目光落在她肩膀的某个位置,一般人看不出来,他则看得到,这儿有个半个巴掌大的伤痕。
他抬手,拂过这疤痕的位置,这是他的安暖曾经为了他差点丧命的见证啊,那时候的她,那么勇敢,凭着小小的身躯,就敢保护他!
“疼吗?”他问。
安暖也看了看他目光所在的地方,伸手摸了摸,笑着说道,“别担心了,早就一点都不疼了,而且你给我找了最好的美容医生,现在疤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了,不过我跟医生说,不需要再美容了,就留着这点疤痕吧,这是我和薄玺共生死过的证据呀。”
薄玺听了,心里涌起浓浓的感动,他收回视线,再度凝望着秦安暖的那星星般璀璨的眼睛。
说道,“安暖,说实话,我,我现在会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女人说过这种话,你听了,不要笑话我。
其实今天,看到你有点紧张我,我竟然有一种,有一种……”
薄玺说着,竟不好意思地自顾自地笑了,手还捂了一下脸,然后又继续说道,“我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还有满足感,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我有点贪心,想天天都享受这种感觉。
你知道吧,因为大哥的关系……我的父亲和母亲,乃至全国的民众都在等待着我做出一个决定,而我一直……一直没有什么行动。
我昨天去买玫瑰花,看到花店里的姑娘在那里对着老公生气,责骂老公,老公低着头认错,又亲吻她,安慰她,姑娘又哭了,老公就打自己耳光,我突然觉得好可爱,也好想有一个人在有的时候对我生气,责骂我今天钱花朵了,浪费了,又责骂我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又给我下规定,晚上必须在十点前回家,不许看别的女孩子,不许别的女孩子看我……
哈哈,我是不是很无聊?
噢,不,这么说吧,我想有个人管着我,你,你会愿意吗?安暖”
“我……”秦安暖开口。
“等等,等等……”薄玺有点紧张似的,又突然打断了他,然后孩子气的挠了挠头发,动作中带着一些很少见的可爱,他又笑了,说:“你等一下,我想想,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你先不要急着回答我。”
叶淮南站在电梯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快速变化的数字,感受身体随着电梯上升,他眼中的怒意越来越重,身体的血液像是烧开了一般沸腾着,一股火气几乎要喷薄而出了!
秦、安、暖!
他的拳头紧握着,嘴里狠狠地念着这三个字!
当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的时候,他大跨步走了出去,每一步都带着几乎要将这间餐厅夷为平地的怒气!
他往餐厅里面走去,他看到了脚底下的画卷,看到了这一片玫瑰花海,还有漂浮在身周的千纸鹤。
他锐利的眸子一闪,看到了那站在花海中深情对望的那两个人,他们置身花海中,仿佛画中的人,他的心脏被猛烈的一击,他捂住了胸口的位置,隐忍着那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