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曼愕然而立,她原本是要找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
可此刻,路振宇的一句话说出口,竟是让顾小曼那立时离开的心,动摇了起来。
凝望路振宇,顾小曼的眸子中,闪过了无数的疑虑之色。
“路总,口说无凭。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顾小曼的眸子中,充满了凌厉之色。
当杨文修与路振宇为敌时,她就必须在两个人中,选则一个人成为永远的敌人。
事实上,顾小曼早已做出了选择。她会支持杨文修,哪怕路振宇一直待自己不薄。
路振宇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指了指顾小曼胸前的指环,路振宇怅然叹息,“那指环里,刻着一个日期,两个名字。日期是1990年1月20日,名字是我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她叫宋雨珍。”
顾小曼眉头蹙在了一起,杨文修并没有说指环中有这样的秘密。
如果指环的秘密,真如路振宇所说。顾小曼不敢继续推理下去,因为推理出的结果,实在叫人有些匪夷所思。
杨文修说路振宇逼死了他的妈妈,可路振宇似乎和杨文修的妈妈是恋人。
顾小曼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乱了,她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双手颤抖着摸向了胸前的吊坠。
她试图去印证路振宇的话,说的是真是假,却因为情绪过去激动,双手颤抖着,在指环内侧摸了许久,都未弄清楚,那指环内侧,究竟刻了什么字。
但顾小曼可以肯定,这指环内侧,一定刻着什么。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了路振宇,顾小曼摇头,“我……我摸不出来,是什么字。”
“去珠宝行,那了有专业的仪器设备,可以看的出这指环内侧究竟刻了什么字。还有,专业的检测,可以证明这指环刚刚好,存在在这个世上十三年零三百四十六天。”
路振宇颇有些急切的说着,似乎他比顾小曼还着急,还更想要证明出,这指环内侧刻着的字,更想证明这指环的主人,是他的儿子。
“对了,你等一下。”
路振宇完全失去了集团总裁,该有的从容气度与举止仪态。
晃晃乱乱的,路振宇竟是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从衬衣内侧的口袋中,小心翼翼,十分珍重的取出了一枚指环。
那指环和顾小曼身上带着的那指环,几乎是一模一样。
事实上,两个指环就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顾小曼不敢肯定,所以加上了一个形容词几乎。
攥紧了自己胸前的指环顾小曼愈发都迷茫了。
如果当年,路振宇和杨文修妈妈的感情,真的好到了那种程度,互相赠送指环定情,那杨文修的妈妈怎会那么恨路振宇,怎会临死前都不断的喊着路振宇的名字,让儿子为她报仇?
顾小曼不解,死死的抓着胸前的紫环,盯着路振宇等他解释。
路振宇以为拿出一模一样的指环,顾小曼就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可顾小曼只是那样茫然的望着路振宇。
路振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戒指,“走,走,立刻去珠宝行,到时候什么都会明白的。”
被路振宇强行拉进了珠宝行,在专业仪器下,顾小曼看到了指环内侧的字。
两枚指环内侧,刻着的字都是一样的,只是排列顺序不同。
杨文修给的那枚指环,路振宇的名字排在前面。
而路振宇手中的那枚指环内侧,则是宋雨珍的名字排在前面。
所有的一切,都再明确不过了。
这两枚指环是定情的指环。
缓缓的,顾小曼摇了摇头,这两枚指环可以说明一些事情,又不能说明全部的事情。
“路总,指环内侧刻着的字,只能说宁您和宋女士曾经相爱过,事实上,你后来负了她,伤了她,不是吗?”
顾小曼略带指责意味的问着。
路振宇垂头,坐在那高档的会客室里,遣退了珠宝行的服务员,路振宇才缓缓开口,“是他告诉你的吗?”
顾小曼猜到,路振宇口中的他,大概说的是杨文修。
摇了摇头,顾小曼轻笑,“路总你早就成家,以路小姐年龄推断,只怕您和宋女士长生爱情时,您的夫人刚好怀了路依依小姐,又或者您才刚跟您已故的夫人,新婚燕尔吧?”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会得出同样的推理。何况路总心里真的有您那位儿子,又怎会拖到现在才,看到了指环,才想起来去寻找那位儿子。只怕路总早就把那位儿子忘记了,又或者看到指环,被你忘却的噩梦,重新困扰了您,所以您才这样焦急吧?”
顾小曼站起了身来,握着胸口的指环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并不知道这指环是谁的。这是我路过路边摊的时候,看着好看,随手买的。”
“小曼,这是谎言。”路振宇毫不犹豫的拆穿了顾小曼,说出了真相。
“这是事实,路总,真没想到,你善良宽容,大度慷慨的外表下,居然隐藏了那么一颗龌龊的心。难怪您的夫人,会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也难怪您的女儿,心肠狠毒,坏事做尽。这一切都不是没有原由的。”
深吸了一口气,顾小曼摇头,“路总,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如果您还有良心,有人性,就不要再继续做那些天地不容的事情了。”
路振宇皱眉叹息,“我确实对不起雨珍,依依也是我惯坏的。但苑儿是难产而死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知道我有个儿子,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母子在哪。我找过,可找不到。因为雨珍说过,我们的相逢是一场意外。风花雪月全做一夜情缘,从此以后,再不相信。我说,我是个负责任的人,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给她。我是打算照顾她一辈子的,所以我带她买了这对指环。她开开心心的陪我买了指环,我以
为她是改变主意了,却不想她竟然那么烈,当晚趁我睡熟,就离开了。后来,我找到她以前住的地方,问了好多邻居,才知道她怀了孩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小曼的眸子中,分明闪过了不信之色。
这样的言语,有些似狡辩,“可惜,你总是和她差了一步,时隔多年,终于几天才找到了,是这样吗?”
顾小曼的言辞中,透漏着讽刺的意味。
路振宇摇头,“不是的,我当时知道雨珍怀了孩子,离开了,就没有去找。事实上,就算找,也找不到她。”
“路总,你都没去找,就知道找不到,太可笑了一点吧?你是在为你的根本没去找找借口。”
顾小曼在指责路振宇,不知为何,那个一瞬间,她有了一种,她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的感觉。
也许,同时候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所有才有这么深刻的感同身受。
顾小曼的眉头,紧锁着。
望着路振宇,她彻底失望了。
在顾小曼心目中,路总那高大的形象,一夜之间,变成了虚无。
路振宇点了点头,“小曼,你说的对。如果我去找,未必能找得到她。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多么的叱咤风云,那个时候路氏集团,也并没有在本市的三足鼎立中,占据一袭。我和雨珍在一起,是个偶然。那个时候,我和苑儿刚结婚没多久,这样的背叛,让我很痛苦。加上我的老师刚死,我和罗进在争夺企业的控制权,进入了水深火热的状态。甚至当时,还有多股外来势力,参与到这场斗争中。老师的遗愿,就是保住他创立的企业,并一只发扬光大下去。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所以我彻底投身于那场斗争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保住了老师留下的企业。”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是有私心的。甚至我觉得,老师的企业,比一切都重要。当时苑儿在医院难产,我都没有去医院看苑儿。因为那天晚上,我在为企业的存亡,做着最后的努力。我成功了,我保住了老师的企业,我再去医院时,苑儿已经……”
路振宇叹息,眼圈湿润了,“我总想着,安定下来,再去找雨珍。可那一晃,就两年过去了。等我稳定了企业,拥有了地位,可以调动警力时,任凭警方如何的努力,雨珍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每年,我都去雨珍以前住够的地方,希望可以遇见她。每年,我都到我们曾经相遇的地方,却……”
路振宇老泪纵横的摇头,“小曼,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就算我有负雨珍,有负我的儿子。可我对他们的感情,是真的,是不容怀疑的。我不可能提前玉指,你今天会带着这枚指环来。如果我是禽兽,我是没有良心的人,我根本不会将这一对指环的另一枚,随身带在身上。小曼,告诉我他是谁,带我见见他。我会跪下,求他原谅我,原谅我的过错。小曼,我也求你了。”
说着,路振宇就要给顾小曼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