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母‘女’连心,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瞳瞳在房间里凄厉地大哭,仿佛有千万把刀齐向沈若水的心口扎来,那份疼如万箭穿心,使得沈若水需要不停地变换着站姿,心中祈祷着,‘奶’‘奶’快一点把话说完,自己好陪在瞳瞳的身边。
“我还不知道瞳瞳不会说话,‘奶’‘奶’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张美英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房间里是瞳瞳那凄厉着的哭声,沈若水的心仿佛被油煎似的疼,可是,‘奶’‘奶’这边她必须小心地应对着,万一自己那句话不小心,泄‘露’了此刻的事情,那么……沈若水不敢去想……
沈若水尽力地避开房间的‘门’远一些,别让瞳瞳的哭声传进***耳际,沈若水往大‘门’口靠了过去。
“‘奶’‘奶’,真的不好意思,瞳瞳刚刚也睡了,‘奶’‘奶’,您别想那么多,牟炀很好,瞳瞳也好,明天一大早晨我们就赶回去,您放心,有我在,牟炀跟瞳瞳都没事。”
“这……也好,那,若水你也要好好的照顾你自己,你的身上还有着身孕,别太辛苦了。”张美英无奈地说着嘱咐的话语,不放心地终于放下了电话。
站在‘门’口,沈若水长长地松了口气,醒悟过来,她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房间里跑。
进‘门’抱起瞳瞳她就忘外冲:“阿芳,快点跟上。”
“若水,你要小心啊!外面路黑,看着点脚下……”沈浩站起身,踉跄着跟着出‘门’,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嘱咐着。
“爸,没事,你回去吧!”沈若水回头:“陈姨,麻烦你照顾好我爸爸。”
“若水,没事,你放心去吧!”陈静说。
前面是漆黑的路面,如果不是沈若水自小生长在这儿,对这里的路况比较熟,一般人还真不敢夜里抱着孩子,在路上跑。
“少‘奶’‘奶’,瞳瞳我来抱吧!你怀着身孕。”阿芳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沈若水的后面说。
“阿芳,你跑到前面,看看能不能截一辆车。”沈若水的语速很快,怀中的瞳瞳被漆黑的夜‘色’吓得止住了哭声,在沈若水的怀里‘抽’动着小小的身子,头软软地搭在若水的肩头。
瞳瞳哭累了,也可能是小手被夜风的凉气吹拂着,疼痛减轻的缘故。
瞳瞳不那么撕心裂肺地哭了,沈若水的心境仿佛好了那么一点,前面依旧漆黑一团,脚下突突地跑路声音跟心跳仿佛一致。
漆黑的路上别说是有车了,就连行人都没有一个。
粗重的喘息声,在暗夜里显得有些诡异,充满了紧张,这样的环境,叫沈若水想起了过去一年的绑匪事件,如果,如果有人使坏,在这样的路上绑架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才一出现,沈若水的心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出来,历牟炀回到自己的家,必须要经过这样的一段路面。
万一……如果……
呸呸呸,自己瞎想什么呢!现在,法制社会哪儿会有那么多的刑事案件发生。
可是……
即便自己不去往那上面去想,历牟炀的毫无消息,还是叫她越是不想去想,这样的想法越是占据了她的大脑。
踢踢踏踏地响声,就在跑了十几分钟的时候,沈若水放在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阿芳,你先抱一下瞳瞳。”沈若水说着,把瞳瞳递到了阿芳的怀里,她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夜‘色’下,手机亮着的屏幕在暗夜里显得更加的亮了,若水凝目一看,电话依旧不是历牟炀的电话号码,是陈彬。
“喂,陈彬,有什么消息了吗?”电话接听,沈若水迫不及地开口便问。
“若水,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着急。”电话那端的陈彬显然在斟酌着语句,他在想,怎么样说,才能不让沈若水着急。
可是,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同寻常,即便是自己在想隐晦着什么,可是,有些话,自己也必须得说。
蓦然站定住脚步,沈若水敏感地预感到,历牟炀还是出了事情。
“陈彬,你说什么,是不是有了牟炀的消息?是不是牟炀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彬,你这个笨蛋还不快点说。”沈若水心急,口中的笨蛋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味道,大有骂人的意味了。
心,猛地下沉,一直一直不停地下沉,至于沉到哪里,沈若水一点也不知道,她此刻只知道,她要知道历牟炀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陈彬说话这么的吞吞吐吐。
“陈彬,你快说?你这个该死的笨蛋!”犀利的大声喊着,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瞳瞳叫醒,瞳瞳被沈若水紧张着的声音,感染,那凄厉着的声音刺破了苍穹,叫人心惊。
陈彬在电话的那端显然听到了空旷中的声音。
他禁不住问:“若水,你在哪儿?怎么有孩子的哭声。”
“陈彬,瞳瞳被烫伤了,我正抱着她往医院赶。”
“若水,你等着我,我马上驾车过去,然后告诉你历牟炀的事情。”陈彬那边的声音很响,好像,他的身边不止他一个人。
十几分钟后,前面有了车的灯光,沈若水隐晦的心仿佛看到了一丝光亮,只是,车灯好像还不止是一辆,好像,最少有两辆车。
陈彬来就来,为什么还要带着其他的车过来,沈若水的心一凛,那种不好的预感是越来的越强烈了。
“若水,快上车。”陈彬从车上跑了下来,来到了她的身边,眸中那心疼担忧写了个明白。
“陈彬,快告诉我,是不是牟炀他……他出了什么事情?”沈若水望着陈彬的车后面,那闪着警灯的警车,紧张的双眸大了一倍。
犹疑了一下,陈彬只得实话实说:“是,虽然是你先别急,历牟炀是出事了。”
浑身倏地一阵冰凉,像是被高压水枪猛地击中了似的,沈若水的‘腿’像是被注满了铅块似的,移动不了半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陈彬拖上了一辆面包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脑耳边一阵轰鸣之声,就连瞳瞳那凄厉的哭声,她完全的听不到。
被陈彬抱着,不停地摇晃着……
“若水……傻妞……你清醒一点,事情还没有那么糟,傻妞,傻妞……”陈彬一遍遍地喊着。
大脑一片空白,就连眼前都是亮亮的白光,沈若水感觉自己在一片白光里前行,她看不到前面的路,前面也没有一个人,耳边是轰鸣着的声音。
心底在狂喊……牟炀……牟炀……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若水,你的老婆沈若水来找你了……
身边是空旷的,神智仿佛清晰异常,忽地,沈若水觉察到自己的思绪飘忽着,她猛地惊醒,似乎自己是在做梦。
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真的是在做梦吗?如果是真的在做梦真好,如果是做梦,历牟炀就不会出事,如果是做梦瞳瞳就不会被烫伤,如果是做梦就不会有验血的事情。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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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顷刻间沈若水想起了许多的如果出来,如果,没有如果多好。
蓦然,沈若水的‘唇’边‘荡’起了微笑来,接着,是她发出渗人的:“咯咯咯”笑声。
“若水,若水你怎么了?历牟炀没事,他还活着。”陈彬懊恼自己刚才嘴太快,懊恼自己没有先做铺垫直接说历牟炀出事。
可是。刚才自己不那么说,能够在沈若水的直视下撒谎吗?
历牟炀的确出事了,并且,并且还受伤了。
陈彬的话,拉住了沈若水的思绪,她像是睡梦中悠悠地转醒,汽车还在行进着,阿芳怀里的瞳瞳停止了哭声。
“阿芳,把瞳瞳给我抱。”清醒过来的沈若水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紧紧地抱着瞳瞳。
她那双异常晶亮骇然的眼睛透着令人惊异的光芒。
“少‘奶’‘奶’,瞳瞳要睡了,还是我抱着吧!”阿芳轻声小心地说。
“不,瞳瞳给我,给我!”沈若水惊悸地叫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吗,要干吗!
突然,车速慢了下来,沈若水倏地收回了手,转头望向了风挡玻璃,透过风挡玻璃,她骇然地看到了历牟炀的车。
“停车……停车……”不用沈若水凄厉的喊叫,车已经慢慢地停了下来。
沈若水疯了似地拉开了车‘门’,不顾陈彬的拉扯,她第一个跳了下来。
“若水……你等等……”陈彬在后面喊着,沈若水一点也没有听到,她脚步不停直扑了过去。
“你是谁?”不知道是谁这样喊了一声,沈若水被两个警察粗暴地拦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过去……放我过去……我要看看我的老公。”沈若水声音嘶哑着喊。
“历夫人?她是历夫人……”人群中有人这样说。
“别让她进去。”有一个‘阴’鸷的声音命令着。
不管沈若水怎么撕打着身边的警察,不管她怎么哭闹,不管她怎么哀求,最终,她也没能靠近历牟炀的车。
这里一片雪亮,白炽灯把这里映照的比白昼都要亮上许多,历牟炀的车静静地停在那儿,车‘门’大开着,有几个警察带着白‘色’的手套在车里勘察着,还有两个身穿白‘色’大衣的法医也在忙碌地记着什么。
沈若水安静了下来,她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眸此刻,睁大了一圈,紧张、骇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脏在‘胸’腔里如急鼓似的在跳动着,她的脸比白纸还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