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找些人一个个的全部从那边跑过来,只是打架的话,他们用得着这么恐慌么?
初荷不想惹到这些,也准备转身离开这里,可凑巧的是,透过人群的缝隙,初荷看见了那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李彩。
李彩,初荷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顾初旭带回家,一次是在咖啡厅里的偶遇,初荷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算可以,大部分也是因为顾初旭。
这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初荷准备再看清楚,可人走得急,那好不容易空出的缝隙已经填上了。
这条街道,初荷只听过,却没有来到,并不熟悉,两边,也不是服装店和西餐厅店,而是各种各样的古玩店,酒吧,KTV,赌场,还有些看着灯红酒绿,招牌不清楚的地方,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酒味,以及一缕缕闻起来腻腻的香味。
人群全部跑到了另一边,初荷定定的站在原地,想了想,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之后便逆着人群走过去。
黑街,听着像是小混混的集聚地,其实不然,而且说是黑街,其实并不是一条街,而是一个区,这里灯红酒绿,晚上比白天要热闹,有市中心都比不上的酒店,有正大光明的赌场,高耸入云的塔,还有暗地里各种各样的交易,交易的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小孩,或者是那些令人兴奋的药粉,什么样的都有,只有你有钱。
初荷一直生活在市中心,这种地方只是听过,却没来过,黑街像是独立之外的一个城市,有着属于它自己的特色,乱只是其中之一。
几乎每天都会打架,甚至拿刀直接把脑子搅乱的都有,但却很少动枪,人命可以玩,但别把自己玩进局里,据说这黑街有老大,据说这黑街乱成一片,据说这黑街比天堂还要舒适,不论如何,这里仍有一大片的居民,因为这里房租很便宜。
长风集团,顾初旭正在准备下一场的会议,长风里的那些老古董们,真到了该被收拾的时候了,刚准备起身,手机响了。
发件人是初荷,笑着打开信息,只那一瞬,办公室里的空气冷凝起来,似乎连墙上的钟也变得缓慢。
顾初旭收敛了笑意,那双眸子比黑夜里的杀手还要凌厉。
拨下一个手机号码,狠戾而缓慢的说道:“叶明,马上去3区,把那里的杂碎给我剁了!”说完,便挂了电话,迅速的离开了长风。
此时此刻,初荷正向着那源头走去,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李彩,毕竟她是初旭哥认识的人,若是在这里受伤了,也不好。
而且已经发了信息给顾初旭,相信很快就会到。
初荷一步一步的走着,神情小心,却还不够警惕,远处传来的说话声,辱骂声,不一会,便是刀棍碰撞的声音。
初荷有些急了,虽然她对李彩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这样危险的时候,她一个女人怎么逃得过,但初荷也忘记了,她自己也是个女人,甚至只能说是女孩。
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早已成了摆设,两边的车辆停在那里,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初荷一眼就看见了李彩,她一个女孩周围全是大老爷们,很容易就认出来了,初荷上前几步,但忽然就停下了。
李彩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高高的竖起,面色冰凉,带着杀意,她的对面是一群黑西装男子,形容散乱,但是每个人手里都有婴儿手臂大小的棍棒。
“李彩!这次你以为你还逃的了么!”那为首的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李彩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凭你们!”
两人对话刚落,初荷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彩,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却一不小心碰到后面的车子,发出了声响。
李彩转过头看见是初荷,那一瞬,初荷明明白白看到李彩眼里的惊愕。
但这都不重要,初荷以为李彩被困在这里还没来得及出来,但没想到,李彩便是这场架的主角。
初荷面色发白,纤瘦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住的后退后退,前方在叫嚣着危险。
初荷活了22年,从没觉得危险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帮派聚集,追杀,,或者说那些明明和初荷完全没有关系两个世界,在这一刻忽然交集,并且无法分开。
李彩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酒吧,并非表面那样的玩乐,没有几人知道,这家酒吧,位于黑街3区的酒吧幕后的主人是李彩,每日,李彩都会来这里,跟每个平凡的客人一样点杯酒,然后到深夜,以前还有ALLEN陪着,现在只有自己。
来这家酒吧的不只是黑街的居民,还有市中心的贵公子哥们,其实说是黑街,其实也不过是在S市有着独立一方势力的小小“城”而已。
但是今天,李彩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刚进酒吧,那酒保的眼神就时时刻刻的给自己打眼色,甚至周围的人都比以往多了许多,现在还是白天,以往哪有现在这样的多。
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所谓的客人,一个个目露凶光,怀里揣着刀。
当下,李彩就猛地打开门,跑了出去。
一打一单挑,几个人李彩还能对付,但是群殴什么的,分明就是找死。
对方大概十几个人,一个个的虽然没有枪,但是手里那明晃晃的兵器就让人不寒而栗,看见李彩跑了出去,都抄起家伙追了上去。
光天化日,一群拿着刀的黑西装男人追着一个女人,这样的事儿没人想惹上去,一个个都离的远远的,偏偏这时候一个女人凑了上来。
李彩看到初荷的时候恨不得想骂她,傻傻的跑过来这部分明找死么,但对方领头的那人好像已经发现了初荷,而且神色微妙。
李彩不知道初荷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亦如此刻的初荷不知道李彩心里的慌张,只是看着的那黑西装男人望向自己,那恶狠狠的眼神让初荷再次后退了几步。
“哟!李彩,这丫头好像认识你啊!”
初荷今日穿的是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初荷的脸,虽然22岁,但看起来和高中生差不多,所以当初罗诗韵在酒楼才会说有没有满20岁这样的话。
“我不认识她,张九,你莫名其妙的要杀我,可别告诉我是一时兴起!”李彩努力转移那张九的视线,一边想办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ALLEN联系。可是对方的人太多,自己一个动作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初荷定定的看了眼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李彩,也没傻乎乎的问为什么,看样子对方相持已久,警察却还是没来,心下疑惑的同时,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张九斜了一眼初荷,没理李彩,而是对初荷喊道:“喂!那边的丫头,别人都离的远远的,你怎么凑上来了?”
李彩见张九问初荷的话,一急,差点就冲过去,初荷紧了紧手心,那里面湿润一片,余光看着李彩,随后便收回视线,对上张九,强自镇定:“我迷路了,没来过这里。”
不论这话张九信还是不信,初荷现在已经后悔发信息给顾初旭,如果他来了,不是更危险么,对方分明不是什么好人。
气氛一触即发,初荷的呼吸都是急促的,初荷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那边的李彩面色警惕,全身都防备起来。
“张九,她只是路过的,何必为难,然她离开这里。”说着,李彩对初荷喊道:“你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初荷一震,看向李彩那略微焦急的面庞,犹豫了。
自己走了,那李彩怎么办,虽然明白自己在这里不过是累赘,但是心理上不想就这样自私的独善其身。
不过一个晃神,那张九忽然朝着自己走过来,这里是一个街道,初荷距离他们也不过十米的距离,李彩见张九朝着初荷去了,心下一急,正准备跑过去,可看见初荷身后来的人,忽然就顿住了脚步。
“你,你做什么?”初荷不受控制的面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抖。
张九可不会怜香惜玉,伸手就要抓住初荷,初荷猛地向后退,正巧后面是车厢,初荷直直的撞上去,后背一阵钝痛,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眼前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是痛的。
张九见这初荷如此模样,心下一动,手却更快的朝着初荷抓去。
初荷闭上眼睛,双手下意识的放在眼前,黑暗中,只听见一声惨叫,随后便是“砰”的枪声。
安静了,连一丝嘈杂也没有,李彩愣愣的看着站在初荷面前的男人,惊讶,错愕,还有不可置信。
那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也不顾什么了,回头就跑,可是那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人,手持枪械,就等级不知比那十几个人高了多少倍。
初荷闭着眼睛,一双大手抚上初荷的头发,轻轻的揉着,淡漠的声音带着让初荷觉得心暖的味道:“傻瓜,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初荷就被一个温暖而宽大的身躯紧紧的包裹着。
这一天,初荷认知了以往不曾认知的东西,接触了不曾接触的,也掀开了一卷不一样的画面。
清晨,初荷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鼻间是淡淡的清香,身下是软软的*,初荷的脑海里空白一片,随后昨天的一切像是回放似的一幕一幕的在初荷的脑海里变的越来越清晰。
其实,初荷一直对于墨家的认知很简单,豪门贵族,上流社会的佼佼者,S市的龙头老大,却在京城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和权势。
而自己的丈夫墨锦衍,KIM的掌权者,严谨而淡漠的一个人,但有时却很温柔,但昨天,初荷在他眼里感觉到了杀意。
黑街,初荷曾经听顾初旭说过,但只是一知半解的,而对于墨锦衍,初荷更是陌生了。
在昨天忽然出现在黑街的人,带着一批神秘的人快速的来,快速的走,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
当睁开眼睛看见是墨锦衍时,初荷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初荷翻了个身,才发现,腰间还横着一直强有力的手臂,循着视线向上望,是墨锦衍安详的睡颜。
伸手细细的描画着他的轮廓,初荷迷惑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黑街的?
下了*,这还是在顾家,昨天墨锦衍把初荷从黑街带出来之后,浑浑噩噩的回家,迷迷糊糊的*,连身边的墨锦衍也不管不顾了。
挤好牙膏,放好水,幸而墨锦衍的东西再顾家都是由备份的,完了之后初荷换好衣服,下了楼,意外的是顾明和欧子梅并不在家,客厅里,顾初旭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初旭哥?”
顾初旭一双黑眸静静的没有半点波澜,直直的看着初荷,一直把初荷看的有点不自在起来。
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莫名觉得很严肃的顾初旭,初荷问道:“初旭哥,怎么了?”
“初荷,离墨锦衍远点!”
初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初旭哥,你在说什么啊!”可笑着笑着初荷便沉默了。
顾初旭的神色很严肃,甚至带着凌冽的感觉。
“初荷,墨锦衍太危险,你不能再在他身边!”
顾初旭从来没有在这一刻如此坚信自己的决定,墨锦衍这个男人太危险,尤其是昨天。
当自己带着人赶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只从李彩的口中了解到带走的初荷的竟是墨锦衍。
微微眯起眼睛,掩住眸中的阴冷,“初荷,你了解墨锦衍么。”
初荷一阵沉默,脑海里乱糟糟的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墨锦衍有时是冷漠,甚至他的作法初荷都不明白,比如忽然让自己离开KIM,又忽然回来,还有那个表叔,那次违和感极强的一次。
结婚一年,初荷只知道墨锦衍是墨家的大少爷,KIM的掌权者,其余的一无所知,像是生活许久,突然有一天打开了一扇门才发现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不过是一座城堡的一间房而已。
那么之后呢,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墨锦衍?
初荷颤抖着手,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那是什么。
顾初旭轻叹一声,“初荷,你好好想想,墨锦衍这个人,哥哥劝你还是不要招惹他。”
昨天的事,顾初旭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从李彩口中知道了一些,对于墨锦衍,顾初旭也查不清楚,这是第一次,顾初旭查不清楚一个人的身份,他倒是隐藏的严实。
顾初旭完美的隐住了眼里的杀意,看着对面迷茫的初荷,闪过一丝怜惜。
墨锦衍起来的时候,顾初旭已经离开了,而顾明和欧子梅全都被顾初旭不知用什么办法哄去旅游了。
初荷站在房门口,看着墨锦衍那完美的胸膛,还有滑落在腰际的*单,初荷的脸倒是第一次没有红,她的眼里是这样的香艳景象,但心里却在想他究竟是谁。
“锦衍,昨天……”
“我待会要去KIM。”
初荷抿了抿唇,咽下了自己的疑问,走上前,把他衬衫的纽扣扣好,为他抚平肩膀上的褶皱,看着墨锦衍那深邃的看不清是什么的眸子,初荷感觉一阵的无力。
“我知道了。”
早饭是顾初旭买的,吃完后,初荷将墨锦衍送到门口,看着他一身西装,门口是他的车,徐哲恭敬的候在车边,初荷抓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张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车门打开,墨锦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初荷说道:“你毕竟是KIM的助理,请假的话,最好不要太久,一个星期够么,下星期我让徐哲来接你。”
阳光此时正好,斜斜的带着微妙的弧度洒在墨锦衍的身上,那冷漠的面容,和微微的带着温柔的眼睛,但初荷此时却感到一股从心底延伸出的寒意,手微一用力,指甲根处传来细细的疼痛。
“我,知道了。”
墨锦衍点点头,进了车,初荷站在门口看着车渐渐远去。
他没说,他什么也没说,没有理由,没有解释,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
眼前的男人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那恶狠狠的眼神,满心的恐惧感,忽然,男人被猛地打到,随后便是一阵枪声,鲜血模糊了脸,腥味弥漫在鼻间,男人大张着嘴,不可置信的躺在地上,脑袋,从眼睛那里被炸开,露出白色的和红色的交织物。
初荷从浴室里出来,一晚上的噩梦,惊吓的身上都变得粘了起来,汗水湿了头发,初荷拿着吹风机坐在*头,看着窗户外面黑色的天空。
这是第二天了,自己还是好好的呆在顾家,没有那什么黑街的人,也没有听见什么枪声。
初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除了嫁了个不普通的丈夫。
毫无睡意,初荷打开房门,来到客厅放了杯水,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初荷开了电视,窝在沙发上,顾明和欧子梅要过些天才会回来,整个屋子除了初荷就只有顾初旭了。
身后传来拖鞋踩地的声音,初荷呐呐开口:“初旭哥,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生活在豪门,我不了解他们,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在杀了人之后还是理所当然。”
这样说,并不是有什么罪恶感,而是初荷明白了她和墨锦衍之间有着一条无形的沟渠。
不是可笑的正义,而是差距。
如此的格格不入。
初荷看着电视,没有开灯,那白色的光照在初荷的脸上,是一片的惨白。
顾初旭坐在初荷的身边,轻轻的揽着初荷的肩膀,“初荷,不愿意就不需要去理解了,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初荷沉默了一会,半晌,转头看着顾初旭,那双清亮的眸子此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初旭哥,那天你看到我发给你的短信了么?”
顾初旭细细的看着初荷,那平静的脸上面无表情。“嗯,看到了。”
“那你去黑街了么?”
手微微紧了紧,顾初旭依旧温和的笑着问:“是。”
初荷轻笑一声,白希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神色:“初旭哥,其实,也不能不理解锦衍,毕竟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家人。”
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光亮,顾初旭的瞳孔微缩,揽着初荷的手紧紧的,“你什么意思。”
“初旭哥,李彩是什么人。”初荷淡淡的说着,声音清冷。
话音落了。一片的安静,除了电视里的声音,初荷和顾初旭之间满是沉默,初荷默然的低着头,肩膀上那双手用力的几乎要把初荷的肩胛骨捏碎。
顾初旭猛地放开,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初荷,背着光,那阴暗处,初荷看不清顾初旭的神色。
“初荷,有时候,少知道一点对你也有好处,至于李彩,她是我的伙伴。”
初荷淡淡的勾起唇角,不言不语,顾初旭就这样站在初荷的旁边,一动不动。
此时,电视里正重播着白天的新闻,那一大张的图片,鲜血四溅。
“昨日,S市西郊城区发生一起枪械事件,是在著名的黑街地段……”
初荷的脸色白了白,那张图片,脑袋上,从眼睛那里开始被炸的血肉模糊,那黑白的眼珠爆起,直直的瞪着初荷,呼吸微微的急促,初荷猛地后退,缩在沙发的一角,白希的脸上满是无助和恐惧。
顾初旭脸色一变,连忙抱住初荷,在沙发上摸出遥控器电视被关掉,房间里瞬间变得黑暗起来,初荷在顾初旭的怀里微微颤抖,细细的呜咽传出,像不知所措的小动物。
轻轻的拍着初荷的后背,黑暗中,顾初旭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和疼惜,而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墨锦衍,顾初旭笑了,无声无息。
一切都像是发生在虚幻中的一样,初荷接到简绾绾的电话时,正躺在医院的病*上,高烧不止,声音都变得沙哑。
这烧来的如此突然,初荷微睁着眼睛,看着白白的墙壁,顾初旭把自己送来之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忽然消失了。
房间是VIP病房,空气中没有那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而是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这里的布置和酒店的套房一样,应有尽有。
初荷动了动手,手背上微微的刺痛传来,才想起,这只手正在滴着点滴,抬起另一只手,从一边的桌子上拿起手机,在通讯录滑了半晌,才拨出简绾绾的号码。
初荷不想一个人呆在这空旷的房里,还好简绾绾有着初荷的哥哥做上司,一个电话,简绾绾便请了假从长风跑到市立医院来。
刚进门,简绾绾就一顿的劈头开骂:“顾初荷你行啊!大热天的你居然还发烧了,又不是去了一趟北极给冷的!”话是这么说,但简绾绾那担忧的神情不是假的。
初荷浅浅的笑着:“你来了。”声音沙哑而充满着无力。
简绾绾严肃了神色,坐在*边握着初荷那模样打着点滴的手:“你究竟怎么了?突然这样。”
“晚上吹了风,冷的,没事!”初荷垂着眸子,不想再说这些。
简绾绾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你想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去买。可别在医院给瘦了!不然你哥得骂死我啊!”
初荷轻轻的笑了,略微有点苦涩,“随便了。”
简绾绾神色担忧,看着初荷那样子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但对方不想说,简绾绾也不会逼着。
一上午,简绾绾都在病房里陪着初荷说话,笑声渐渐出病房,门口,顾初旭收回在门把上的手,神色莫名。
顾初旭的身后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小平头,看着挺阳光的一个青年男子,此时,眯起眼睛,笑着对顾初旭说道:“怎么不进去啊?”
“不必了。”顾初旭转身,平淡的看向叶明,“叶明,那天墨锦衍带来的那批人查到了么?”
叶明笑米米的神色终于垮了一点下来“哎,难得有我叶明查不到的东西,但是墨锦衍的身份倒是有了些进展!”
顾初旭挑了挑眉:“说。”
“墨锦衍是墨家的大少爷,KIM的掌权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我在查的过程中寻到了一点墨锦衍走私军火的蛛丝马迹,但刚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被人猛地截断了!至于墨家,”叶明面色一阵的难看:“墨家的水太深,刚到查到外围就被堵回去了。”
“是么。”顾初旭看了眼那紧闭的病房门,面色阴晴不定。
中午的时候,简绾绾出去买午饭,*正好进来给初荷拔针头,细细的血丝顺着针头滑出,像蚂蚁咬的疼痛感。
“谢谢。”初荷轻声说道,那*点点头便拿着瓶子走了出去。
头还是疼着,但已经没了一开始那么严重,嗅嗅鼻子,初荷双手撑着*,想要坐起来,但手一点力气也没有。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初荷以为是简绾绾回来了。说道:“绾绾,帮我一下,我想坐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不像是简绾绾的,初荷疑惑的抬头,却在看到来人时,愣住了。
初荷没有告诉墨锦衍自己生病,但他却知道了,一如上次初荷并没有告诉墨锦衍自己去了黑街,但他却在紧要关头感到了,如此的巧而准备,初荷抿紧了唇,看着面前的墨锦衍。
墨锦衍也不说话,直接伸手在初荷的背后,托起,塞了两个枕头。
“初荷,生病了怎么不通知我?”
初荷扭过头去:“就算不通知你,你不也知道了么。”
墨锦衍轻叹一声,看着初荷就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小孩子。伸手欲触摸初荷,去而被她一侧身的躲了过去。
但墨锦衍并没有放弃,而是将手放在初荷的头上,然后一圈一圈的揉着,直到头发变得凌乱起来。
“傻瓜。”淡淡的带着微微的*溺。
初荷的眼眶红了,只因为这两个字,头上那温暖的触觉是如此的清晰,墨锦衍坐在*边,两人靠的很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初荷低下头,手指不安的搅着。“锦衍,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初荷。”墨锦衍将初荷的头移向自己这边,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眸曾经盛满了冷漠,如今却满是温柔。“如果你想问那天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初荷,墨家的权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在你遇到的危险的时候,我能第一时间知道,从而能把你救下来。”
初荷顿了顿,又问道:“那,那批人呢?”
那时候自己的眼睛时闭上的,但睁开时,分明看见一批人快速的离开现场,只留下一地的鲜血尸体,那是张九带领的那群人。
全部无一生还,初荷的唇色发白,但还是直直的看着墨锦衍:“你带来的那批人呢,他们也是墨家的人?”
墨锦衍静静的看着初荷,那深邃的眼眸几乎要摄人心魄。“墨家不会在那时候救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道尽了所有的理由。
初荷对于墨家可有可无,他们怎么会派人来救初荷,这个现实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但如今被撕开,还是鲜血淋漓。
“那,那他们是你的人么?”
整个墨家,自己到底是在上面位置,墨锦衍,虽然那眼眸里的温柔是如此的清晰,虽然这仿佛和一年前一样的*溺,但初荷在现在还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虚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如今,初荷已经分不清了。
墨锦衍看着初荷那迷茫的样子,心里点点的疼惜,将初荷拥在怀里,淡淡的说道:“初荷,少知道一点,是在为你好。”
初荷静静的在墨锦衍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想起两人初遇时那温柔的笑和*溺,以及结婚之后那冷漠的态度和现在的重归于好。
渐渐的,一股无力和蚀骨的寒冷从心底渗透出来,传遍四肢百骸。
那年那天那个教堂,初荷身穿白色的婚纱,对着牧师说出了“我愿意”,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便一脚踏入了不知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