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夏的手在发冷,被洛易北指尖碰触到的地方,全是一片冰凉,身体也是冷的,手心,甚至还有点湿。
洛易北微微一怔,垂眸,视线在她脸上不动声色看了看。
她在紧张吗?
看她刚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以为她淡定得很呢!
方池夏也没说话,脸微微垂着,身体很僵硬。
说完全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早前曾经发生过苏染当初那样的事。
如果程安宁醒来后一口咬定是她,当时压根一个见证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就算洛家有人护她,出庭的时候,她也甚至连怎么为自己辩护都不知道。
苏家的权势,她也不是没领教过,想要于死地可能办不到,但是,想让她蹲几年监狱,这对苏家而言,不难办到。
任何人面临这样的情况,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
“没事的。”耳边,洛易北的声音忽然响起。
很轻,很缓,音量,小得像是在说给她一个人听。
方池夏抬起头,错愕地盯着他看了看。
洛易北的手牵过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手背,“没有任何人动得了你,相信我!”
他的嗓音,温柔极了,明明是安抚的话,却被他说得低沉磁性如情话。
方池夏微微怔了怔,轻点了下头,目光再度转向了床/上。
程安宁还在昏迷,双眸轻轻阖着,像是没有生命的人似的。
她沉睡的时间有点久,她没醒来,一大群人就这么在房间里一直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终于,床上的人有了点动静。
眼睫微微颤动,躺着的程安宁,倏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一大群人的目光在那之后侧过,齐刷刷地向着她的方向全看了过去。
程安宁像是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亮,抬起手臂僵硬挡了挡眼睛。
眼睛颤动了好一会儿,手移开,她的目光定定转到了方池夏的脸上。
方池夏被她看得心里咚咚的跳了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动声色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看的不是苏天,不是在场其他人,只是看方池夏。
眼睛甚至都没移开过。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对望,方池夏的心像是被一根绳索牵引着一直在往上拉,神经绷得如同拉开的弦。
苏天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几步走到床边,手把程安宁的手拉住,他一脸的震怒,“安宁,告诉爷爷,是不是这丫头推的你?”
他像是非逼着方池夏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才肯罢休似的,一个苗头不对,枪口立马又转向了方池夏。
方池夏被他今天的行为惹得有点火大,从洛易北怀中走出来,她犀利的讽刺,“我说过我没对她做任何事,苏老爷子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记忆力不好?听力欠佳该上助听器了,记忆力不好得多吃长记性的!耳朵和记忆力都没问题,还能这么肯定,苏老爷子是长了千里眼,大老远在苏家也目睹当时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