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送我去……医院……”他伸出一只手,胡乱的在半空中挥舞。
角落的光线比较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好像真的痛得很厉害。
刚才那一腿,她也没有很用力啊,难道他那东西就这么脆弱,一下就出问题了?
在赵桓禹的痛叫声中童彦婉冲到了门口:“我去叫司机,你快下来!”
他咬着牙,艰难的“嗯”了一声。
童彦婉喊醒了司机让他备车,再喊醒保姆,帮忙看小宇。
母亲和继父她没敢惊动。
到了医院急诊室,医生就让赵桓禹脱裤子,童彦婉连忙退出急症室,站在外面,就听到医生说:“好像断了!”
童彦婉大吃一惊,不会吧,这么就断了?
医生立刻安排了手术,还好及时送到医院,能够接回去。
赵桓禹痛得一张脸白得像纸,额上满是大颗大颗的冷汗,他瞪着童彦婉,呲牙咧嘴的说:“……你好狠……”
“哎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那个这么脆弱,我就轻轻的……一下……对不起……”童彦婉哭丧着脸,不停的给赵桓禹道歉。
他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瞪着她的眼睛,又凶又狠,似乎要把她撕成碎片。
“你……你……”赵桓禹指着童彦婉的手不停的抖,他已经痛得说出话了。
她被他瞪得心虚不已,缓缓的低下头:“别说话了,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下吧,医生说能接回去,不影响功能。”
医生只是说应该不影响功能,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他的恢复情况。
赵桓禹气急了,爆吼了一声:“童彦婉!”
她吓得抖了一抖,惊恐的抬起头,只见赵桓禹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像条死鱼似的,没了生气。
“喂,你别太紧张,医生说能接好就肯定能接好,要相信医生,放心吧!”童彦婉朝病床边挪了挪,推一把赵桓禹的肩。
他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大,赤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童彦婉大惊失色,下意识的退后,手却被赵桓禹紧紧的抓住:“你要对我负责,下半辈子,休想摆脱我!”
赵桓禹的话让她的心中充满恐惧,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治好以后……不会影响功能。”
“不管影响不影响,你都必须负责。”赵桓禹被疼痛折磨得表情狰狞,他抓着她的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把疼痛转嫁给她。
童彦婉感觉手腕儿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哭丧着脸,掰他的手指:“你放手……疼……”
赵桓禹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道:“童彦婉……你是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
“不,不是,我没那么想……”她忙不迭的摇头,为自己辩解:“就算你那个真的废了,你还有小宇,也不会断子绝孙。”
“嗤……”赵桓禹的脸色更阴沉了,他额上青筋突兀,瞪着她的眼睛又凶又狠,似乎要把她的身体看穿一个洞。
“你就别说话了,乖乖的躺着,医生很快就
来推你进手术室,睡一觉就好了,没事的,别担心。”
在童彦婉苦口婆心的劝解下,赵桓禹终于松开了手。
他在她的手腕儿上留下了红红的指印,深入了皮肉。
赵桓禹很艰难的忍着疼痛,没再喊一声,童彦婉坐在沙发上,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真的恢复不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报复她……想想就害怕,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背心也不断的窜凉。
不多时,护士就进来了,给赵桓禹挂上吊瓶,然后用轮椅推往手术室。
“你在外面等我,不许走!”到了手术室门口,赵桓禹恶狠狠的回头,警告童彦婉:“如果你敢走,我就敢让你再也见不到小宇。”
赵桓禹的威胁很有震撼力,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进去吧,我会在外面等你,哪儿也不去,满意了吧?”
“哼!”赵桓禹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让护士把他推进手术室。
手术从凌晨两点十分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二十八分,赵桓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可怜。
医生说打了麻药之后赵桓禹就感觉不到痛了,进手术室不久,便睡了过去。
赵桓禹身上盖着的被子被手术后的某个部位顶起了一个小帐篷,在回病房的路上,值班的护士看见,都偷偷的笑了。
顶个帐篷,确实不雅观!
不知道医生有没有给赵桓禹的某个部位打石膏,就算没打石膏,也一定绑了很厚的纱布,不然也不会成现在这种高耸的状态。
在麻药的作用下,赵桓禹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睡了几个小时,童彦婉才得以趴在沙发扶手上打个盹儿。
她睡得正迷糊,赵桓禹就哼哼唧唧的呻吟开了:“嗤……哎哟……嗷……哎哟……嗤……”
被赵桓禹的呻吟声惊醒,童彦婉条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精神抖擞的看着他:“你怎么样,伤口很痛吗?”
“痛,痛死了……快……快……叫医生来……我要打止痛针……”赵桓禹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苍白的脸,更加的没有血色。
“我马上去喊!”在赵桓禹的迫切要求下,童彦婉没按呼叫器,飞奔出去找医生。
医生不同意给赵桓禹打止痛针,让他再坚持一下。
赵桓禹只能抓紧被子,试图缓解疼痛,然后强迫自己入睡。
伤口那么痛,他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又不敢动作太大拉扯到伤口。
忍耐到极限的时候,他就气急败坏的大吼:“童彦婉,我要杀了你!”
“哎呀,你杀了我也没用,已经这样了,看电视吧,转移注意力,说不定能好点儿!”
童彦婉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打开了电视,凌晨也没有什么电视节目,不容易找到个韩国肥皂剧,勉强能看。
单眼皮男主角说的那些肉麻的情话,让她全身汗毛倒立。
编剧也真是有才,这么酸的台词也能写出来,她听着就觉得难受,不知道念台词的人有没有想吐的冲动。
想换个台,拿起
遥控器,童彦婉下意识的朝赵桓禹看了一眼,他竟然看得很认真,好像还挺入迷,连痛也顾不得再喊了。
她试探着说:“不好看,我换个台!”
“别换,就看这个!”赵桓禹竟然真的开口阻止。
他还真的喜欢看啊?
她诧异的问:“你觉得这个电视剧好看?”
“还不错!”赵桓禹瞅了童彦婉一眼:“只是这个男主角没我长得帅!”
“切……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童彦婉不屑的撇嘴:“自恋狂,恶心不恶心啊?”
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赵桓禹的语气轻松了起来:“我有自恋的资本,你有吗?”
赵桓禹的话说得不错,她确实没有自恋的资本。
从小到大她都很自卑。
不过,童彦婉嘴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自卑,掷地有声的回应:“我才没你那么恶心!”
“你根本就没资本恶心!”赵桓禹讥讽的笑了,可笑容只持续了两秒,就敛在了狰狞的愤怒之后:“童彦婉,把我害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给季昀奕报了仇?”
“如果真要给季昀奕报仇,就不是踢断你那里这么简单了,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拿刀捅你!”
提起生死未卜的季昀奕,热泪就在眼眶中直打转,一不小心,就顺着脸颊往下淌。
赵桓禹不耐烦的斥责:“哭什么哭,季昀奕还没死呢,过不了多久,他肯定会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他没……”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反手擦去眼泪,嗫嚅道:“你实在太坏了,季昀奕捐不捐骨髓是他的自由,就算他自私,你也不能这样对他。”
“童彦婉,难道你没听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季昀奕明明可以救人一命,可他偏偏不救,我做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他,人活着就不能只想着自己,否则会失去很多!”赵桓禹咬牙切齿的瞪着童彦婉,他眼中的那股狠劲儿,让她毛骨悚然。
这些年,季昀奕,也确实失去了很多。
天亮了之后,伍宗盛就到医院看望赵桓禹。
赵桓禹的那个地方还顶着帐篷,他不好意思见人,便让童彦婉把放床上的桌子架好,买些报纸散开,这样一遮,别人就看不到了。
童彦婉刚把报纸买回去铺开,伍宗盛就到了。
“小赵啊,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醒我,你也真是,太见外了,若不是刚刚听保姆说,我还不知道,哎呀,到底怎么回事啊,伤哪儿了?”
伍宗盛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好像真的很关心赵桓禹似的,还带了很多滋补品和水果到医院来。
赵桓禹的脸色依然苍白,他很勉强的勾勾嘴角,挤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没事,伤了……腿,一点儿小伤,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怎么伤的,严不严重?”伍叔叔伸出手,欲掀开被子,看看赵桓禹的伤。
赵桓禹不露声色的压紧了被角,笑着敷衍道:“没事,没事,不严重!”
“不严重就好,年轻人恢复快,休息几天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