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
笼罩全城。
刚从寒冬中恢复生机的天州市,华灯初上的时候,希尔顿酒店里已然是一片热闹喧嚷。
当宋澈坐车出租车抵达酒店门口的时候,方园一里,早已是香车美人老总的大阵势了。
再对比宋澈一身的休闲装束,好吧,给乡亲父老们抹黑了……
当然,也被宴会厅门口的保安给鄙视了。
“先生,麻烦出示请柬。”
保安的言辞虽然挺客气,但语气却很不友好,甚至还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宋澈。
就这行头,怕是连服务生都不如。
宋澈见状,也没跟保安争辩什么,道:“我等朋友。”
说完,就准备先等候俞红鲤过来。
再不行,还有那位吕太过来给他开道。
当吕太让宋澈今晚来希尔顿酒店的宴会厅面谈,宋澈就知道这位港岛富婆也应邀出席了此次由天州企业家商会举办的慈善晚宴。
关于吕太的事迹,宋澈早已打听了许多。
上世纪九十年代来内地投资置业,后来很长时间就定居在了天州市。
名下生意繁多,涉足地产、珠宝和投资等。
甚至,她还扶持起了诸多的内地企业家。
比如许步前。
当年许步前就是攀上了吕太,方才赚到了第一桶金,后来独立门户,从事医药生意。
此次许步前案发出逃海外,吕太一度也遭到了有关部门的约茶谈心。
有惊无险,最终被查实她和许步前只是单纯的投资合作关系,没有牵涉到那些非法生意。
但是,她没违法乱纪,不代表没干过坏事。
在天州商界,稍微一打听,关于吕太最多的传闻,就是霸道!
她看中的生意项目,就一定要拿下,要是有人跟她抢,她能跟人死磕上几年!
或许正因为这种彪悍猖狂的作风,她在圈中素来没有太多的至交朋友,甚至连对象都没有。
倒是包养小白脸的传闻比比皆是,比如许步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而今晚,宋澈这个新生代小白脸,又步后尘,将投向了吕太的伟岸胸怀了……
“咦?怎么你在这?”
当宋澈默思着今晚的计划,忽然侧边传来了一阵惊奇的男声。
循声一看,那个衣冠楚楚的美男子,可不正是薛元贤!
宋澈一笑,道:“冤家的路,总是挺窄的,这点昨天不就验证过了嘛。”
“冤家?你太高看自己了,就你也配当我的对头。”
薛元贤冷哼道,“你该不会是昨天心怀不满,所以上这来堵我打击报复吧?”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不是每条狗吵我叫唤,我都要踹一脚的。”宋澈一本正经的道。
“!!!”
薛元贤当即勃然大怒,正当俊容弥漫起怒意,忽的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姿容很一般,稀薄的嘴巴,透着几分刻薄的意味。
“皮特,大家都在里面了,你还在门口做什么呢?”
那女人一说话,就透出浓重的港腔,一瞥宋澈,尤其是宋澈的行头,首先眉头便皱起来,展露出鄙夷质疑的情绪:“这人是谁?你认识?”
“Cindy,这人是我大学里一个学弟,我也挺意外在这遇见他的。”薛元贤搪塞道,对这女子的态度就格外温顺了。
“你大学的同学?也是要来参加晚宴嘛,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那叫cindy的女子有些夸张的质疑道。
引得周围经过的宾客们也投来目光,对着宋澈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参加晚宴?亲爱的,你想多了,他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医生,而且很poor!”薛元贤调侃的时候,还不忘拽了一个英文。
poor就是穷。
言下之意,宋澈这种穷小子怎么可能有资格来参加慈善晚宴呢?
这场慈善晚宴,出席的宾客,身价最低的都是上亿起步。
少数几个没多少钱的,也都是一些社会豪绅大腕。
“没钱还要来这做什么?逗大家笑吗?”
Cindy眨着那一双貌似天真无邪的眼睛,嗲声嗲气的说道,说出的每个字都异常刻薄。
这就是典型的暴发户富家女了,趋炎附势、目中无人!
别看表面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心肠却相当的刻薄恶毒,尤其是对穷人。
她都看出未婚夫薛元贤对宋澈的敌意了,自然不介意夫唱妇随踩一脚!
“谁知道呢,可能是穷惯了,想见识一下上层人的生活。”薛元贤耸耸肩,随口道:“或者说,想来这里撞撞大运,看看能否攀上什么高枝,毕竟我听说他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好可怜哦,那你作为学长,是应该帮助一下他的。”
cindy很认真的道:“既然跟你是一个学校的,那他也是学医的吧,正好我家在港岛的马术俱乐部里缺饲养员,让他试试?”
“别了,先不说港岛未必是他能呆的地方,再说,我这小学弟一向臭脾气、爱闹事,万一哪天不高兴,没照顾好那些赛马,我怎么跟你和你家人交代。”薛元贤挖苦道。
cindy面露惊讶,道:“你这学弟的性格原来这么恐怖啊,那他来这里,会不会像新闻里的那些仇富卢瑟,捣乱伤害大家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性,昨天他还跟我爸顶嘴吵过架呢。”
薛元贤的脸色也肃然了起来,瞪着宋澈道:“宋澈,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蛋!”
宋澈从头到尾都没吱声,饶有兴致的欣赏这一对戏精狗男女的双簧,虽然水平拙劣了一些,但还挺有趣。
“你们的表演告一段落了?那接下来就开始我的表演了。”
宋澈从容的道:“我刚刚说,不是每一条狗都值得我踹的,但咱们有句老话叫打狗还得看主人,姓薛的,你的主子把你溜出来没栓绳也就罢了,还狗仗人势的朝我瞎叫唤了半天,是因为当年被学校赶出去,沦为丧家犬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导致现在急着想要洗刷耻辱么?”
薛元贤的旧伤疤又遭到了补刀,当着未婚妻和围观着的面,当即又窘又怒:“你少给我胡扯,我爸当年是医学院的领导,我怎么可能被赶走呢!”
话音刚落,又一记补刀忽然从他的背后捅了进来:
“我也记得你是被学校劝退走了,难道是我们的记性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