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跟凯子就像二战战犯一样被小张押着去了西沙这个让我揣测不安的地方。
在此前打死我们都没想过会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真的是这地方最好躲,还是吴叔那老家伙在提前给我们预热,亦或者吓唬吓唬我,让我录口供的时候别跟他扯皮。
谁又知道呢,大人的做法,往往不能光从明面上去判断。
进了监狱小张叮嘱几句后就走了,把我们丢给那个姓曾的狱警。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在找乐子还是真心的对我俩这么小就踉跄入狱那是唏嘘感慨了老半天,我却没心情跟他打屁,只是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眼那张阴森恐怖的脸。
应该没机会碰到,但祈祷最好别碰到他。虽然不知道他跟我爸以前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清楚的知道,这个疯子,是想杀死我们的。
然而人在低谷的时候事情往往是往坏处走的。
曾哥刚带我们到监舍楼的时候,大门口就响起一阵引擎熄火的声音,我下意识转头去看,脸色也就瞬间冰冷。
是曹汉...
他就像一条饥肠辘辘的恶狼一样,嗅着我俩的血腥味紧追不舍。我们才刚到他就知道我们被转到西沙监狱的消息了,这肯定跟那个被吴叔暴打一顿的坏警察脱不了关系。
无间道啊...警察总在坏人里安插线民,又有多少个警察,本来就是这些坏人的眼线呢?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公安局也不例外。
我本驻足在那里吓得一脸发青,呆站着不动在想曹汉又想怎么阴我们,曾哥瞥到叼着雪茄站在大门口阴沉扫视着里面的曹汉脸色却是一变,推搡着我们催促我们别愣着快进去。
被他推进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的时候我心里就很不安,因为我知道曾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能笃定说他是坏人,但他至少绝不是什么好狱警。他能因为丁子老爸翟洪昌帮我们的忙,那现在,也就肯定不会拒绝曹汉的回扣。
他们会怎么做??这里是监狱与外面完全隔离,没有吴叔没有小张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们!就算想到他又在打什么坏算盘,我们俩小屁孩又能做的了什么!??
凯子跟我心意相通,他也是一样一进来就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在思索什么。也在那时候我双眼一慌就看到曹汉进来了。
他是一个人进来的,进来先扫了眼我们的监舍,那双阴毒的眼睛逼得我后退几步后就走开了,走到我们对面那排靠后的一个监舍前面。
敲敲门,小窗子就被掰开。里面漏出两张丑陋的脸来,一看到是曹汉他们好像都很惊讶呼喊着曹爷你咋来了之类,曹汉却瞥了我们一眼,让他们小声点,然后低声耳语起来。
说完话他就走了,而那个监舍里的人却并没有把小铁窗合上,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用那种要吃人肉一样可怕的眼神盯着我们。
那时候,我心里就感觉阴麻阴麻的。心里清楚明白这监舍里的人跟曹汉是认识的,曹汉找他们的目的,也无非就是让他们报复我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虽然现在不在一个监舍,可待会呢??要是曾哥真的吃了他曹汉的回扣,把我们跟他们挪到一个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
无比心慌的想着,过了一会曾哥也就来了。我脑袋一乱立马想到他会不会跟在拘留所那个坏警察一样,带俩打手压进我们房间把我们打残在监舍里面,但瞅了眼却发现没有。
心虚的我等曾哥把饭盒递进来后就问他曹汉是不是想找他对付我们?把我俩跟其他犯人关在一起之类的??曾哥却像是生气了,冷哼一声说怎么可能?
“这里是监狱!老子拿着政府的俸禄是按公章制度办事的,小张说了把你们分在单独的监舍,那你们的房间里就绝不会出现第三个人!”
“曹汉是谁?他算老几?我会帮他??呵呵,笑话!老子是公务人员好不好??”
曾哥的话当场感动的我是泪牛满面啊,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就扫的空空的。白了对面还在的瞪着我们的家伙一眼,好像在说我就在这,不躲不逃,你又能乃我何??
就喜欢看你们不爽我还打不死我的样子!
在我的千恩万谢下曾哥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就出去了,我心情一放松,听着肚子里的咕咕声,就笑着把饭盒递给了凯子?
凯子那会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他接过饭盒沉默半天,说你陈千别得意的太早,没这么简单的...
“什么是公章制度啊??公章制度就是把剑,是他们手里的权利!你认识的那俩警察叔叔能用着权利保护我们,别人就不能用这权利伤害我们??”
“等着吧...我总觉得那个曾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表现的太正统了...”
“所以反而感觉很假,很做作...”
凯子的话让我心悬了一会,过了半个多小时盒饭都吃完了也没见有啥响动,那心却又放了下去就等吴叔叔来录完口供带我们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呢。而凯子在我眼里一直是个聪明人,他的猜测不会空穴来风,乃至过了会儿,这猜测就应验了。
也就几个小时吧,我们百无聊赖的看着光线从早晨的昏暗,直都变成正午的炽烈。那会监舍里就响起一阵铃铛声,好多狱警拿着警棍进来开始开门,将犯人放出操场自由活动。
那会我就看清楚曹汉耳语过的那监舍里一共有四个犯人,有高有矮胖瘦不一,但那眼神,都一样的阴险可怕。
路过我们监舍的时候他们隔着小窗子狠狠瞪了我们半天,就在我心慌的注视下被狱警给催走了。
扒着铁窗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消失在视野里,那会我就出了好长一口大气,心说这也没想的那么危险,好歹都是有惊无险。也在我那么天真的想着的时候,曾哥就来了。
他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前就开始打开我们的门锁,我诧异的看他一眼问他干嘛,是不是吴叔叔他们来了?
他摇摇头,说没有。
“放你们去操场活动而已。”
那时候,我的脸就瞬间僵住,心仿佛被推下了万丈悬崖。
“去操场...活动?”
“不..不不不,我们不去操场。我们呆着就好了。”
“呵呵...这里面啥都没有有啥好待的,密闭空间呆久了对心理不好,你们还只是孩子,要多运动啊。”
听着门锁卡巴卡巴打开的声音,回想着那几个犯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当时就慌着心说我们不需要!
“我们在这呆的挺好的根本不需要活动!曾哥,你去看其他犯人去吧,我们在这等到吴叔叔来就好了,曾哥不用,真的...”
“放屁!!”
那一瞬间,曾哥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门被打开后,那张脸上就只剩下刻板,和一缕阴沉的戏谑。
“你说不用就不用啊??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监狱!不是菜市场!监狱有监狱的规矩!”
我错愕的看着他“可...可我们进来是为了录口供啊...“
“呵呵...”
“等着录口供怎么了?不管为什么进来的你们进来了就都是犯人!犯人必须按作息劳改运动休息这是监狱的公章制度!我可是公务人员,职务就是看守你们好好按制度办事儿啊,小朋友,别让小哥难做嘛,呵呵...“
那时候,我看着曾哥脸上戏谑的笑容,再回头看眼凯子一脸“我说啥来着”的表情,心里,顿时堆满了压抑和恼火。
“我去你m的姓曾的!你狗ri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拿了曹汉的回扣帮他做事是不是?你特么这么做迟早会有报应的!!”
姓曾的淡淡一笑也不否定,只是看着我俩想看他随手能把玩的玩具一样,戏谑的说,走吧?
还能怎么做?打他吗??那只会给他更多直接帮曹汉报复我的理由!心里压得火大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是看着凯子拍拍我肩膀,先一步出去后,瞪着姓曾的眼睛心里乱糟糟的,跟他们出了监舍。
姓曾的把我们带到操场,那会我心里其实还有希望的,就是包叔叔他们!迎着炽烈的阳光赶紧往操场里看,但让我无比失落的却是西沙监狱犯人太多,犯人好像都是岔开休息的,压根就没在队伍里看到包叔叔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双双看着我俩小屁孩新奇,又戏谑的眼神。
当然,还有那四个犯人毒蛇一样阴险的眼睛,在那四双眼睛的注视下我感觉简直像没穿衣服一样浑身都不自在,还在那僵着呢,就被姓曾的冷笑一声推进队伍的后排里。
完了...m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