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寂染才认出刚刚抓着她的人竟然是陈瀚东,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任谁三更半夜的突然被人抓住手臂往外拖都会被吓到的吧?
她快步上前,没什么好脸色的对陈瀚东说:“放开,他是我的人。”
陈瀚东偏头看向杨寂染,十分不悦的吼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去救人的吗?”
杨寂染冷笑了一声:“你不把东西拿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我可不是那种能够吃亏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她能救小微的份上,陈瀚东真想一把掐死这个女人。
这时他压制住的那个人还格外的不老实,一直动来动去。
杨寂染看了一眼,然后生气的说到:“你先把人放了!”
陈瀚东见杨寂染对这人态度很不一样,似乎格外上心,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挺高伸手不错,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竟然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他松开了那个人,暗自揣测着他的身份,这么晚还能跟着杨寂染出来,肯定是她的心腹,如果能够抓到这个人的话,肯定能得到更多指控杨寂染的证据。
男人起身之后,有些愤怒的瞪了一眼陈瀚东,然后走到了杨寂染的身后,甚至还隔着杨寂染继续愤恨的瞪着他,看起来像是对他格外的敌视。
陈瀚东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猜想自己为什么会遭这个男人嫉恨,他从车上把那个文件袋取了过来然后扔在杨寂染面前:“东西都在这里,你现在就去给我救人。”
“你急什么,我还没验一验真假。”说着,杨寂染就不慌不慢的拆开了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页一页的翻着,似乎看得格外认真。
陈瀚东强忍了一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一把将那东西抢了过来:“你够了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
杨寂染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备份?”
“你!”陈瀚东瞳孔猛地一紧,他就知道杨寂染没这么好打发,深吸一口气,他咬牙问到,“那你到底想怎样?”
杨寂染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立刻上前,然后交了一份文件给陈瀚东,冷情的蓝色眸子中却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
“看看吧,要是没什么意见就签个字吧。”杨寂染姿态闲适,一派从容,丝毫不顾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陈瀚东内心焦急,动作也不自觉的烦躁起来,他一把扯过那份文件,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眉心也紧紧皱着,越看脸色就越发的阴沉,看了两三下之后他捏着文件冷声质问杨寂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你,但是我们又必须合作,为了保证你没有耍什么花样,所以我就让人在法国的银行拿了份信用卡申请书,详细资料我都让人填好了,你只要签一个字,银行马上就能出一张属于你的信用卡。”杨寂染挑了挑眉,却一脸无害的说到,“你放心吧,我不会用你的卡做什么的,只是给彼此一个继续合作的保障罢了。”
说是这样说,可是如果杨寂染真的要拿他的卡做什么的话,他也无能为力。
要知道,认定洗钱罪的其中一个要件就是为洗钱组织提供账户,只要他的卡在杨寂染手里,那么杨寂染出事的那一天就是他出事的那一天,因为没有会相信他真的是无辜的。
察觉到陈瀚东脸色不善,杨寂染心里憷了一下,却仍佯装镇定的说到:“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也可以取消我们的交易。”
“你说什么?”陈瀚东被惹毛了,他迅速出手,一秒钟的功夫就掐住了杨寂染的脖子,她那个助手想要从陈瀚东手上把人夺回去,结果受折磨的还是杨寂染,她被掐的快要不能呼吸,脸色变的又红又白。
一番争斗之后那助手仍没成功,只能愤恨的退到一旁。
杨寂染双手抓着陈瀚东的手,想要将自己从他的手底下解救出来,不过又是徒劳而已。
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断断续续万分艰难的说到:“我……我死了……那……女人……也活……不了……”
陈瀚东知道她说的是余式微,难以抑制的愤怒让他的手不禁一再用力一再锁紧,如果不是她能救小微,他真的想就这样弄死她算了,也算是为名除害。
可是……
想到余式微,他的手只能慢慢的,慢慢的放松了开来,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先放了她。
杨寂染的助手立刻将杨寂染夺了回去,两个人躲的远远的,就怕下一秒陈瀚东的手又会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要是敢取消交易,我保证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陈瀚东语气阴森,表情也相当的恐怖,若不是掩在月色下,只怕会吓到不少人。
杨寂染才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却仍不怕死的继续挑衅陈瀚东:“怎么……你……你也不甘心是吧……那就签字啊……咳咳咳……”
她虽然艰难的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看着陈瀚东挣扎就是她最大的快感。
陈瀚东在乎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这个女人会不会又提出什么别的要求,特别是她说要取消交易,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他将那份几乎要被捏碎的文件重新夺了过来,然后刷刷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杨寂染看着,嘴角的笑容一再扩大开来:“对了,这就对了……要不然……之前做的那些……不都白费了吗?”
陈瀚东握着笔杆的手也忍不住一再用力,等他将名字写完的时候笔杆啪的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
他将文件扔到了杨寂染面前:“别再给我耍花招,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呵,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东西。”杨寂染抚摸着自己一阵阵抽痛的脖子,哑声说到。
“什么东西?”
“身份证。”
“……”陈瀚东已经懒得再和她费唇舌了,直接从钱包里把身份证抽了出来,然后扔到她那个助理手上,他极度不耐的吼道,“现在可以去救人吧?”
“不去……”杨寂染刚吐出这两个字就被陈瀚东凶狠的眼神盯的打了一个颤,她靠在助理的身上,又缓缓的补了两个字,“行吗?”
陈瀚东耐心已经被耗尽,他踏步上前又将杨寂染扯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往医院里面走:“那就给我少废话!”
杨寂染跟不上他的步子,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看着陈瀚东的背影,她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心里则在不断的说着,陈瀚东,你终于也跌落地狱了?哈哈,放心吧,我绝对会让你跌的比地狱更低,你以为我真的不会用你的卡做什么吗?哈哈,你可别忘了,用你的身份证办的银行卡受到的审查可比别人要少多了,这么一举两得的机会你以为我会放弃吗?看来你是真的很爱那女人呢,为了她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也失去了。
两个人纠缠着到了余式微的手术室外面,梅雨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们两个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陈瀚东一把将杨寂染甩了过去,然后问梅雨晴:“小微怎么样了?”
梅雨晴还没开口,杨寂染倒先说话了,她稳住身体,然后整理了一下着装,让自己恢复之前的优雅:“我说……陈瀚东……你要是……对我不客气……的话……我也对你……老婆……不客气……”
“你这女人!”陈瀚东绕过梅雨晴,到了杨寂染面前,一脸愤怒的瞪着她。
杨寂染已经明白,余式微就是自己最有力的盾牌,只要余式微的命还在她手里,陈瀚东就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她毫不畏惧的抬起下巴,倔傲不逊的与陈瀚东对视:“怎样?”
“你!”陈瀚东伸手指着她,好半天之后又无力的把手收了回去,“你最好祈祷小微没事,要不然……”
梅雨晴打量了杨寂染好一会儿,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到:“你……你就是那个心理学天才杨寂染?”
杨寂染只给了她半分余光,随后有些不屑的说到:“谁稀罕那种名头?”
这嚣张的态度让人看得格外生气,可是梅雨晴却是更多的欣赏,没办法,对待天才她总是格外的有兴趣。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怪人,所以看到更怪的人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如果有机会的话她都想和杨寂染切磋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但是杨寂染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样子,她就是想要讨教人家也肯定不会搭理了。
陈瀚东问梅雨晴:“手术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梅雨晴摇了摇头:“没有,这说明手术要么非常成功要么……非常凶险。”
陈瀚东立刻怒目而视。
梅雨晴早就看透了他的性格,所以根本不怕他,反而说到:“干什么,还不允许人说真话了?”
要论吵架,陈瀚东绝对吵不过梅雨晴,被噎了一句,他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一脸郁卒的转过身,自己到了手术室门前,焦躁的走来走去。
杨寂染却呵呵冷笑了几声,这时也终于正眼看了一下梅雨晴,这个人倒和自己有几分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余式微也被人推了出来。
这还是距离上次余式微被推进重病监护室之后陈瀚东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他三两步奔上前,弯下腰,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结果却发现她的手上插满了管子,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而余式微的脸上也带着氧气面罩,他想摸一摸她的脸颊也成了一种奢望,看着瘦的如同纸片人的余式微,陈瀚东眼眶发热,鼻头发痒,最后只能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指尖,哑着嗓子在她的耳边喊着她的名字:“小微……小微……你醒醒……看一看我……”
杨寂染冷眼看着,会为了女人而流眼泪的陈瀚东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啊。
韩柏远叹着气,有些颤抖的伸手拍上了陈瀚东的肩膀:“瀚东……待会儿……有什么话……就全都说了吧……也许她还能听见……”
陈瀚东直起身,愣愣的看着韩柏远,茫然的问到:“韩叔叔,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柏远抬手让人把余式微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然后一脸愧疚的说到:“对不起瀚东,我真的尽力了,这次她的病比前两次都要凶险,而且又是第三次动刀,她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这场手术能够顺利结束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也许今晚……她就会……”..: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