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紧紧的抱着江祁沅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江祁沅感觉得到沈南禾的悲伤和恐惧,他也不自觉的收紧双臂,抱着沈南禾,希望给她温暖。
不多时,江祁沅的手机也响起,江祁沅单手抱着沈南禾,另一手伸到裤袋中,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姐’,是苏扬。
江祁沅接通电话,把手机贴在耳边。
苏扬出声道,“祁沅。”
江祁沅唔了一声,然后道,“姐。”
苏扬道,“祁沅,我听南禾说,爸爸生病住院了,现在在纽约,怎么样了?南禾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挂了我的电话!”
沈南禾此时就趴在江祁沅怀中,她能清楚的听到苏扬的话。
江祁沅下意识的把头侧过去,不希望沈南禾听到。
薄唇轻启,江祁沅道,“恩,爸爸现在还在监护室中,医生说暂时没事了,你不用着急。”
苏扬道,“我跟你姐夫在澳洲,他最近有一个澳洲前十所大学的公开学术讲论,估计是不能变更时间,我一会儿跟校方协商一下,不行的话,我就先去纽约那边。”
江祁沅道,“没事,姐夫有事,就让他忙自己的吧,你也是,能过来就过来,实在过不来也没办法,再说你们都来了,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
跟苏扬讲了一会儿电话之后,江祁沅把手机重新放回到裤袋中。
此时沈南禾缓缓松开江祁沅的腰,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他道,“你看到了吧,外公现在都进了重症监护室了,他们还跟我在这儿说什么学术!学学学,当初要是没有外公,他们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江祁沅微微皱眉,出声道,“别胡说,苏扬姐和姐夫毕竟是你爸妈!”
沈南禾满腹怒气,她抬眼道,“我说错了吗?你自己也听到了,我说外公住院,他们跟我说学术讲论,去他妈什么学术讲论,如果今天外公突然出了什么事情,我恨他们一辈子!”
江祁沅脸色沉下,本想说沈南禾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唯有叹气。
亲情,在平常人眼中,再容易不过,如吃饭喝水一般正常,但是在他们家里面,却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难。
江守恒在重症监护室中度过了快二十个小时,这才逐渐转醒,医生替他做了个全面的检查,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沈南禾进到病房,坐在床边,握着江守恒的手,强忍着眼泪。
江守恒口鼻中都插着输氧管,看到沈南禾,他扯起唇角,用口型告诉她,不要哭,他没事。
沈南禾双手握着江守恒的手,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吻着他的手,垂下视线,不想让他看到她眼眶中堆积的眼泪。
林夕坐在床的另一边,拍着江守恒的手臂,眼眶发红的道,“守恒,别担心,医生说你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江守恒轻轻地点头。
林夕又道,“听说你病倒,祁沅都急死了,幸好你没事。”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开门声,正好赶上江祁沅进来。
林夕回头招呼道,“祁沅,快过来看看你爸爸。”
江祁沅走至病床边,林夕拉着江祁沅的手,覆在了江守恒的手上。
江祁沅看到虚弱的江守恒,心里面也是难受,他叫了声,“爸。”
江守恒点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里面插着氧气管。
江祁沅道,“爸,我们都会在这里陪着您的,有什么话,等您休息好了再说。”
江守恒也是真的疲惫,短暂的清醒之后,他就再次睡去。
晚一点的时候,江宇晟从外面回来,他也是忙了一整天,衣服都是在公司换的。
见全家人都守在病房中,他低声道,“累了这么久,要不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晚上这边有护工,我也会在这边照顾。”
林夕第一个道,“没事,我也在这边守着吧。”
方娜道,“林姨,这都折腾一天了,您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带着南禾他们去酒店休息吧,我留在这里陪宇晟,爸爸这边有什么情况,我马上给您打电话。”
林夕依旧执着的摇头,“不用了,今晚我跟祁沅留下来,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抬眼看向江宇晟,林夕道,“事情都谈好了吗?”
江宇晟道,“都差不多了,就等着签合同了。”
林夕点头道,“这阵子要辛苦你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呢吧,今晚就好好的回酒店去休息,生意是大事,不要让人家看到我们江家一出点事,就各个精神萎靡似的。”
林夕都这么说了,江宇晟也不好再说其他,只能道,“林姨,那我明天早上跟方娜过来接替您跟祁沅。”
林夕嗯了一声,然后道,“去吧。”
沈南禾道,“我也想留下来。”
江祁沅看向沈南禾,出声道,“回酒店休息去,明天再来。”
沈南禾对上江祁沅深沉中带着疲惫的目光,莫名的,她就说不下去别的了。
江郅浩也对沈南禾道,“走吧,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好来接替二哥他们。”
好说歹说,沈南禾这才跟着大家一起出了医院。
刚到了一楼,沈南禾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阮小天。
沈南禾接通电话,喂了一声,“小天。”
阮小天那边有呼呼的风声,他开口道,“南禾,你现在在哪儿?”
沈南禾道,“刚出了医院,要去酒店呢。”
阮小天道,“哪家酒店?”
沈南禾一愣,随即道,“你在哪儿?”
阮小天道,“我们几个刚下飞机。”
阮小天皱眉道,“你们几个?”
手机里面的声音停顿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女声道,“南禾,你外公现在怎么样啊?”
是汤馨羽的声音。
沈南禾道,“你怎么也来了?”
汤馨羽道,“小天给我跟向峥打了电话,我就跟他们一起来了啊。”
紧接着,手机又被向峥拿走了,他出声道,“在哪家酒店,我们直接过去,到了酒店再说。”
沈南禾道,“第五大街对面的希尔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