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禾发烧到三十九度二,又一夜没人发现,并发了急性肺炎,家庭医生没办法在家治疗,所以直接叫人开车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沈南禾被送入急诊室,佟伯站在门口,眼中充满了内疚不说,他现在马上要抉择,到底是打电话去美国,还是暂时压一下。
想了几分钟之后,佟伯还是决定先给江祁沅打个电话,毕竟目前在香港的江家人,也就只有江祁沅了。
江祁沅还在睡梦之中,只隐约听到嗡嗡的声音,微微蹙眉,他半晌都没动,一夜宿醉,加之放纵,他浑身的骨头都疼。
手机在不遗余力的响着,不知道响了多久,江祁沅这才睁开了千斤重的眼皮,模糊着视线,他看到了陌生的场景。
意识,有几秒钟的时间,是反应不过来的,直到江祁沅看到躺在自己手臂上的陌生女孩。
霎时,昨晚的一切,都像是放影片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江祁沅愣了半晌,手机不响了,但他却完全清醒了。
抽出发麻的手臂,江祁沅去够另一边的手机。
女孩子被吵醒,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她伸手撩了一下长发,然后出声叫道,“江少……”
江祁沅不想说话,拿过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佟伯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江祁沅心中咯噔一下。
现在才早上六点五十,佟伯这么早打来电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江祁沅马上拨了回去。
佟伯几乎是只响了一声就接通电话。
“喂,二少爷,您现在在哪儿?”
佟伯声音急促,带着令江祁沅后背发凉的紧张。
江祁沅微微皱眉,不答反问道,“什么事?”
佟伯道,“表小姐半夜发烧了,我们都不知道,早上佣人进去送药才发现,家庭医生说并发了急性肺炎,现在我们都在医院。”
江祁沅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砸中了后脑,让他半天都没有回应。
佟伯声音中充满自责的道,“二少爷,您说我要不要通知美国那边啊?”
江祁沅回过神来,他沉声道,“我现在过去,到时候再说。”
说罢,江祁沅挂断电话,掀开被子就下床。
床上的女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手拉着胸前的被子,抬眼看着床边正在穿裤子的江祁沅道,“江少,我可以留你的电话吗?”
江祁沅拉上裤链,刷的穿上衬衫,闻言,他头也不回的道,“不是给你钱了嘛。”
女孩子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
江祁沅穿好自己的衣裤,拿起手机,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车子就停在皇庭楼下,江祁沅开车一路飙到佟伯所说的医院。
江祁沅到了医院之后,找到在急诊室门前焦躁等候的佟伯,佟伯离着老远见江祁沅走来,他赶紧迎上前去。
江祁沅出声问道,“怎么样了?”
佟伯道,“送进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呢。”
话音落下,佟伯不着痕迹的,看到了江祁沅没有系扣的脖颈处,露出的一抹痕迹。
那是一块不大的深红色咬痕,就在脖子的右侧面,很是明显。
佟伯眼神一变,心里面也很是不舒服。
沈南禾在家烧到肺炎,而江祁沅……哎。
沈南禾是在江祁沅到医院之后的半个小时,才从急诊室推出来,她的两只手分别打着吊瓶,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
江祁沅长腿迈过去,出声道,“医生,她有没有什么事?”
医生摘下口罩,出声回道,“高烧都三十九度多了,家人怎么这样不小心,都烧成肺炎了,这幸亏送来的还算是早,不然会死人的!”
江祁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浑身的酒味,医生见状,眼底也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心想着谁家摊上这样的家人,都没办法。
沈南禾被送入高级病房,佟伯和家庭医生都在,江祁沅站在病床边,偶尔伸手试探沈南禾的体温,然后亲自拿毛巾帮她擦汗。
佟伯出声道,“二少爷,您先回家去休息吧,这边有我跟医生呢。”
江祁沅也不回头,只是径自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叫佣人炖些补品过来。”
佟伯道,“那美国那边……”
江祁沅道,“那边我会打电话的。”
佟伯和家庭医生从病房离开,就只剩下江祁沅跟沈南禾两人。
江祁沅坐在病床边的椅子处,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沈南禾。
只不过一晚上不见,沈南禾就被折腾成这样,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额头上不停的往外冒着冷汗。
医生说,别以为现在发烧就是不会死人的。
他害怕了,江祁沅承认,他现在不仅仅是心疼,还有的就是无边无尽的恐惧。
他好害怕,只是一念之间,沈南禾就突然消失不见。
此时沈南禾跟江祁沅,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江祁沅好想上去摸摸她插着针头的手,但是,他不敢,他做了这么多,不过是逼自己离她远一点。
可是,沈南禾现在是睡着的啊,他摸一下,应该没事的吧?
如此想着,江祁沅轻轻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沈南禾手边凑去。
终于,江祁沅的指尖,还是触到了沈南禾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江祁沅忍不住皱眉,然后抬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温暖。
温暖了她的手,江祁沅心中又开始得寸进尺了,他看到她有些干裂的唇,然后,目光就再也挪动不了。
江祁沅心底的那团火,再次被莫名的冲动点燃,他轻轻蹙眉,脑中的感性和理智在拼命地拉扯,他头疼欲裂,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身,恨不得马上离开。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江祁沅觉得自己就是个变态,在对沈南禾不停的抱有觊觎之心,他很怕自己再这样留在沈南禾身边,会随时把她一口吃掉。
但是昨晚他的临阵脱逃,已经让沈南禾住到了医院,所以江祁沅不敢再离开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