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晟对江祁沅道,“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没事常给家里面打打电话,爸爸那边……你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软的。
江祁沅点了点头。
四岁的江桃子穿着公主裙,抬起短短的手臂,朝着江祁沅,用稚嫩的声音道,“二叔抱抱。”
江祁沅蹲下身子,抱了抱江桃子,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微笑着道,“桃子以后要听话,知不知道?”
江桃子点头,然后道,“二叔什么时候回来?”
江祁沅淡笑着道,“二叔读完书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给桃子带很多很多玩具好不好?”
江桃子笑着点头。
机场的广播又在播报着飞往瑞士的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尽快登机,江祁沅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机场出口的方向,那么多的人,却偏偏不见沈南禾的身影,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甚至在强烈的压抑着愤怒,她果真这么狠?连他走,她都不来见一面?
林夕红着眼睛,没想到儿子回来一年多,却又要走了,这次走,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回来。
江郅浩揽着林夕的肩膀,也红着眼圈,对江祁沅道,“二哥,一路顺风。”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江祁沅不得不走了,他对来送行的人一一告别之后,这才转身往入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看着江祁沅的身影消失在入口处,方娜才出声道,“林姨,别哭了,祁沅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我们走吧。”
林夕无奈的点点头,一行人转身往外走去。
江桃子被江宇晟抱在身上,她莫名的来了一句,“外公和南禾姐姐去哪里了?”
江守恒不会来,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倒是沈南禾明知道江祁沅要走,却还是连续两三天不露面,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为江守恒宠沈南禾,大家心中颇有怨言,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走到机场门口的时候,江郅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南禾,他赶紧接起来,出声道,“喂,南禾,你在哪儿呢?我都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怎么……”
江郅浩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中就传来一个男生疲惫的声音道,“郅浩,是我……”
江郅浩一顿,随即道,“小天?” 阮小天迟疑了一会儿,调整了情绪,这才选择拨打回来,毕竟南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江家人必须要尽快赶来。
“郅浩,南禾出车祸了……”
江郅浩出了机场,不远处就是江家的车,他猛地顿住,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江宇晟第一个回身看过来,见江郅浩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好,不由得出声问道,“郅浩,怎么了?”
电话中,阮小天没有说细节,只说让家里面的人去医院,江郅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他只是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江宇晟道,“大哥……小天说,南禾出车祸了……”
江宇晟的反应也是一愣,随即沉下面孔道,“怎么搞的?哪家医院?”
已经走到车边的林夕和方娜闻声转过身,两人都是面色一百,赶紧走过来道,“怎么会这样的?”
江郅浩已经完全慌了,他出声道,“不知道,小天没说,我们赶紧去医院吧,快点。”
江宇晟毕竟年长,他出声道,“方娜,你先送桃子回家,郅浩跟林姨上车先去医院,路上通知苏扬姐和姐夫,你们到医院先看看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通知爸爸,我去找祁沅。”
江宇晟条理清晰的交代下去,所有人就赶紧分头行事。
江宇晟一边往机场里面走,一边拨通了江祁沅的手机,但是手机已经关机,他赶紧跑到前台去叫人广播传达。
江祁沅此时已经坐在了飞往瑞士的头等舱之中,一双漂亮的眼睛出神的看着窗外,夜幕降临,机场外面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下面工作人员的身影。
他脑中满是沈南禾的身影,明知道他要走,她却三天不回家,摆明了就是避开他,不过她也真的狠,竟然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见。
心里面难受到了极处,那感觉就像是他被沈南禾甩了似的,江祁沅俊美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纠结的神情,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如果再不走的话,保不齐真的会被这个妖女给迷惑心智了。
飞机还有十分钟就起飞了,江祁沅闭上眼睛,往后一靠,十几个小时一过,他就跟她天各一方了,怕是之后又有好多年见不到……
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终于可以甩开她了,但是心底那赤.裸.裸的酸涩和疼胀感,让江祁沅始终眉头紧锁。
广播中忽然传来了空乘人员的声音,“飞往瑞士的KL888航班,江祁沅先生,请您听到广播后,马上前往大厅,家中急事;飞往瑞士的……”
江祁沅缓缓睁开眼睛,听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才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怎么会上了飞机还叫他下去?江祁沅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五分钟后,江祁沅看到了站在机场大厅等候的江宇晟,他几步跑过去,出声道,“怎么了?”
江宇晟也是面色沉重的道,“郅浩接了电话,说是南禾出了车祸……”
轰的一声,江祁沅蹙眉,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五秒不止,张开唇瓣,他愣是动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她……”
江宇晟道,“别走了,赶紧去看看吧。”
江宇晟话音刚落,江祁沅已经从他身边闪过,大步往机场外面跑去,机场人那么多,江祁沅这一路差点撞倒了好几个人,都是随后跟来的江宇晟在点头道歉。
沈南禾出了车祸……江祁沅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他发疯似的一路赶到了医院,待他跑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坐在外面等候的江家人都站起身来。
苏扬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江祁沅抬眼看到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他喘着粗气道,“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