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昕儿~”傍晚时分,金夜昕与金晚晴正待用膳,殿外传来了某只色狼甜甜的呼唤。
意云扶起金夜昕准备迎驾,金夜昕站了起来,略迟疑了一会儿却又坐了回去。
“安婕妤?”意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金夜昕头也不回,“不用管他。”
意云闭了嘴,金夜昕低头细细用膳,殿里只剩下金晚晴略略压抑清脆的轻笑声在雕梁画栋间婉转。
皇帝也不见怪,自行进了飞仙殿,来到金夜昕身旁,轻抚其背,谄媚地说:“昕儿在用晚膳呢?”
金夜昕轻轻转身,拍掉皇帝的手,脸带娇嗔,“皇上不于披芳亭中会花里神仙,何以归来早?”
皇帝一听,尴尬地摸摸鼻子,眼神飘到金晚晴那边去,笑笑:“我自愧不如竹中君子,怎敢造次?”
听到这,金晚晴终于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金夜昕亦弯了弯嘴角。
皇帝见金夜昕终于笑了,便慢慢挪动着步子,蹭到金夜昕身边坐下,于金夜昕耳边细声说着什么。金夜昕俏脸一红,纤纤玉手轻拍了皇帝一下,“讨厌~”
皇帝哈哈大笑,牵着金夜昕的手轻柔抚摸,眼睛却是盯着金晚晴。金晚晴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脸上烫得很。连忙低下头去细细吃着眼前的燕窝,刚入口即惊呼出声:“好清香啊!姐姐,这是什么燕窝?”
未等金夜昕开口,皇帝便抢着答道:“这叫桃花笑,是摘取清晨开放的碧桃,再取冬季存下的梅花上收的雪,加入燕窝、冰糖细细炖出来的,晚儿若是喜欢,朕以后让御膳房天天做给你吃。”
金晚晴听得入神,待听到皇帝要让那御膳房天天做这桃花笑时不禁又笑了起来,“皇上真傻,桃花只有三月方才盛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御膳房哪能天天做这桃花笑呢?”
金夜昕一听大惊,赶紧喝了金晚晴一声,金晚晴此时如梦初醒,也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谢罪。
皇帝倒仿佛毫不在意,反而离了座前去亲手将金晚晴扶了起来,还顺带捏了捏那善于抚琴的玉手,金晚晴一羞,抽出了手,跑进了偏殿。
“小姐,小姐……”冷月站于床边,焦急地唤着贪睡的佳人。
芙蓉帐中,金晚晴云鬓散乱,明眸半睁不睁,嘤咛一声又拥被而眠。
“小姐~”冷月见唤不醒金晚晴,又怕于泽等久了生气,只好咬咬牙,掀开芙蓉帐,洒了金晚晴一脸的冷水。
“啊~怎么啦?”金晚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姐姐,下雨了~又漏水了~”
“小姐,小姐……”冷月赶紧摇晃着金晚晴,“小姐,快醒醒~”
杏目终于睁开,茫然地看着冷月,再看看周围的景致,金晚晴的心才安了下来。是了,现在姐姐是皇帝的妃嫔了,自己现在是住在天底下最好的房子里,再也不怕下雨了,屋顶再也不会漏水了。可是脸上的凉意为什么这么清晰?
金晚晴伸手摸了摸脸,触手冰凉,“冷月,为什么我的脸上有这么多水?”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呢。”冷月赶紧推卸责任。
“冷月,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啊?没什么,没什么。”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茶盅往后藏。
金晚晴一伸手抢了过来,“茶盅?”
“冷月,你敢在我的脸上洒水!!!”坐于殿外等候的于泽听到一声足以震破屋顶的怒喊,不觉得打了个哆嗦。
“小姐,小姐,这天冷得很,你别在我身上洒水啊。奴婢也是不得已嘛,你睡得那么沉,于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小姐……”冷月边求饶边往外跑,只希望小姐在外人面前会保留一点形象。
“你还敢跑,你在我脸上洒了有半盅水,我也要在你身上洒半盅水。你别跑……”
在冷月跑出寝殿后不久,一个头发散乱、青丝飞扬却长得美艳精致的女子也跟着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茶盅。
“于公公,于公公,救命啊~”冷月赶紧撒丫子跑到于泽背后躲着。
“于泽见过姑娘。”于泽笑笑,向着手捧茶盅的女子略略施了礼。
“于公公见笑了。”金晚晴连忙将茶盅放下,又瞪了冷月一眼,跑进寝殿梳妆去了。冷月也随着进去了。
这般的女子真是可爱的很,怪不得陛下……于泽暧昧一笑,又坐回椅中静静等待。
片刻不到,冷月便搀着金晚晴出来了。金晚晴梳着少女髻,斜插两支玉簪,正戴翩翩起舞的羊脂玉蝶,端的灵秀娇艳,行动处裙裾翩飞,好一如九天仙子下凡尘。
于泽呆呆看着这风情万种的金晚晴,她眉眼间与安婕妤颇有几分相似,只是安婕妤清瘦,而金晚晴则丰腴,更有温香软玉之态,且安婕妤虽是和善,却总有淡淡的忧愁,似乎有什么不如意,即使笑也是淡淡的,清冷的很,而金晚晴则是天真烂漫,更显风情,恍如冬日的暖阳让人心里莫名的依恋。
“于公公,于公公……”冷月玉手在于泽眼前晃了晃,“于公公,你倒是快醒醒,莫要看我家小姐看了醉了。”
“你这丫头就是饶舌,看我不打你。”金晚晴作势要打冷月,冷月一闪,撞了于泽一下,这一撞倒把于泽的灵魂撞回来了。
“于泽见过姑娘。”于泽连忙行礼。
“于公公终于醒了。”冷月调侃道。
于泽脸上不禁红了红,低头不理会冷月,在身旁的几子上将食盒打开,端出玉碗,送到金晚晴面前:“姑娘,这是陛下吩咐给姑娘送来的桃花笑。”
“陛下真给我送桃花笑。晚晴谢谢陛下。”金晚晴向于泽行了礼,冷月便将玉碗接过。
“姑娘,这可是陛下一大清早亲自到御花园采摘的碧桃所制,姑娘可要好好品尝。”
“是皇上亲自采摘的碧桃?”金晚晴低下头,轻轻问了一句。
“是啊,皇上还差点把手给划破了呢。”于泽说的煞有介事。
“那皇上没事吧?”金晚晴心中不觉有些担心,螓首微抬,着急着问道。
“没事没事,姑娘放心。”于泽笑笑,暧昧地看了金晚晴一眼。
“我……”金晚晴的脸又烫了起来,“皇上是一国之君,我只是作为皇上的子民对君主的身体担心,没什么别的意思。”
“是,是,我明白,呵呵。”
于泽一笑,金晚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好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被抓住了一样,一时无措。于泽也就不再逗她,告了辞回龙腾殿去了。
金晚晴送了于泽后回到殿里竟一直呆呆的,脸上时不时现出一丝红晕,宫女们个个面面相觑,就连冷月亦不明所以。
温柔得托起玉碗,似乎这是稀世之珍,细细品了一口,只觉得今日的桃花笑比昨日的竟要香甜许多,或许是今日的御厨手艺较好吧?
金晚晴进宫之后,元乐帝又日日留宿在飞仙殿,不在招幸其他妃嫔,就连有纪太后撑腰的纪宫静也不例外。纪太后见皇帝故态复萌,只迷恋金夜昕,不再宠幸纪宫静,对皇帝频频施压,却毫无效果。幸得前几日查出纪宫静已怀有身孕,纪太后这才心里安慰,不再逼迫皇帝,日日着御医到合欢殿为纪宫静安胎,竟是比如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夜昕还要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