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命
夜了。
无月满天星,这真是个适合“作案”的夜晚啊。
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盘成一个稳稳的髻。夜行黑衣,黑纱蒙面,软鞭缠腰。怀揣秘制丹药。
云双穿戴好,朝着云扬眨了眨眼,眼里满是兴奋。
云扬叹气,就知道这丫头说的为民请命不是那么简单,怕是其中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好奇心作祟吧。
轻落在屋顶,云双示意云扬快一点跟上她,云扬却似没有看到依旧慢悠悠的在后面“闲飞”,急得云双无声的挥手,如果不是不可以说话,怕是这时她已经在大声抗议了吧。
云双咬咬牙,既然云扬不愿意,那么,就由她来吧!不过,后果她可不保证啊!
俯身,揭开瓦片,发出声响,不会惊动守卫,可是,足以让屋里睡着的人察觉,只要这个人没有做其他事,只是在睡觉的话。
可是,云双很不幸运的遇上了一个没有安安分分睡觉的家伙。
云扬跟着云双落在屋顶就看见云双拿着瓦片傻愣愣的蹲在那里。
软枕红帐,赤身**,暧昧纠缠。
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明天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啊?
云扬纳闷,这丫头怎么了?
推开僵硬的家伙,凑近小洞,登时也尴尬的僵在那里!
云双回过神,看见云扬目不转睛的看着,惊急之下,猛地推开他,用手去堵住小洞。
可是,云双看起来今晚的运气实在不好。
她的手没有按准,按空了,所以,重心不准的栽了下去!
“哗啦啦”!
云扬马上伸手去拉她,可是,云双下坠之势非但没有止住,反而被云双拉着一起坠了下去!
云扬搂住云双,尽量调整两人的姿势,运起真力,呼,还好,坠势缓住了,不会摔得太难看。
云扬抱着云双旋转着落下。
如果不是在这个时间,不是在这个时间,不是穿着这身夜行衣,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是一幅很美的画面,让观者心醉的美图。
至少不会是旁边这两位的情绪。
“你们是谁?敢夜闯县衙!”
云双他们还没有落地,床上的青年男人就一边大声问道,一边慌慌张张的扯过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丝毫不管身旁的惊慌的女人同样的赤身露体,女人失去了被子,只好急急忙忙的拢住一堆衣服。
云双红着脸,不敢看他们一眼。
云扬同样尴尬,可是,没有忘了很重要的事,一落地,气运于指尖,伸手虚点了男人和女人的穴道。
“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的……”云双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那两个不能说话不能动的人。
云双咳了下,对着女子说:“你先出去下。不过,不可以叫人,不然我会杀了你!”
解了穴的女人逃命去了。
云双仍是尴尬的不敢看男人。
云扬有点好笑,轻声提醒:“喂,正事!”
云双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就是,自己可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呢,怎么可以被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绊住脚呢!咳!对,说正事!只看他的脸就好!
“你就是四方县令?”云双问,又想起人家不能说话不能动呢,“是就眨眨眼。”
眨眨眼。
“那么,也就是说,是你吞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让难民吃霉变的谷子咯?!”
瞪大的眼睛。
“喂,你这样我很困扰你知道吗?你睁大眼是表示你的罪行被识破了吃惊呢,还是索性承认了我说的?”云双狡黠的眨眨眼,“那这样吧,不管你是哪种意思,我都已经知道你的罪行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要上前喂他吃下,迟疑下,塞入云扬的手里,低声:“你去!”
云扬笑笑,依言上前喂他吃下。
云双清下嗓子,继续说:“刚刚你吃下去的,是我独门配方的‘丧魂丹’,每两天发作一次,没有解药,你就会一直疼到肠穿肚烂,算了,具体滋味,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哦,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就是江湖人称‘母夜叉’的孙二娘,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哼哼!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开仓放粮救济难民,我不会为难你,反正我对你这种小人物没有多大兴趣。嗯,你不信?”
云扬扯扯她的衣服,让她看到男子轻视的眼神,云双也不恼,拉着云扬在桌前坐下,悠闲的倒杯茶,“我们不急,待会儿,药效就会第一次发作了,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相信我了。不急,不急啊!”
“嘿嘿”的笑着,掀起面纱一角,露出优美的下巴,慢慢的品着比之客栈好太多的茶。
“天哪!难道这就是娘说的极品铁观音?!”味道和娘说的一摸一样!
云双只顾着品茶,没有注意到男子眼里闪过的东西。
慢慢的,男子的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眼里透出痛苦。
云双欣赏汗珠渐渐凝聚,凝聚,然后从头上滑下,滑过脸颊,滑过颈项,滑过□□的胸膛,滑过……
咦?怎么黑了?蜡烛灭了么?啊!
“云扬,你干吗?!”云双恼怒的拉下云扬的手。
“不许再看!”云扬的脸色很不好看。
“哦……我知道了……”云双有点遗憾,嗯,身材还不错的说。
神色痛苦不堪的男子的眸子又是暗了一下。
“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云双问着药效过了,大汗淋漓大喘气的人。
男人闭上了眼。
“嘿,这家伙很狂哈!命在我手上,竟然给我甩脸子!”云双不服气。
男人仍是闭着眼。
又听见云双说:“算了,这不重要。你听好了!我要你明天一早就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条件就是,你的命。”
男人睁开眼。
云双说:“你要是想要你的命呢,就眨眨眼。”
男子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陷阱,傻乎乎的眨眼。
云双笑着拍拍手:“好了,协议达成!你们的穴道一个时辰后自解。至于会不会着凉,就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咯!”轻松的耸耸肩。
男子这才知道上当了。
云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么,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咯。”转身欲走,“哦,忘了说,每次发作过后的第二天,都会四肢无力哦,还有,你是找不到我们的,所以,不要大费力气的去抓捕我们了,有那么多时间,不如好好休息,想想怎么赈灾!我想,发号施令不会耗费你很多的力气吧。”眯眯眼,从屋顶的破洞窜出去了。
夜风中,传来隐隐的对话。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母夜叉’了啊?”
“我高兴变就变了啊,让你知道还玩什么!”
“我就知道你是在玩!”
云双对于今天的行动,总体上还是挺满意的,除了那个让她脸红的意外。
只是,奇怪,县衙的警卫都这么松懈的么?他们的动静那么大都没人来抓?
呵呵,运气太好了吧!他们的功夫太厉害了吧!
依旧是那条繁忙的街,依旧是那个忙碌的医铺,依旧是温柔美丽而神秘的蒙面女医者。
“他这只是轻微的风寒,抓几服药回家,不出两天就会好,实在不用那么紧张。”笑着安抚眼前着急的少妇。
“呐,过去抓药吧。”递给云希药方,微笑着目送紧张的抱着小男孩的妈妈走了。
笑转身,低头整理纸笔,随口说道:“下一位!”
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腕。
云双眼也没抬,伸手轻按脉搏,只是……这脉象……眉越皱越紧。
抬头,果不其然,是他!
“殷大夫!我家少爷的病怎么样?”旁边扶着虚软无力闭着眼养神的病人的侍从紧张的问。
“来,伸出舌头来。”
仔细的看看,嗯,翻翻病人的眼皮。
动作粗鲁,看的一旁的小厮腹诽不已。
真是的,要不是听说近来传言她诊症很准,被大家称为神医,他才不会努力说服他家少爷,带他家少爷来治病呢!
奇怪的大夫,竟然不出外诊!害他家少爷还要受颠簸之苦!
“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云双折磨完病人,云双低头写方子,问道,声音轻灵平静一如平常,其实肚子里憋笑憋到快内伤!
叫你不听话塞!活该!
“哦,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我去叫少爷起床就这样了。”小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从健康强壮变成这般病怏怏的浑身无力呢?
“嗯,中毒了。不过我暂时没有解药,这样吧,按我的方子先喝着,缓解一下症状,我会抓紧配置解药。你每天带他来复诊。”云双递给他药方,让他自己去抓药才不要让希儿帮他们。
“什么?!每天?你就不能去我们府上出外诊么?”
云双给他一个认真的“不可能”的眼神。
真是的!这么死板固执的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哩!还是个女孩子!还是个带着面纱的神秘的女孩子!真是的!装什么神秘!腹诽腹诽……走远了。
也带走病人深思的眼神。
云双偷偷的笑了下,又变成那个温柔的殷大夫:“下一个。”
是位看起来很慈祥的奶奶。
云双微笑着:“奶奶,你有哪里不舒服?”
奶奶却答非所问:“殷大夫,刚才的是我们的县令吧?”
“哦,他是县令吗?”
“是啊是啊!他就是我们的县令!他怎么会生病呢?唉,老天保佑啊,不要折磨他啊!他可是个好人啊!”
“哦?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官?”云双好奇。
“不,他不是个好官,却是个好人!”
云双眨眨眼,这怎么分的啊。
“他不会做官,自三年前他上任来,就没有为我们做过一件实事。把所有的公务交给他的师爷去处理,他就做个甩手县令。每次有什么大事,他总是露个面就走了,从不把他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当回事。”
“那他不就是个昏官?!他的人也不会好到那里去的!”老奶奶肯定是被蒙骗了!
“不不不,他是个大大的好人啊!他虽不是个好县令,可是他的为人却是没有话说的。他经常不带任何的随从,一个人出门办事。对于我们这些平民没有丝毫的架子,似乎,他并不是一个县令,只是我们的邻居。我们有任何困难,去找他就对了。他总是想办法帮我们解决。不会动用官府,只是他一个人就会办好所有的事。所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很崇敬他的!”
哦,难怪她没机会看到那种“凶恶仆人强抢民女”,不,是“强请大夫”的戏码,原来是这个人没有官架子,不会做那种霸道的事情啊!
好像误解他了呢,不过,正好治治他不负责任的病。
人在其位不谋其事,这等不负责任的行径她是不可以容忍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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