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过往

龙依有些犹豫,还是答应下来,让芸芷先等着,打算跟师父招呼一声。

“什么?你要出谷?”离寻诧异的看着她,她是许久未出谷了,但因为别人的事冒出这种想法,他挺惊愕的。

龙依点头嗯了一下说:“师父你……”他好像不太乐意。

“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我是因为芸芷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我只陪她找一个我认识的朋友问点事,问完芸芷就会将我送回来。”本应理直气壮的,爹娘都没管她这么严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寻的面前有些蹉跎,非得等他点头应许才能放心。

“你可真伤师父的心。”离寻不再多话,转身回屋。龙依后面跟着道:“师父,我出去一趟就伤了你的心,你的心可真是玻璃做的呢!”

“好吧,让人来跟着!”自己或许真的是横揽一翻,管太多了。

“为什么要让师兄跟着,多不方便呀。”龙依不依的讨价还价。

离寻又是一声叹息拍拍脑袋道:“我是怕你出事,担心你呢,你就感觉不出来。”

“我知道师父疼我,可,就这么定了吧,我问完话就回来。”芸芷还在焦急的等着。

离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日落西山后喃喃自语道:“我这是瞎担心什么呢。”

龙依紧紧抱住芸芷的腰身她们踏剑直接到了京师。

洪香的夫婿跟她也算是门当户对,在京师也是个大户,她正在院子里逗两个孩子玩,有人秉说要见她,丫头只是说那要见她的人是龙依。

洪香想了一想将孩子交给佣人看管吩咐下人摆桌上茶,自己也迎了出去,在玄关处她见到了七年未见的龙依,高兴的上前拥住她道:“死丫头片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龙依也很是高兴和她互拥道:“洪香,我们这么久没见,我经常想你呢!”

“快快快进屋!”她拉着龙依进屋,才注意到龙依旁边还站着个上次来找过她的女人,心下一沉,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对龙依笑着。

进屋坐定之后,品了一口茶,说真香,洪香给她一一介绍,很是热情。两个孩子进来,龙依看到后捂住嘴吧大惊失色一翻后才对洪香说:“原来你都当娘了,呵呵!”

“当娘有什么好奇怪的,老二老大赶紧来见过这位小姨。”洪香领着孩子对龙依道,不过在看了龙依未怎么变的模样后道:“龙依你还真是老样子,让他们见你姨都嫌叫的重了。你呢,成亲了吗?”想必是还未成亲,还是一脸的孩子像。

“还没有呢!”此时看到芸芷不停的眼神催她,她也不好再寒喧下去,直接进入主题道:“洪香,你有见过时秀吗?”

洪香一下子脸色变了,许久后坐下呼了一口气对芸芷道:“这位姑娘,有些话我想单独跟老朋友说说,可不可以麻烦你”

芸芷立马站起说:“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出去便是。”说罢转身出屋。

洪香唤老妈妈将孩子引到一边玩耍, 屋子里就她们二人,洪香喃喃道:“过去的事,如果不是你来问,我还真是不想再提了。”

龙依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过完生日,我去上学,你们都不见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

洪香无奈的笑道:“我是跟他在一起了半年多,那半年里,我们都受了太多的折磨,后来我被爹娘派的人找到,时秀被我家里人打的很惨。”她目光里有不愿想起的纠搁,思绪渐渐飘向七年前的雨夜。

那时被爹抓回来,锁在屋子里,不准出去,她自己也瘦了一大转,河里栽过,温疫村待过,洪香娘拼死护住女儿的名声,才没将她的名声坏掉。

石秀被洪香爹抓住送了官府秘告了他一个诱拐女子之罪,官府县太老爷家的少夫人是时秀的姐姐,但是她未开口求情,时秀也遭了不小的罪,被打的半死,洪香当时发誓说要是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洪香爹也慌了,生怕女儿再想不开,将半死的时秀放出来。跟女儿讲条件道:“放了他可以,但你必须的听我话,乖乖嫁到京师去。”女儿在家托的越久,对她越是不利,洪香娘也想着在此事还未透出去之前,先把大事定了。

洪香哭闹了几天,因着时秀的安危只得答应下来。

她并不知道时秀还在等她,时秀给她写信,她不接,时秀留下两人交接的暗号,洪香也没有理,直到洪香大嫁她再也没有出来过,再也没有见过他。

时秀看到迎亲的队伍很长,马车嫁壮很华丽,沿大街铺了几里,整个小城内除了他,都像是过年似的热闹非凡。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这么努力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到先生家,先生埋怨了他几句,他不愿解释睹气离开,一个人住到山窝里,在无人的地方酝酿着自己的复仇计划,当然洪香只是个导火线。

洪香嫁到京师之后,很得失婿喜欢,失婿叫张世,是个员外郎的儿子,知她寡寡郁欢,想方变法的哄她开心,张世多少听了些闲言碎语,不过在新婚之夜知她还是个处子之身,并未太计较,慢慢的洪香的心被攻克了,她慢慢柔了下来对张世缓缓接纳。

一年后,时秀不知怎么混进了张世家,他看到洪香和张世恩爱有佳、如胶似漆,心发悲愤,但他已不是当初才无缚鸡之力的时秀,他成了练家子,单独约香洪出来,两人坐半夜,洪香只是说了句:“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要再来打搅我。”其实她是怕了,怕那些苦日子,终要做出选择,对她或是他都是解脱。

时秀冷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吗,我们在一起的半年时间里,你有多半时间都在生病,如不是我无微不止的照顾,你早成了白骨,焉有你今日。”

洪香听他说的残苦,心中理亏对时秀道:“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我要钱!”

“要钱,多少!”这个她还可以作为补偿。

“一百黄金。”他说的很轻松,他现在就是缺钱,但他知道洪香虽是大户小嫁,没有掌到名权,份子钱不会太多,一百黄金已经很是为难她了。

“好,你容我凑凑!”一百黄金对她来说还太困难,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东跑西借,称病,拆东墙补西墙的凑够了钱交给时秀道:“这是一百黄金,以后咱们过活,两不亏欠。”

“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断绝来往!”

“不然怎样,你还能再来找我不成!”洪香第一次冷眼跟时秀说话。

“那道未必,你高估了自己,我从未喜欢过你,当初愿意跟你一起,看中的只是你洪家大小姐的身份,谁曾想我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他嘴角不屑,轻神轻蔑说出这样的话。

洪香听他言混身哆嗦,扶树对石秀说:“本对你还有愧疚之心,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泄下包袱。”

时秀腾的起起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道:“我现在掐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乖乖的照我的吩咐做,我心情好了还可以放你和人的家人一码,如若不然……”他冷哼一声,放开她,大摇大摆的离开。

洪香被掐的虚软的倒在地上,大咳出来,他刚才真的是好可怕 ,跟记忆里那个照顾自己的少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人。

接下来洪香战战克克的,生怕那个身影再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所幸只是自己吓呼自己,她再没有见过时秀。

直到三天前,有个女孩子来找她问时秀的下落,她惊的连忙打发,时秀这两个字她想狠狠摸去。

洪香说完这一切,抬头看了看龙依,龙依果然也很震惊,一脸的不相信。洪香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再再我面前出现,不过龙依,你想来看我,随时欢迎!”

龙依摸摸眉心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是要安慰一下洪香吗,可她现在过的很好,洪香这个结局或者还真不错,不过芸芷那……她起身对洪香道:“洪香,你这样幸福,我很开心,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跟算命先生说的一样,幸福快乐,平安安康,不知流年!”

洪香站起握住她的手道:“龙依,你也一定会的,今天就留下来好么!”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受人所托,现在那人还很着急呢 ,我想先去安扶一下她,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还再见面的。”

“留你一次就这么难呀!真是不给面子。”

“也不是了。”

“好了好了,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跟时秀走的太近,我担心他……”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

两说说完话,洪香就将她送了出来,一直送到大门口,龙依转头道:“你回去吧!”

龙依和芸芷两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从洪香那知道些以往的事,可时秀还是没有消息。

龙依陪芸芷走到一处豪华的府邸前,芸芷在偏墙后门住定住。

这是一个候王府邸,很大,墙很高,很红,门很大,茂密的树叶从院里伸出来,有些黄叶直落在了院墙外,芸芷蹲下捡了几片收入怀中,后门也气派的很,芸芷停了一会往前方走,前方大门处,有几抬大轿,一个身着华丽霞帔的少妇被搀着下来,她下来之后,接住一个婆子手里的咦呀学语的孩子,那少妇轻哄孩子道:“乖,娘这就带你去见外公。”

是芸意,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初她离家时,芸意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芸芷很想上前,可她却死死克制住,二哥成亲她没有回来,云意出嫁她还没有回来,云意的小孩都这么大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心中苦涩一拥上来,眼里满是泪水,她快步跑到偏墙角,蹲下来大哭起来。

芸芷坐地抱膝,将头埋进大腿处,不停的抽泣着,肩膀一纵一纵,脸泪湿了她的衣袖裙罢,龙依知道那是她想家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也学着芸芷的样子蹲下来,扭头看着伤心不至的芸芷,眼泪也无法自控的往下掉,她蹲下来本想安慰芸芷的,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无法控制了哭了起来。

两个人自各抱膝呜呜哭了好一阵子,芸芷,吸吸鼻子用衣袖狠狠的擦着脸,她扭头看看还不停哭泣的龙依道:“我到此地,触景生情,你倒是哭什么?”

“我也想家了!”龙依鼻音很重的回答芸芷。

芸芷跟她一样半斤八两,两人脸庞眼晴都红红的,芸芷倒是止住哭泣对龙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赶紧找到时秀是正题,再忍一下就一下,等找到时秀了,一定要押着他回家看看。就算爹娘不原谅她,只要站在爹娘面前,让爹娘知道她还活的好好的, 不再为她牵肠挂肚。

两人瞎逛一会,天黑之后, 才踏剑朝小城门方向飞去。

这边,东紫神殿广场上,时秀望着这金碧的大殿,心中感概万千,自己到底还是摸来了,在门外报了那落云的名,果然进来了,念珠戴在左手上,小黑子在他脚下,很熟的领着他到了正大殿门口,宴会,就快要举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一个穿着小道馆衣服的男子气喘呼呼跑过来,对石秀说:“你怎么那么快,落云师姐都交待了,说人来了,让我领你进去,跟在我后面别乱跑。”那看门弟子向前朝高级弟子房走去。

到了高级弟子房门口还找了人通报,过通报以后才得以进入,小道弟子不敢进去,时秀一个踏了进去。

踏进去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时秀左看看右看看,这是慌忙的所有弟子们都赶紧跪下,他不知是怎么回事,回头看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被许多人拥护着进来,他站到一旁,也不下跪,引的所有弟子们的白眼怒视。

那约四旬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目光往下移,念珠果然在他手上,落云回来向他秉告自己在那西界之地取念珠受了重伤,不得不回来养休,不过她打包票说那东西自会送上门来。元尊宽慰她道:“那东西取来本也是用在你身上,不急,只要弄到手之后,不必秉告,自已拿主意就行了。”落云连连称是。

那极极傲骨被地上跪倒大片的人称为元尊,元尊信步朝一栋豪华的两层小屋走去。

时秀看了看,这一大片地界只有一栋房屋,就是元尊踏进去的那栋,那看门的道童也只将他领在门口处就走了,想必那元尊踏进去的地方就是落云的住处。

他正要上前,却被人拦下,说是元尊有事吩咐即将成为元君的落云,让他再此等候,时秀心中很是不奈,这里规局众多,见个人还这么麻烦,不过想到自己经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么个地,不看看百年一遇的仙人宴会什么样,心里不平衡,只得耐着性子等下去。

他抱剑靠在屋外柱子上,也没有等多久,那元尊就被被簇拥着出来,出来之后还扫了他一眼,时秀也不像其它弟子们那个谦卑,他直直踢门进去。

“早知道你会找上门来!你运气不赖,竟得元尊赏识,不然的话你踏入我这个小院起,魂迫就会和身体脱离。”落云看他进来,坐在高凳上,身子软软的附在八仙桌上。

“你说的什么晏,什么时候开始?”时秀忽略她娇媚的脸庞,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

“后天!”她努力了很久的念珠,元尊刚踏进来竟跟她说让他拿去,不再逼迫他,元尊还说此人若能得他所用,定会和她一样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哼,他有什么本事,任他再有本事的人,在她落云面前还不乖乖就范,上次自己受伤一身狼狈例外。如今她慢慢退下身上外袍,里身一件半透明丝质白纱,月光般光滑细致的肌肤轻轻往时秀身上蹭。

时秀后退一步,扭脸过去道:“姑娘还是检点些好,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还得顾及自己脸面。”

落云脸上有一瞬即逝的震惊,但也只是一刹那就恢复了往日风范,她轻轻将华服披上道:“报我的名,今明两晚你可以低级弟子室住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能被元尊所常识,又不被自己美色所诱的人,真激起她心里的征服欲。

元尊告诉云落,念珠偑戴在血肉之躯人类的腕上,就自行认主,将百年功力,由手脉处渗入血管,若是已得仙力可以运功的人,更是会在将来催的他仙术大增,东紫神殿放眼天下,是一座众神向往的大庙,不过也惹的其它类妖魔眼红,已得念珠催力的人,只能收入门下,成为可以供他所用的先锋。

时秀出来,他的小黑子居然不见了,来的时候小黑子就显出了跟这里很熟的表像,他正要去找,却发现那个在十七谷见过的龙依的大哥龙泉正向他走了,后面还跟着那小黑子。

时秀因着礼数也上前抱拳还未说话,那人就好不耐烦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时秀知他说话毫无顾忌也不在客气,他道:“我得落云邀请,前来参见后天众仙大聚的会宴。”

龙泉哼了声道:“落云的名诲也是你这等人能叫的。”

时秀不再说话,他冷漠的从龙泉身边走过,还很挑衅的撞到了他的肩膀,龙泉还未转身,时秀就朝低级弟子的方向走去。

龙泉转身道:“小黑子,那是龙依的宠物,你还给我。”

时秀头也不回的说:“我现在是它的主人。”他摆摆手势,小黑子很是顺从的跟在他后面。

“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养了你五年,你居然跟这小子跑了,喂!”小黑子也不理他,气的他在广场上跳脚大骂,惹来一行人注视后,他才收敛往自己寝室走去。

这小黑子难道是龙依送给他的,龙依真是个白痴,自己多年不管,刚送去就又送人,还是送给那个混蛋,落云曾管他要他都拒绝了,早知道就不送到十七谷了。不行不行,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十七谷问问,那石秀什么时候跟落云认识了。

小城门内,过了一个小十字路口,是一个小巷子,小巷子朝里走,有一个半大不小的木门,芸芷和龙依上前拍拍门。

“来了来了!”这声音有些熟悉。

门开来,一个满头白发白胡子的老头脸从门缝中扩大,龙依上前道:“老先生。”

那老头了看了她好一会道:“这姑娘好生眼熟,不过我是想不起来了,你来是找谁的。”

“找你的呀,老先生,您不记得,我是我,就是这样!”龙依将胳脯话在下巴处,头枕上面做出睡觉的模样。

老先生恍惚了一下道:“哦,原来是你,那个顽固的女伴读,进来吧,进来吧,有什么事找这个老头子。”

龙依和芸芷进了院子,多年不见,老先生头发白到发根里了,头顶也秃了一小片中,老先生手里还端着饭,老先生指了指院中椿树下的石凳道:“你们先坐着,我将饭给孩子送去。”

二人坐下后,先生将饭也送到一个偏屋里,才过来坐下对她二人道:“你二人可曾吃过饭,一起来吃吧。”

芸芷摆手道:“不不不,先生,我们吃过了,我们来是……有事要问问您老人家。”

“哦,什么事?”

芸芷扯扯龙依衣袖,龙依只得慢慢道:“先生,时秀,您还记得吗?”

先生叹气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芸芷着急道:“先生,我们来就是想问问,时秀有没有来找过你。”

先生道:“他找不找我,又有什么分别,不瞒你们说,小巷口周围都是他的眼线,盯着我呢,盯的还挺紧。”

龙依道:“先生为什么,到 底怎么了,您对时秀也算是恩重如山了,他怎么会跟您决裂呢?他真派人盯着你了?”实在是想不到,时秀怎么会跟先生发生争执。

“也不算是盯着我,是盯着屋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跟时秀有什么关系吗?”

“说来话就长了,我刚送过去饭就是给那十一岁的女娃吃的,那女娃是时秀姐姐的女儿,还管时秀叫舅舅!”

舅舅盯着外甥女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家子人,龙依道:“先生,时秀是不是跟他姐姐发生过节了。”

先生许久未曾开言,整天守着这个小院子,生怕时秀再来闹腾,几年也无一人敢踏入他家,话闸子一打开就不再停顿,他道:“时秀的姐姐,叫时银雪,是时秀姨娘的女儿,银雪爹娘死的早,她生的聪明聆利,很得时老爷喜欢,时老爷多年无所出就将她过继给自己,之后也改姓时了,隐雪跟着时家时已七八岁了,没过几年,时秀才出生,隐雪十五六上就是个能说会道的小商人,她算盘打的精,为人也通便,家里外面都是时老爷的一把手,时老爷身子骨不好,时夫人又是个只知玩乐打扮的主。这个养来女儿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没过多久,外间店铺钱庄生意 就大胆交给女儿来做,在小城门内,时隐雪也算是个女中豪杰了,提亲的上时家都得排对,那时我还在时家给时秀做过老师。”

时老爷当时拒绝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直留女儿到了二十岁上,才将女儿风光大嫁给县大爷的儿子,当时时秀才七岁,生意也一直由姐姐照看着,时老爷在一个夜里忽然病逝,时隐雪就打理起养父的丧事,大丧也办的轰轰烈烈,请了小城内各路头面人物,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时夫人,突然没了支柱,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怎么努力也难从已有谢家支撑的隐雪身上讨回来了一些,时夫人跟隐雪大闹了一场,跑到大街上疯疯颠颠唤着养女是个白眼狼,谢县太老爷怒从中来,也不知谁编派了些时老爷不会生育,时秀不知是这个疯女人跟那个野汉子偷来的种,顿时时家上上下下都拿颜色去看他们母子俩。

时夫人不甘心,每月里从养女那里送来的几个字钱,还不够她吃一顿饭做一件衣裳,有人纵容她也去巴结一些商家大户,好歹她年轻时也算是小城第一美女。过了一断据结的日子,时夫人干脆豁出去了,直接上那青楼里接客,一来还想着利用美色叫缩几个男人帮自己出气,二来手头实在不宽阔。岂知她这样一来水性扬花的名声也已出去, 时秀被时隐雪生生赶了出去中,半点不念昔日养育情份。

时秀小小年纪只身一人在外过活,先生有好三四年也没见过他,只知他也是依靠母亲时不时送来的食物过日子,时秀恨自己母亲的不争气,也恨时隐雪太绝情。后来无意中遇到了先生,才算是过了些安稳日字。

听完先生说的话龙依先是悲愤,替时秀难过,恨那时秀的姐姐不是个重情义的人。

先生又道:“后来的事,我念着时秀年纪小,就让他跟我一起到洪家来学着念些书,识些字,替他将来打算。谁知道又发生那样子的事,那时你已认得洪家小姐和时秀了吧!”

龙依点头。

先生继续说着:“半年以后,时秀被抓了,回来我也只是说了他两句,谁曾想他性子这么倔,打那起再不踏进我家里了,连旧东西也都不要了,这孩子小时候受了许多苦,想必心里也弊坏了。”

龙依打断先生的话,问:“那他娘呢,就一直没回来过?”

“他娘倒是也来看过他,不过从时秀跟我回家起,她探孩子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索性跟了外村一个暴发户主跑了。”

“那时秀就因为您说了了两句就跟你绝裂吗?”龙依觉得时秀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也不能算全因为这,你随我来!”先生站起朝刚送饭的那个偏屋走去,她们二人也跟了上去。

进屋后,一个老婆婆正在喂一个约十来岁的女孩子吃饭,龙依过来看着她,那女孩子脆生生的声音道:“老先生,是家里来客人了吗?”她摇动脑袋,用耳朵去认真听着屋内的动静。

老婆婆说:“晨星,快吃饭!”

那女孩子道:“我吃饱了,奶奶。”

龙依过来蹲下跟这女孩子平视,那女孩子眼珠无神只是看着前方,又不像是在看龙依,龙依抽气,这女孩子竟然完全看不见她。

她转头看了看先生,先生也黯然的点点头。

老婆婆起身那女孩子道:“奶奶,我自己会吃饭, 这院子里我都摸透了,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说 着就要站起来,摸墙角走路,摸到龙依的手她又扯扯龙依的衣服说道:“这是咱家的客人吗?”她无光彩的瞳孔望望周围又道:“是我娘来接我了吗?”

先生对她道:“晨星,这两位姐姐是你…是你娘的朋友,你可以叫她们姐姐。”

“我娘的朋友。”脆脆的声音有些激动,晨星紧紧抓住龙依的手道:“你真的是我娘的朋友,我娘呢,我天天在这等她来接我呢。”爹死了,弟弟也不见了,爷爷也被大官抓走了,娘呢,先生天天跟她说就快回来了,可每次她只要一问先生还是说娘就快要回来了 ,这一年多来,她都不敢再问了,生怕先生给的答案还是那样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