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

休息一会后,龙泉起身伸懒腰道:“咱们回去吧。”反正这次的抓叛徒行动他也不是主力。

不等龙依同意他唤来大鸟拉龙依上去,摸到那件黑袍,嫌恶的撕下丢掉,龙依也不敢再说什么,龙泉扯掉自己的外衣披她身上,龙依掩鼻道:“你这衣裳多久没洗了呀!”很大味道,本是白色的衣裳,近看,花里胡哨里,起码十几天没洗了。

“别问,穿上就是!”龙泉硬绑过衣带,脚踢大鸟肚子,使它飞起来。

十七谷

龙依将时秀走时给她的那珠子,藏里衣内,那东西时秀给她的时候并没说什么,她也只是因为时间问题随便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

龙泉将她交给离寻就带着被离寻救回来的井真还有玉英回天水派。

龙依跟离寻问了好,突然就没话了,离寻只看了她一眼交待人来好生看着,也不多话。

龙依回来发现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中年男人,好像在哪见过。

因被人来和远山围着问好,赔罪,龙依只说累了,回屋就睡。

真是好久没好好的睡一觉了,被时秀折腾这么久,真是累,刚躺下脑子就回放着时秀和她发生的事,她脸红将头没在被子里,直到呼吸困难才出来。

“唉 ,师父。”话一出来,她突然就懵了,怎么无会无原的叫他?以往有什么心事都是先说给他听,他就是个老小孩,就是个树洞,她说什么都会听着,可现在一想到十七那事 ,她就什么都不想告诉他了,因为那样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烦,话多巴凉还不解渴。

龙依拿出那个珠子来玩,这珠白色的,很平常呀,时秀怎么会突然给她这个,哦,这个不是那次她在东紫时秀房间上面扣出来的兽眼嘛,怎么会,哦,一定是时秀发觉她干了坏事, 在提点她。

不对还有,大哥说是去抓东紫叛徒,难道时秀已经跟东紫闹翻了?唉呀,怎么当时没有好好问清楚呢,想了很多,因为什么闹翻,因为那个满身妖气的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以前的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没想到第二天天刚亮她就醒了,真是的,上年纪了,竟也有睡够的时候,收拾了翻起床,门开了一个缝就看到师父坐在院子里,这次他没有看书,手里什么都没拿 ,只是坐在小凳子上发呆,连平日里雄纠纠气昂昂的充天炮都有些无精打采的耸拉着。他手拖腮帮,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飘落的叶子,到底是在想事,还是在发呆呀,再加是天气不是很好,阴冷,灰暗,草儿都枯黄了,树上的叶子都稀稀落落的往下掉,掉的整个茅草屋周围都厚厚一层,离寻也不打理,就让它们发黄着。

龙依也不打算叫他,只是在门缝里偷偷看他,师父动了动眼神,似要要朝她这边看过来,她赶紧将门掩上,怎么会这么的心虚,是啊,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心里还不舒服呢,她撇撇嘴,吸吸鼻大力拉开门走出来,离寻这时朝她露出一个微笑,龙依觉得,有点不像盛开的花了,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像是苦涩的花骨朵,离寻唤她过来。

龙依想到还有不少事问他,就过去蹲下道:“师父,我听大哥说时秀叛了东紫,目前好些人正抓他。”真有些担心,她嗯哼两声,担扰说:“我不想要别人抓到他。”

离寻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我就是就是……。”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可他犯了大错,以东紫的性子,是决不饶他的。”那时秀,乱了东紫的规矩,无法无天,以命相逼,可他以为他能是谁呢。

“那,就算时秀犯了错,可求求情,说几句好话,难到就不行么”明知不会有人帮他,时秀人单势薄,又一个凡人,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一定要帮他。

离寻叹气道:“没那么容易,你可知他额上的是什么?那是东紫给他附上的心魔,根本就……”

“就怎样?”那红色的东西是不好看,退掉它不就行了吗?

离寻道:“反正,就不去不掉了。”这丫头就那么上心。

龙依蹲下拿着一根硬草,在地上乱划着,唉着呼气,离寻道:“你可见昨天那个中年男人?”

龙有想了一想道:“见过,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离寻心想,真是有诡异,那人说龙依命数问题,这一下子命数的人就找上门来,怕是那东紫老货向上告密了。那日去救小狐狸的时候那中年男人大概是怕死,非得跟着,就顺着连他一块救出来了,昨一晚就让远山打发他走了。

他揉揉有些生疼的眉心,之前龙依去见老狐的时候,他假装生气,其实是去东紫偷了一样东西,在龙依未到莫隐山之前,他就先去用神器括住老狐妻子的魂魄躲在一边,才没露出马脚,刚停留三天就赶紧把她接回来,她还是有些不情愿跟他回来。

龙依也在想,时秀为什么要说师父要抓她呢,师父是不会伤害她的这点她坚信,可时秀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翻话,思止此她问道:“师父,你会不会,真要抓我?”也就是半开玩笑的问了一下。

没想到离寻脸色全变了,他开始严肃甚至还有些落漠的望着龙依,那心伤的神情,落到她眼中,龙依被看的心虚,我也没有这样想啊,就是随便问问。

离寻冷眼道:“在你眼里,师父就是这样的?”真生气了,语气里也有烦躁,声音比往日里大了许多,她可真让他伤心了。

“不是不是,不是的,唉呀,你也这样看我呀,我只是奇怪可为什么时秀要这么说你?”她只是问问,本着安慰师父受伤的神情,她故作轻松道:“我知道师父是除了我爹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小城门内给他解过签的那个人,龙依蹭的站起,嘻嘻低语着命数,命数。

那人说她是灾星,说她不该活着,最近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加上时秀说的话,她终于明白,是上面派人来抓她,要除她的么,心下开始紧张起来,离寻站起道:“你先别慌,我这几日时也是忙个不停,没事,再大的事还有你师父我呢!”离寻一拍胸膛保证着什么。就连龙泉走时都不望跟他说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龙依喃喃道:“师父,是不是真的有人来索我魂魄了!”说完话,她无力的倒退几步,似是要与他拉开距离。

离寻上前拉住她道:“傻丫头,你呀,还没有那个迫力,嗯,就是说,你还不值得他们这样。”

活了这么些年,天天都在担惊受怕,有够窝囊的,她想回屋休息,临走时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都别管了。”

离寻看着她进屋掩上门,咬一会嘴角自言自语道,我能不管么。

离开时秀的时候还心定说再不要喜欢时秀了,一躺下来就不停的想,想他,握着那颗珠子,思绪就是停不下来,回来是隐约听到大哥和远山他们到东紫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天珠,会不会是这个,龙依擦擦,这颗珠子不就是雕木神兽上的眼嘛,怎么可能会是天珠,不过抱着可能是天珠的念头,她还是小心的收了起来。

离寻这几日并没有出去,只是也停在屋子里,沉默着,两人的话越来越少,以前一天内叽叽喳喳的话,现在好几天都不发一言,发呆的发呆想事的想事。

天真是冷,不下雨,不下雪,就是刮阴风。

越越发的大,担心茅屋的顶是不是会被吹掉,龙依一会搓着手出来看一下,这样来回跑了几次后,索性躲到离寻屋子里去,有他在,会安心点。

离寻躺在床上,龙依坐在桌旁,她进来了,他也没有反应,唉,反正他就是这样,爬桌子上想事情。

“离寻散仙,念你苦修多年,若放得厮人出来,我可向上仙救情,饶你包媲之罪,倘若不服,定可再去东紫找我。”

龙依眯眯糊糊的睡着了,听到这声音吓的一个激灵差点蹲地上,她民慌张着爬到离寻床边,摇摇他的手道:“师父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声音弱小颤抖,因为她觉得那话里的放谁出来,好像是说她的。

离寻揉眼打着哈欠,龙依拍拍他的脸道:“会么时候了还睡,赶紧起来呀!”虽说不要人管,可她的小命她是很看重的,不,她怕死,还没活够。

门外又传来尖锐的女人声音,那声音道:“你个小小散仙,竟护着一个不该有灵的人,是为何为?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落云声音里难掩的愤怒。

龙依听得到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上次还打过她,她握紧拳头瞅瞅外面生怕茅屋门会被一下子踹掉,转头摇着离寻道:“你什么时候不困这时候困,你看看外面都来人了,是来抓我的。”她爬在离寻耳门上大吼。

离寻坐起没好气的道:“别吼了,我听到了。”

龙依指指外面,离寻道:“管他们呢。”

“可是,可是”

离寻起来,拿把梳子开始梳头发,边梳边道:“量他们也不敢进来,让为师我先打扮打扮再说。”他爱臭美的毛病在天兵来了之后还是不会变。

“唉呀,师父!”

“别急,别急,我发带还没有绑了,咦,今天起早了哦。”离寻慢悠悠的绑好头发,还拿梳子梳理下发尾。

见他又要找镜子,龙依拉住他,离寻道:“有事?”

龙依摇摇头,真拿他没办法。

龙依也不紧张 ,问道:“那外面的人,你认识吗?”如果认识的话,还能说说好话,不过一想,师父总是那货那货的,想必也不会关系太好。责怪师父平常不好好多交朋友,呼一群伙计,这不人家一来,你单枪匹马,就一个徒弟徒孙,人家可都是神将呢,神将。

“你怕了。”

龙依点头嗯,:“有点怕。”

离寻呵呵笑道:“真不像我徒弟,没出息。”

“我又不会法术,我什么都不会,你说我能不怕嘛!”我又不是十七。

“没事。”听到外面那尖酸的声音还不停歇,离寻烦的很,他道:“我倒是认识外面那二人,一个是东紫老货,一个是他的得意弟子叫那啥什么云来着,想当年呀,那女的还追过我呢!”话里遮掩不住的神气。

“耶,虽说那女的可恶了点,倒了长的漂亮,人家现在可是元君,比你混的好多了,你就吹牛吧。”她才不信呢,不过从心里认为,那女的还真配不上她的草包师父。

“真不信?”这可太打击人了吧,离寻轻松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师父,你不去说书可真是可惜!”

“别捣乱,那时候你师父我可是青葱小正太一枚,所到之处,那是艳羡的眼神从我四面八方飘来,各种色搭,明里暗里给我送秋天的波菜,送了是一筐又一筐,我都不带正眼瞧的。”说到这,媚眼如丝的对龙依放起了电。

龙依被震的身上了麻,揉搓了一下胳膊,看他吹的天花乱附,口沫飞溅的,也不忍心打断他。

“我呢就简称小正太吧,小正太走到哪儿哪儿就刮起一阵小正太风,那桥上的打伞的妇人,那买菜的大婶,那怀春的少女,在见到小正太正脸都可是小小兔子在心上乱蹦达呀……”

龙依实在是酸到胃里了,打断正欲大开口水河道:“师父,你正太 就正太吧,拜托别在前面加个小字,我听了胃酸。”期间她就嫌恶的白了他好几眼,也没法打断他卖弄风骚的念头。

离寻尽管是坐着,也跺了一下脚详装羞怒道:“我说那可都是真的哦,你还别不信就门外那叫什么云的,就中了我的美人计呢。”

龙依切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离寻笑道:“我当时好像还给她送过礼物呢。”

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他道:“不过那什么云的好像不太满意。”他已是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给她送礼物,你给人家送什么了。”师父好像什么都没有送过她。

离寻手握下巴眼往上翻道:“我想想,唉呀,还是不想了,恶心吧拉的。”

勾起了龙依的兴趣,龙依不饶道:“说吧说吧,送什么了?”没想到师父这种人跟那落云还有一脚,心下真不舒服。

“好像是牛粪还是狗屎什么的,我当时跟她说了,说你这么一朵花,跟我比不了美,还是牛粪适合你。”

“噗!哈哈,哈,当真,你给人家送……那个了,你太不哈哈……你太不……不文明了……”龙依笑的腰弯,眼泪都快出来了,门外那些事似乎也给忘了。

离寻摸头委屈道:“她当时追我追的可紧了,我烦的很呢。”这可是大实话,当时那女的三天两头的来扰他清修,烦的他一个头两个大,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就那一天一身大红大绿大黄的衣裳都快闪瞎他的狗眼了。

“哈哈……哈…那你,你就没有想过…想过人家的感受。”龙依笑着说完这句话,心里想的是,那落云要是真收到过这样的礼物,那白透红的脸是不是会变绿,那葱葱玉手会不会颤抖,小心灵会不会崩溃。

离寻表示自己很冤枉,他道:“她也没想过我的感受哇,她稍稍要是消停些,我也不止于对一个女人这样。”

也许是门外飘着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大笑声,落云冷道:“离寻,别装模作样,赶紧出来,交出那个那个命带异数的女子。”

龙依止住笑声,当真是来抓她的。

离寻道:“莫怕,我在呢,要不我再去给她送点东西?”他这么征求龙依的意见,龙依也笑了,说:“我不怕。”

“师父,你再说点别的事吧。”虽说不怕,还是需要说点什么来分散心神。

离寻嗯了一下道:“你想听什么?”

“嗯,十七师姐那么好,我想听听她的事。”其实还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过了这么多年,离寻也看淡了,他道:“十七,可能就是被门外那些人害死的,这仇我也看的淡,只是若是他们敢再动你,我绝对和他们死战到底。”

龙依道:“不用那么严重,我其实也知道我多少有点问题。”只是师父为什么要说再动她呢,他又把她当十七了吗?

“没事,这可是我的地盘呢!你总是害怕,其实别怕,不管怎样,师父都会在你身边。”在他在,她还怕什么呢,就算她心里想的是另外的男人。但是他坚信,能保护和照顾好她的,只有自己。让那些该死的狗屁君们吹冷风去吧。

虽是这么说可是,人家是元尊耶,很大官,师父能打过人家嘛。龙依好几次看看门又没有拴好,还拿桌子推过去挡着。

“耶,师兄和师侄呢 。”怎么这么大动静也不见他们出来。

“我让他俩出去避难了。”这事不该让别人来担着。多一个人就多分一份心。

“啊 ,避难呀,看来,这次还是凶多吉少!”唉,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看不惯她那表情离寻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觉着我保不了你!”以前虽是有遗憾,但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他发誓,再不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