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您过奖了,能得到您的赏析,才是我的荣幸。我只是个业余写手,很多地方还需要你们多多指教,今后我会更加努力的!”这是一间叫“汐言汐说”的杂志社里的刑主编打来的电话,那刻听见他对我这期的作品甚为满意地称赞了一番,心情立刻愉悦了。
“你的酬劳我已经打入你的银行账号了,你去确认下吧。”刑主编说。
“好的,谢谢刑主编。再见。”
我挂了电话后,从抽屉拿出银行卡,再用手机启动红外线扫描了下卡。卡的晶片只要经过红外线扫描仪扫过后就能映出其内的一切信息。我不记得原先卡里有多少钱,但是突然觉得这次的酬劳貌似多了一点。
确认完后,我打开Word文档继续琢磨我的下一篇作品。
不知过了多久,窗边传来了左熠的声音,他的话意外得让我顿时感觉他已经站在那里多时,而且很有可能还偷听了我和主编的对话。
“凛你好偏心!宁愿给杂志社投稿,也不给我们话剧社写部剧本。”他这是这么说的,委屈的语调。
我本能反应地看向落地玻璃窗那边,窗本来是关着的,因为外面正刮着强劲的狂风,吹出一阵鬼哭神嚎的怪异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所以我就果断关上,并落下窗帘。而此刻,隔着窗帘布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窗外,那黑影的身形形似左熠。
咯咯咯——咯咯咯——
左熠在外面敲着窗,示意我过去开窗,放他进来。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为不引起家人的注意和担忧我的作息时间,我不开灯,而是偷偷点起蜡烛。
“窗没有锁,你自己开吧。”
片刻,窗被打开,一股狂风直卷入整间房,风吹得两扇窗帘疯狂起舞,还把我的两根蜡烛给吹熄了。
光被灭了。我第一时间真想冲过去给他一个重重的头壳粟。只但是……
没有光的地方,我会变得心慌意乱。
我抑压着内心将要汹涌而出的消极情绪,连忙打开手机,手机的光一点也不赖,是一种刺目的强光,一种甚是能令人双目失明的强光。随后,我举起手机慢慢走向阳台那边,左熠已经走进来了,那股强风吹得他头发全偏向右边,那条小辫子也吹散了,黑暗下,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我能猜想得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是很搞笑的。
“快关上窗!冷死了!”强风扫过我全身的皮肤毛孔,我顿时浑身直抖,立马对着他低声吆喝道。
在他关上窗的那刻,我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虽说我俩是墙挨墙的邻居,都住在第五层,有阳台的地方却不相连接,彼此相隔也有一米多宽,想从一个阳台越过另一个阳台,除非你不要命。
刚好我的房间连接着一个小阳台,而左熠正好从阳台的窗上出现,那么就代表他……他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这样很危险的,他是烧坏脑子,还是痴了哪条神经?
但我还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这样做了,于是忧虑而弱弱地问了一句:“学长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出现在我阳台上?这里可是五楼,有十七八米高耶,一个不小心掉落下去,可是会死翘翘的耶!难道你长翅膀变成青影彗飞进来的?”
“本少爷身手不凡,这点距离,翻墙完全不是问题,你不用担心。”左熠一边理顺着凌乱的头发,一边胸有成竹地说道。“欸,黑乎乎的,干嘛不开灯?”他根据月色的余光,目光摸索着墙上的电灯开关。
“别开!”我在他快要按下开关的那刻迅速阻止道。他便问:“为什么?”我说:“那么晚,我还不睡,被人知道会被骂的。”随即,他轻笑了一番,“好,我不开。”
“学长你真的翻墙过来?怎么翻??我实在难以想象……”我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不能做出那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事来啊。
“那你就当我是长了翅膀吧!”左熠不以为然地开玩笑道,“先不说这个。你现在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我什么样子?我好得很!该有问题的是你吧?!”
“真的没吗?”左熠说着说着,已经走到我的电脑旁前。他挥一挥手便把蜡烛给点燃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没有看见他手上拿着火机或火柴之类的东西。“你不是怕黑吗?”
听他这么说,我才察觉到他原来是在问我今天放学后在旧礼堂的那件事。
“我没事。”想到这里,我突然醒起我当时还没给他说声道谢呢,“那时候谢谢你,谢谢你的歌声救了我。”
“不客气。”左熠微微笑了笑。透过烛光,我看见他没有扎辫子的样貌仿似与平时有扎辫子的他有小许不一样,他现在的样子有种被盖上了一抹柔情之殇。
“学长你冒命前来,该不会只是为了讨回我欠你的一句道谢吧?”
左熠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坐在我的座位上,目光停留在我的电脑上,看着什么。片刻我才想起,原来他在看我的文章。我立马上前去按下电源键,显示器黑了。
“不许偷看别人的东西!你不知道什么叫个人隐私吗?”我瞪着他,顺势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往外拉离椅子,“还有,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来干嘛的?你一个大男人肆无忌惮!不知廉耻!闯入一个女孩子的闺房……”看着他的目光渐渐从我脸上往下移,透出一种淫逸之色,他眨了眨眼,嗤笑了笑。我下意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仅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锁骨下的范围裸露的肉肉不少,虽然那要骨感没骨感,要白皙没白皙,要嫩滑没嫩滑,但是……让这家伙趁机可乘,大饱眼福了!我立马双手捂住胸口,“你……我我……你你别乱来!否否则我我……”
“安心好了,照你这副平平无奇的人体构造,我尚且没有心跳停止已经算不错了,你还奢望什么?”
毒舌!一等一的毒舌!语出惊人,腹黑!腹黑!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找不出能反击的漏洞。最可恶的是居然还被反问过来!
你还奢望什么?
你还奢望什么?
你还奢望什么?
这人是存心和我对着干的吗?!
这世界永远都是尊辈为首,道理在后。好,我忍我忍,冷静冷静。
“你用不着这样吧?我又不会吃人,你放一百个心,我是不会对不喜欢我的人出手的,那样没意思。”
虽然左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我随手拿起床上一件丝薄床单披在身上,“预防胜于治疗!安一百个心也不一定有用,人心难测!”这时的左熠蹙了蹙眉,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你这么防备我,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你最好不要我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便感觉到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这家伙又在演哪出戏?“我喜欢的人必定首选风趣幽默、善解人意、风度翩翩,你这种毒舌腹黑者最好拉去黑名单永久不翻身!”那种紧张感使得我说话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仿佛说起这话来是带着心虚之意。
“喔呵呵,瞬间被判死刑了。也好,这样最好不过。”左熠边说边转身迈步走向阳台,“见你没事还能像平时那样气鼓鼓地跟我斗嘴,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话音一落,他伸手把窗拉开一小口,准备钻出去。
“学长!”下一秒,我叫住了他,“你又打算直接这样回去?”
“当然,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回。”他朝我挥了挥手,仿佛在跟我说“再见”。
随即,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只想到这一点——不能让他这样做。我连忙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不行!你不能再从这里直接跳过去,太危险了!”
“那……我要走正门出去吗?”左熠问道。
我想了想说:“从正门啊……你等等,我瞧瞧厅里有没有人在。”
“好。”左熠甚是很期待般地答应了。
我踮起脚尖静悄悄地走出厅,电视的光在一闪一闪的亮着,我趁近一看,才发现哥哥在看球赛。有人在,那就没希望了,总不能让家人知道我大半夜不睡,房间还藏着一个男的,成何体统,颜面何处!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学长,但又不能让他继续犯傻去玩命,得想想办法。
待我回来后,左熠看我的脸色就知道了答案一样,重新迈步走向阳台,“看样子我还是从阳台跳回去吧。”
“不行!”我又再一次拉住他的手臂,“你以为你真长翅膀了,会飞了?那里阳台与阳台之间有米半的距离,就算你是跨栏高手,跨得过去,也太冒险了!万一你不小心失足掉下去,我怎么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这个不行,那个又不行,你都不让我回家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总得回家睡觉吧。”
“我再想想办法。”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臂,绝不放开。
“没别的好办法了,直接跳回去已是最便捷的好办法了。你就别拦我了,好吗?”左熠试着挣脱我的手,他的力气比较大,很快就挣脱了我的十根爪子。“相信我吧,不会有事的,我能安全地光临此地,便能安全地回去。”说完,他还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
现在我阻止不了他的行为,我也只能用身体挡住窗口好了。他想从那个空缺钻出去,我就立马动身塞下去。终于,他对我那一次又一次破坏他钻空子的机会,感到异常反感,极其不悦地怒骂道:“凛,你有完没完,你还让不让我回家?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刚还猜疑人家动机不纯,现在人家要回去了,却挡人不让。”
“哼,你要翻墙过去我就挡到底!”
“你想怎么样啊你?!难不成你留我吗?”
“那留,留就留,没什么大不了!这总该可以了吧!”话说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一发不可收拾。我后悔了,可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此话当真?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左熠道出刺探的语调来,“你这是在引狼入室哦,你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吧?考虑清楚才好。”
我二话不说地走到他的面前,掀起那张披在自己身上的床单朝他的头一盖。随后,我含糊地说:“我信学长你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狼!话说在前头,我这头羊可一点都不好吃!”
“哈哈哈,那今晚我睡哪里?”他笑着问道。
我想也没想伸手一指:“那儿。”
“不是吧!天气这么冷,你还让你学长我睡阳台?!我看我还是跳——回去算了。”左熠撇了撇嘴,嫌弃地说。
“别——好啦!刚刚我耍你的,你就睡在沙发上,OK?”
“这沙发不咋,不够弹性,又不柔软。”左熠已经跳上了小沙发上轻轻跳了几下,甚为不满意地挑剔着,“那个……你的床这么大,够躺三个人儿了,你一个人睡,多浪费!不如……”
“没商量!你要不睡沙发,要不滚去阳台!”
“……”左熠终于投降,选择睡在沙发上,不久,他又有疑问了:“凛,你就只给我这么一张薄得跟秋衣没两样的床单吗?我这人啊,睡到半夜要是被冻醒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哦。”
“你这人怎么那么难服侍?!”我从床上站起来,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一张小毛垫,随手扔向沙发那边去,“给——”
“谢谢凛。”
“你先睡吧,我还要写稿子。”
“那……凛,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