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一直待到悬崖下面焦臭味道散尽,看见月郎和他的伙伴们都钻进悬棺里歇息了。这才心有不甘的御剑回了成都。
悄悄打坐在雪芙床前,夜色里看她蹙着眉的睡相,很显然她睡前担忧自己来着。
想握住她手又怕弄醒她了,只得还坐床前养神。很累,因为连续的御剑远行,此刻疲惫袭来,不由很快入定,神识安稳。
……
看见僖宗一反常态一大早上朝了,众臣惊喜,三拜九叩时都面露笑容。
“众卿平身,朕让你们担忧了多日,如今朕已经大好,从今不会耽误早朝。”
僖宗声音响亮清爽,面色红润,看着却是身体比前期强健许多,且没有咳嗽吐痰。
照例听些各地折子,大小事件。僖宗发现自己一夜未睡,却毫无倦意,精神抖擞。
这定是那粒龙丹的效力让朕神清气爽。
田丞相自然早知道昨夜王建来了皇宫,因为皇后收到美颜丹一打听,知道是王建的师傅命他送来的,就命人报信给自家父亲去了。
他没有提起王建一字一句,想要看看皇上怎么告诉大臣们。
结果直至退朝,皇帝一字未提关于王建和巴蜀的任何事情。
退朝后,田丞相随皇帝去了御书房,有几道圣旨需要盖上玉玺。
见僖宗细细盖玉玺了。田丞相四下里打量一番,顿时发现不见了悬挂在书桌边的天子剑。
“皇上,您的天子剑放哪儿去了?可不能乱放,万一被别有居心者拿去,可就如同面君的威力啦!”
他猜想会不会赐给王建了?所以很是担心的问道。
“哦,天子剑啊?朕,这几日恶梦多了些,放朕枕边辟邪呢。”僖宗不动声色撒个谎,你总不敢去朕寝宫验证吧?
“皇上,老臣听说王建昨夜来此送丹药,你为何不抓了他治罪?你放他走了?”
田丞相怎么忍耐的住不追问这事。
“国丈啊,你看朕今日是否气色大好?精神充沛?明一道长派王建来替朕治病呢,朕的寒症多日不好,原来是肺腑里集了淤血,王建他用青城道功法替朕将淤血驱除了,所以王建的罪么,朕便不打算追究了。还有~~~!”
僖宗将杨刚烈回成都后的所作所为讲给他老丈人听了。
“朕以为,王建此番救出贡县三万百姓的性命来,此功足以抵过。哎,朕想跟国丈打个赌如何?”
僖宗料到这卑鄙之人杨刚烈不会将王建和青城道的功劳上奏朝廷的,他搞不好会贪天之功为己有!只字不提王建和青城道!
“赌~~!?皇上兴致不错啊,要跟老臣赌啥呢?”
“赌杨刚烈的八百里加急,他一定不提王建和他师傅师兄,只将这巨大功劳揽在自己和晋辉头上请赏!”
“~~~?”
田丞相听出来了,一个晚上,王建与皇上和好如初,你看他说话处处向着王建和他师傅。
“这个嘛,好哇,皇上兴致勃勃,老臣便助个性赌上一把,我赌杨刚烈不敢瞒天过海,将别人的功劳一笔抹杀。”
“哈哈哈哈~~!赌啥好呢?国丈,你的太白诗仙真迹‘将进酒’可以用于你输了的赌本,朕的赌本么?这书房里的所有古董你随便挑!”
僖宗御书房里随便一本古籍,一副丹青,一个摆设都不是民间可以看见和拥有的,珍贵,稀有,价值连城。
热恋古董的田丞相一听这话乐坏了,他早就稀罕一样摆设呢。
据说是出土于秦代的皇妃凌墓,一个镶满各色珍珠玛瑙,金银翡翠的玉碗,那份做工之精细,色彩之璀璨,常常让田丞相看得出神。就放在皇上的书柜里,单独的一格,若干册书籍围绕着它,熠熠生辉的引人遐想:什么样的美人配用这样巧夺天工的玉碗?只比茶碗大一点。玉石是明黄色。
田丞相不由自主,早老眼看定了这玉碗。
“呵呵呵呵,朕看明白了,国丈喜欢朕这玉碗?就是它啦,若杨刚烈八百里加急里提了一句王建和青城道,朕这玉碗便归你!”
“君子一言!”田丞相指指玉碗笑道。
“驷马难追!”僖宗打趣的接了下句。
君臣两个到因为王建和杨刚烈赌了一把。
没出三天,僖宗就接到了巴蜀之地的加急奏折。
他想起自己同老丈人打的赌,不由着急先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前些日子,天府之国的贡县因其水源污染了瘟疫,感染的人畜发病极快,两日内,得病者必肚腹肿胀如鼓,爆裂而死。臣接报时,已有朱家村三百人统统死了的可怕实情。为防瘟疫扩散,臣派晋辉带三万士兵,围住贡县,晋辉不负皇上教导多年,处置得当,迅速将病患与好人隔离,死者全用火焚烧,万幸只死去一万人。’
僖宗开始冷笑,果然半个字不提王建和青城道。看来朕赢定了。
‘臣已经将活着的贡县百姓迁移至江陵县安顿好了,已经救出三万贡县百姓的性命。拨出赈灾银两一万用于江陵县安置贡县百姓的吃住等等。’
‘贡县叶天赐染病身亡,晋辉派人用石灰填了所以饮水井,一位得道高人施法将贡县整个县城都封印住了,皇上放心,瘟疫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里。云云~~~!!’
杂七杂八说个高人,什么道派,还是佛教的高人啊?
全篇奏折里当真没有半个字提到王建和青城道的功劳。
僖宗看完到没有生气,因为这在他意料之中。
小人和君子的区别太明显,朕的建哥哥是君子,这杨刚烈十足的小人。
若非王建来此说明了贡县的瘟疫,他这奏折,朕也只能信了。
这不叫欺君叫什么?
“小玺子,快些传田丞相来御书房见朕。就说朕让他带太白诗仙的真迹。”孩童般的心理,僖宗迫不及待要看见田丞相认输的惨样。
田丞相喜欢古典,人人皆知,取走他屋里的太白诗仙真迹,会肉疼的吧。
田丞相来了御书房,果然带了一个卷轴。
看见僖宗脸上得意的笑容,他有点心慌。
“国丈大人,请先看看杨刚烈的加急奏折。”
喜滋滋的僖宗下了龙椅,笑嘻嘻递给他看。
其实,小玺子让他带太白诗仙的真迹,他就明白自己恐怕是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