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叔揪着小金狐的脖子,还没进院子就乐呵呵地叫:“侍墨,你怎么也不管好你家的小狗?跑到我家偷鸡吃,却被那只大公鸡啄得到处跑,要不是我媳妇认出是你家的小狗,它的眼睛可就保不住了。哈哈哈。”
孙大叔进了院子,发现没动静,于是往屋里走,屋里很暗,过了一会才看到侍墨趴在炕前哭得两个眼睛肿成了桃子。
孙大叔惊奇道:“你哭什么?”
侍墨哽咽地说:“浅红死了……”
……
孙大叔大吃一惊,扔了手中的毛球,去探水宝宝的鼻息,果真气息全无,再摸心口,也没心跳,但是身体还软绵,好像还没死透。
孙大叔退后一步,“你别急,我去叫我大伯来瞧瞧,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侍墨本来哭得没劲了,现在又哭出声。
小金狐也呜咽着举着两个前爪要人抱,刚才被凶恶的大公鸡啄得到处跑,吓得胆都快破了,正想找人安慰。
它也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找的侍墨,因为那个平时喜欢抱它的小仙童现在死了。
心里做好被踢开的准备的小金狐被抱在怀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乎乎地看着侍墨。
侍墨感觉它的目光跟水宝宝刚认识他时候的眼光一样,又戒备又困惑,还有几分憨憨的样子,又想着水宝宝现在的不知死活,眼泪一串串掉下来,掉到小狐妖傻张着的嘴里。
孙大叔的大伯是附近村里唯一懂点医术的郎中,他也没瞧出水宝宝有什么病,说活着吧?气息和心跳却没了,说死了吧?身体却还温热暖和。
照侍墨眼泪哭肿的样子看,至少哭了有段时间,这么长功夫,水宝宝早应冷得僵了,怎么回事?没死透?
孙爷爷叹了口气,“葬了吧,天这么热,别放臭了。”
侍墨放下小妖精,抱着水宝宝的身体,流泪说:“他不会死,他是天上的仙童,他不会死。以前他的身体也透明过,我一亲他就好了,这次也一样,我亲亲他就好了。”
(其实水宝宝现在已经不那么透明了,只是伤心欲绝的侍墨没有注意到。)
侍墨俯下身,把嘴贴在水宝宝微微张开的小嘴上,再次往里面渡气,渡了一口又一口,一边渡一边哭:“浅红,你快亲我啊,你一亲我不就好了吗?你快亲啊,醒过来,快亲我啊,我让你亲啊……”
两个男人看得直咋舌,心里受到的刺激着实不小。
还是孙爷爷年纪大,经历的事也多点,伸手想拉侍墨,“我说孩子,你弟弟已经去了,你也别太难过,别再把自己哭坏了。”
孙大叔小声嘀咕,“可不已经哭傻了,说的那都是什么话?什么天上仙童,要真是天上神仙,哪还会死?”
过去要把水宝宝从侍墨怀里拽出来。
侍墨力小,抢不过,发疯似地一口咬在孙大叔手腕上,红着眼睛,像个发怒的小狗直吠。
孙大叔吃痛放手,孙爷爷叹气,回身从药箱里拿出止血药给侄子上药,然后趁侍墨没注意,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把他打晕,这才把水宝宝从他手中抱出来。
没成人的孩子死去要当天下葬,现在离天黑时间不久了,要赶紧把他葬了。
大家都很穷,再加上棺材铺在离村二十几里外的县城才有,现在就算去买也来不及了,孙爷爷作主,把炕上那领刚买来不久的席子扯下来,把水宝宝卷巴卷巴,先弄到村外一个荒地里挖个坑葬了再说。
大不了以后若了有钱,再买口棺材重新挖出来好好安葬,现在嘛,就先这么着了。
侍墨一直晕睡着,对两个人的做法丝毫不知。
小金狐一直在旁边转着,不时用脚去够水宝宝,还扑到他身上妄想护住,结果被脚踢开。
等侍墨醒来,屋里多了李奶奶和孙婆婆、孙大婶,少了水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