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诡异的事让得狗男女安分了好几天,直到新年到来,家家户户点灯挂彩,开始喜庆欢笑地过大节。
张林已经是搬到了西湖乡的两进两出新宅院,把守寡的王婆子和潘金莲,连带着瓶花、翠玲、郓哥儿几个毛孩都叫在一起过了新年。
按照习俗,年节期间自然是要走街窜巷地走亲戚的,张林孑然一身也就免了,只抽空去县里的大户家里拜年,讨个吉利。
张林是阳谷县的新一代大户,又有陶朱公美名,乡里县里慕名来拜访他的人也不少。于是他将王婆子请来当个临时管家,帮他打理宅院里的大小事务。
西门庆死后,廊桥街的布铺伙计和掌柜也面临去留,张林只裁剪了个别游手好闲的伙计,大部分都留了下来。每人一个红包,让他们安安心心过年。
算上他面食铺的帮工小厮,他现在的手下伙计已是有了三四十人,出门马车,进门有宅院,睡觉洗澡都有丫鬟服侍,也算是打拼出了一些家产,过上了小康生活。
但作为一个有远大理想的后世青年,来到这异世年代,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小追求,当然是要继续努力,争取富可敌国啊。
再说潘金莲,自从在东平府城客栈和张林成就好事的那一晚被武大郎阴魂不散地吓了一次,好几天都心神不宁。
她也不敢再找男人求欢了,只每日里在武大灵位前烧香祈祷地守孝,被王婆子宣扬出去,倒招来了些好名声。只是这阳谷县里谁心里都知道,潘金莲迟早要改嫁给张二郎的。
忙过了年节,正月初八,廊桥街的布铺和西水桥街的面食铺同时开业,张林一时忙的脚跟不沾地。
因为天气寒冷和年节前关后系,面食铺的生意有点低落,所以张林又推出了一道“鱼香锅贴”面食,用薄利多销的策略挽回了客流量,顺带着刺激出一批“优惠客户”。
廊桥街的布铺因为第一批优惠客户的购买,在张林有意无意地街头广告效果下,销量一日比一日好,便是许多大户和中产阶级的家庭也跟着潮流购买试穿,还算有不错的口碑。
等到了正月底的时候,张林盘查了一次账面,发现年节前后的生意平均下来居然大有起色,面食铺的每日纯利在十八到二十两银子上下,而布铺每日也有小三十两的进项。
相比起来,还是餐饮行业占用人力资源少,性价比好些。
张林犹豫着要不要把布铺给砍掉,专心从事餐饮行业,但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
布铺毕竟是年前借着西门庆命案从张主薄手里占了大便宜,要过来的,总不能虎头蛇尾地说卖就卖吧,那张二郎陶朱公的美名就受到玷污了。
就在他考虑是进一步开发布铺的新款衣服,还是砍掉这个利润比不高的行当时候,已来到了二月初五。
天寒地冻,时不时地便要飘一场雪。
算算时间,武松应该是快到了孟州城,也不知他现今如何了,会不会真如书中所说会在孟州监牢里受到“金眼彪”施恩的照料。
古代通信极为不便,他也没办法去联络。
这一天,他在城北大布乡里收购料子,跟布商门谈好价钱后就在乡里坐着马车四处溜达。大布乡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着胚布买卖,有合伙的铺子形式,主要的还是以家庭形成的个体户。
廊桥街的布铺主要是将胚布收购过来进行染色,然后再以匹卷的形式对外售卖,铺子里有挂靠的女红针线师傅。不管是客人拿回家自己做,还是委托铺子做都行。
目前铺子里出品的新款睡衣,也算的上是为数不多的成品衣之一,主要卖的还是袍子和袖衫、宽裤和璞头鞋袜等物。
张林看着这家家户户里忙碌的身影和晾晒在外面的胚布,不由得想到后世集团模式的子母公司和产业外包模式。
现在他的布铺人手有将近三十号人,主要都是集中在染色的工作上,成品衣裳的针线师傅只有两个。
从产业链上讲,丝绸罗绢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以个体户形式制造出来的原料,然后经过中间商的收购和整合形成胚布,再经过一层中间商的整合流入到布铺手里,最终到客户手里要经过许多层的耗费。
客人为什么选择买染好色的成品布回家让自家婆娘或者丫鬟女红做,而不是直接购买成品衣,一是手艺原因,二个就是成本原因。就比如西门庆给潘金莲工钱,让她拿回家做衣服的案例。
张林就想,如果能把自己成品衣的成本损耗降低到别人请女红帮工的程度,那么这买卖就能活润起来。而要降低成本损耗,源头还是在胚布进货和染布半成品这两个人工和运输损耗的过程中。
后世针对这个现象的解决办法,是以作坊工厂模式代替散户个体户,这样可以大幅度地提高效率和约束人工运输费用,形成劳动力密集型产业。
张林越想越是觉得有些眉目了,自己在阳谷县里算小有名声,而且县里乡里的散户闲妇数量不算少,何不在西湖乡里把这些资源整合起来?只要形成劳动力密集区域的经营模式,不论是他想在餐饮行业还是布料行业里闯荡,都是具有开拓性的效用。
只是说归说,要办成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他想了想,决定先从自家的布铺动手,先形成一套正规小流程,再把规模一点点地扩大开来。
回到布铺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外头天色昏暗,街道上霜雪堆积泥泞不堪。
张林把王掌柜和一干负责任叫来后厅开会,开口就道:“诸位都是这铺子的老人,许多规矩还按照原来的去做,我就不再强调了。咱们做的是服务行业,不管来的是泥腿子还是大官人,那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要好好照顾着。这门庭不扫,像什么样子?”
他扫了一眼王掌柜,似笑非笑地道:“要是客人来铺上买东西,在咱们门口摔一跤,那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王掌柜心领神会地连忙道:“老爷说的是,小人待会就叫人去清扫冰雪。”
张林面色一凝,不悦地道:“我要的不是待会,是现在,立刻给我叫人去扫,从周家酒肆一路扫到廊桥上。”
“可,可那些地方不是咱们铺子该管的啊。”王掌柜正要再说,见自家的年轻老爷脸色不善,赶紧闭嘴道:“是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张林叫住他:“今日就扫这一大段当作惩罚,以后每天都把门前铺子和廊桥上面清扫一遍,若是再让我听到客人抱怨,你这掌柜就亲自去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