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海的气候,每年12月至次年3月刮东北风,天寒地冻。6月以后盛行偏南风,雨雾较多。
海参崴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位置,近海基本是不会结冰冻,不过再往北去越过库页岛,每年冬春结冰期超过四个月。
这都是从许多渔民嘴里得出的消息,不疑有假。
尽管有渔民带路可以避过许多暗礁地带,但韩世忠依然不敢在雨雾天气中航行,这么大的船队,一艘船出事故都是关系到数百人的性命。
而选在较好天气出行,船队规模肯定是瞒不过对马海峡西侧的高丽人,汉人在高丽和金国有探子和内奸、带路党,那金人在高丽国内的探子也肯定是有的。
所以韩世忠并没有掩饰意图,率领船队绕过对马海峡后直奔长白山一带而去。但是当他夜里趁着夜幕掩护,船队忽而打个角度越过长白山东岸沿海,直北而上前往海参崴。
这个大岛周围渔业资源丰富,气候环境和北地内陆差不多,唔,稍微冷些。岛上人口很少,也就几十户分散开来的渔家。
韩世忠的船队出其不意地开到半岛沿海,然后让浅水小船前去测量水深,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上船队下锚,接下来便是紧张的物资搬运任务。
一万三千人的海军陆战混编旅下岸后留下一个混编营保护工程兵继续搬运物资下船,其余一万人往北开动,在五十里路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处驻扎下来。
从这只有三五十户村子的地理位置看来,像是一个从内陆延伸出来的砖头,左右两边是大海,约莫二十余里路,前后约莫五十里路。
以一万三千人的兵力和二十艘战舰配合,足够可以卡住这十里路的口子,只要在金国大军赶过来之前修筑好防御工事,上百门火炮完全有资格教女真族做人。
金国最近的率宾府远在两百里意外,骑军赶过来也需要一天,再说,来千百骑军也不顶事。
准备时间算不上宽裕,但也不是很吃紧。
五十里路人拉肩抗,首先是沿着左右海岸线挖沟壕,就地砍木搭建铁丝网和简易的据马。两千工程兵在后方搭建军寨,分出五千人用于防守,其余人尽数卸下武器背包拼命挖土打地基,首批次运送过来的砖头和水泥绝对能在三天内搭建十个简易土堡。
前方交叉出挖出沟壕安置据马和铁丝网,专门防步骑军,而中间空出来的地段则是正对土堡北方,每一个土堡都有十门以上的中小口径火炮。
在船队趁夜色北上后,金军就不敢脱离长白山一带,但当汉人船队出现在图们江外的海域时,渔民迅速把消息传回了罗津镇的族人。
消息在一天后传到守备金军中,图朵大吃一惊,率领三万步骑军马不停蹄地沿海北上,八百里路急行军三天便到,第四天便可以开战。他只希望在大军赶到之前,汉人还没有占领率宾府,否则依靠率宾府的城墙,骑军是完全攻不下城池的。
但是他左想右想,却没想到汉人这次战略根本不是往内陆进攻占领城池,而是卡在半岛上利用优势地理位置扎下钉子,牵制金国大军而已。
在他第三天人仰马翻地赶到率宾府时,发现并没有汉人踪迹,一问之下,不由得勃然大怒。汉人居然在这三天里把罗托梭村子周边修了十数处土堡,并且把沟壑和铁网都扎好了。
图朵一边派人回禀金太宗和元帅府,一面派出哨骑沿着罗托梭存东西两带查看汉人的防线,看有没有破绽之处。
结果便是汉人派出一个连的骑军在土堡周边肆无忌惮地捕杀金军哨骑,利用火器的射程优势打死了十余名女真勇士,抢夺马匹还割了勇士们的头颅用石灰腌后挂在土堡前的旗杆上。
图朵大怒下,派遣一个三个谋克合计一千余人佯攻延绵十里路的土堡。结果汉人各个土堡中拉出小炮轰了几炮后,勇士们死伤了十数人纷纷退走,临走又被汉人骑兵杀出来打死打伤了二三十人。
图朵休整一天,第二天清晨偷摸进攻,这回是带上了三十多门火炮。利用汉人防线过长的弊端,集中三十门火炮强攻一个土堡,双方展开炮轰,炮兵忽悠损伤。不过汉人有土堡防御,折损明显较少,炮弹跟不要钱似的往女真勇士们跟前砸。
金军随即集中五千兵马,猛攻被炮弹轰塌了的土堡,汉人派出盾枪兵和火枪兵依靠战壕和铁丝网将铅子弹雨疯狂下在女真勇士们脑袋上,间接中还有小口径火炮从战阵中往外继续射击开花弹。
早听南边说汉人的铁丝网是如何的难缠,图朵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五千强攻的兵马折损近一千余人,居然连汉人的战壕都冲不过去。
铁丝网前堆满了女真勇士们的尸体,硝烟弥漫,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韩世忠在被金军轰塌了的土堡前用望远镜观察敌情,见到尸积如山,冷笑道:“蠢货,居然强冲铁网。”
旁边参谋笑道:“司令官,女真人习惯于骑军战法,他们的步阵水平有限,且火枪和火炮严重不足。要是这般打法,再来三五万人也无妨。”
“不可轻敌。”韩世忠摇摇头,道:“让人加修土堡,火炮移到外面打,别省弹药。”
“是!”
图朵大军所有火炮打不过这一处土堡,气得咬牙切齿,趁色夜色微明之际,再度把进攻目标转到东岸的另一处土堡,他就不相信汉人每个土堡都有这么强的炮火。
结果大军派出的三个谋克佯攻骑队再次遭到折损,根本冲不到铁网近前就被密集的炮弹和火枪弹雨给打的狼狈不堪地退回来。
金军再是不甘心地找了两路土堡试探,在炮火轰隆中终于是彻底死心了,付出了一千四百余名女真勇士的性命,结果一个土堡都没拿下来。
图朵率军撤回率宾府,每日里哨骑侦察,连着四五天都没发现汉人从土堡攻出来,不由得怒火攻心。
无耻的汉人又在玩老套路,依照火器和土堡沟壕打消耗。也许过不了多少天,他们就要把军寨修起来了,到时候更难进攻。
他再派传令兵回会宁府索要火炮支援,三十门炮不够,至少得六十门才行,只要突破一个土堡,并且稳住展现,金军才有机会展开各个击破。
若是不早点把这个岛上的汉人赶下海,等他们把土堡修成军寨,一切晚矣。
这样的教训,金国南线大军已经在种师道和杨文广手上吃过无数回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