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科学至高大道的路是什么,如果有,那一定是数学。
中华国的数学基础很强,至少比张林后世接受的本科教育要强,至少数学研究院里那些函数计算是他这种不学无术之辈所脑壳疼的课目。
在深入地对各门学科进行研究,已经不是张某人能玩得转的了,还是交给人才们去解决难题。
中华国发展到现在,总体上来说没有出现什么“黑科技”,都是在前朝千百年的技术积累基础上稍微加了点金手指发展出来的,火药、坩埚冶钢、蒸汽机、铁甲船都是如此。
科技树上的各个体系发展相对较为平衡,就算是文学类,张林都没有忽视,而是鼓励和支持民间学者们创造大量的野趣杂谈文学作品,甚至对一些涉及到“主义思想”的小说或者文章都持有包容的态度。
一个健全的国家体系应该是多向单向,容不得一些未有叛国言论的意见终究会让民意沸腾引发一系列的反弹,尤其是主义思想要不得。
爱国可以,硬把主义扯上关系就有点大题小做和歪门邪道了。
关于女性国民群体,在新时代的熏陶下业已走出相夫教子的家门,轻松工作就能赚到五口之家一个月的伙食费。
另一个女性群体则是那些靠在风月场所里卖笑卫生的女人们,中华国对此并无不准,只是规格严厉。
娼妓们必须要在当地公署录入花名册,定期去卫生所体检以防出现生理传染疾病,但凡想偷税逼良为娼的老板或者女子,俱都处于重罚。
男人嘛,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娶老婆都想娶老婆的,所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只要手续正规生意合法,这行当也没有见不得人的色彩。
比起那些身在官场的贪污分子,这些女人更值得律法以公平对待。对付贪官污吏,中华国可不讲情面,管你是在位派还是在野派的或者是国会成员,没有削除党籍之类就能蒙混过关的招式,全数走法律程序。
统治阶级不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阶级,阶级身份更不是避难招牌,犯了罪,岂能用“自己是某派成员”而抵挡了一层处罚?
普通国民打人要坐监三十天,哦,你统治阶级的某某派成员只用坐监十五天或者“派内警告”一下就行了?
基层,尤其是基层,检查贪污渎职的力度是相当大的。除了定期的全国范围内廉政联合组巡察,平时廉政公署如猫着耗子一般机灵。
再者,张林特意开辟了一条通道,即:行省级以及行省级以下的地区的国民如有冤案举报,可以来京师直递状告札子,直接由皇室出面从最高法院层面惩治官场里的犯罪案件。
皇室有效避开了跟内阁的直接冲突,内阁也犯不着为了某个上不上下不下,或者根本不起眼的芝麻小官跟皇室和最高法院开撕。最大的可能就是:弃车保帅。
在这种情况下,基层官员想要犯罪就得考虑清楚不被上级庇护的风险,就得留神身边无处不在的普通国民群众了。
开国这二十多年,倒在人民群众眼睛中的大小官员不说不计其数,但少说也有千百人之多了。
“官老爷”作风,被有效地遏制和摈弃,这既是朝廷的功劳,也是国民百姓们自发形成的法律意识。
对此,始作俑者张林是非常欣慰的。
紫金殿中,张林亲自去到御膳房给大儿子张念做了一顿家常便饭,父子俩对桌畅饮,言谈甚欢。
能怎么办呢?好与坏,都是这小子自己要走的路。
“去到北美督府以后,莫要着急上位,本土依旧是以督府称谓,你可自行命为总统军政事宜。徐徐图之吧。”
“父亲,我并非是想要当皇帝,只是想一展自己胸中抱负而已。你创下的基业太雄伟,孩儿就像莹莹之辉比之当空皓月,微不足道。”
张林笑笑,只道:“在北美督府和本土之间的广阔海洋上,去年已是发展了一座岛屿适于往来中转,以后船队不用绕着海岸线航行,可以横穿这太平洋了。那坐岛,叫作外子岛(中途岛)。”
“现下北美督府共有人口计三百四十五万六千人,相当于昔年的西夏、大理和高丽国,不是那么容易管理的。你去之后,切莫贪功冒进,好好把北美还没开荒的土地平整出来,用心经验,以后的发展不会弱于本土。”
说到这,张林肃声道:“不论是文化、经济与军事,都不会弱于本土。”
“明白。”张念顿住筷子,问道:“父亲,孩儿心中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为何您会认为下放皇权便是安保皇室?”
张林笑道:“你这个问题也是大多数人的疑惑,今儿我换个说话与你听。一个民族国家的体质从大体上可分为独裁、共和、君主立宪。”
“君主立宪就是为父我现在在做的事情,而独裁便是前朝历代一言九鼎的皇帝,共和便是无有皇帝以参派内阁之名执政。”
“自古以来,独裁便是权利过渡集中,往往导致兵荒马乱。就算最开明的皇帝,也会犯糊涂。而且,独裁之下,子嗣继承问题是最严重的内乱之事。独裁之下的国家,民智不得开启,因百姓有了思考便会追求一些只有统治者可以染指的权利,而这是独裁者不能接受的。所以独裁国家会实行愚民政策,降低文化普及程度,提高文盲比例,只有一群笨蛋的百姓不闲着,独裁者才能相安无事享受至高权利。”
“否则,民智开启后,独裁者一旦做错了事,下面就会朝议纷纷。届时,你还指望独裁者会给自己下罪己诏?”张林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刚愎自用是独裁者的最大特点,臣工唯有巴结而不会去遏制。因为谁也没有不成为第二个独裁者的可能性。”
“权利会使人迷失心智。念儿,再睿智的人也会做出荒唐之事,只是大小而已。这天下究竟是一人之天下,还是亿万国民之天下?明明有人可以更好地治理好国家,而却偏偏看着独裁者在败坏民族根基,你说,这样的朝代能长存吗?”
“人无完人。”张念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