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走到洞口旁边掏出手电往里照了照,开口问道:“都有人来过了,那肯定没东西了吧,咱们咋办?”
“咋办?凉拌!”光头也摸出了背包侧边的强光手电:“这盗洞打的非常专业,相比也是个有点道行的土夫子。干我们这行有个规矩,一不走空,二不拿空。就是说无论斗子里有没有东西都必须得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如果有东西也不能全部拿走,必须得留下一部分。咱们进去看看,没准能拣点漏子,再说如果下边真是座皇陵,那还用愁没东西可拿!”
做好了下洞的决定之后,几人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将不用的物品装起来,必要的物品拿出来。在背包里翻找备用电池的同时,光头忽然‘哎呀’一声拍了把大腿,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装有黄色粉末的玻璃小瓶:“忙来忙去怎么就他妈忘了这茬了,你们那也有,赶紧拿出来抹身上!”
我从自己的背包翻了几下,果然也找了一模一样的小玻璃,打开瓶塞,里边的黄色粉末顿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抹身上?这是什么东西?”
光头一边从玻璃瓶里抠着黄色粉末往自己身上抹一边应道:“雄? 黄,来之前在药店买的,专门为了防虫蛇准备的。这几天忙来忙去的就给忘到脑后了,如果在蛇谷外边就涂上那还用得着让那些小草蛇咬成这副熊样!”
雄黄的味道十分刺鼻,但是涂抹到身上之后鼻子就也跟着麻木了,嗅来嗅去最后反倒闻不见那股味道了。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已经彻底变成了‘黄种人’,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涂上了一层雄黄。因为洞穴内不断有冷风吹出来,所以并不用担心氧气的问题。只要通风。那空气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依旧是光头在最前边带路,骨头断后,四个人站成一排弯腰喽背依次钻了进去。
洞内的湿气相比外面淡了许多,但仍然水气十足,几人爬了没多远不等汗水涌出来,头发上就再一次挂满了水珠。光头在我前面大口喘着粗气。爬了一段距离后忽然停了下来:“诶?好像不太对劲呐,这越往里走怎么看着反倒越不像是盗洞了……”
我也觉得胸口十分憋闷,催促着他道:“是不是盗洞等进去之后就知道了,你速度快点,这地方太压抑了,喘气都困难!”他嘿嘿一笑,边走边道:“这已经算是宽敞的地方了,你没看当初秃爷去过的盗洞。那时候我也是想钻进去捡个漏,谁承想之前打洞那孙子他妈的会缩骨功。盗洞打的比耗子洞大不了多少,我爬到一半直接就卡住了,走也走不了,退还退不出来,那感觉才真叫压抑呢!”
骨头在最后边扯着嗓子问道:“那最后咋样,你出来了么?”
光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出来!没出来秃爷现在还特么能跟你在一块么!”
我和冷琦都禁不住笑出了声音,骨头憨憨的点了点头:“昂……也对……那你后来肯定出来了……那是咋出来的?”
“说了你们都未必相信。”光头满脸自豪:“那时候除了两个手腕还能活动之外全身上下卡的死死的,我就靠着这两只手和一把工兵铲。硬是转着圈把盗洞给重新挖大了。手酸的时候用嘴叼着铲把都不耽误继续挖,整整用了四个小时才脱身退出来。差点没累死在里边!”
正说着,狭窄洞穴这一段已经到达了尽头,光头最后一句话刚刚说完就‘卧槽’一声接着从洞口摔了下去。等爬出去之后我才发现之前爬过的果然不是盗洞,这里也并不是陵墓,而是一处天然地下溶洞。出口与地面有着大约一米半的高度,光头就是光顾着说话没看道路。所以直接摔了下去,除了屁股隐隐作痛之外并无大碍。
对于正常的溶洞来说,这里算是个规模较小的溶洞,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一个很大的空间。脚下几乎没有地面,坑坑洼洼怪石嶙峋。周围的洞壁也满是空洞和凸起,洞顶有不少巨大的锥形乳岩倒挂下来。让人不免有些担心,万一这些尖锐的岩石从头顶掉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不是陵墓,但已经辛辛苦苦爬进来了,谁都不想马上再原路爬回去。准备坐在原地休息片刻,等体力恢复一些之后再原路返回。光头坐在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上一边喝水一边举着手电四处乱照,刚喝了几口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随后惊声喊了句:“卧槽!”我在旁边象征性的给他敲了敲后背:“是不是一到地底下你就兴奋,喝口水都能激动成这样?”
他喘了口气,晃了晃手电示意我们抬眼观看:“看那边的墙壁上,怎么好像有张人脸,难不成是我眼花了?”我抬头眯着眼睛细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他所说的人脸,侧边的墙壁上依旧是毫无规律凸起凹陷的岩石,看不出有半点异常:“别太紧张,你不会是密集恐惧症又犯了吧,在溶洞里边那来的人脸。”
光头却眉头紧皱的盯着岩壁,表情十分严肃:“真他妈邪了门了,刚才的确看见有张人脸一闪而过,至少有锅盖那么大!怎么咳嗽完了再看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正想开口调侃他几句,身后的骨头却也‘妈呀’了一声,随即往前凑了凑满脸紧张道:“俺……俺也看见了!一张大人脸,真有锅盖那么大啊……”
一个人说的时候气氛是轻松的,因为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很容易给眼睛造成错觉。但两个人看到同一种错觉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如果他们同时看到了某种东西,那几本就能确定周围一定真实存在着这种东西!听骨头说完,我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身上的汗毛不受控制的竖立起来,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老骨,你看到什么了?”
骨头紧紧握着手电,目光和光头看向同一个方向:“那边的墙上……一张大脸!闪了一下就啥都没有了……”
支支吾吾描述了半天,综合到最后其实只有两个特征:人脸,很大。我和冷琦相互对视了一眼,谁都想不明白这所谓的锅盖一样大小的人脸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稍纵即逝。
光头比骨头要冷静许多,目光始终盯住那面岩壁似乎在等待人脸再次出现。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四个人全都屏住呼吸,激活了全身所有的感官来捕捉周围的风吹草动。
五分钟后,光头忽然大叫一声:“找到了,在右边!”说罢就见他的手电光横着从岩壁左侧扫了右边,紧紧追在某个正在快速移动的物体身上!与此同时我也彻底看清楚了那个东西,他们描述的没错,那的确是一张人脸,一张如同锅盖大小的人脸!
那张人脸上虽然五官清秀,细眉高挑,但毫无生气,脸色也更是惨白如纸。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除了一张大脸之外,我们竟然看不到一点其他的东西。仿佛空有这么一张大脸在无声无息的快速飘动着!诡异程度不言而表!
那张大号的人脸被光头用手电光照射着似乎受到了惊吓,紧贴着岩壁快速向我们飘动而来。骨头立刻抽出了后背上的弯刀紧紧握在手中,做好了防御准备。冷琦也摸出了腰间的银鞭,目光死死锁定在人脸上。我身上没有准备什么杀伤力太强的武器,只好掏出了黑金匕首挡在胸前用来自卫。
但是冷兵器再厉害终归也是冷兵器,比起现代化武器总是有很大的差距。就在我们三人已经做好了近身搏斗的准备时,只听啪的几声爆响,紧接着那张人脸上就开出了两朵绿色血花,半秒钟之后从岩壁上无力的摔落在地上。转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光头正拿着手里的黑色左轮悠闲的吹着枪口上的硝烟。
那把黑色左轮看起来极为眼熟,看了一眼我立刻想了起来:“这不是游轮上那劫匪老大的枪么,怎么在你这?”光头嘿嘿一笑:“当时我那把美国左轮坏了正愁没有了称手的家伙事,结果发现那老大这把黑金左轮不错,于是乎就顺手一块带出来了,嘿嘿……”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手电慢慢向那张人脸走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其他人跟在我身后,等走到近前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超大号的甲壳虫。虫子的甲壳上由黑白两种颜色组成,正是一张五官齐全的人脸!被光头打了两枪,这虫子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依然还活着,甲壳之下的八条腿足在不停的挣扎摆动。
光头走到近前弯腰看了看:“这么大个的虫子,一天得吃多少东西。老张你应该拍个照片,带回去申请那个什么吉尼斯世界去,世界上最大的甲壳虫!”说罢轻轻踢了一脚。
被他这么一踢,那甲壳虫忽然挣扎的更加欲裂,并且肚子在明显的快速涨大。想起之前我们在冰火谷上遇到的那只会爆炸的巨大牡蛎,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连忙把光头拽了回来,正欲招呼大伙走远一些,耳边却已经传来了‘嘭’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