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牛镇之行

法师带领着几人来到法师堂前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法师回头对极克三人说道“你们在青木镇暂时也没有住的地方,不如就先住在法师堂吧,后续我再给你们找合适的住处。”

听到能进法师堂,冲石显得很开心,他兴高采烈的说道“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 话一出口,他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吐了吐舌头、用手捂住嘴巴,不吭声了。

法师堂依旧如上次来青木镇时所见那样矗立在那里,斑驳的灰色石墙无声地诉说着厚重的历史,一些绿色的藤蔓爬上了石墙一角,更给法师堂添上无以言说的苍凉。两名青衣随从走上前,打开法师堂的大门,法师带着极克等人走了进去。

普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不大的庭院,庭院四周被一圈低矮的灌木包围着;庭院对面是一座大堂样式的建筑,几根圆形的立柱支撑着半球形的顶棚;门半掩着,那一圈灌木只有在那大堂门前才有一个缺口让人进去庭院;灌木和围墙之间形成了一条环形的通道,法师带着几人,沿着那通道绕到了大堂门前。

推开门进入大堂,高高的顶棚正中,一朵硕大的白色花朵正在慢慢绽放,如先贤塔三层的那朵一样,缓缓张开的叶片上放射出越来越强的白色光芒。

大堂里靠墙摆放着几张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蓝色的布幔和一些盆栽灯笼树点缀在大堂四周,墙壁四周挂着几幅画。

“这些画是我对过去时光的一点纪念。” 法师指着墙上的画对三人说道。然后他直接朝大堂西侧的一个通道走去,“来,我带你们看下今晚住的地方,” 他说道。两名随从也随之跟了过来。

在大堂西侧通道的两边,分布着几个不大的房间,这条通道并不长,尽头被墙上垂下的层层叠叠的藤萝阻住了去路。法师带着几人来到最后三个房间门口,他一一推开门,让极克三人来看,“你们今晚就先住这三个房间,”说着他又转过头吩咐那两名随从,“你俩将这三个房间都收拾一下。”

那两名随从开始收拾房间,法师则带着极克三人走回大堂,又向东侧的一个小门走去。门里是一个小小的厅堂,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有一名青衣侍者正在一旁忙碌着,他看到法师进来,恭敬的垂下手站到了一边。

“帮我们准备一下晚餐,” 法师对那名侍者说道,然后他坐到了圆桌旁的一张椅子上,指了指另外几张椅子,招呼极克三人道“随便坐吧。”

过一会儿,四份乌马被端了上来。极克和冲石拿起乌马咬了一口,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正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这次的乌马依然是有内陷的,不过这次吃到的馅料却和绿保家的有些不同,它不是粉红色的,而是带有一种橙黄色,依然清香无比,但增加了一些酸甜的口感。

吃完晚饭,法师和三人一起回到了西侧的通道,法师叮嘱三人道“你们晚上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法师堂里设置有一些机关,如果乱跑不小心碰到了,可不要怪我哦!” 一边说,他一边往西侧通道尽头那层层叠叠的藤萝走去。

只见法师随意的挥动了一下衣袖,似乎有一阵淡淡的烟雾从他的袖中撒了出来,落到那高处垂下的层层叠叠的藤萝之上,那些藤萝就像是躲避那阵烟雾般,慢慢左右扭动着向两边分开了,露出一个长长的、椭圆形洞口来。

法师弯腰跨了进去,转回身,对呆呆立在那里的极克三人挥了挥手,“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失陪了。” 只见那些藤萝又慢慢的纠缠到了一起,法师也随之消失在了藤萝墙的后面。

第二天清晨,极克早早的就醒来了。他走出房间,看到冲石、冲铁的房门都还紧闭着,于是他独自穿过那通道来到了大堂。大堂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中央顶棚上的那朵白色巨花又已合拢成了花苞,四周垂下的蓝色布幔在轻轻的摆拂着,从大堂外传来轻微的“哧哧”声。

极克信步来到大堂门前,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只见清晨的薄雾中,一名青衣侍者正在大堂前的庭院中,打扫昨夜落下来的树叶和灰尘。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看了极克一眼,极克对那人笑了下,指着庭院对面的法师堂大门说道“我想出去一下。” 那名青衣侍者没有答话,他低下头,又继续仔细的打扫起来。

极克绕过院子和灌木围成的通道,来到法师堂的大门前,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此时东方的太阳刚刚露出一点头,那暗红色光芒的温度还不足以融化夜晚所累积出来的寒冷,极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朝着前方神木平原的边缘走去。

山坡边,脚下的青木镇正在慢慢醒来,房子树那翠绿的屋顶已准备好再次沐浴在一整天的阳光之下,这是一天中青木镇最让极克所着迷的时间了,空气中充满着新鲜的味道,既让人振奋,又让人放松。整个青木镇依然还是静悄悄的,偶尔会从山坡下传来一声不知什么发出的声音,极克贪婪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禁有些陶醉了,......

“很美,是不是?”不知什么时候,法师已站在了极克的身旁。

极克猛的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法师,回答道“ 是啊!太让人着迷了!”

法师看着脚下的青木镇,似乎也沉浸在了清晨青木镇这静谧的气氛之中,他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说道“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这样的景象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默默的站在山坡边缘,享受着这份安宁,良久没有说话。

太阳终于慢慢地升了起来,一道金色的阳光如利剑般划破天空,照到了山坡之上。法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极克道“极克,你知道法师堂北边那块地里种着的是什么吗?”

极克回答道“上次来青木镇时听别人介绍过,那块地是用来培育料草种的。”

“没有错,”法师说道“那一片就是料种专用田,水晶荒原四镇所有的料草种,都是从那块地里种出来的。”

说到这里,法师将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极克说道“昨晚我又想了一下,你和冲石以前都是采料工,青木镇熟悉采料的人并不多,你俩就先到料种专用田帮忙吧,等以后我们要自己在神木平原上种植料草时,会有许多人需要你们传授料草种植经验的。” 极克听后欣然同意了。

两人又在山顶站了一会儿,就离开山坡边缘回到了法师堂。此时,冲石和冲铁也已起来了,他俩正在大堂里看那些墙壁上的挂画,见两人回来,一起走了过来。

极克将法师的安排对冲石说了,冲石扭过头问站在一旁的法师道“青木镇里有没有磨虫的?极克之前有一个好法子,可以让磨虫帮忙收料草,比起人工一刀一刀的收割要快多啦!”

法师问他道“你说的是那个包氏采料法吧?你不说我倒忘记了。”

“什么包氏采料法!” 冲石叫了起来,“明明就是极克发明的,应该叫极克采料法才对!”

“是这样吗?”法师微笑着转过头问极克道,“你觉得这个法子在这里也可以用吗?”

极克听着他俩的对话,心中暗暗纳闷,“法师怎么也知道包氏采料法?” 他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磨虫会把吃下去的料草籽全部磨碎,用这个方法收料草种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以后神木平原上要大规模种植料草时,用这个方法来收料草应该没问题。”

法师听了沉吟了片刻说道“等褐土运上了神木平原,料草马上就要开始种植。否则,一旦人形兽切断了青木镇和金光镇的交通,青木镇很快就会断粮。……但青木镇现在估计连一头磨虫都找不出来啦!所以如果这个方法确实可行,就要赶在去火牛镇的道路被截断前,趁早买几头磨虫来才行。”

极克提醒法师道“如果要买采料草用的磨虫,一定要找小号的磨虫!新繁殖出的大号磨虫不能用。”

听极克这样说,法师皱着眉说道“那这样吧,别人去可能会搞不清楚,索性你们三位再辛苦一下,帮我跑一趟火牛镇。我也正好有一封书信需要有人帮我亲手交给火牛镇的虫师。……我会派一队护卫军跟着你们一起去,你们除了买几头磨虫回来,顺便也看下火牛镇的防御进展。......等一会儿我就去写信,你们帮我带去给虫师。”

法师让极克三人在大堂等着,自己匆匆的走进了西侧的通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封信、一个小纸包以及一张便签。

法师将手里的这三样东西都交到极克手中,然后嘱咐道“这封信和这个小纸包,你一定要亲手交给虫师。......这个便签你拿着到军营,去找花海士官长,让他调拨一个小队的士兵给你们,并帮你们准备买磨虫的花费和路上所需,他知道怎么安排的。”

说到这里,法师拍了拍极克的肩膀,叮嘱三人道“趁着人形兽还没有离开黑石镇,快去快回。只需买几头磨虫,够应付日常料草的采收就行。……还有,路上切记安全第一!” 三人听罢都一一点头答应了。

因三人不熟悉青木镇的道路,法师派一名青衣随从带着极克三人来到军营,找到了花海士官长。说明缘由后,花海士官长确认了那张便签,就给他们调拨了十名护卫军士兵和五辆平板车,并帮他们支取了经费,准备好一应路上所需的事物。还没有到中午,这支去火牛镇采买磨虫的车队就下了山,开出了青木镇。

一路上走得飞快,经过一天半的急行军,到第二天傍晚时分,一行人就已到达了火牛镇的外围。

火牛镇坐落于水晶荒原的西南角,镇子建在一片杂草丛生的高地之上,沿着杂草间踩出来的道路,极克一行人来到了火牛镇的镇口。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条身体隐隐发出暗红色光芒的灯狗在镇口附近游荡着,一个个低着头寻找着地上遗落的食物,镇子的入口竖了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画了一头火牛正在喷火的图案,没有写任何字。

车队缓缓进入了火牛镇,镇子里道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极克随手拦住一人问道“请问,你知道虫师住在哪里吗?我们有东西要带给他。”

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极克,又探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车队,摇摇手,“不知道,不认识这个人。” 说着急急忙忙走了。

极克又问了两个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样,“不认识!”

极克不禁有些奇怪,按照法师的说法,虫师应该是火牛镇的执政者才对,怎么会路上的行人都不知道他呢?极克不禁有些犯愁。正在这时,只见街对面有一位老者,牵着一条会发出蓝光的灯狗,颤颤巍巍的从街的那头走了过来,极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又走上前问道 “请问,您知道虫师住哪里吗?”

那位老者听到有人问话,停住了脚步,那只蓝色的灯狗也随之停了下来,在极克的脚边一个劲的转来转去。“啊!”那老者如遇到了故人般,十分高兴的说道,“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年轻人,你找虫师有什么事吗?”

极克见老者像是知道虫师,不禁喜出望外,他急忙说道“我们受青木镇法师之托,有东西要转交虫师,您知道虫师住在哪里吗?”

老者恍然大悟般说道“噢!!......原来你们是从青木镇来的呀!法师和虫师那可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来!跟我来!我知道你们要找的虫师住在哪里。” 说着,那老者拉了一下蓝色灯狗身上系的绳子,转回身朝来路走去,极克忙招呼众人跟上。

老者走得很慢,极克等人也只得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蹭着。一边走,那老者一边絮絮叨叨的对极克说道“现在早就没有人说虫师这个称呼了!......最早创建火牛镇的那位虫师,由于十分善于各种牛虫的养育和分裂,进而得了个虫师的名号。......可他却是一位生性淡泊名利的人。这一点,一直保留在了他分裂产生的后代身上。......他的后代,每个人都不愿意独尊虫师的名号,以至于最后只得由所有虫师分裂的后代,共同继承了这个虫师的称呼。......如果真说起来,我也算是虫师哩!嘿嘿!” 老者干笑道。

在一旁走着的冲石听了吃惊的问道“你就是虫师?”

那名老者摇摇头,“你们要找的虫师不是我!......虽然我也是虫师的后代,可我并没有继承多少分裂牛虫的本领。......你们要找的人住在火牛堡里。”

“火牛堡?” 极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火牛堡。第一位虫师来到这里创建的就是火牛堡。......火牛堡位于火牛镇的中央,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那里,...... 每一位虫师在分裂之后,分裂出的两个后代都会在火牛堡的密室中闭关一个月,他们会互相学习分裂中所没有分到的记忆。......一个月后,自觉才能稍弱的那一位会自动离开火牛堡,在火牛镇中另觅出路。而留下的那一位,则必须承担起发展火牛镇的重任,成为火牛镇新的镇长。......一代一代,代代如此。”

又走了一会儿,老者幽幽的说道“我说的这个由来,也只有虫师的后代才会知道,你问其他人,都只知道有镇长不知道有虫师的。”

极克等人一边慢慢的跟着老者,一边倾听着老者的诉说。走了好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方形广场,广场正中,十来条高高的长篷架在那里。“那里是火牛镇最大的牛虫市场。” 老者指着广场中的长篷,回头对极克等人说道。

“这市场没什么人呀!” 冲石嚷嚷着。

冲铁在一旁啐了他一口,“你傻呀?天都这么黑了,谁会晚上来买牛虫?”

老者带着一群人穿过方形广场,来到广场南面一幢古朴的一层建筑门前停下,他转回身对众人说道“到了,这里就是火牛堡。”

“什么?这就是火牛堡?!” 冲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里和他想象中虫师住的的地方相差甚远,“这也算个城堡?” 他质疑道,“虫师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极克想拦住冲石,可已经来不及了。那老者不以为忤的笑了笑,对着冲石说道“你可别看它破旧

,这里,可是第一代虫师一手修造的。......这个广场和牛虫市场也是依靠着火牛堡才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

既然已经找到了火牛堡,极克谢过老者,那老者转回身,牵着那条蓝色灯狗又颤颤巍巍的走了。

等那老者走远,极克走上前去,敲了敲火牛堡的大门,“咚咚”的敲门声,在空荡荡的广场回荡开来。在门口稍待了一会儿,门开了,一名年轻人探出身来,问极克道 “你有什么事?”

极克回答“我们有事要求见虫师,...... 哦不!镇长。”

那年轻人看了看门前的众人,回答道“镇长已经休息了,你们如果没什么紧急的事,还是明天早上再来吧。” 说着他退回去就想要关门。

极克忙又走上前一步,对那年轻人说道“我们刚从青木镇过来,青木镇法师有书信要让我们转交给镇长,信送到我们就走。”

那人听了伸出一只手,“给我吧,我帮你交给镇长。”

极克摇了摇头,“这可能不行,青木镇法师特意叮嘱过,一定要我亲手交给镇长本人。”

那名年轻人看了看极克,又侧身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一群人,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不过,只有你能进去。”

极克点点头,转回身对冲石和冲铁说道“你们大家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将东西交给虫师就出来。” 说着他就跟着那名年轻人走进了火牛堡的大门。

大门里是一个小小的前院,前院中种着一棵树和几株灌木。在小树后面、左侧靠墙的位置盖有一间小屋,这时小屋的门开着,一条红色的灯狗正站在门口盯着他俩。那名年轻人冲那条灯狗叫道“回去!”那条灯狗顺从的往后退了两步,将身子退到了小屋里,但脑袋仍伸在门口看着他们。

年轻人带着极克沿前院靠墙的回廊朝右手边走去,穿过前院那圆形的拱门,一条长长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的两侧被分成了一格一格的房间,此时房间的门都关着。穿过大厅,前面又来到一个小院,年轻人带着极克走到小院后面的一幢大屋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只听门后有人问道“谁呀?什么事?”

那年轻人恭敬的回答道“是我,有人想要见镇长。”

那个声音又从门里传来,“这都什么时候了?镇长晚上不见客,这规矩你不懂吗?”

那年轻人回头埋怨的看了眼极克,无奈的回答道“他是从青木镇来的,说有法师的书信要当面交给镇长。”

小屋的门“吱拉”一声打开了,一名侍从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年轻人和年轻人身后的极克,问极克道“是你有书信要交给镇长?拿来吧,我帮你转交。”

极克依然这样回答道“是青木镇法师的信,他叮嘱过我,要我亲手交给镇长。”

那名侍从又上下打量了极克一番,对那年轻人说道“你先回门口吧。” 然后对极克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极克跟着他走进这大屋,门后一条蓝色的灯狗蹲在那里。那名侍从轻轻关上大门,带着极克穿过穿廊,在大屋里左拐右绕,最后来到一个房间跟前,那条灯狗始终跟着他俩。

侍从轻轻敲了敲那房间的门,对着房间里说道“镇长,有一位青木镇来的年轻人想要见您,他说他带来了青木镇法师给您的书信。”

“让他进来,” 房间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那名侍从轻轻推开房间的门,示意极克进去。

极克走进房间,这房间并不大,墙上贴满了各种图纸,画着一些极克看不懂的东西,靠窗的一张桌子前,一位老人正坐在那里低头忙着什么,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的一条黄色灯狗,但很奇怪,那条灯狗并不乱跑,乖乖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那老人又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他打量了一眼极克,问道“你是从青木镇来的?你说法师有信给我?”

极克忙从怀里取出那封书信和那个小纸包,抓在手里问道“这封信和纸包是法师让我转交给虫师的,他叮嘱过,一定让我亲手交给虫师。......请问,您是虫师吗?”

老人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他抬起头用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极克,极克也毫不回避的和他对视着。良久,老人竟然笑了起来,他说道“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啦!就算是吧!你小子还不赖,如果这是法师让交给虫师的,给我应该就没错了。”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向极克伸出了一只手。极克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封信和小纸包递到了他的手里。

虫师接过信和小纸包,他先将信拆开,俯身就着桌上那只黄色灯狗发出的光芒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又放下信打开了那个小纸包。极克在一旁看到,原来那纸包中包着一些扁扁的植物种子。

虫师将纸包包好,又拿起信读了一遍。读完抬起头问极克道“你是来买磨虫的?就你一个人?”

极克老实回答“对,我是来采买小号磨虫的。还有十来个人在外面的广场上等着呢。”

虫师听了点点头,问道“你们刚到,应该还没有找到地方过夜吧?” 他并不等极克回答,就将门外的那名侍从又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他们今晚的住宿,一共......” 他转过头问极克“多少人来着?”

“十三个。”极克回答道。

“一共十三个人的住宿,你去安排一下。” 虫师对那名侍从吩咐道,侍从答应着出去了。

虫师又对极克说道“我和法师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过,虫师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称呼,我只能算是虫师一族的代表。但法师信上所写的内容,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他说着转过身又走回到桌子后面,说道“我会给法师写一封回信。但今天晚了,你明早再来拿。” 说着,他不再理睬极克,又坐了下来,继续低头忙着手中的事。

极克被晾在一旁,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走近桌前去看虫师在做什么,趴在桌上的那条灯狗听到动静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

借着灯狗发出的黄色光芒,极克看到虫师似乎在解剖着一只什么小动物,他全神贯注的小心动作着,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每个细节......。看了一会儿,极克突然惊讶的发现,桌上的那条灯狗居然是没有腿的!

这时,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进来,”虫师头也不抬的说道。

还是那名侍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对虫师报告道“镇长,住宿已经安排好了。”

“好,”虫师抬起了头,对极克说道“你跟他去吧。别忘了,明早来拿回信。”

极克答应着随那名侍从往外走去,离开时,他的目光又忍不住朝桌上的那条无腿灯狗扫了一眼,虫师注意到他的目光,随口说道“这小东西喜欢乱跑,太不方便了,我就顺手把它的腿给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