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你不会死的。我也绝对不让你死。”慕容峰坚定的说道，然后最后一次给水若寒盖好后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时，沉睡中的水若寒却睁开了眼。
“你装睡的本领还真是一流啊！”是讥讽，是不屑。声音从半开的窗户处传进来。
“你……”开口，才发现臊子干哑疼痛。咽了一口吐沫，稍作滋润后，水若寒继续说道“偷听的本领也是一流啊！”
“哼~~先搞清楚，惹恼了我，我可是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人已经从窗口进来了，走到床边，几分威胁的笑道。
“若寒的贱命在这儿，如果宫主喜欢拿走便是了……只是，拜托你不要再为难峰哥了。”重新闭上眼睛，似乎真的不在乎生死。
“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是……你别忘了，你的贱命是我的筹码，想死……难于登天。”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水若寒，莫子清越看越觉得他碍眼。
“不过，话说回来，峰都发现不了我，为什么虚弱成这个的你居然可以发现？”对此，莫子清确实有几分不解。
作为给他下药的自己，当然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而峰守了他一夜，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装睡。只是……没想到这种状况的他还能装的如此不留破绽，也许真的太小看他了。
“杀手，即便……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四周对自己有威胁的杀气。你……想杀我的囧囧太明显了。”
“哦~~真不愧是一流的杀手。”真心的夸奖，他……确实有几分不简单。
“夸就免了，放了峰哥，好吗？”
“你有跟我谈这些的资格吗？”
“如果……如果若寒死了，是不是大家都可以解脱？”其实，解脱的是自己罢了。也许，也许峰哥也可以。只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你认为你的生、死，你有资格选择吗？”
“哈……咳咳咳……”想笑，自己的生死居然自己也掌控不了，可……止不住的咳嗽牵动了伤口，好痛。
“峰哥如果那么做了，你认为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虽然，虽然我也贪生，可如果是……是毁了峰哥的一生，即便是会辜负他的一番牺牲，我……咳咳咳……也不会苟活于人世。”躺在床上，艰难的说完这些话。
“你想威胁我？”莫子清上前抓水若寒的衣襟把他从床上扯了起来。
“……我……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忍着伤口被扯动的疼痛，水若寒虚弱的笑道。
是啊。我不是圣人，与其受良心的谴责，我宁可逃避，即便是选择大家不屑的自杀。
“是吗？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可以让你的峰哥感受一下这些天你承受的痛苦。不信你可以试试……”松开手，任由他摔回到床上。
“你……”忍着痛，可……话却说不口。不是不想说，只是全身仅剩的那点力气全用来忍耐这由伤口传来的痛以及内心的无奈。
自己……无论是生、是死，对峰哥而言都是一个祸害。
“我怎么了？……不是要死吗？不是说自己也是自私的吗？哼~~”莫子清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水若寒，心中无比的畅快，伸手取下自己腰中挂着的匕首丢在水若寒的面前，“我给你机会，你倒是死给我看啊……”
莫子清相信他不敢死，就算是为了慕容峰他也不能死。只是……
死吗？
看着眼前的匕首，水若寒想到的却是莫子云。他们真不愧是亲兄弟，都这么喜欢拿人命来赌。
如果，如果是杀他人，我水若寒也许会犹豫。只是，杀自己……莫子清，你终究也有算错的时候。
峰哥，对不起。答应过你要好好的活着，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许，也许死后还会留个你一连串的麻烦。可我能做的也许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傻事。一切……希望一切都会随我的死而结束。
莫子清冷眼旁观着，看着水若寒支起身子颤抖的拔出匕首。抬头，本已经苍白的脸居然瞬间向自己扯出一个微笑。
那不是自嘲的笑，不是无奈的笑，而是，而是一个解脱的笑、透着幸福的笑。
纯净如水的眼睛里流露着对人世的不舍，却没有对一切的不满或怨恨。
居然没有怨恨？
为什么？
遭遇了这些，任谁也会觉得不公。为什么他却如此坦然，即便刚才有过怨、有过恨，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为了慕容峰。
莫子清不相信这会是真的，甚至亲眼看着他把匕首插到胸口却忘了阻止。
但眼前被血红染满时，莫子清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身体上前，却接住了水若寒倒下的身体。
血，从胸口流了出来。双手还紧紧的握着匕首，对自己的死居然没有一点的忧虑。
“最后……请你放过峰哥，也……放过……你自己……”笑着用仅剩的力气说完了这句。
原来……原来错的是自己。
颤动的双手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受伤的双臂已经不听使唤。
只是，为什么最后，你也要我放过我自己？
放过我自己吗？
是啊，最终逼疯的不单单是峰，也包括自己。
到死，你居然也会为这么对你的我考虑。
水若寒，你是笨蛋吗？
“啊……”推门进来的碧儿见到眼前这一切，不由的尖叫。
手中端的药与早餐也随之落地，一连串的响声终于惊醒了几分呆滞的莫子清。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笨蛋，居然会让你这个笨蛋影响到我。
看着怀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水若寒，莫子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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