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够吗?死亡不过是一刀的痛苦,死了便可以T一切,她终于懂得了苍许最后的笑,那笑,是解脱。
她缓缓的站起身,对着敌人喝道:“给我住手。”
长风倒退到她的身边,步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在朝阳中宛如朝霞。地上不知何时又多了无数的尸体,尸体,泛着新鲜血液的味道。
她从怀里缓缓的抽出匕首,这把青碧,曾经是定情之物,可此时,她要用它结束自己的生命。
长风没有犹豫的握住了匕首,一把飞了出去,骂道:“混蛋,你这时候竟然想自杀?”
“我死了,你可能还会活下去,难道你想我们一起死吗?”她哭叫着,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矜持。长刀霍霍,迎着朝阳举起。他还是挡在了她的身前,多少年了,她此时才真正的知道,原来他的爱,同样也是如此的决然。
刀,在朝阳下耀人眼目,贺兰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闭上眼睛,仿佛是半空中竟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贺兰浑身打了个激灵。张开眼的第一幕,看到了竟然是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带头的男子一身的白衣,难道是亦辰?朝阳映照在他脸上,那张曾经清秀稚嫩,如今却已经隐隐约约透露出沧桑之色地脸上,满是关切与慌张。只是可惜这个男子,不是亦辰,而是洛天佑。
他又一次站在她的面前,四目相对,泪水在眼里打着圈圈,“六年前,你可以面对着鲜血微笑,可为何今日你要求死?”
“已经不一样了,六年前,我没有任何的牵挂,六年后,我知道了因为我会死更多更多的人,你看看,这地上躺着的都是我属下,是他们的生命让我有多活了这几个时辰。难道因为我,还需要更多的人死去吗?”
“他们为了你死去。你就应该更好地活着!”他地两只眼睛坚定而执着。容不得半点地狡辩。
“不。不。根本就不是这样地。你在骗我!”贺兰这一次哭喊着。洛天佑扬起手。真想狠狠地扇她一个嘴巴。可是他却没有落下。那个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地郡主怎么不见了?那个阴险恶毒。不容反驳地公主怎么不见了?
贺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地静阑。只记得哪一天洛天佑地巴掌和仰起地长刀相同。都没有落下。可是他却将她抱在了怀里。贴在她地耳边。轻语了一句话。让她久久都不能忘记。“父亲说你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就应该坚强地活下去。”
她第一次主动地回抱住他。可她却叫道:“弘炎。为什么天下对于男人那么地重要?”
他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地回答。如果没有那群角逐权利地男人。她也不会卷入这个漩涡。
天下。不是某一人地天下。天下是天下人地天下。
静阑王府的后花园,苍许静静的躺在静阑王洛天泽的身边,他们睡的都很安详,安详的让人觉的他们真的是睡着了。
洛天佑第一次见到静阑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王爷竟然被存放在了这么一个冰窖里,六年多,竟然没有一丝的变化,依旧保持了三十八岁的容颜,没有衰老,也不会衰老。
贺兰伏在冰棺着,望了一眼苍许的冰棺,好在有长风的药物,才在炎热的三伏天,将苍许的尸身完整的带回静阑冰封。
她的脸贴在冰棺上,她甚至觉察不到寒冷,不知过了多久,才喃喃自语道:“父王,我们已经六年没有见面了,他们都不让我来看你,可兰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今天兰儿给你带来了一个女婿。”说完这话,贺兰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父王,你不要嫌弃苍许的身份,虽然低微了一些,但是他一定会很孝顺你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云鹤站在洛天佑的身边,不住的抿着眼泪。
“父王,我看见母亲了,她老了,已经不漂亮的,你在那边如果遇到好的姑娘,就纳几房妻妾,贺兰再也不会阻拦了。父王,现在静阑的人民都安居乐业,你不要操心,贺兰一定会代你照顾好他们的。”眼泪落在冰上,瞬间的融化进去,“父王,云渊和云鹤都已经成家了,他们的夫人都很贤惠,对了,云渊的夫人还生孩子了,所以我没有让他来看你,鹤儿来了,他已经跟六年前不一样了,他又长高了,也英俊了,就是有时候很不听话,很执拗。要是你在就好了,他也不会被
成现在这样。”
云鹤跪了下来,眼泪不住的往下落。洛天佑再不忍看这个场面,悄悄的离开了地宫。长风、云渊在外面候着,他们都不懂为什么贺兰要将他带入地宫?连洛天佑自己都不懂。三个男人都不说话,在地宫门口站着。过了很久,云鹤抱着晕厥过去的贺兰出来,交给长风。洛天佑已经调查出来,长风是杀害静阑王的凶手,相比贺兰的个性,他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男人,一把将贺兰从他怀里抢了过来,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我要带她回佳宁。”
云渊叹了一口气,拦住云鹤,走到他近前,语气平和的说道:“侯爷,我知道,现在纵观天下,你是最适合入主静阑王府的人,而且公主还将你带进了地宫,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她现在不适合接触相对陌生的男人。”
洛天佑低头望了一眼贺兰,直视着衣云渊的眼睛,固执的说道:“我只是想娶她,你们静阑王府的一切我都不要。”云渊无可奈何的轻笑,“侯爷,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公主的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牵动着国家的安危,而且你这个时候娶她,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吗?我们静阑会至于何地?现在公主私自回到静阑,要是再与你通婚,朝廷会怎么想?皇帝会怎么想?太子会怎么想?公主就很任性,我不希望她要嫁的男人跟她一样的不听劝告,我请侯爷三思而后行。而且我也请侯爷速回佳宁,你在这里待久了,恐朝廷有异议!”
云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合情合理,容不得洛天佑一丝的反驳。
云渊见他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侯爷,我们还是先送公主回去,这里寒气重。”
洛天佑微微的点点头,抱着贺兰回到离园。
离园的卧室里,风铃下面有两颗小心,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洛天佑将它们握在掌心,对着侍女说道:“将他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清理出去。”新来的侍女并不懂洛天佑的意思,长风站出来,摆摆手示意侍女退出去,他才说道:“侯爷,我明白你的意思,怕公主睹物思人。可是如果突然改变了,我怕她承受不了。”
洛天佑狠狠的坐了下来,紧紧的闭上眼睛,又睁开,“松长风,我知道贺兰她信任你,可是你也应该明白,她终究是要嫁人,作为一个男人,你让他怎么去容忍?”
长风面不改色,对望着洛天佑,“侯爷,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个问题,公主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需要时时刻刻都有人爱护着她,关心着她,她承受不了孤独!”
洛天佑站起身,甩袖出了屋子,正好迎上云渊,云渊见他的脸上不好,没有进屋就跟了出去。
“侯爷。”云渊明白与洛天佑交好是很重要的!
洛天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云渊明白他一定又是与松长风争吵了,可又不好直接劝解,而是错开话题,说道:“侯爷,王府里有什么不习惯的,请尽量提出来。”洛天佑缓缓的转过身来,清秀的脸上竟然呈现着一种痛苦的神情,他突然问道:“都尉大人,你说当年我留在镯子是不是一个错误?”
云渊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个不应该是问题,问题是你现在是何种感觉?你们其实并不是很熟,我觉得特别是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些,公主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好吃但也难吃到!”
云渊身上的那种成熟男人的淡雅温和,让洛天佑自叹不如,与他比起来,自己仿佛是一颗青梅。
“谢谢你。”
云渊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贺兰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外表看似很刚强,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柔弱。她见不得生死,可她爱的男人都死在她的怀里。我出城迎接的时候,她哭着对我说,死亡何时才是一个尽头。死亡见的越多,她就越来越胆怯。”
“我明白。
”洛天佑真诚的轻答道。
“侯爷,早些启程回去吧!如果想来看她,回去之后,偷偷的再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洛天佑信服的点点头,眼中映衬着衣云渊的身影,是那么的明亮清晰,这个男人成熟稳重的气质让他羡慕,也让他说不出的信任。
“我现在就走,你们好好照顾她。”他还是不忘叮嘱他。
“我们一定会的,这里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