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贺兰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秦香莲,这底知道什么?可是她却是面不改色,依旧的落落大方。
“公主,我是秦家的人,秦家的人也有保护太子的,而且涵书与太子的关系,公主也应该清楚!”秦香莲的端庄稳重,说起话来也是满条斯文,“公主,太子殿下今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为他挡箭的那个人,一个是在他生命最后时刻陪伴他的那个女子。”
这话一出,贺兰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想当年,他们在君安的路上,柔情如水,而今朝,却是咫尺天涯,生死两隔。
“两位娘娘,太子殿下今生已经无怨无悔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秦香莲跪了下来,贺兰转身拭干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道:“王夫人,你起来吧!”
“公主,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我也知道家国天下的重担现在都扛在你一个人的肩上。现在外乱内困,少许的妥协退让是必须的。公主,听臣妾一句话……”秦香莲依旧跪在地上求贺兰不可意气用事。
“王夫人,你起来吧!贺兰知道怎么做了。”贺兰的语气渐渐的缓和了,没有了刚才的激动。
秦香莲才站立起来,就在这时,宁兮又哭了,声音“哇哇”传出很远,很远。
奶娘抱起他,摇着,拍着,小声的劝着,“小殿下,别哭了,一会儿公主又要生气了。”
贺兰瞪了齐和悦一眼,齐和悦也觉得奶娘的话,让贺兰丢了面子,不觉骂道:“吴嬷嬷,你对兮儿说什么呢?”
吴嬷嬷突然听见齐和悦地话一惊。连忙跪倒在地上。叩头道:“娘娘恕罪。”
贺兰突然觉得头好痛。好痛。太多地事情。把她压地无法喘息。她地身体摇摇晃晃地。没有跟和悦招呼。转身就出了房间。向武英殿地方向而去。
“公主……”秦香莲叫了一声。她竟然没有回答。
身后地侍卫见她心情不好。也都没有敢答话跟着她离开了文德殿。
齐和悦拽住了秦香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叫她了。
秦香莲求救地看着齐和悦。都是士族大家地女子。秦香莲也明白了来地路上贺兰对她说地。“她已经不是当年地和悦帝姬。”这句话地真正含义。
“齐妃娘娘……”
齐和悦对着身后依旧跪着地吴嬷嬷,说道:“你起来了,以后不要乱说话了,带着兮儿回去休息吧!”
“是,娘娘。”吴嬷嬷带着洛宁兮回了他的房间。
“王夫人,你都看见了……公主,她……”此时齐和悦才跟秦香莲说道。
“娘娘……”王夫人现在是手足无措,毕竟今天她刚刚认识贺兰。
“公主地性格跟太子十分的相似,他们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可是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多的完美。我真的是担心她……”齐和悦地语调低沉,充满了无尽的忧心匆匆。
“娘娘,涵书现在也在宫里,会帮着公主地。”
齐和悦微微的点着头,“王夫人,你来了,我确实放心了一些。你我都是出自世家,从小就是看着家族起落长大的。可是公主不一样,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一点点,拼打出来的。这也我最担心的,朝廷地争斗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公主直率地性格,更适合金戈铁马,烽火狼烟的对决。”齐和悦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对着秦香莲地说道:“王夫人,未出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出了名地才女,上通天文,下通地理……”
“臣妾不敢当……”秦香莲连忙谦虚的接道。
“不用谦虚了,你刚刚对公主说的那一席话,非比寻常。公主那么固执的人,都被你说的哑口无言。”齐和悦深深的望着秦香莲,又说道:“枉水帝国不许女人参政,更不许女子入朝为官。香莲,像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子,都被淹没了,你不觉的可惜吗?”
……
贺兰回武英殿的路上,遇到了巡视宫阙的秦攸明,施礼过后,秦攸明对贺兰说道:“公主,父亲让我告诉你要谨慎小心一些。事无巨细。”
“谢谢秦大人关心。”贺兰说道,“对了,安排明忧明天都翰林院学习。”
“公主,你跟皇后娘娘商量了吗?”秦攸明不能做这个主。
“还没有,但我想,皇后会答应的。明忧就是不在翰林院学习,带他去看看也好。
记得,明天一定要带明忧去翰林院走上一圈。”秦攸明无奈的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这是
思?
“公主,我送你回武英殿吧?”秦攸明在前面为贺兰引路。
两个人带着侍卫回到武英殿的时候,已经是时三刻了,刘显在灯下处理着成堆的文书,王涵书坐在一边陪着他,不时的替他将玉印按上。
见他们进入偏殿,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起身施礼,“公主,秦二公子……”
秦攸明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宫里宫外的人,都会称呼他为秦二公子。
“你们都坐吧……”贺兰招呼道,“秦公子,你也知道了下午的事情了吧?”
“知道。”
“你们都下去吧!”贺兰又对着身后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说道,他们也都自动自觉的退下了。
贺兰又转身对着秦攸明,刘显,王涵书三人说道:“趁秦公子也在这里,我想定一下明天的事情。”三个人都静静的听着,“翰林院现在在籍的学子有二千余人,人数很多。我打算利用去年君安大旱和西南地动,将学子们委派出去历练,不知道三位公子意下为何?”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先是王涵书提出了异议,“公主,派出历练,这件事我没有异议,可是这能派出多少?一百还是二百?如果是小面积的委派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
刘显也跟着点点头,“我同意涵书的说法,我之前提议解散翰林院就是为了断了学子们的退路。公主如果单单这么做,更容易引起不满。”
贺兰长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些读书人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公主……六百里加急!”随着喊声,一个小太监“蹬蹬“的跑进了武英殿,“公主,加急,六百里加急!”小太监忙三叠四的将加急递上,这是贺兰回京掌权收到的第一份加急文书。
贺兰快步的接过小太监手中的加急,其他三人也都站起来了,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贺兰叩开腊封的竹筒,从里面抽出文书,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对着身后的人叫道:“地图,给我地图!”
刘显慌忙从书架上取出枉水帝国全舆图,放在龙案上展开。
贺兰将文书交给涵书,亲自在地图上寻找六百里加急中提到的城镇。随后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洛天佑真给了她一件大礼啊!
王涵书接过贺兰手中的文书,也是大吃一惊。刘显,秦攸明传看,也都是无言以对,他们真也是说出话来,因为洛天佑挥兵南下,占了东北大面积土地。
“公主……”涵书小心的叫道。
贺兰没有回答,她现在是手中无兵,就是有兵,她能怎么样?
“谁在东方前线?”贺兰一字一句的问道,可就是这几个字,贺兰的胸口彷佛压着千斤巨石,都难以吐出。
“上官青云。”上官老太尉的次子,上官锦的父亲。
“宣刘居。”贺兰站起身对着窗外的朗朗明月说道。
几个人默默的等着刘居,谁也不再说话。
只有贺兰一个人盯着地图呆,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还是在蜀州的时候,松长风对她说过,“看看地图。”现在地图就在她面前。
北方,东方,西方,南方,京城就像一只铁桶,被四方诸侯紧紧的夹在里面。
南方,西南,贺兰的眼睛盯在了西南诸郡,哪里竟然没有一支诸侯的军队。
“没事看看地图!”长风的话又在贺兰的耳边响起。
贺兰起身,仔细的将地图又扫了一圈,西南,西南真是一块宝地啊!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殷卿权!
他不是在蜀州呢吗?他想干什么?
贺兰终于是知道了!殷卿权竟然也是看中了西南这块宝地。天下的男人啊,他们都疯了吗?他们为何都想问鼎九五之尊的位置,这个位置对于他们就是那么的渴望吗?
当年,她第一次回到京城的时候,在养心殿里,皇上召见她,那时他的脸上,是何等的温和细腻,彷佛是春天的暖风,丝丝的吹进庭院,吹进胸膛。他说,如果给他一间庭院,但愿不做这天下之主。可是他不仅坐在了这天下之主的位置上,还不肯下来。他的身后又跟着无数的人想将他从龙位上拽下来。这可真是皇位的魅力,让任何人都不能抗拒。
还是西方,西方也只有洛天浩一支部队,他的眼睛更是虎视眈眈。东南还有未央侯,这个天下,她怎么能坐的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