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坊中,孟月梅被捆绑在了椅子上,堵着嘴巴,神色惊慌。
林子风和公子寒,就站在她的对面。
回来的时候,她无意间撞到了两人的谈话。
男子虽然带着黑色面具,可声音再熟悉不过,身形影姿,也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公子寒。
对于熟悉他的孟月梅,不是一个面具能遮挡的。
所以他刚刚就摘掉了面具,放到了桌子上。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被点了穴道,五花大绑到了房间里。
“您打算怎么处理?”林子风看了一眼孟月梅,心中担忧。
公子寒连死人都不信,孟月梅肯定是留不住命了。
可孟月梅如果出事儿,卢心水一定会伤心死的。
公子寒察觉出,孟月梅眼神中的变化。
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心儿的,心儿也一定会通知临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公子寒抽出了挂在床边的宝剑,剑尖指向了孟月梅的脖颈。
孟月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那冷冷的嗜血之光,是那么的强烈。
跟平日里温文的公子寒,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梅,你想死吗?”公子寒微微一笑,看似温和,其实没有温度。
“唔……唔唔……”孟月梅拼命的摇头,晃动着身子挣扎,椅子因为剧烈的摇晃,发出声响。
公子寒的剑又靠近了几分,几乎贴到了她的脖颈上。
“乖乖的不要乱动,我怕被你晃晕。”他声音听起来飘渺柔软,可不带任何的感情,像是北方严冬的冰天雪地。
孟月梅立马止住了晃动,她现在就算是轻轻的颤抖一下,都会被剑尖划伤。
她惊恐的看着公子寒,眼角闪烁着泪光。
死亡的气息,蔓延着,公子寒不发言语,时间过的很慢,像是给孟月梅享受死前的骇动。
孟月梅眼睛一眨不眨,大气儿都不敢喘息一下。
她额头上,冷汗不停的冒出,双腿已经开始了不自觉的颤抖。
过了许久,公子寒突然快速收起了手中的剑,吐息一声:“算啦,你死了心儿伤心,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孟月梅紧绷的那根儿弦立马松掉,知道公子寒饶她一名,她全身一个软榻,眼泪就夺眶而出。
可她嘴巴被堵着,根本哭不出声响。
公子寒上前一步,俯身贴近孟月梅耳边,勾了勾嘴角道:“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孟月梅怔了一下,她抬头疑惑的看着公子寒,若不是嘴巴上还塞着东西,她早就问出来了。
公子寒继续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亲生母亲的下落?”
孟月梅眼睛马上等的锃亮,急急的点头。
“如果你想见她的话,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公子寒站直身子,笑的阴险狡诈:“如果你透露了半个字出去,那你要死,你生母也要死。”
孟月梅:“……”
她那个未曾有过任何记忆的母亲,如今竟然在公子寒的手中。
看公子寒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不是一个谎话,而是绝对的威胁。
懂事以来,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见上母亲一面,哪怕是知道她在哪儿,过的好不好,也是没有遗憾了。
这么大的诱惑,让她无法选择。
一边儿是余析的危机,卢心水的信任,一边儿是自己生母的性命。
孟月梅的纠措,全然被公子寒收入了眼中。
“在杀了自己丈夫,害自己跟女儿分离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的痛苦,可她太过柔弱,只能认,什么也做不到。”他走到椅子前,倒上一杯清楚,继续儒儒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苦命红颜,也一直很想找到你,哪怕是偷偷的瞧上一眼。”
孟月梅听到这里,那颗向往母爱,向往亲人的心,顿时受不住了。
林子风上前,拿掉了她嘴巴上的布。
孟月梅哽咽着说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平静下来以后,孟月梅质问道:“为什么要陷害临王?”
公子寒笑了笑,道:“瞧他碍眼。”
孟月梅:“……”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儿,急急道:“卢心水还在酒鬼酒喝酒呢!快去扛她啊!”
这么久的时间,怕是这货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的住。
公子寒听罢,转身就离开了雁南坊,直奔酒鬼酒。
而此时酒鬼居的雅间中,卢心水已经晃晃悠悠,脑袋不清醒了。
她吃鸡腿吃的满手油腻腻的,没处擦上。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行,新的,还挺贵的。
所以,她把目标锁定了夙寻,抬手就擦了上去。
反正她喝多了她不管!
夙寻惊了一下,没来得及闪避,衣服就这么被卢心水的小爪子给玷污了。
他呆呆的看着卢心水,脸上没有怒意,可也不太爽。
这女人……他的扇子美人儿……
梦幻终究会破碎,而卢心水是让他的梦幻一次又一次的碎掉,如今就是渣渣了。
可毕竟是他的扇子美人儿,他忍了。
辉耀也喝的有点儿多,他蔑视的撇了夙寻一眼,站起身,粗声大气的说道:“五弟就是矫情,擦个手而已!”
他说罢,摇摆着肥墩墩的身子,走到了卢心水面前,把胳膊往卢心水面前一摆:“来,弟妹,擦!使劲儿的擦,多大点事儿!”
卢心水目光呆滞的看着辉耀,脑袋歪到一旁,根本跟辉耀的话语不在一条流水线上。
没错,她现在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刚刚的擦手手,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行为。
爱财的她,就算是醉了,也不忍有所亏损。
卢心水看辉耀,已经是叠影重重,伸着小手,指着辉耀的脑袋,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五个……”
她张开五指,低头看了看,呆愣了一会,突然双手一抬,拍起手来:“好多顺王啊!太多了!”
“心儿?你……你怎么了……”夙寻倾身向前,试探的问完,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
那感觉又很熟悉,就像过年时候在雁南坊,卢心水喝醉的时候……
卢心水站起身,一个不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她傻笑了两声,目视前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儿的东
西。
夙寻心中一紧,大事不好,卢心水又喝多了。
“心儿,我带你回去。”夙寻起身,走到卢心水身边,扶住她的肩膀。
卢心水抬起脑袋看向夙寻,笑的灿烂:“去哪儿?”
夙寻柔和应声,嘴角挂着温馨的笑意:“我那里,天天都有可多好吃的,还有一屋子的银票!”
即便是喝醉了,卢心水对银票两个字也非常敏感。
她一听这个,醉眼零星的也全是绿光灿灿。
“可以……分给我点儿吗?”她伸出小手,看夙寻的样子,是越看越顺眼。
夙寻勾了勾嘴角:“当然,心儿想要多少都行。”
卢心水笑的就差把嘴巴咧到天上,满心美滋滋的。
‘要多少都行’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脑海回荡。
辉耀还有一丝丝清醒,这一听不太乐意。
他指责夙寻道:“这是你王嫂,怎么能叔嫂乱七八糟的呢!”
虽然辉耀支持的是太子枭羌,可是对余析没多大的意见,都是自己的弟弟,他只不过是觉得,长幼有序,才认为余析是不对的。
辉耀心中没有权利,欲望也就是在食物上,脑子愚笨的他,也不会被人所用。
因为实在是太蠢了,猪一样的队友,只会拖后腿,谁敢用啊!
“二哥就别管了。”夙寻不悦的撇了一眼多管闲事的辉耀,转头再问卢心水:“把五平庄的收入都送给心儿可好?”
反正五平庄生意惨淡,重要的是消息而已,钱不打紧的。
卢心水脑子一轰隆,眼前像是有一大堆银票从天而降。
她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大呼一声:“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喝多了也没在意,就是酒精麻痹下,意志力减弱大不存在,忍不住银子的诱惑。
夙寻刚要高兴,就见卢心水一屁股蹲回了椅子,‘砰’的一声,脑袋就砸在了桌面上。
“……”
辉耀晃晃悠悠跟在后面,唠唠叨叨:“寻,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样是不对的,二哥首先不答应,你赶紧把你王嫂送回你三哥那里。”
夙寻走的很快,根本不理会辉耀的话。
辉耀奔跑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夙寻的袖子,大声斥责:“你这个不听话的混小子!打了本王不说,还要上你嫂嫂!”
夙寻赶忙回头,急冲冲道:“二哥那么大声,是不想要你弟妹的名声了吗?!”
辉耀一震,对啊!
他连忙看向周围,幸好没什么人经过,不然他那嗓门儿,的确是玄乎。
回了回神,辉耀小声威胁道:“你敢不听本王的,把你嫂嫂抱回去,本王就敢去告诉余析!”
夙寻:“……”
他相信这个古板又愚钝的哥哥,能干的出来。
夙寻假装乖巧的无奈叹息一声:“好好好,我听二哥的,送回广临王府。”
辉耀怀疑道:“真的?!”
“发誓,绝对真的。”夙寻认真的点了点头,反正他也没说‘我’字,发誓跟他没关系。
辉耀心眼儿直,自己的亲弟弟不信,还能信谁。
于是就安心的上了马车,回广顺王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