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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过年,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李孟,这次一共是卖盐赚了五十多两银子,李孟都是拿了出来,让手下的人在整个逢猛镇大肆的采购,因为过年,胶州城的一些商贩也是过来摆摊买卖年货。
五十两银子能买的东西可真不少,过来时候那些独轮车都已经不太够用,索性是把马罡从车上卸下来,听说李孟就是逢猛镇众人传颂的“李二郎”之后。老老实实的不敢乱说乱动,只是跟在王海的后面。
什么猪肉,布匹,油盐,鞭炮,点心,各种各样的必需品都是装的满满,众人的情绪都是高涨,谁都明白,这就是李孟给大家置办的年货。
回到薛家千户所西村之后,李孟果然没有让大家的兴奋失望,他亲自带着人挨家挨户的送年货,在李孟的眼里,每家几斤肉或者几尺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在这些穷苦的军户人家,这可是很不错的礼品了。
今年因为李孟在村里里面煮海熬盐,雇佣大家干活,家里有人加入盐竿子的都是得了好处,没有的,也是捎带着沾光,日子都是好过不少,李孟这又送来了年货,家家户户都是欢声笑语。
自然赵能,陈六子,王海几个家里,还有加入盐竿子的那些年轻人,东西肯定比别人要多些也要好些。
这么一户户的走,马百户家是最后一家,马百户和村子里面的人不太有交往,也许是自矜身份,听着村里欢乐的喧闹,老俩口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也就懒得关心。谁想渐渐安静下去的时候,有人敲响了自家的门。
马百户开门一看,却是李孟笑呵呵的站在门外,抱拳作揖笑道:
“李孟平日多承乡亲们照顾,这些许年货,也算是我的谢意。”
说话间,递过来两包点心和一块猪肉,这也是李孟的一片好意,马百户挤出来个笑容,道谢接过,他还在心里牵挂独子,那里高兴的起来,刚要关门的时候,李孟却笑着说道:
“马大人莫急,还有样年货送上,这年货可是不少。”
马百户一愣,却看到李孟闪开,露出了身后一个人,正是马罡,马百户激动万分,站在那里胡须眉毛都是颤抖,许久才指着马罡骂道:
“你这个不孝的混帐,你还有脸回来……”
马罡刚要顶嘴,就看见李孟冷着脸转头,低声说道:
“你小子要是敢跟你爹娘不恭敬,我就宰了你!”
马罡顿时是噤若寒蝉,马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是出来看,走到院子当中顿时是看到自己儿子站在门口,当娘的见到担心许久的儿子,自然是激动万分,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上前抱住马罡“我的儿啊”大哭起来。
李孟看着这一幕喜剧,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用手擦了擦,嘴里低声说道:
“眼被风吹了。”
在门口马百户也是用手擦擦自己的眼角,看到站在一边的李孟,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当下弯下腰远远的给李孟做了个庄重的大礼,李孟笑着摇摇手,转身自去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于身在异乡的人是如此,对于身在不同时空的李孟来说更是如此,不过村子里面浓浓的节日气息把他的这种愁绪也冲淡了不少,李孟所在的这个村子,因为今年下半年的生活水准大幅度的提升,家家户户都是好过了许多,所以庆祝起来更加的热烈和隆重。
这种热闹和富裕的景象自然是被周围的军户聚居村落看在眼里,在他们周围也有在李孟的盐场里面赚钱的人家,今年过年也都是欢声笑语,这真是给没有参与进来的人莫大的榜样作用。
大家都琢磨着自己过完年也参与进去,这年头军户的田地本身就不够种的,不另外找些活命的路数,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完,可放从前哪有这么稳当保险的路子,哪有这么仁义大方的老板。
大年初一到初二,李孟的破院子里面迎来了一波bō的拜年的客人,有周围的邻居,也有其他村子的,有的军户还是小旗,总旗的衔头挂着,一样是笑容可掬的给李孟拜年,只是这宅院委实破旧了些,接待客人多有不方便。
赵能索性是把客人都是领到稍微像点样子的自家去坐,也算是给李孟解决些麻烦,同时,几个盐竿子为首的角色,都琢磨是不是年后给李孟换个宅院,现在也不缺银子,李二郎的住处总要有个体面。
李孟这两天,白日里满脸笑容的迎来送往,腮帮都是感觉到酸痛,可该做出来的态度还是要做出来,虽说自己的实力足够做个恶霸,可那有什么用处呢,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讲究和气生财,李孟知道自己的根就在这些军户之中,和他们打好关系,对自己的行事都有许多的方便,何况现在在做的是违法的勾当。
逢猛镇两名盐商收盐的价钱涨上去了,自己这边的盐货产量明年不出意外的话还要提高,看起来这生意越做越好,不过李孟却有隐隐的忧虑,作为一名来自现代的人,自然知道不发展就是后退。
可这海边煮盐的生意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提高了,北面吃长芦盐,南面吃两淮的盐,山东的盐素来销路狭窄,李孟从侯山那里得来的消息,兖州府和青州府一直是闹民乱,登州又有孔有德在那里折腾,河南和陕西也不安生,各条买卖食盐的道路差不多断绝,所以才有人来灵山盐场买卖。
按照李孟的历史知识,山东的这些民乱应该还是会被平定,那么私盐的买卖生意恐怕还是会下降,将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