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一脱离了险境,立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低着头一人走在海岸线上。忽然,前面的两个怪人吸收她的目光。
三岛像块石头似的,蹲坐在礁石上钓着鱼。春哥则蹲坐在一边,吸着烟看着浮动的鱼漂。
“三岛,你有喜欢的人吗?”春哥问道。
三岛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几下。
“嘿嘿!傻样,到底有没有啊?”春哥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揶揄的看向了三岛。
“不知道。”
“看你这傻样,估计就算有,也不会知道。”春哥“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有吗?”三岛反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春哥轻叹一口气,道:“不知道。”
“应该是有吧!”
“嘿嘿!”春哥傻笑了起来,道:“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为什么?”
“起初是一直没有机会,我们虽然在一起工作,但我总是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再说,可没想到事情连着事情,到最后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
“现在不就是合适的时间吗?”
“现在的确是一个合适的时间,不过我们因为立场不同,已经走在不同的路上了。虽然她一心想拉我再回去,但我却不能违背自己的理想。”
“理想!?”
“对!理想。男人是为理想而生的生物,男人的一生需要理想的支持。没有了理想的男人,就跟没了脊梁的狗一样。”
“比生命还重要?”
“重要许多。男人可以站着死,绝不可以跪着生。”
三岛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理想是什么?”
“呃!嘿嘿……”春哥尴尬的笑了两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天下大同。”
沉默!沉默!沉默!只有海风在吹拂……
天下大同,说起来就等同于“世界和平”。这是一句极为孩子化的话,如果从一个成年爷们的口中说出,对方多半忍不住发出笑声。
春哥已经被笑过很多次了,所以很尴尬的不想说出口,等说出之后便等待着三岛的笑话。
三岛挠了挠后脑勺,思虑了好一会儿,好像没找到笑点,也没找到合适的回答,便轻轻的吟道:“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竟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遵。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春哥惊讶的看着三岛,道:“这是毛XX的励志诗啊!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研究。”
三岛停止挠后脑勺,又开始摸起了下巴,道:“忘了在哪看的了,反正挺后的一首诗。”
“三岛,你有理想吗?”
“我忘了。”三岛诚实的说道。
“你一定有的,因为你是条真汉子。如果没有理想支撑的话,你早就死掉了。”
“哦!”三岛简单的应了一句,提鱼钩看了两眼,上面的鱼食被偷吃掉了。
“唉!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人啊,你就应该尽快的向她表白,别拖拖拉拉的等丢了机会。”春哥狠狠的抽着烟,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道:“我好后悔啊!尽抱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以为她能够理解我,不用明说也会知道一切。现在想想,真傻!”
春哥站起了身来,脱下紧身的皮衣,露出了精赤的肌肉,“扑通”一声跳海里去了。几分钟之后,春哥从一公里外的地方冒出头来,手里捧起一条大鱼,冲三岛摇了摇手,道:“今晚有下酒菜了,回去让孙爷打壶好酒吧!”
浮翠站在沿海栈道上,愣愣的看着这两个怪人,忽然在头脑中惊醒了什么。是啊!如果心中想着那个人,就应该尽快把心意说明啊!因为自己是女生,就心存着矜持,想让对方在无声中明白,这是纯粹的抱着幻想啊!
浮翠离开了沿海栈道,开始向市里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身前,浮羽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堆资料。
“小翠,真的是你?”浮羽道。
“堂哥,你怎么会在这?”浮翠惊讶的道。
“这话该我问你吧?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跑到这里乱走,不怕出事啊!”
浮翠撅了撅嘴,道:“我有能力自保,倒是你表哥你,眼圈红红的,不会是刚哭过吧?”
“你,你,你……”浮羽看了看前方的出租车司机,小脸上写满了尴尬,道:“上车!我正好要去见你表姐,跟我一起过去吧!”
浮羽按照事先得知的地址,带浮翠一同来到了浮萍的住处。浮翠抬头看了一眼,见竟然是夕夜的家。
两人进了别墅,见大家都等在厅中。十御仍然在玩游戏,小翔趴在一边复习课本。阳炎在调戏洁月,同时又被浮萍捶打着。浅夜在看医学杂志,夕夜则在望着时钟发呆。
“终于来了。”夕夜听到门声,高兴的站起身来。
浮羽将资料交给了夕夜,然后低着头偷看向了姐姐。浮萍一脸的怒气,拉着他的耳朵走向一边。
“浮羽,你长大了啊!做事都不跟姐姐商量了。”浮萍把浮羽好一顿教训。
浮羽憋了一会儿,道:“那个,那个,姐姐,我也是为了朋友。”
“你还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姐姐,姐姐,那个……我们是双胞胎,哪来的长辈啊?”
“双胞胎就不是长辈了吗?”
“这个,说到底,要论出生的话,还是我早了几秒。”
浮羽说的没有错,虽然现在是浮萍做姐姐,但其实是浮羽先出生的。但当时作为“妹妹”的浮萍比较生猛,抢奶、打架无往而不利,常常搞得浮羽哭个不停。在过百岁的时候,浮家父母稍一商量,决定还是让浮羽做弟弟吧,今后他也好受这个凶悍“妹妹”的保护。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