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里有急事,昨日王娘子来,却说王管家也有些时日不曾回家了。莫不是那王管家在外有了自己的事业,不屑在陈园为仆。又或者,王管家不曾打算与我们入京?”
众仆面面相觑后,皆低头不语,惟有老实憨厚的牛四,上来行了个礼郑重道:“夫人,牛四一家,本无家可归。都因为夫人心善,才给我和娃她娘在园里找了差事。若是夫人不嫌弃,牛四愿带家属与夫人少爷小姐们一起去京城。还像原来一样,侍候夫人少爷。”
柳氏面挂微笑:“牛四,那还用说。无垢少爷与你最相亲厚,他早早地与我说了要你去京城的事。至于其他的人——”,陈氏目光从这个仆人的身上,扫到那个仆人身上,“长歌来信,让我去京中陪伴他。但园中有人狼子野心,谋我家财。是以,我们孤儿寡母的,只能到京中女儿身边寻依靠。我女婿贵为相府长孙,看到时还有哪个敢欺负于我母子。今日在此说明,有愿意离开陈园,自谋生路的,每人一箱笼布匹,都是陈家布行旧物,却也值些银钱。愿意随我入京的,便每人拿了布匹做些新衣,里里外外花团簇新,也算进京后是个新开始。”
话刚说出,正要分发箱笼。
“且慢,且慢。”只见满头大汗的王管家脚步匆匆地拨开众人挤了进来,神情有些慌乱。
“夫人,陈园的账簿,我最新楚,总共就这么多箱笼,若是分发出去,以后陈家入京还怎么生活?搬迁这么大的事,您也该早早与我商量,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自作主张。”
听了王管家这俨然大家长的口气,陈无垢的嘴角抽了抽。正想同身边的五可说点什么,回身一瞧那小妮子却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垂了头,从气息中,能感觉到众家仆,有的愤怒不平,却敢怒不敢言。有的哆嗦害怕,明显的是受到过王管家的威胁。
“你虽是园中的管家,这箱笼之流却还是我陈家的,做为陈园的夫人,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还轮不到你来管。”柳氏全没了往日在人前的温婉大方模样。那张往日笑盈盈的脸上像是刚刚下过一场暴雪,黯沉沉的,冷若冰霜。
王管家心中一凛,存了畏惧之意,但想到院门那十几个手持器械的彪形大汉。顺间又挺直了腰板。他咳嗽了两声,正想说点什么。忽然,阿黄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接向他扑过来。
王管家的腰重又弓下,缩脚,惶惶然地用手捂住头,就地趴下。园中人见惯了他穷凶极恶的嘴脸,今日一见他的模样,有偷乐的,有拍掌的,顿觉大快人心。
王管家从未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两次在关键时刻栽在一条狗的身上。他缩着身子,不敢抬头,往日炯炯有神的精明之眼,此时已变成贼眉鼠眼,只能四处乱瞥三尺之内的地上。忽然一只双小小绣花鞋在他眼前乱晃。陈无垢欢快的声音自他的侧上方传来:“五可,你这是做什么?”
“无垢哥哥,你几日没见着阿黄了?”陈五可对着陈无垢直递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