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显得有些苦口婆心，她不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顾久柠做的，但是却能够从顾久柠的眼中看到从容。
“而且夫君不能下定论，这件事情就是世子妃做的。”说到这一茬的时候，罗月的眼中显然多了两分坚定。
只不过慕容华迳却是想不通，对于他来说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为何不承认？
“姜珊中毒而世子妃正好攥着解药，甚至连那些协议都准备的那样的完备，除了是她下的还能是谁下的？”
慕容华迳也是看了看那个东西的，却十分惊讶，这里头所有的字眼都那么滴水不漏，哪怕是姜珊醒过来之后心中有了反悔的意思，但是这白纸黑字她也是找不到半点漏洞的。
若是事出突然的话，这东西又怎么可能这样的及时这样的完整？
“夫君有所不知，这东西也并不是只有事前准备才能写的出来呀。”罗月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良久她才说道，“夫君可还记得，那些世子妃下榻我们这里的时候？”
那一段日子，山庄里面可算是鸡飞狗跳慕容华迳当然不会不记得，还印象深刻呢！
“那和这份东西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华迳不解。
只不过接下来罗月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份协议其实世子妃早早的就你出来了，那个时候甚至还让我看了，只不过这其中虽说有些差别，但是大致是没有改变的。”
罗月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顾久柠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吗？
慕容华迳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震惊。
他可以看得出来顾久柠的心思极深，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如此深谋远虑，可以提早预知那么以后的事情。
不过……
慕容华迳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该不会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
“夫君在想些什么呢？”罗月哭笑不得，抬手打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个时候形势未明，这九龙庄还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又怎么可能能够预想到现在的事情呢？”
就算是要有这样的计划，那对象也不会是轻装，起码也得是九龙庄才对，所以这个猜测也早早的就被罗月给摒弃了。
“可是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巧呢？”慕容华迳还是想不通，他可以预想到这女子心思聪慧，但是却不大相信这世上有人可以这般未卜先知。
但就算是预想不到事实，也已经证明人的确可以做到这样。
“这份协议也是她早早与我交流讨论过的，其中的细则我们还打磨了一段时间。”
罗月没有理会自家夫君眼中的惊愕，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只以为她的确是有了计划，可是她突然调转矛头和轻装合作，我也只当是她那时的一个玩笑而已。”
原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失去了罗月，除了觉得有些可惜之外，并没有生出别的情绪。
可是事情越发进行下去，这姜珊的病在外头流传的越来越严重，她才慢慢觉出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
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这件事情就是顾久柠做的，甚至于说还觉得有些生气。
但是直到顾久柠对他们避而不见的时候，她便又似乎是醒悟到自己哪里想错了。
她是见识过顾久柠的医术的，虽说是按照自己的性情来，但是对于治病救人这一方面，她向来不存在什么私人恩怨。
那段时间她有意去打听了姜珊的病情，多多少少也从那些被赶走的大夫口中听说了一些。
乔陆海对那些大夫的言辞不屑一顾，是因为不肯接受姜珊即将要死去的消息，也因此里遗漏了许多关键的线索。
但是罗月却不同，身为一个旁观者，她有更多的角度去思考这整件事情。
“那些大夫也并不是完全不起作用，只是他们不能根治，但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可是他们不是都断言姜珊必死吗？”慕容华迳问道。
罗月一笑，替他整了整方才因为过于激动，有些凌乱的衣领：“诊断必死却能够坚持这么久，难不成夫君就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这东西说严重也是很严重的，明明所有人都断言姜珊会死，但是姜珊一直拖着那样的病体，坚持到了现在。
这在外人的眼中，或许是觉得因为轻装地底下伺候的好，也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替姜珊续命。
但是她所了解到的这个读却要比众人想象的要猛烈的多，连那些大夫都十分的疑惑，为什么姜珊还可以拖到现在都不死？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的有些怀疑顾久柠了。
事实证明她的怀疑也并不是没有半点道理。
事情的发展最终也如她猜测的那般大致进行下去，那一株被全民所寻找的草药，一开始她也觉得自己能找，甚至还派了人一起出去。
但是这其中也包括了他们自己家的后院，那个时候并没有出现这株草药。
她一度以为姜珊可能会因此陨落。
等到底下的人从后院里面找出那株草药，她就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联系。
所以她才不慌不忙地带着草药来到了精装，而且一定要等到顾久柠过来她才愿意出声，并且将这株草要直接当着大庭广众给了顾久柠。
而顾久柠看到这株草要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竟是如此吗？”从头听到尾的慕容华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当然他此刻的脑子很乱似乎想明白了，但又似乎有很多东西都没有看透。
白月山庄是他一生的心血，但是相较于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的性命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他才一直回避和顾久柠的往来，就是为了要避其锋芒，不想要惹祸上身。
但是他这样的心思其实都已经写在了脸上，顾久柠不用怎么看也能够想到这一层面。
当初他拒绝的意思那么明显，顾久柠都只当做没有看到，仍然在他这山庄里面好生玩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