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随手便拿了一两银子搁在桌上,然后道:“钱我付了,方才那道题可算我的?”
办家收了银子,又看了看宋卿芸,讪笑道:“既然公子出了参赛钱,自是算公子答对了。”
宋卿芸微微蹙眉,抬眸看向身侧的男子,却是一怔。
那人有着一张梨花般完美的脸庞,好看的五官,修长的身姿,穿着一身黄衣,随意懒散披着的黑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不拘小节又精力充沛。
就听周围的人在看清突然到来的男子的面孔,全都发出惊叹声,而在明白了男子也一起参赛时,人群瞬间分成了两派,男子多数支持宋卿芸,女子多数支持那位男子,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办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也不追究方才宋卿芸那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答案,而且看宋卿芸的样子,若非那位公子出现,只怕她也能说出答案,便道:“既然公子要与这位姑娘一起参加答题赛,为了公正起见,由我来读剩下的题,二位以笔做答,谁写对便算谁的,二位意下如何?”
宋卿芸见那公子想了想就提起桌上的笔准备着,自己也不好扭捏不答,便也拿起笔来,准备作答。
“第四题是——红口袋,绿口袋,有人怕,有人爱。二位请写!”
宋卿芸轻轻抚了抚纸,然后便提笔写下了答案,一旁的男子也是同一时间写下了答案,让众人更加好奇二人究竟谁更胜一筹。
办家收过来两张纸,就见上面一张字体秀丽清楚,一张字体龙飞凤舞,两个答案竟都是正确的“辣椒”。
诸如此类的题目又是问了好几题,二人一左一右,提笔落笔的动作几乎一致,如果不是大家知道二人素不相识,定会以为是默契十足的夫妇。
“最后一题……”那办家也是小捏了把汗,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一次性答对这么多,还是两个人,他本想那祖传的南裴玉佩做个噱头的,没想到如今极有可能真的给别人,心中也是焦虑着,万般不愿地道:“两个兄弟一般高,一日三餐不长腰。”
二人很快又写好了答案,办家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一看就哭笑不得,正是“筷子”没错。
“二位全都答对了,恭喜……”
那男子欢愉道:“那你说的祖传玉佩可是赠予我?”
不等办家回话,宋卿芸便微笑着转身看向他道:“这位公子,虽然你抢先了我一题答对,但是在你来参赛之前,我已经答对了两题,就算那题算你的,我也胜你一题,所以这南裴玉佩并非是公子所有。”
“可是你断了一题未答,按理你早该输了。”那男子不依不饶地道。
“若依公子所言,那么公子途中硬是插了进来,不按规则行事,实则也是未答全,不该比我更早输吗?”
那男子还欲说点什么,那办家便制止了二人的“战争”,若是依照他们这样的理论下去,不是不可能让他准备两个玉佩,他仅一个南裴玉佩已经够心疼的了,实在不想再多做纠缠。
“这位公子,的确是这位姑娘比您多答对一题,也是她来得早,这玉佩……这玉佩便归她所有吧。”办家咬咬牙,把南裴玉佩递给了宋卿芸。
宋卿芸坦然接过玉佩,其实她并没有特别想要这个玉佩,她参赛的目的只想引出世鹿罢了,只是有人这么想要这个玉佩,她心中忽然有了些想法,便也不想成人君子之美了。
那男子不大开心的瘪着嘴,“罢了罢了,总归我迟来了一步。”
围观的人见胜负已分,呐喊之余也渐渐散开了,办家见玉佩也给人了,就开始收拾摊子。
宋卿芸见那男子要走,便晃到他跟前,微笑道:“一同答题了这么久,还不知公子姓氏?”
那男子不以为然地道:“萍水相逢,姑娘不必相问。”
“公子也认为是萍水相逢,那么便知‘四海之内皆兄弟’,不瞒公子,这倒是我平生第一次觉得棋逢对手,因此别无他意,若是公子在意方才的输赢而不愿告知,那我也不为难公子。”
见宋卿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男子抿了抿嘴道:“是我技不如人,只是贱名恐污了姑娘尊耳,我先告辞了。”
男子说完话也不再给宋卿芸开口的机会,一阵风似的就走远了,就像他悄无声息的来一般。
宋卿芸敛神沉思了一会儿,立刻把南裴玉佩收了起来,然后跟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疾步走去。
一路上,虽然她能远远的看见男子的背影,但是四周人流极多,灯笼烟火又晃眼,宋卿芸的步伐走得更加快了,以至于她没看到从旁走来的一个人,直直撞了上去,被人拥进了怀中。
宋卿芸一闻就知是谁的气息,又见夏逸寒毫不避违的抱着她,连忙往后退了退,抬头就见到夏逸寒的脸上带着个精致的面具,愣怔片刻,低了低头道:“王爷。”
夏逸寒虽然带着面具,但还是能让她感觉到那副不温不愠的笑脸,就听他道:“没想到卿芸竟能认出我来。”
想到刚才在城楼上他的行为,宋卿芸就懒得给他好脸色看,明明是他叫她去找世鹿,也是他说今晚给她世鹿的画像,结果她绕了这么半天也不清楚世鹿长什么样。
夏逸寒见宋卿芸没有理他,嘴角一笑,一只手忽然提起来摸了摸宋卿芸的头发,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连他也觉得有些意外,但是看见宋卿芸僵硬的脖子,他忽然不想收回手来。
宋卿芸知道路人认不出他来,但是她是一个姑娘家,如此和一个男子在街边这样,万一被人认出来她真是憋屈了,于是不着痕迹的避开夏逸寒的手,低声道:“王爷的画像呢?”
“在这里。”夏逸寒从手中掏出一个牛皮纸,“我见你从城楼上下来,就知你是去找世鹿,推脱了其他人就下来了,倒是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