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私话

叶邑辰进来的时候没有叫丫鬟通报,雨澜做得十分投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叶邑辰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叶邑辰没有打扰她,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雨澜穿着雪白的中衣,乌黑浓密的头发只松松挽了个纂,用一直桃木钗固定着,身上手上一件饰物都没有。她的双眉微微蹙着,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自从怀了孩子,她连首饰都不怎么戴了。可在王爷的眼里,她不管怎么打扮,都是那么得风致翩翩,楚楚动人。

他见过妩媚的她,狡黠的她,庄重的她,严肃的她,现在发现,认真的她,也很美丽!

叶邑辰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她的身边坐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针线活,“这么暗的灯光,你不要眼睛了?”

雨澜初时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叶邑辰才放松了下来。她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顺势靠在王爷的身上,嗔道:“王爷来了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吓了我一跳!”

叶邑辰把针线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笑着道:“想瞧瞧你在做什么,就没叫人通报。”

雨澜就问他:“王爷饿不饿,要不要叫小厨房送点吃食过来?”

叶邑辰摇了摇头:“我不饿,你若是饿了,只管叫他们把吃食送上来就是。”

雨澜朝他眨了眨眼睛:“半个时辰之前,我才刚吃了几块豌豆黄,一碗奶羹!”她现在为了孩子,虽然没有什么食欲,每天却要多吃好几顿,每次吃饭就和吃毒药似的,叶邑辰光看着都觉得十分辛苦。

叶邑辰心里涌起怜惜,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只觉得十分硌手,他的心一沉,心情一下子变得坏了起来。

雨澜并没有觉察到,笑着道:“我叫了小丫鬟来服侍你梳洗了吧。”

很快叫了小丫鬟进来,叶邑辰去了净房洗漱换衣裳,雨澜早就洗漱好了,叫了值夜的晓玉进来,将针线收了下去。不一会叶邑辰漱洗已毕,穿了中衣出来,说了句“安置了吧”,便抱了雨澜上榻。

晓玉吹熄了灯,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间。榻上的雨澜翻了个身,和叶邑辰脸脸相对,两人呼吸可闻。叶邑辰抱着她的身子,只觉得处处都是骨头,硌得他心里分外难受。

什么时候,雨澜已经瘦到这副样子了。原来她虽然也很瘦,可是远不至于如此啊!想起龚太医的那番话,叶邑辰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雨澜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却不问承祖和承宗的事情。叶邑辰心里有点奇怪。只好主动挑起话头来说:“你不担心敏之?”

雨澜轻轻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担心的。”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三弟弟和我,从小在一个小院长大,我们跟着各自的姨娘,四个人的月例银子加起来还不到十两,还经常被克扣。那时候老爷从不去绿静斋,太太也对我们不闻不问,吃穿用度经常被克扣,两位姨娘就做针线叫丫鬟偷偷卖出去补贴嚼用。我记得有一回三弟弟去松鹤堂问安,老太太赏了他几块松仁糖,他舍不得吃,攥在手里拿回来给我吃,等回到了绿静斋,糖都化了……我和三弟弟,是所有兄弟姐妹中,感情最好的!”

承宗是个深沉内敛的,他虽然和雨澜的关系最好,但是却极少表现出来,连叶邑辰都没看出来。

叶邑辰想起承宗高中解元的时候,雨澜和钱妈妈高兴的样子,心中一阵明悟。雨澜很少跟他说家里的事情,他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是她的娘家,大太太如此刻薄,叫他这个女婿知道了,雨澜也没有面子。

在婆家就得给娘家人争脸。只是如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到了这种地步,早已无话不谈,雨澜才慢慢和他说起一些娘家的事儿。

“所以听说三弟弟出了这样的事儿,我真是忧心如焚……可是我又不敢过分担心,我已经对不起肚子里的小宝宝了,我不能再自私任性了!”她手向下伸,摸了摸已经颇具规模的肚皮,叶邑辰的大手也跟着伸了下来,按在她的手上。

雨澜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再说,我已经求了王爷,王爷也答应我了,我相信您的能力,您能凭借残兵败将守住北京城,打退突兀和女真的联军,用反间计杀死左颜,您能平定西北民乱,这点子小事,应该难不倒您的。何况,我相信,既然您答应我了,就一定会替我办到的,我对您,有信心!”

她的语气十分真诚,叶邑辰的心里就流过淡淡的暖意。

他就向她保证:“你放心吧,三舅兄,我总归不会叫他吃亏的!”

雨澜嗯了一声,往他的身上靠了靠,“我信您!”

叶邑辰默了一下,忽然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该那么着急让你怀孕了。把你的身子养好了,再怀孕就好了。”他奔三的人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这个时代孩子夭折的比率又那样高,他是有些心急了。

雨澜就笑着对他说:“这说明这个孩子和咱们有缘。若是过段日子再怀孕,那个孩子可就不是这个孩子了!我怀了他这么久了,虽然遭了不少罪,受了不少苦,可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娘的,为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兴致勃勃地和叶邑辰讨论起孩子的事情来。叫什么名字,男孩子如何养,女孩子又如何养。

说了没一会儿,雨澜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不两日就得到消息。御史华松上书,弹劾副主考姜政鬻题纳贿。

叶邑辰上午得到消息,下午整个京城就人尽皆知了。承宗还好,大太太和二太太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又跑来雨澜这里打探消息。

钱妈妈心疼雨澜,王妃这胎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大太太和二太太又来掰扯这些糟心事,雨澜上回见了她们一次,好几天都是恹恹的没精神。一个是嫡母一个是婶母,雨澜若是不见,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谁也吃不消。

只好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旁敲侧击说些“王妃忧心大少爷和三少爷的事情,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大夫叫她多休息,千万不能累着了。”“怀相一直不好,大夫叫好好休养,平日里就是公侯夫人求见,都是从来不见的。”诸如此类,旁敲侧击。

大太太心中恚怒,从前钱妈妈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如今进了王府,当了正院的管事妈妈竟也抖了起来?大太太很想呵斥她一番,可是想起叶邑辰的冷颜冷眼,硬是忍了下来。

二太太虽然泼辣,却是个讲理的,可事涉长子的前程,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能装作听不懂。

进了正院,看见雨澜歪在临床的大炕上,脸色的确是有几分不好看。大太太就把火气往下压了压。丫鬟们上了茶点鱼贯着退下,大太太开口便道:“你不是说姑爷出手,定能把这件事转圜过来,那这件事怎么又通了天了?姑爷贵为亲王,以他的人脉手段,将个把御史的折子截下来,应该不是难事吧?难道王爷口上说帮忙,只是敷衍咱们的吗?我说去求求太子,你们反反复复地劝我,现在好……”一副不大信任叶邑辰的样子。

雨澜说了相信叶邑辰,就真的做了甩手掌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来把胎养,御史把折子递到御前,状告姜政她也是刚从大太太嘴里知道。

二太太见大太太一来就质疑叶邑辰“出工不出力”,生怕她这么说反而把事情搞砸了。便对雨澜解释道:“大嫂也是忧心宗哥儿和祖哥儿。侄女你别往心里去。只是事情既然闹到了御前,王爷是不是给咱们一句话,给咱们交个底,叫咱们也能安心安心。家里的爷们现在就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呆着,咱们的心里是真没有底啊!”

雨澜一阵苦笑。大太太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啊!她就是这么个脾气,雨澜早就了解了,倒也没有跟她生气。

就耐心地和她们解释:“母亲和二婶的心情我能理解。就是我现在也如同你们一般焦急,咱们盼着大哥哥和三弟弟好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我从来不问王爷在外头的事情,不过想来既然王爷没有拦下这个御史的折子,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母亲和二婶请想一想,这件事物议沸腾,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就算御史不告状,皇上手里可还有锦衣卫,有东厂西厂呢,锦衣卫和东西厂密探的厉害可是人尽皆知的!这么大的事,皇上能不知道吗?皇上知道了能不问吗?王爷大概也是觉得这件事根本瞒不住皇上,所以还不如干脆不瞒着他,免得显得咱们心虚。”

大太太和二太太听得齐齐一怔。她们没有雨澜的大局观和眼光,自然想不到这些,听雨澜这样一解释,她们也就明白过来。这件事皇上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若是叶邑辰把御史的折子给拦下了,说不定反而惹来皇上的疑虑,叶邑辰和承宗是郎舅之亲,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雨澜又道:“咱们也看见了,谣言传播得这般快法,后头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他们穿这谣言可不是为了恶心咱们的,一定是要闹到皇上面前的!咱们可以截下一个御史的折子,咱们能截下十个八个御史的折子,咱们能堵住这悠悠众口吗,能叫满朝文武全都缄口不言吗?与其这样被一直中伤,不得辩驳,还不如干脆闹到御前去,叫皇上查个明白,还给大哥哥三弟弟一个清白!”这个案子不管是大理寺、刑部还是都察院哪一个部门来查,只要王爷给他们施加压力,叫他们秉公断案,还是很有希望帮助承宗洗脱罪名的。

这番话是彻底把两位太太给说服了。二太太就松了一口气,大太太仍然嘟囔着:“既然是这样想的,也该叫人告诉咱们一声,也好叫咱们的心里踏实一些啊!”

雨澜一阵苦笑,她哪知道叶邑辰是怎么想的。这件事不知道背后牵扯到多少政治势力的博弈,叶邑辰是不是想趁机打击一下政敌,捞点好处她并不知道,所以他的部署,雨澜根本就不清楚。

好不容易把两位太太给送走了。雨澜只觉得身心俱疲,钱妈妈帮她按摩着太阳穴,大太太的态度叫她心里十分不忿,雨澜道:“妈妈,扶我在炕上躺一躺罢!”

早有机灵的小丫鬟将被褥铺好,钱妈妈扶着雨澜在炕上躺好,不一会儿雨澜就沉沉睡去。钱妈妈细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丫鬟们悄悄退了出去,钱妈妈亲在一旁守着。

雨澜睡了大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钱妈妈不在了,换成了王爷坐在炕边。这才刚到中午,雨澜就问了一句:“王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就要拥被坐起来。

叶邑辰又把她按了回去,“觉着累就躺着吧。”这才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回来有换件衣裳,顺便看你一眼。”

说着就皱起了眉头:“大太太她们又来了?”语气中十分不悦。叶邑辰握住她的一只手,看见她晶莹雪白的肌肤下面,隐隐透出几根青色的血管,又见她脸色苍白十分得不好看,不由大是心疼。

“回头我吩咐门房上一声,不相干的人等,就不要放到府里来了,免得影响你休息。”他的妻子,他千娇万宠的,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凭什么还要受别人的气。

雨澜苦笑,扯着叶邑辰的袖子,“王爷,那是我的嫡母,您真想我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么!”

叶邑辰叹了一口气,就算是皇上,也不是事事都能管到的,刚才那一番话刚出口,他就知道不妥了,这也是关心则乱吧。

叶邑辰俯□,轻轻将她拥在怀里,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爱怜地道:“没想到,你怀孕之后会出这么多大事儿,真是难为你了!”

雨澜笑着说了一句:“生孩子哪有不辛苦的!只要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降生,当娘的,就是受了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叶邑辰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雨澜就道:“王爷,科考案的事,还是和我说一说吧。”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还是从大太太二太太的口里什么都知道了。

叶邑辰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一直放不下,虽说不过问,心里总在惦记着,有些事还不如和她明说了好。叶邑辰就在先在心里理了理思路。

“御史华松参劾副主考姜政鬻题!”

雨澜想了想就问:“那华松是谁的人?”

“华松的嫡长女嫁给了礼部右侍郎李介的幼子为妻!”

“那礼部右侍郎李介和姜政姜大人的关系如何?”

叶邑辰见她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忍不住亲昵地点了她的额头:“你这个鬼精灵。”他顿了顿,又道:“这位姜政姜大人自幼即以‘神童’之名为太宗皇帝所赏识。太宗天启十七年,他状元及第,在翰林中也以学识渊博而称冠。”雨澜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位副主考这么大来头,居然是一位状元。

难怪他那么喜欢承宗,他自己当初就是“神童”,自然对少年解元的承宗多一分爱才惜才之心。

“姜大人自幼一番风顺,难免目无下尘,看人用鼻孔去看。而李介偏偏又不是正途科举出身……”

就像一个公司的两个副总,一个是本科学历,根正苗红,另一个却是技工学校出身,属于野路子。本科学历的自然瞧不起技工出身的,两个人难免要相互斗一斗,争权夺利一番。大楚是以左为尊,姜大人这个左侍郎地位在李介之上,想必那个李介没少被姜大人讽刺挖苦瞧不起。

散播点假消息,再找亲家诬告他一状,趁着姜大人下台之机,他也刚好可以升升官,从右侍郎迁左侍郎,既报了仇又升了官,一举两得。

“难道是李介叫华松干的?”她用的是疑问的语气,显然雨澜也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叶邑辰就笑:“这些自然都是表面现象,华松还有一重身份,他的同乡张蕴现在供职于都察院,任正三品的右签都御史,是他的顶头上司,华松一向唯他马首是瞻。这个张蕴,便是坚定的萧党分子。”

“萧党?”雨澜吸了一口气,萧家搀和在里头,恐怕就少不了叶敏瑜的影子吧!堪堪配做叶敏瑜对手的,也就是一个太子了。叶敏瑜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开始动手了吗?

“只是这科场舞弊案,和太子能有什么关系?太子管的可是户部不是礼部!”

叶邑辰唇边勾起淡淡的冷笑:“这一次的考题,是真的泄露了!你别忘了,进入考场之前,试题可是皇上亲手封好的。不管是礼部尚书,还是礼部侍郎,他们谁也没有本事提起知道考题!那么这份考题是谁传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说……这份试题是太子传出来的?”

太子就住在宫里,自然方便交通太监,提前探知考题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真是这般……

“太子这么做,图的又是什么?”

叶邑辰微微笑道:“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且慢慢看,这件事总能水落石出的。”

雨澜还是有些不解:“既然叶敏瑜的目标是太子,为何要牵扯上三弟弟?难道因为杨家是太子的外家?”

叶邑辰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怕是有人趁机报私仇罢了!”

“谁?”

“陈嘉!”

当年陈嘉成立西厂,老太爷可是带着六部九卿硬逼着皇帝撤了西厂,把陈嘉搞得灰头土脸。后来丁阁老政治投机上书重开西厂,老太爷也是坚决反对,这个仇结得可不小。

雨澜就想起无中生有的谣言,传播速度之快叫人咋舌,几乎一天时间就人尽皆知了,若是陈嘉派出西厂的密探来散播谣言,有这个传播速度也就说得通了。

叶敏瑜想收拾太子自然不比自己出手,萧党、陈嘉都是好帮手。这件事需要一个突破口,陈嘉刚好趁机散播谣言,既完成了叶敏瑜交给他的任务,也顺便报了私仇,叶敏瑜又叫华松出头,就算事情闹大了,也有礼部左侍郎李介顶缸。

单看陈嘉散播谣言的本领,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叫人不由自主就信了……这些人玩儿惯了阴谋诡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丝丝相扣,叫人掉进去就摘不出来了。就算现在知道了别后的主使之人,雨澜也觉得很难破解这个局面。

“只是……”雨澜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就算这件事最后查明了是太子做的,又能对太子造成多大的影响?”叶敏瑜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拐了这么多道弯,又能得到多大的利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捋了捋雨澜鬓边的乱发,慢慢给她解释道:“自古以来,夺嫡之争,下毒、刺杀这些隐私手段都是下下乘的,因为再缜密的阴谋诡计,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一不小心,反而会让策划阴谋的人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叫太子在台上多蹦跶一阵子,把他所干的昏事傻事混蛋事一件件摆给皇上看,日积月累,皇上就是再好的心性,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太子,太子还是要被废掉!”

“到时候太子完蛋了,除了他叶敏瑜还有谁能当这个皇帝?叶敏瑜这小子,还真是长进了!”

雨澜想了想,这,果然是一个最稳妥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一般用不到,因为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太子要昏庸到一定境界,必须是不可救药才成!很可悲的是,太子明显符合了这个条件。

比如现在,她就想不明白,太子将春闱的考题传出去,究竟对他有什么好处?收取几千几万两银子的贿赂?他是太子,将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要这点儿钱干什么?

真是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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