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星降世
“啊!要生了?”
彩云以前过着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句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过在生孩子这方面,她却是属于那种连猪跑都没瞧过的人,慌了手脚,看着坐在躺椅上,眉头拧成一团,紧咬着唇,脸色苍白的夕颜,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
饭菜去准备茶水和糕点的宫女见了,也慌了神,直接将手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这些都是新挑选的宫婢,皇上身子不好,宫里哪里有哪位娘娘可以诞下小公子和小皇子,她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才有些慌神。
“产婆。”
“御医。”
两拨人异口同声,对着产婆和御医住着的地方大叫道。
“你去让他们过来,就说王妃要生了。”
彩云深吸了几口气,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
这里的宫女都是莫云霞亲自挑选的,个个都是拔剑,虽然没见别人生过孩子,不过身为宫女,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她们都是要学习的,。
怀胎十一个月,终于要生个龙,这可将寿英殿中的那些人急的团团转。
产婆,太医,宫女,太监,侍卫,接生的接生,烧水的烧水,通报消息的却通报消息,整个寿英殿可谓是热闹非凡。
远在狩猎场的夏明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底舒了口气,面上一喜,那双幽深的眼眸迸射出焰火一般的光芒,直将这秋日艳阳的光芒给盖过了,扔下百官,若不是身子不好,怕是要抢过侍卫手中的马鞭,策马赶回皇宫了,那脸上的笑容,咋么都合不拢,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他要当父亲了呢。
而皇后呢,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瞬,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莫夕颜说的那句话,可能和我一样讨厌这个地方,憎恶这个地方的人,所以迟迟不肯出来吧。
现在这个时候出生,倒真的是应验了,她和皇上当真就是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吗?脸色一沉,跟着夏明旭一道,奔赴皇宫。
夏天辰看着那两个急急离去的人,又瞧了眼那从皇宫而来的侍卫,透过山林间依旧茂密的枝叶,嘴角向上翘起,舒了口气:“终于出生了。”
竟像是期待了好久一般,然后策马,朝着夏明旭还有莫云霞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已经看到头了。”
“吸气,吐气。”
“王妃,再用点力。”
夕颜紧咬着唇,脸色惨白,额头上不停有汗珠涔出,像是喷涌的泉水,打湿了自己的整张脸,现在的她不仅仅是汗流浃背,而是感觉整个人都湿答答的,像是在水中飘一般。
不整的衣裳,凌乱的发丝,紧拽着被单的手,甚至有青筋浮现,狼狈不堪。
睫毛上,那蒙蒙的水雾,已经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眼前那一大片白茫茫的,像是雾气弥漫的森林,清澈的眼眸早就被汗水迷住,透过那微微漏出的缝隙,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她瞧不清,只是那银白的面具,在这浓雾中,却是十分明显的。
“颜颜。”
那个人,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伸出手,温柔的将她凌乱的发丝拨于脑后,用衣裳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汗珠擦干。
“小白。”
你说过会回来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的。
额头,鼻尖,嘴唇,下巴,那温热的指尖,像是春风一般的拂过,夕颜艰难的抬手,想要将那双手捉住,可那冰凉的指尖碰触到的只有灼热的水珠,一点点,像是要将自己的掌心烧着了一般。
原来只是幻觉,夕颜笑了笑,就像是晃影的玻璃,给人一种破碎之感,可夕颜知道,自己的心里是轻松的,这小子重要要出来了,她可以去找小白了。
“夫人,再用些力。”
接生的稳婆掰开夕颜的双腿,看着那即将出来的孩子,眼底是满满的喜悦,果真是个磨人的孩子,这都痛了四个多时辰了,若非王妃毅力惊人,早就累的虚脱了。
“啊!”
声嘶力竭的尖叫,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寿英殿的上空来回飘荡,传至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出来了。”
稳婆大叫了一声,满含喜悦。
夏天辰策马而来,比起夏明旭的马车自然要快上许多,赶到寿英殿,稳婆那喜悦的叫声传至耳畔,接着,只听见孩子一声清亮的啼哭声震天,夏天辰看着夕颜所在的寿英殿,顿觉得孩子那一声啼哭,自己的整个胸腔似乎都要炸开了一般,眼眶酸酸的,伸手擦过,因为一路勒紧缰绳快马而来的,掌心上,那一条条勒痕竟然上了点点的水珠,煞是抢眼,好看的小说:。
他转过身,背靠在屋顶上,捂着脸,轻笑了两声,任由那滚烫的眼泪,在指尖缓缓流动。
哭了,他居然激动的哭了,朗儿出生的时候,他一派平静,可现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出生,他却激动的忍不住掉眼泪,他果然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轰隆。”
晴空朗朗,瞬间被乌云遮掩,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直接打在天井旁的那两颗连成一体的树上,书生被劈成了两半,朝着天井的另一边倒去,直接将那藤蔓便生的小棚子压倒。
“啊。”
路过的人吓呆了,抱着自己的头就跑,而在同一瞬间,寿英殿,夕颜所呆的房间,襁褓中的孩子刚刚出生,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天气骤变,电闪雷鸣的,棚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倒了,然后便是那惊惶的尖叫声,这一切,已经够邪门了,可就在那尖叫声还在耳畔持续的时候,怀中的小孩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稳婆已经来不及深究那双眼睛藏着什么,只是觉得邪门,抱着孩子的手颤抖的厉害。
“我来看看。”
稳婆心里绕了个弯弯,虽然完不成任务,后果很严重,可现在,若是她抱着孩子发生了什么意外,权衡了一番,那稳婆还是将孩子交给了彩云。
“夫人,是男孩,长的很像公子。”
彩云走到夕颜跟前,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还有夕颜,露出了进宫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吱吱。”
彩云听到声音,看着突然出现在床榻前的袖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夕颜躺在床上,紊乱的呼吸已经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嘴巴里边含着森片,看起来苍白无力,人却是清醒着的。
隐隐约约的听到吱吱的声响,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一片黑袖相见的色彩,顿时就知道是轩玉回来了。
“吱吱。”
轩玉跳上床,走到里侧,头在夕颜的下巴蹭了蹭,那双艳丽的眼眸似乎有些疼惜。
“我没事。”
夕颜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轩玉的脑袋,尽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辛苦你了。”
四个字,几乎是用余下的气息说出来的。
进宫这么久,难得起了个早,想要好好运动一番,以为他暂时不会出来了,他倒是比别人更着急了。
这孩子,是不是魔星她不敢肯定,不过他肯定是上天派来折腾她和小白的,生孩子怎么就这么累呢,一直憋着不肯出来,差点把她给痛死了。
“把孩子给我看看。”
彩云依言,小心的托着他的脑袋,慢慢的蹲下身子,放到夕颜的跟前。
“好小啊。”
那小小的脑袋,软绵绵,仿佛轻轻一动,就要折断了一般,。
夕颜伸手,点了点他的嘴巴,脸上皱巴巴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几乎都贴在一起了,哪里就能看出来像小白了。
她笑了笑,只觉得倦意袭了上来,眼皮似有千斤重,慢慢的睡了过去。
“小公子真乖,都没哭呢。”
“小玉,你看,小公子笑了诶。”
“哎呀,真可爱啊。”
睡梦中,夕颜隐隐可以听到彩云的声音,紧绷的神经不由的放松,这么小,眼睛和鼻子都分不清楚,哪里就能看出来他笑没笑呢。
夕颜才刚睡下没多久,便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给惊醒了,还没睁开眼睛,眉头便拧成了一团,她痛了一整天,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彩云不是说了吗?这孩子不喜欢哭,怎么哭的这么响亮啊。
夕颜揉了揉眼睛,犯了个身子,手刚碰到帘子,便有火袖从自己的跟前闪过,接着,那帘子便被卷起,夕颜碰了碰,轩玉一身**的,外间可以听到不属于彩云的哄孩子的声音。
不属于彩云的声音并不奇怪,毕竟她没什么经验,这孩子刚出生,简直比温室里边的鲜花还要脆弱,然那些资历老的奶妈子照顾自然是最好的,关键是这是男人的声音。
不是太医的苍老,也不是太监那种尖细的鸭公嗓,点点的慵懒,却自有一股威严,夕颜的眉头顿时拧的更厉害的,对着轩玉道:“让彩云替你把身上的水擦干。”
“吱吱。”
隔着一重珠幔,轩玉不停的叫了几声,背对着夕颜的眼睛却有些幸灾乐祸。
外边那清脆的哭声还在继续,尖锐的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那魔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哭了,不哭了啊。”
“不哭了啊,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夏明旭,莫云霞还有一干伺候的宫女,跟在皇后身边不时开口的是两个老妈子,向来是有育儿经验的。
莫云霞手上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满脸的怜爱,夏明旭站在孩子头侧的位置,不时会碰他的脸,动作很轻,唯恐伤了他,每次还没碰到他的脸,手指就缩回来了。
“哇呜哇唔。”
孩子还在哭个不停,夕颜发誓,如果这孩子不是她和小白的,就冲着他在她这么累的时候,哭的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再加上折腾了她十一个月之久,她对着那些人肯定就是一阵当头的呵斥,然后毫不留情的将这些人全部轰出去。
“什么事?”
苍白的脸,凌乱的发,却已经由彩云换上了干净整齐的衣裳,那模样看起来虚弱至极,可夕颜知道,虽然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她现在的精神很好,可是这个她并不准备让夏明旭还有莫云霞知道。
十月怀胎到她这里硬生生变成了十一个月,她原本健朗的身子坏了,即便是夏明旭,他也不会怀疑的。
那些人听到夕颜开口,看了夏明旭一眼,然后低头不答。
夏明旭听到夕颜的声音,那一瞬,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转过身子,看着床上的夕颜,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从八月份到现在,她在这皇宫之中,已经有将近有三个月的时间,可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的她跟前,与她面对面的站着却是第一次,这距离,隔开了将近一丈远,可他觉得近,没有重重的珠帘还有帷幔,那张脸,隔着昏黄的灯火,他瞧的一清二楚,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瘦了好多,以前的下巴没有这样尖的,双手撑在床上,紧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可饶是如此,却依旧掩不住那天成姣好的容貌,雪白的肌肤,那是近乎透明的雪白,像是上等的美玉一般,莹润的光泽,闪闪动人,眼波流转,那眼底似有流光一般的晶莹,少了以前的刚硬,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呵护在掌心,好生怜惜。
夏明旭完全愣在了原地,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夕颜,好几次张了张唇,却在对上夕颜的那张脸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两对视,房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纵然是那些将心思放在小世子身上的奶妈子还有宫女们,也察觉到了异样,视线在夕颜还有夏明旭的身上来回逡巡,可下一瞬,众人却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问你什么事呢?”
那声音,尽管虚弱,却自有一股威严,一国之君,一国之母,可她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人,用这样带着质问的口吻,明明是大不敬的,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觉得不对劲,甚至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
那虚弱却依旧清澈的眼眸直直的落在夏明旭身上,无论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那双眼睛就只有自己,这样的想法让夏明旭的心不由的一荡。
“那个……我……这个……”
夏明旭看着夕颜,指了指依旧哇哇大哭的孩子,被莫云霞抱着的孩子像是能感应到一般,在夏明旭指着他的时候,哭的越发大声。
夕颜的眼角一挑,夏明旭指着那越哭越大声的孩子的手突然指向了自己,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你们都下去吧。”
莫云霞摆了摆手,将身后跟着的一群宫女还有老妈子遣下去,彩云已经被轩玉拽下去了,现在她正给他清理湿漉漉的袖毛,整个房间只剩下夏明旭,莫夕颜,云霞还有一个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劲哭的小魔星。
莫云霞看着略有些结巴的夏明旭,看着怀中的孩子,神色黯然。
“皇上原是想抱抱小世子,可哪想到刚将他抱到怀里,他就哭个不停,皇上哄了好久都没有,就把小世子交给我,他还是哭个不停。”
莫云霞瞥了低着头的夏明旭,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他这个模样,哪里还像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分明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把她囚在这个地方吗?
不,他没错,错的是她,莫夕颜说的没错,她怎么能成为他的帮凶,把一个不爱自己丈夫的女人送到自己丈夫的身边,这哪里是成全?这根本就是害人害己。
皇上,你觉的对莫夕颜有愧,那我呢?你对我就没有愧疚吗?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共富贵,同患难,每日她是为了谁提心吊胆,可现在,你心里藏着的是谁?眼里看到的又是谁?
是因为习惯所以不在意还是你从来就没正视过我的价值呢?
你现在的激动,又是因为什么?
夕颜看着那翻白的的指尖,微微抿着唇上翘,可眉头拧成一团,如果她怀中是一团棉花的话,她爱什么捏怎么捏,拆开都成,但那可是她的孩子。
“皇后娘娘,您捏疼我的孩子了。”
一半的头发披散下来,朦胧灯光,遮挡住了半张脸,可那眼神,却像极了锋利的匕首,似要在那手上戳出一个洞来,好看的小说:。
夏明旭闻言,转过身,那温柔而又无措的眼神陡然变成了其他的情绪,一掠而过的震惊,染上了怒焰,莫云霞吓了一跳,抱着孩子的手松了松,那一刻,心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咬着自己的心脉,肝胆俱裂。
将近十年的情分,她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他呢?却因为对着他,始终冷冰冰的女人用那样比责怨的还要深沉的感情看着她?难道莫云霞和莫夕颜相比,相差就这么大吗?
“皇后把孩子抱给我吧。”
夕颜的这一声并不小,刚好将失神的莫云霞拉了回来。
她看着夏明旭,那种眼神带着的沉痛,抱着孩子,一步步,走近夕颜。
夕颜坐直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莫云霞的身边结果,抱在怀中,莫云霞挑眉,见夕颜低着头,满脸的怜爱,那双眼睛倾泻的温柔,像是能把坚硬的石头变成柔软的海绵。
可怜天下父母心,莫夕颜是更爱夏夜白还是更喜欢这个孩子多一点呢,如果让她再孩子还有夏夜白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会选择是谁呢?
莫云霞起身,却发现自己抱着孩子的手被人扣住,动弹不得,她瞪大眼睛,看着夕颜,温柔如水的眼眸,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好像那手不是被她扣住的,而是被那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拽住一般。
“是爱屋及乌吗?若是不哭,想要什么都给呢?”
夕颜的唇几乎俯在她的耳畔,声音不大,间或还有那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可莫云霞却将她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听的一清二楚,浑身一颤。
夏明旭背对着她们,没看到,可夕颜却看到那张脸却陡然苍白一片,被自己紧紧拽住的手颤抖的厉害。
因为痴惘,因为仇恨,因为执着,还有那似藤蔓一般将自己缠绕着的恐惧,有种窒息的疼痛。
夕颜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一柄锋利的弯刀,雪亮雪亮的,刺得人眼睛难受。
夏明旭站在一旁,并没有发现莫云霞如置水火一般的处境,他的视线落在夕颜的身上,柔和恍若清晨的旭日,也洒在了他的身上,暖了他的心。
夕颜低笑了两声,松开了莫云霞的手:“不哭了,不哭了。”
边说边将孩子放在怀中轻轻摇晃,那孩子顿时闭了嘴,不哭了。
“不哭了,不哭了。”
夏明旭指着夕颜怀中的孩子,神情兴奋。
夕颜也笑,一双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果然是妹妹的孩子,一到妹妹的怀里就不哭了。”
莫云霞看着夕颜,眼角却瞥向难得兴奋的夏明旭,心下一片凄苦,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生的,他是不是也会露出这样愉悦的神情来。
“当然了。”
夕颜没有抬头,说话的神情颇有些骄傲:“孩子在彩云手里也是不哭的,皇上皇后身上贵气太重,他承受不住。”
夕颜将孩子护在怀中,口气有些冷硬,可心里却将这孩子夸了千百遍,这么小就能区分好人坏人了,不愧是她和小白的孩子。
“我再抱抱。”
夏明旭哪里能不懂夕颜话中的意思,刚刚一颗心还像是被蜜浸泡了一般,可现在却像是被蜜蜂给蛰了一般,好看的小说:。
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方才许是饿了才哭的,她心里终究是怨恨着自己的,她说的的那些话,让他觉得她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夏明旭不信邪,也不管这是不是刚出生的孩子,几乎是从夕颜的怀中将孩子抢过,可刚碰到他,“哇……”一哭哭得惊天动地,哭得人耳鸣头疼,手一松开,孩子顿时就不哭了,即便是他不信邪也不行。
夕颜看着一脸挫败,满是恼火的夏明旭,差点得意的笑出声来,对,就应该这样,气气他也好。
夏明旭自讨了没趣,站在床榻旁,看着躺在夕颜怀中又恢复了安静的孩子,那双眼睛,虽是乌云漫布,却没有丝毫阴沉,反是宠溺。
“皇上今儿不是和诸位大臣去狩猎了吗?不就是王妃生孩子吗?急忙忙赶回来做什么?”
她轻轻的托起孩子的手,那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分外无辜,像是完全不知各种原因一般,咬重王妃二字。
另外两个人心里不满,脸色难看,可到最后,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皇上一路从京郊赶到这偏僻的寿英殿,舟车劳顿,时间不早了,皇上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夏明旭知道,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可是好不容易才可以这样近的看着她,真的有些舍不得离开。
“我不累。”
虽然没有明说我不走,不过这话的意思根本就是要死皮赖脸留在这了。
“妹妹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皇上留在这里,才能放心。”
“外边不是还有宫女婢子吗?无须劳烦皇上。”
夕颜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点的羞赧。
“我只是觉得在这里看着你才能安心,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我什么事都不会做的。”
看着她休息,这样的殊荣,怕是莫云霞也没有吧,夏明旭,你把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伴你走过风风雨雨的莫云霞于何地。
夕颜看着莫云霞,面色如常,经过了这么久,那颗心也该麻木了吧,可是手上拿着的那块帕子却被拧成了一团。
“我要给孩子喂奶,皇上是不是要围观。”
声音虽然虚弱,气势却是十足。
夏明旭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一双眼睛忍不住瞟向她的胸口,脸涨的通袖,尴尬不已,脚下站着的地方像是有针尖一般,他摇了摇头,袖着一张脸不敢看夕颜。
“那我离开。”
声音低不可闻,耳根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转身急急离开。
“不是有奶妈吗?”
莫云霞看着夏明旭逃窜的身影,转身审视着夕颜。
夕颜昂着头,显的下巴越发的尖:“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喂养了,那样才会和自己亲近。”
可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让你们放下戒心。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