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抬头又被砸中了,她这个时候才看清楚砸中自己的是什么,是小石头。
随即瞪圆了眼睛看向罪魁祸首!
然而,这一看却是愣住了,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衣,白衣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纯白无暇,墨色长发披散开,沿着后背落在地上,如同黑色的地毯。
精美绝伦的五官剔透玲珑,却又如诗如画。
只是他的眉心有一抹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如同燃烧跳跃的火焰。
卿珞从未见过谁穿白衣可以穿得如此好看,纤尘不染。
穿白衣的仙人不少,可是能穿得如此好看,令人惊艳的却是没有。
不过此时的卿珞心情很差,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感叹眼前男子的美貌,她怒道,“你为什么用石子砸我?”
“我以为是一只鸟。”对方的声音清冷。
“鸟?你胡说八道!你就是故意用石子扔我的!”卿珞才没有那么好糊弄。
“那就是吧。”男子并没有否认,仿佛浑不在意。
卿珞看着他,心中很是生气,本来就被师傅起到了,现在又被这个人欺负,她怎么这么的可怜?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卿珞越发觉得委屈了,再次大哭起来!
听着这样的哭声,玄司却是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很动听,他有多久没有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了,一万年?还是几千年?他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太久太久了。
这个女娃娃怎么会闯进雪镜?
“爱哭鬼。”他轻笑着说。
卿珞抬起头,满眼满脸都是泪水,显得特别可怜。
只是她被玄司的笑容给迷住了,忘记了哭泣,她的脑子里竟然跑出这么一个念头,他好好看,比师父还要好看。
“你们欺负我,还不允许我哭吗?”卿珞回过神不满地嘀咕。
玄司意识到自己笑了,十分诧异,自从进入雪镜之后,他的笑就越来越少了,最后连话都不说了,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一千多年前吧。
他起身走到卿珞
的身旁,在她的身边坐下。
“我也被人欺负了,可是我没有哭。”看着卿珞,玄司感觉自己丢失的那些五感似乎都慢慢回来了。
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感官都消失了,不需要视觉,不需要听觉,不需要触觉,什么都不需要,可是卿珞的出现,让他那些消失的东西回来了。
“你被谁欺负了?”卿珞诧异地看着玄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被很多人,他们重伤了我,还将我关在这个地方,我只能待在这个地方,出不去。”玄司看着茫茫的白色,心中早已经冰冷如雪。
这个时候卿珞才注意到这是个什么样的环境,入眼皆是白色,白雪,银冰,银树,再没有别的颜色了。
雪树银花这四个字来形容这里的精致最是恰当。
不得不说很美,真的是很美,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如同玄司的脸,绝美至极。
可是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不能出去的话,还能体会到这里的美吗?每天都看一样的东西肯定会厌的,非但不会觉得美,反而还会觉得厌恶。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卿珞问道。
“额……不太记得了,可能是五千年,可能是一万年,或者更久。”
卿珞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十根手指头加十根脚趾头都数不过来。
“那你比我可怜,我不哭了!”卿珞擦掉眼泪,认真地说。
看着如此孩子气的卿珞,玄司的嘴角上翘,再一次露出笑容。
“你不哭是对的,你笑起来很好看。”卿珞毫不吝啬地夸奖玄司。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的缘故,玄司已经不太会说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原先的性子是极为洒脱不羁的,和仙友喝酒,聊天,但太久的沉默令他忘记了很多东西。
“除了我欺负你,还有谁欺负你?”既然有人进来陪他,那他就趁着这个机会多说说话。
因为这一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一次说话了。
“我师傅!”卿珞
恨恨地说。
“你师傅是谁?”
“醉洛神君!我师傅很厉害的!”虽然对醉洛还是很生气,可是和别人提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自豪,谁让她就这么一个师傅呢。
玄司的脸色瞬间变了,周身的气息也变了,卿珞无端地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不是普通的人,而是彻骨的冷意,仿佛透过衣服,透过皮肤直接钻进她的骨头里。
她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玄司,“你怎么了?”
“很巧,欺负我们的是同一个人。”玄司冷冷一笑。
“师傅也欺负你了?难道是师傅将你关在此处的?”卿珞震惊地看着他。
“算是吧。”玄司点点头。
卿珞沉默不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既然是师傅做的,那么师傅应该有他的理由,可是她觉得这个人挺好的。
“那你会因为师傅讨厌我吗?”卿珞弱弱地问。
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这里,要是这个人不愿意她待在这里的话,那她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不会。”玄司的回答令她愣住,随即变得十分高兴,竟然下意识伸手去抱住玄司,“谢谢你,你真好!”
久违的触感令玄司整个人僵住,一时间无所适从。
卿珞就在这里和玄司聊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急匆匆地起身和玄司说,“师傅在找我了,我得回去了。”尽管很生师傅的气,但她还是不想让师傅担心。
“嗯。”玄司点点头。
看着卿珞跑出去,在她的脚即将跨出去的时候,卿珞站定回过头看向玄司,“我下次还会来找你玩的。”
玄司微笑着点头,“好。”
她可以进入雪镜的原因玄司已经清楚了,她身上有醉洛的信物,信物上融合了醉洛的气息,以至于可以闯入雪镜,连醉洛都不会知道她进入了雪镜。
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想过要利用她离开雪镜,他完全可以抢了她身上的信物离开,但是他竟然连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他不想离开吗?明明十分的想要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