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揉搓着每一处丰盈,惠帝意犹未尽。程心若颤颤抖成一团,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情欲后的战栗。
身子被翻转,飘飘荡荡的思绪出了窍一般没有实感。只觉得又一次被推送到浪尖儿上,程心若觉得自己像一只渴急的鱼,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火烫得迸裂,脑子里嗡嗡响,然后眼前便是一黑。
待她再次醒来时,是听到「砰」的掩门声。
声音似乎也不甚大,但是像终结、像警示!程心若一个激灵,如涸泽里的鱼,弹跳起来。
整个配殿没有一个人,她全身冷汗,猛然清醒。
赤果着的身子引起的羞耻感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两手颤抖着去抓衣裳,枯叶般支离破碎的碧水裙,却如烫手般从指间抖落委地。
茫然环顾,镜边的锦凳上她换下的衣衫还在。
热泪忽然滚出,程心若飞扑过去,仿佛抓住了最后生的希望。
不顾镜中映出身上交错的爱痕,不管腿间黏腻的白浊泥泞,程心若大口吸吐着浊气,将衣衫一件件穿好。
许是熟悉的衣饰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心,待她找来发篦梳理鬓发时,终是回过神来。
强自镇定着拭净泪痕,又仔细将地上破碎的小衣绫裙收捡起来,缠裹在腿上。最后,程心若笼好裙裳,推开殿门,直直朝宫外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反常,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从这里出去。
一路上,有宫人向她屈膝行礼,她便笑一笑,有人与她搭话,她便点一点头从西配殿出来时,她仔细照过镜子,除了苍白的脸色,和裙裳里颤抖的腿,她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两样。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全身上下都是男人遗留的味道,那股子腥涩的气息在鼻端萦绕,浓烈的让她几乎窒息…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宫,也不知是怎么上了马车回到家中。
她喝退了丫头,沐浴一新,一直在灯下独坐到夜阑,才又一点点找回常人的知觉。
没有哭,她早已不是黄花处子了,多年前,她也曾与夫君夜夜共赴巫山,云雨不倦。个中滋味,对于寂寥已久的她来说并不陌生可怖,更何况!朦胧中…她似乎还感受到过惠帝的爱抚。
指甲嵌进肉中,也没有觉得痛。
此刻,如果一定要让她把心头的感受喊出来,她一定会扫落桌上所有的杯杯盏盏,捶案大哭!
为什么要她遇上这样的事?
七八年了,她守节茹素,循规蹈矩…现在她多年的努力,就这样毁于一朝!早知如此,她何必这样谨小慎微,何必这样做小伏低!在京城里随便找个芝麻大的小官吏做个继室很难么?
纵然仍是会在那个贵为妃子的妹妹那里受些排揎,起码她还有一个自己的家,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好过现在寄人篱下…
她不就是胆小怕事么?!怕自己一旦没了用,会被家中族人抛弃,会惨淡老去,不得善终。所以,她努力克制,忘掉所有的寂寞,一任自己花样的年华凭空虚度,只成日替柔妃张罗打算。为的不就是给自己争一口气,让自己后半生有个依靠!老了,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寿终正寝。
可是,现在…
程心若痛苦的捂了脸,她又捅了天大的篓子,捅了天大的篓子啊!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放过她,老天为什么就容不下她这么一个无害的小女子呢!!
夜,愈发深了,恐惧如恶影,层层席卷。
将头埋在枕间,闷闷嘶喊了两声,程心若就被迫翻过身来,顺了榻沿儿溜下去,跌坐在脚踏上,望着屋顶斑驳的承尘,瞪大了眼睛,拼命回想午后那恐怖的一幕。
她不是不怕!她是太害怕,怕得要死…所以不得不拼命的去回想!因为,那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她的命!
惠帝到西配殿时,梅月一定走远了。这一点,她可以肯定!但是,她惊醒时,听到的关门声,是谁?
惠帝?梅月?或是任何一个看到她玉体横陈、不着一缕的宫人?
程心若深深闭了眼。
除非是惠帝,那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除此以外,明日晨起,迎接她的便会是毒酒或者白绫…不,毒酒、白绫是妃嫔才配用的,她算个什么东西!
头无力的朝后倒去,程心若绝望地虚脱。朦胧中,她甚至渺渺的想,柔妃会不会念她多年殷勤,念她是一父所生的血肉同胞,给她一个全尸?惠帝说,有他在,谁也不敢为难自己,会是金口玉言的承诺吗…
与此同时,华宫里各处也熄了灯。
梅月正从内殿出来,疲惫的走向自己那间四人同住的狭小宫室。
夜像一只冷漠的兽,俯视众生,向每个有欲念的人张开大口。梅月在冷风中瑟缩了一下肩头,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今天,她帮柔妃娘娘做了一件大事将心若夫人推上了皇上的龙床。
让天子奸淫自己的姨姐,这样一桩令人作呕的丑闻,放在这个十五岁的小宫女眼里,却仿佛再容易理解不过。
自家娘娘怀孕了,宫里正面临着选秀,娘娘不能侍奉圣驾,自然需要有人来帮她固宠。心若夫人美貌妩媚,是娘娘的亲姐姐,但同时又是个寡妇;既能全心全意帮助娘娘,又没办法留在宫里,成为娘娘的敌人!
在她看来,柔妃娘娘这一步棋实在高明!
踏进充斥着霉味儿的宫室,梅月得意的撇撇嘴。用不了几天,她就不用再住在这里了,就算不能和茵儿姐姐一样有小丫头服侍,但是起码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宫室了,那是一等宫女的特权,柔妃娘娘亲口许她的…
与程心若不同,梅月也一夜没睡好,不过,她是被自己缠在腰间的赏赐,硌得没睡好。宫女房里,人多眼杂,娘娘赏的稀罕东西十分贵重,当然不能让旁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