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得了小丫头表忠心也不觉得奇怪,自打她有了自己产业和银子之后,这府里有眼色的就算不投靠她,也不轻易得罪她。何况现在她不仅有弟弟还成了九阿哥的格格,日后不管是她给阿克敦撑腰还是阿克敦为她这个姐姐做事,总之相俯相成,怎么都比伊尔根觉罗氏的两个女儿强。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引得郝嬷嬷投诚,她还真是狠狠地吃了惊。
郑嬷嬷看着动了心思的婠婠,不禁劝道:“姑娘若是有心,大可以试试她。”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背主的人,郑嬷嬷还是打心里看不上。
伊尔根觉罗氏再不堪那也是主子,何况他们这些人都能看出来伊尔根觉罗氏对郝嬷嬷不是一般倚重,说是心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人背主才叫人更不耻。
婠婠到没这种想法,就她来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很正常,就像前世,除了绿竹,她即便得宠,不还是被人卖得干干净净么。
“嬷嬷,这人是一定要试,如今我是格格三姐姐是媵妾,依着夫人的性子若是把这气吞下去,我到是要佩服她了。”
“姑娘说得是,只是会不会是……”想到夫人从前的作派,郑嬷嬷又小心地指着夫人院子的方向道。
“也许,不过嬷嬷别忘了,夫人能有今天,她的家世身份占一部分原因,郝嬷嬷等人也很重要。”抿了口热茶,婠婠就差没说没有这些下人为伊尔根觉罗氏出谋划策的话,她怕是早就被几个姨娘挤到角落去了。
郑嬷嬷想想觉得也是,然后便道:“那郝嬷嬷那边,姑娘打算如何理。”
“很简单,让她好好表现。”
“是。”
郝嬷嬷是个乖觉的,她虽然想投诚却也没想让伊尔根觉罗氏栽大跟头,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伊尔根觉罗氏的手上,做得太过,她自己也没有好下场。可是若是什么都不做怕是也难以取信于人。
如今的兆佳府看着还是夫人做主,事实上只有她这个近身侍候的人才知道夫人的威望也不如过过那般好用了。若是夫人有个儿子,就算五姑娘再得意也翻不了天,可惜夫人没有儿子,两个女儿也不争气,若不是这样,她何须另寻出路。
“郝嬷嬷,事情安排如何了。”
“回夫人,桃叶昨天被五姑娘找人伢子卖了。”郝嬷嬷垂着眼,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婠婠的手脚会这么快。
“什么!”一脸惊愕,想来就连伊尔根觉罗氏也没有想到婠婠会突然发难。
郝嬷嬷得到消息的时候,这心里也惊讶,不过想着这位五姑娘不似其他姑娘的心志,只怕是他们眼拙没瞧出来。
“她哪来的胆子,这人是她说卖就能卖,不行,我得过去一趟,不然还有谁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伊尔根觉罗氏说着就要往外走。
“夫人,这事是老爷同意的。”郝嬷嬷看着直往外面冲的伊尔根觉罗氏立马拦着她道。
“老爷同意的?”
“是,老奴打听过了,昨天老爷去看五姑娘,桃叶这小蹄子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直往老爷身边凑,后来打翻了茶盏,五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爷就唤人找人伢子把桃叶卖了。”事实如何郝嬷嬷并不想较真,她要做的就是稳住夫人。
府里的几个姨娘本就叫伊尔根觉罗氏如鲠在喉,现在再出一个想勾引爷们的丫鬟,她会维护才有鬼。“卖得好,这样的小贱蹄子就该卖到那肮脏地去。”
“夫人说得是,这也是老爷眼睛尖,知道这种贱蹄子沾不得。”郝嬷嬷笑着凑趣。
被郝嬷嬷这么一打趣,伊尔根觉罗氏到是忘了自己的初衷,等到想起的时候玛纳哈正好过来,她也就把这事暂搁到一边了。
因着郝嬷嬷的倒戈,婠婠对府里的情况可谓是了若指掌,不过她对府里的人和物都没什么野心,更没想过有了阿克敦,这府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她会接受郝嬷嬷的投诚,为得不过是在自己离府之后,宛姨娘和阿克敦能有舒心日子过。
春喜也是个忠心的,即使现在被陪给了府里一个二管事,对宛姨娘一样忠心耿耿,婠婠到是放心地将自己事情交给她打理。
春喜一直知道五姑娘是个厉害的,只是当一切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不只是她,全府的人怕是都小看了这位五姑娘。
夫人是什么人?身边的郝嬷嬷又是什么人?这些人对于姨娘对于她来说都是不可越过的大山,可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夫人会被压一头,郝嬷嬷会听命于五姑娘。
“姑娘,这……”
“这些你都收着,若是夫人为难姨娘和阿克敦,你只管找郝嬷嬷帮忙便是。另外,这些事不用让姨娘知道,阿克敦大了到是可以让他知晓。”明天她就要去九爷府了,有些事若是不提前吩咐好,她就是走了也难以安心。
春喜看着脸上毫无喜气的五姑娘,她突然有些心疼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自家姨娘不顶事,这才逼是五姑娘小小年纪劳心劳力为他们打算。
“姑娘,其实姨娘……”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得用,只是这句话春喜怎么也说不出口。
“春喜,我走后,姨娘和阿克敦就托付给你了。”
“是。”看着认真嘱咐的五姑娘,春喜说不出拒绝的话。
当天晚上,婠婠去求了老夫人,老夫人想着她就要嫁人了,点头答应的同时也给了她不少的私房。之后婠婠直接去了宛姨娘的院子,不仅母女两人亲密地睡在一张床\上,就连住在隔壁的阿克敦也一并抱了过来。
这个晚上,姐弟两人好好亲香一番不说,母女二人也说了不少的私房话。
清晨婠婠睁开眼睛看到睡在身旁的阿克敦和宛姨娘,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心酸,她这一去也许未来还有可能回来,也许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他们了。
“姨娘,女儿走了,你和阿克敦多保重!”梳妆完毕,婠婠拉着宛姨娘的手,低低地说了一句,算是话别,便起身离开了。
宛姨娘看着婠婠离开的背影,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下来了。
辞别老夫人和玛纳哈,婠婠坐进九爷府派来的小轿,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忐忑和担忧,现在的她到是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九爷府,她兆佳氏婠婠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