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将军寻妻

庶女性福手册

“鸢妹子,慢着点儿走。”一个汉子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差点伸手去扶了。翠儿警惕地扫了他一眼,忙扶住洛清鸢。

“吴二哥,没事,只是这阵子屋里闷得慌,所以想出来多走动一下,这样对腹中孩儿也好。”洛清鸢朝他笑了笑。

汉子看到她的笑,脸微红,似怕她发现什么,连忙哈哈笑了两声,“二哥也是怕不小心磕着绊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李老哥铁定臭骂一顿。”

“对了,李大哥去哪里了?”洛清鸢问。因为李管事怕几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跟这表叔一家说了西阳边城出了事,是以他带着挚友的妻子前来避难。李管事的表叔一家本就与他多年未联系,不过是一个沾了边的远亲,自然没有多问。这汉子吴二强正是表叔吴志的儿子,长子早年夭折了,家里只他一个后代,吴二强和村里其他一般,长相普通,但是待极为客气。

吴二强憨笑两声,“李大哥找修马车去了,这儿离城镇比较远,徒步走去城镇的话要大半天呢。”

“鸢妹子,这里呆得还习惯么?”吴二强赧然问了句,“家里的菜饭是糙了点儿,只能委屈妹子了。”

洛清鸢摇摇头,淡笑道:“吴二哥客气了,和翠儿这里叨扰数日,有个地方歇息已经很不错,哪里会嫌弃住得不好吃得不香。”说话间,手时不时地抚摸过自己的肚子,俨然成了种习惯。

吴二强瞧见她的动作,眼里黯淡一划而过,忙换了张大大的笑脸,“鸢妹子,快开饭了,记得不要走太远。”又朝扶着洛清鸢的翠儿道:“翠儿妹子记得多照看着点儿。”

“们家夫,自然会好好照看着。”翠儿轻轻哼了声道,咋看这吴二强咋不顺眼,有句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眼看着两朝一条小道上行去,多瞧了几眼后,吴二强才心虚地离开了,还未进屋,就被自家老爹拉到一边小声训话。

“二强,跟爹说,是不是看上这丫头了?”吴志问,瞄了远处的两一眼。见他不说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斥道:“个呆子,家已为妇不说,连孩子都有了,——”

“爹,胡说什么,没有的事。”吴二强连忙道:“就是心疼鸢妹子,一个怀着孕,身边的男也没跟前,多辛苦啊,又不是畜生,哪里会惦记上别的女。”虽这般说,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每次一看到她,目光就不自觉地多停留片刻,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当她的吴二哥总成罢,她的汉子寻来前,先替他照顾着。”吴二强垂着脑袋道。

“这没出息的二愣子。”吴志瞪他一眼,凑近他耳边低声道:“要是实喜欢了,就想办法留下来,李大哥说西阳边城那块正逢战乱,指不定她家那汉子就死战乱中了,到时候叫这小娘子走了,她还不得另找个男嫁了!”

吴二强眼睛一睁,吃惊道:“爹的意思是,鸢妹子家里那口子可能不了!”听了这话,吴二强心里有种羞耻的窃喜,要是鸢妹子的汉子真的不了,那就换他来照顾她们娘俩好了,他会对鸢妹子的孩子视如己出,把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们。

“不管怎样,她现挺着个大肚子,好歹要等到顺利产下孩子再说其他。所以这几个月,多找机会照顾着,让这丫头慢慢依赖,若是李大哥打探到她的汉子不了,爹就勉为其难答应俩一起。”吴志叹气道,“这丫头确实是个好孩子,当儿媳妇不算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吴二强心里万分纠结,又不想洛清鸢伤心,又……很想自己来照顾她,再说,鸢妹子以前的汉子肯定待她不太好,不然他也不会总瞧见她独自个儿黯然神伤,一副明显被那男伤到的样子。吴二强对这个未曾蒙面的男埋怨起来,鸢妹子多好的啊,那男居然不好好珍惜。他忽然想,要是那男还的话,自己该怎么办,他真不想叫鸢妹子再回去受苦了。

因着这小村庄里的甚少出村子,平儿也没什么木车马车的,李管事上回将洛清鸢和翠儿送来后,那马车的轮毂子便坏掉了,村里只有会做凳子椅子的木匠,这轮毂根本不会拾掇,李管事自己折腾了好久,实不行,便寻了村里的木匠一块修理。

饭后,洛清鸢将李管事叫到一边,忍不住问,“李管事,这都好多天了,马车可修好了?”

李管事欣喜道:“夫别担心,马车今个儿已经修好了,过两日便能送夫回将军府了。”

“将军他应该回去了罢?”洛清鸢顿了顿,低声问了句。

“是啊,前些日打探到消息,将军已经先一步回了西阳,许多避难的百姓听到这消息后纷纷返回去了!”李管事有些兴奋道。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洛清鸢一只手扶住肚子,轻轻咬了咬牙,“西羌公主是不是也来西阳了?”

西羌王和西羌公主并不经过此处城镇,们听到的消息自然不全面,李管事只知道西羌公主和西羌王一齐来了西阳。据闻西羌王已带着乾元帝赠送的上好丝绸布匹等路经此处,无疑是要将这些东西带回西羌了。至于西羌公主,若不是跟着西羌王回西羌,便是真的如传言那般嫁给了将军,要随将军回府,以后还会将军府长久地住下来。

洛清鸢见他沉默不言,心里已经有了底。看来,这西羌公主确实是跟着席夜枫来了西阳。其实,她觉得皇上不太可能让一个戍守边关的将军娶这西羌公主,不为别的,要是这将军叛乱,便会成为西羌攻打大宸国的得力助手,虽然席夜枫叛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但凡有些顾虑的君主都会将这可能性扼杀得一点儿不剩。不知道乾元帝跟席夜枫彼此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牢固,洛清鸢私心里是希望这个君王稍存戒心,如此一来,她的夫君便不可能娶西羌公主了。退一步讲,若是席夜枫没有娶西羌公主,这西羌公主来西阳又是为的何事?难道是来送她的父王的,或者只是来西阳游玩?真是这样的话,理由便有些牵强了,乾元帝的思维也过于复杂了些。

洛清鸢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些烦躁的事,她现只需要顺利产下腹中孩儿,让他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上。她跟席夜枫的账留着以后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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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们要走了,明个儿就走?!”吴二强因为吃惊,嗓门比平儿大了好几分,一旁的吴志忙将他拉到一边,笑着朝李管事道:“怎的这么早要离开了?村里的路不好走,前几天还下了场雨,不如等道路干了,和二强一齐送们。”

李管事想了想,觉得也不差这么一两天,泥泞小道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便麻烦了,夫现也受不得太大的颠簸。

离开的事儿因此拖了一两日。

后来,又是各种事情,每一件事都叫李管事不能放心地带洛清鸢走。洛清鸢也极为重视肚里的孩子,害怕路上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近日胎动很明显,她担心肚中的孩子会半路上意外降临,没个产婆跟前,生孩子的危险太大,她并不想因着能早些见到席夜枫便不顾了肚里的孩子。思来想去,洛清鸢还是决定让李管事一个先回去。马车上的马被卸了车,李管事骑着那马朝西阳边城赶去。

“夫,一见到将军就将的消息告诉他,将军定会很快来接夫的!”这是李管事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洛清鸢听后,心里那种压抑了几个月的思念全部涌到了心尖上,只稍稍一挤,便会如潮水般泛滥一地。这么来回一趟,骑马的话最多两日,席夜枫就快来接她了。洛清鸢忽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两分离不过数月,她却仿佛觉得过了很久,一个的日子很难熬,没有每日回来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落下细碎密麻的吻,也没有每晚搂着她入睡,让她觉得浑身都十分暖和,就如抱着个大软枕,更没有那个厚颜无耻的男每日想尽办法地占她小便宜。

只是,洛清鸢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管事走了数日,却再没有他的消息。她和翠儿就好像是被遗忘这小村庄的两个,完全地被遗忘了……她现能做的只是等着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然后自己亲自去找他,她要问清楚,为何不来接自己,就算没有时间,命几个属下来也成。可是,为何什么讯息都没有。他知不知道,自己一个呆这陌生的村庄里,是多么孤独无助,身别屋檐之下,每日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旁,看着那觊觎自己的男也只是装聋作哑,每日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实则一抽一抽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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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李管事的远房亲戚都打探完了,他们都……都说没有见过李管事和夫。”石高垂头禀告道,心里也开始发慌起来。夫跟李管事到底去哪儿了,按理说,两逃难也该找认识的亲戚借宿才对,难不成还宿了客栈,或者露宿街头?石高心里越想越没底。

席夜枫用抹布细细地擦着手中的刀,反反复复擦了许久,直到那刀身连那擦刀之的脸都清晰地映了出来,淡漠,森寒。一双投射刀身上的眼,随手中的刀一起射出冷锐的光。

“将军,要不……让弟兄们一家一家地找?”石高心里咚咚跳了几下,连询问的声音都是万分小心翼翼。

这样的将军,他四年前的那场血战中见过,因着手下数千弟兄中了敌的埋伏,死伤惨重,那时候的将军便是沉默地擦了一个多时辰的刀,次日却领着士兵们深入敌营,将敌杀得片甲不留。石高以为,自己再不会见到那样令畏惧的将军了,那没想到这一次因为嫂子的事儿又……石高心里愧疚起来,若是他多长个心眼,就不会叫思达尔那狗贼钻了空子,嫂子也不会逃亡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嫂子的事暂且搁下罢。”席夜枫淡淡道,眼里未起半分波澜,平静下掩藏着怎样汹涌的浪潮,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石高眉头皱紧,他知道将军心里根本放不下嫂子。

席夜枫薄唇微掀,明明笑着却给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不紧不慢道:“哈扎礼令送来消息,思达尔和手下残余士兵很快就会被逼至西阳边境,吩咐弟兄们准备好手中的家伙,随时准备剿灭敌,许久没见血,这一次不妨来一次血流成河罢!”话毕,双眼一睁,寒光尽现。

思达尔率领剩下的手下逃亡至大宸国边境,全军已是精疲力尽,想绕过西阳前往别处歇脚,岂料前方的路竟被彻底堵死。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的大队马一点点逼近,看清为首持刀之时,思达尔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兄弟们,给杀出一条血路来!”思达尔大吼道,带头冲了过去。吼的声音大,他才会觉得心里那惧怕小了许多。

“来吧,大宸国的定远将军,叫看看到底有什么能耐!”思达尔边大喝,边策马挥刀而去。

席夜枫骑着破风位于队伍之首,漠然地看着远处那直直向自己冲来,右手一抬,身后几千兵马冲杀着迎了上去,而他眼里只有那一抹跳梁小丑般的影子,从一个黑点逐渐变大,越来越清晰,忽而瞳孔一缩,他猛然冲了过去。

思达尔高举大刀,对准几步之外的大力砍下,手腕抡过一周,叫他无处可避。席夜枫冷笑一声,身子蓦然腾空,竟一把握住了他的刀,横空踹出一脚,马上之惨叫一声坠落马下,一只眼被踢出了鲜血,眼球似乎都破裂了。

擦得银两的大刀此时终于举起,思达尔大惊,侧身躲开,席夜枫一个侧身翻,手中大刀同时侧砍而去,只一瞬,血花四溅,喷溅的鲜血他脸上开满妖艳的花,趁着那一脸森冷之气,竟如一个活生生的地狱阎罗。

敌军大败,思达尔的头被高悬于西阳边城之上。百姓掩面而泣,敌是死了,逝去的却再也回不来。

西阳军营。

“石千总,有自称是将军府里的管事,外面求见将军!”有个小兵禀告道。

石高还沉浸惊天大喜中没回神,雪梨小媳妇昨个儿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自己有了,都两个月了!他也要当爹了!乍一听到小兵的禀告,石高猛一回身,一把拽住他的前襟,“说啥?!谁来寻将军?”

小兵吓了一跳,忙不迭重复道:“军营外头有个自称是将军府的管事,这会儿有急事求见将军。”

“还赶紧叫他进来!”石高震天大吼一声。

李管事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见到石高后总算是呼了一口气。李管事离开小村落后自是想早些赶回将军府,哪料自己小镇上买干粮的时候,马被贼顺手牵走了!原先以为一日就能抵达将军府,是以连盘缠都没带多少,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等意外。李管事徒步走了好久,年纪本就大了,加上一路上又累又饿,撑着身子寻到最近的一个故友家时,终于昏倒了了大门口。

意识迷糊地床上躺了好几日,等到有了意识后,李管事连忙叫故友的儿子替自己传口信儿。那故友家贫,好不容易借了匹马,可是儿子却不会骑,又等了好几日,终于瞧见一个去往西阳边城的商队,故友便嘱咐儿子将李管事的话带到将军府。那到了将军府后并未见到将席夜枫,只好将将军夫的下落告知了府里的赵嬷嬷。赵嬷嬷大喜,自是恨不得立马去告知将军。可惜正逢那几日西阳军营忙不堪言,守门的士兵根本是将赵嬷嬷当成了个疯婆子,拦外头好几次。赵嬷嬷又去找雪梨,试图告给石千总,可惜石千总那几日也是忙得连家都没回。倒是雪梨知道这消息后,开心得哭了。

“……等病稍好就赶了回来,准备亲自带将军过去寻夫,毕竟那村子很偏僻,怕将军找不着。哪料到赵嬷嬷同说,将军到这会儿为止都不清楚夫的下落!”李管事急道,“听闻将军昨个儿带领士兵摘了西羌叛军的头颅,想来将军今个儿应该,这才急忙赶来了,夫的下落也该让将军早些知晓,免得他担心。”

“迟了!”石高大叫一声,“将军今日一大早便骑着破风出去寻嫂子下落了!瞧将军那样,是铁了心要找到嫂子,找不到估计都不肯回来了!”

“这可怎么办?!”李管事更急了。

“这就找去把将军找回来!”

只可惜,那一一马早已不见了踪迹。当日,李管事本准备找先把夫接回来,石高却拦住了他,叹息道:“既然嫂子无事,先别接回来了,怕将军找不到嫂子,会一直流浪外。村子再偏僻,将军有心的话迟早会找到的。”

结果,整整一个月,军营和将军府里再没出现定远将军席夜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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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泽,给娘亲笑一个。呵呵……”遥远而偏僻的村子里,裹着厚厚棉布袍子的妇亲了亲怀里的孩子,笑意柔柔。

“鸢妹子,怎的又跑出来了,大冷天儿的可别冻坏了孩子,这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小身板没有足月的结实。”吴二强有些怪意地看着洛清鸢,“也刚过了月内,身子可得注意着点儿。”

“没事,吴二哥,这些日子叨扰们了。”洛清鸢笑道,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他,“带小泽进屋罢,想外面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吴二强忙接过洛清鸢手中的一团,哄了好一会儿,见襁褓里的孩子睡着了,才对她低声道:“鸢妹子,买马的银两已经凑够了,明儿就去镇子上买匹好马回来。也可以……找他去了。”说到这儿,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神情落寞。

“吴二哥,帮了很多忙,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洛清鸢望着远处的一条小道,说话间目光悠远。

“说啥谢不谢的,早知道家里那口子好生生地活着,又待那么好,说啥也不会对妹子动歪心思……”说到这儿,吴二强有些尴尬地住了嘴。

“是啊,他待可好了,天天给夹菜吃,出门也老叫多穿些……”洛清鸢嘴角一扬。

吴二强忧心地看着她,“外面天儿冷,别坐久了,先带着小泽回屋了。”

洛清鸢冲他淡淡笑了笑,“多谢吴二哥,一会儿就回去。”

吴二强见她孤零零坐小木凳上,双目看着远方,也不知到底看什么。叹气摇了摇头,抱着怀里的孩子进了屋。

外面坐了许久,洛清鸢终于感觉到了冷,将身上带着几个补丁的棉衣拢了拢,瑟瑟打了个寒颤,双手合拢搓了搓,盖住自己的脸。前面的小道上飞过几只麻雀,洛清鸢笑眯着眼看几只麻雀地上啄东西吃,一只小麻雀忽地扑哧翅膀飞远,她的目光便跟着那麻雀从这边飞到那边。忽地,她的目光猛然顿某处,脸上自娱自乐露出的笑意也瞬间收敛。

看了良久,她才移开目光,慢慢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连同双眼也一块蒙住,然后,她低低笑了起来,五脏六腑都笑,浑身的血液似乎也笑。低头掩面许久,她缓缓移开双手,就像是缓慢地掀开挡住眼睛的帘子,又看向了刚才那地方。

真的不是做梦。

什么时候他的目光变得不那么灼热,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叫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个傻瓜到底那儿站了多久,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像,身后的马也是安静地站着,马尾巴都一甩不甩,手下的地面躺着一张泛黄的画卷,隐约看出是个女子头像。除了她还会有谁?

真是的,多久没刮胡子了,难看死了,下巴上一片黑黑的胡茬子,怎么瘦成这样,许久没吃饭了?大冷天的穿这么少,一件单衣加一件袍子,也不怕得风寒,靴子烂了两个洞,也不晓得换一双。洛清鸢心里数落着、埋怨着,一双眼却逐渐红了起来,站起了身看他。

“鸢儿,是不是?这次没认错罢。”有些嘶哑的声音从他喉中逸出,难听得像是有石头地上划过,眼里的淡漠渐渐褪去,她对上他的眼睛后,变得极为灼热,嘴唇干得起了壳儿,泛着煞白的颜色,唇形却一如既往地好看,眼周围堆叠了浓黑的暗影,漆黑明亮的眼缀于其中,让看得心疼。

他松了手中的缰绳,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女子,她一步之外站定,直盯盯地看着她,唇形微微动了动。

洛清鸢红着一双眼,看到他唤“鸢儿”两个字时,再也忍不住满心委屈和害怕,一下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席夜枫身子踉跄一下,连忙抱紧了她,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地叫她的名字,手臂越收越紧。

“鸢儿,再找不到的话真的会疯掉。”他不断亲吻着她的发丝、额头、眉角眼角、嘴角,说出的话连同着他正亲吻的唇瓣一齐轻颤。

没见到他以前,她还想自己一定要质问他为何不来找自己,一定好好跟他发一次火,踢死他咬死他,可是现看到他后,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狠狠抱着他大哭一场,心里的许多疑惑也不重要了,只想嗅着他身上熟悉的男子气息。

“怎么跟个要饭的似的,身上也是臭烘烘的。”洛清鸢抽了抽鼻子,嫌弃地问道,双手却搂得更紧了。

席夜枫也不管臭不臭,一个劲儿地将小媳妇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声音又闷又哑,“将近两个月没洗澡了,身上臭是难免的。”

“好笨,手下那么多士兵,怎么一个出来找?”洛清鸢埋怨道。

“怕生的气,所以躲着,当然要一个偷偷地寻了。”

“……只是气为何不来接回去。”声音带了分娇气。

“夫,错了。”不管什么事,先认错才是正理。

两抱着黏着,身上一下暖和起来,甚至变得滚烫起来。

“……鸢儿,跟回家罢。”

“嗯……”

沉闷的咚咚声,极为响亮,席夜枫后背受了结结实实的几道闷棍子,慢慢转头看去,一个汉子正好笑地举着根粗木棍。

“哪里来的流氓,赶紧放开鸢妹子!”吴二强挥舞几下棍子,赶道,嫌恶地将席夜枫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再次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这就是一个乞丐加流氓,胆大包天地想要欺辱他的鸢妹子!

洛清鸢惊得小嘴微翕了翕,正要解释,岂料席夜枫将她轻搡到一边,伸手掐住吴二强的肩膀,举起他身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满肚子酸水地教训道:“臭小子,她是媳妇,是的女!方才怀里抱的也不是儿子,是席夜枫的儿子!”刚才那一幕简直刺眼,弄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似的,这小子就是欠凑,他的女和儿子,岂是他能惦记的!

洛清鸢看了看拿着铁铲赶出来的吴老叔,还有躺地上的吴二哥,忙不迭地跟两解释。

最后,两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席夜枫乐呵呵地一手抱媳妇,一手搂孩子,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没想到小媳妇真的给他生了个儿子,虽然现的身板瘦小了些,等回去后多找几个奶娘,很快就能肥起来。

这个看起来像臭要饭的居然是鸢妹子的夫君?吴二强深受打击。鸢妹子跟着这真能吃饱喝足么?

两目视着席夜枫动作迅速地将匹高头大马变成了拉扯马,然后于光天化日之下将洛清鸢一把打横抱起,宝贝儿似的放到了车厢里。

“多谢两位多日来的照顾。”席夜枫朝两挥挥手,乐颠颠地驾马而去,越来越远。

“鸢儿,还记不记得初来西阳的时候,也是和破风送了一路。”席夜枫笑问道,将当时候洛老太太的存自动忽略。

“……哦,记得,赶着给做马夫的将军,想忘都忘不了。”洛清鸢话中带笑。

席夜枫叹气,“想席夜枫聪明一世,为何就认准这个女了。”稍顿,立马气势强硬地补了句,“鸢儿,可得对负责。”

洛清鸢车里撇嘴,“都嫁给了,儿子也给生了,还想如何负责?”话音才落,眼前的车帘子便被撩开,满脸胡茬的脸她面前放大,下一刻胳膊已隔着襁褓里的孩子搂住了她,裹住她的唇瓣汹涌地吻了起来。

被洛清鸢抱怀里的席沐泽圆溜溜的眼左右转了一圈,然后继续咬着拳头流口水。

这样抱着也便抱住了们的孩子,更是抱住了席夜枫这辈子最幸福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改错字,顺便加小剧场,么么、、、

亲耐的们,正文完了。。下面就是各种甜蜜蜜的小番外哟。。。嘎嘎

一气呵成结果就是俺的老腰快闪了。。泪目~~

嗷嗷嗷。。看在我这么勤奋可口的份上,求收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