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珠翘起了二郎腿,摆谱,“办法有,但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什么办法?只要能给我母妃报仇,我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
素珠轻笑,她还真不相信,阿广会愿意尝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方法。“你暗中煽动大臣们,劝父皇立宇文复当太子。”
宇文广听完有些生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你脑子有病吧?”
素珠笑道:“我都说了,办法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嘛……”
“那你也得说一个靠谱的啊,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放弃么?”
“你呀,现在深陷在你母妃的伤痛中不愿意动脑子想,父皇现在年纪大了,最怕什么?”
宇文广认真的想了想,父皇每日批折子那么辛苦,“最怕这个时候边关出事,父皇现在很累,要是边关再出事,就更忧心了。”
素珠摆摆手,“做皇上的,哪一天不忧心?再猜!”
宇文广怎么想,都想不到他煽动大臣立宇文复为太子有什么好处,索性放弃,“素珠,你就别玩弄我了,快告诉我,我猜不到。”
“你不是猜不到,是根本不会往那方面猜。”
宇文广认真道:“什么意思?”他自认为想了很多种方法,都猜到了……
“现在父皇,最怕死……”
宇文广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素珠的鼻子,喝道:“你大胆!”
素珠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你不大胆?父皇还在位,你就想着夺权了,你不大胆?”
被素珠说的,宇文广气势上一下子矮了一截,他的确不该。“素珠,我知道我大胆,但是现在不想,以后再想就晚了。事已至此,我跟我大哥都整了这么久了,就算我现在放弃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阿广,难道你以为我让你劝人立宇文复为太子,是让你放弃么?”
宇文广不说话,他也不知道素珠是怎么想的。
素珠继续说道:“现在父皇是在位的晚期了,人都一样,越要失去就越觉得珍惜。这个时候,他知道有人要替代他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妙!”宇文广想了一遍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有人推举宇文复做太子,宇文复一定很高兴,这种高兴让父皇知道了,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到时候,父皇一定会很生宇文复的气,对他也会冷落。然而我这段时间服丧,父皇想不到是我所为。而且这种拱手让人的举动,也实在难以想象是我能愿意做的。如此一来,父皇会更加器重我一些。”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可算想明白了,不过……”素珠脸色暗了暗。
宇文广焦急,“怎么了?还有什么不行的么?”
“有风险,你愿意?”
宇文广难得的绽放了笑容,“没事,做什么事,都要承担风险,我有你,什么都不怕。”
素珠笑了,阿广就是好哄,跟小孩子一样。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个时代,有被需要的感觉,她找到了她的价值。
素珠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是庶女,但早已成就了自己的价值。
如今的白家,也被素珠调节好了关系,唯一的遗憾就是素娘的死。她有时也会想阿广究竟适不适合做皇帝,但没有人天生就会,阴狠的宇文复才不适合。
第二天,朝廷众多大臣纷纷上书,要立宇文复为太子,宇文霍看后大怒,一气之下剥夺了宇文复诸多的权力。
宇文霍与皇后商量之后,立宇文广为太子。
宇文广一回王府就乐的将素珠抱了起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父皇立我为太子了。”
素珠诧异的看着宇文广,淑妃娘娘还没出丧期,他怎么能因此就这么高兴?这一切,不都是淑妃娘娘的死换来的么?
宇文广没看见素珠的异常表情,继续说道:“父皇今天传召了我,父皇身子不行了,最近经常咳血,皇后娘娘也比较支持我,可能对我母妃有亏欠。”
素珠心底难受的很,恐怕对他有亏欠的,是皇上。
三个月过后,宇文霍驾崩,宇文广登基称帝。
素珠收拾了东西,打算从王府搬走,一行人将素珠拦住。
素珠见来人都是宫里的人,“嗬,怎么了?”
“皇后,皇上请您进宫。”
“皇后?”素珠吓了一跳,阿广什么意思?她要自由,她可不要什么皇后的位置。
素珠被人带到了大殿上,看着宇文广高兴的坐在龙椅上,她也跟着开心,有个皇帝朋友,她做生意就方便多了。“阿广,我正要走,被你的侍卫请来了,什么意思啊?”
宇文广忽然忧伤了起来,“你一定要走么?你就留在朕身边帮忙吧,你要是走了,我心里不安心。”
宇文广支退所有的宫女太监,拉着素珠坐上龙椅,“素珠,我们平时打打闹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他热心的
像个孩子,素珠怎么会不喜欢,只是失恋过一次,再不想恋爱了。“你还是放我走吧……该帮的,我会帮你。”
“不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留下来吧。”
素珠一留就是三个月,在宫内无拘无束,阿广有时间就陪自己说说话,时间一久,素珠也舍不得走了。
还没等素珠做决定,宇文广就册封她为皇后。像是一场没有征兆的求婚,两人心照不宣,素珠就这么接受了。两人行了夫妻之理,素珠也在朝政上给予宇文广不少的意见。比宇文广的左膀右臂还要重要。
可是素珠忘记了,皇上还该有三宫六院……
素荷扶着挺着大肚子的素珠在宫内闲逛,就听见有人议论此事。
素珠一气之下找到了宇文广,“你是不是要选秀了?”
宇文广一点儿都不吃惊,“怎么?难道不应该么?”
素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忍下去了。午后天气微热,“素荷,我们去偏殿坐一会儿吧。”
“是。”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细碎的声音,素珠开门一看,场面实在壮观。
“皇上,哦……民女,受不了了……皇上!”被压着的女人哼哼呀呀的,全意奉承着,努力的迎合。
一声声的“皇上”两个字听的真舒服,让宇文广心旷神怡。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卖力起来,奋力的驰骋着。“晶凝,你真好。”
“哦,比素珠还好么?”白晶凝的两只手攀上了宇文广的脖子,将他向下按了一些,让他看见她的波涛汹涌。
宇文广开怀大笑,在她胸前深深一吻。“当然,你当然比她好,素珠只看朝政,都不管朕,一点儿比不上你。”
宇文广后背露在外面,挂着闪亮的汗珠,忽然被阳光照射着,显得份外耀眼,如蒙尘的珍珠一下子擦亮了。
白素珠刚好从推门进来,兴奋的喊着:“阿广,你看我穿这身大红袍好不好看?”
闻声,正在拼命律动的宇文广忽然停了下来,冷汗直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萎了……
白素珠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她的阿广,和她的姐姐?是那个常听她讲和姐姐之间过节很深的阿广,和那个宁死不愿意嫁给阿广的姐姐么?
“你们?”素珠气得浑身发抖,肚子剧痛,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小产,孩子与她只有五个月的情分。素珠捂着空落落的肚子,“素荷,去找三廉王。”
三廉王上个月就找过自己,说阿广经常个宫女有私,趁着她在孕期,就在外面沾花惹草,她心里受不了,但是也没相信三廉王。
素荷半日就回来了,带回来一封三廉王的信。
三廉王打算举兵篡权,希望素珠的正义感能明白,宇文广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素珠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宇文广见素珠什么都知道了,也不再掩盖,对白晶凝封妃,宠爱有加。
素珠重新回到了庶女的日子,皇后怎样,还不是庶女一个。
一日,宇文广带着人来到了皇后寝殿,要废后,素珠在素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宇文广,你来的时候刚刚好。”素珠看着三廉王的人已经换掉了宫中原有的侍卫,她和三廉王的联手,也马上成功了。
三廉王派人将宇文广囚禁了起来,素珠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等待着三廉王的好消息。
金顶的大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晃得人不敢直视,就跟其拥有者一般,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权力和胆魄。金顶的四角,还有四个守护神兽的雕像,像极了保卫这里安全的守护者。
长长的甬道上站了两排的士兵,但从台阶算起,一直到大殿门前,什么都没有。让人看不懂的是,这些士兵的站岗,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装成两排树,只是装饰?
太阳在天空划过了一圈又一圈,整整十天都没有大开殿门,唯有一个宫女,有时将殿门拉开一个小缝,频繁出出进进,十分机警。
素荷从拱门那边出来,四处看了看,周边什么都没有,空旷的很,也许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确定没有情况,素荷这才小步的快走,穿过了甬道,来到大殿门前。轻轻的打开了一个缝隙,“嗖”的钻了进去。
素荷在殿内拐来拐去,转了几个弯,殿内后面还嵌套了一个屋子,敲了几下门。
“进来!”庄严沉稳的女低音,还隐藏着一丝丝的沙哑在其中。
素荷小步往前挪动了几步,隔着厚厚的纱帘,响里面的人说:“女皇,前朝的党羽终于清理的差不多了。”
“呼……”里面的人松了口气,十多天了,终于快结束了。“素荷,别叫本宫女皇!”
素荷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和主子能扬眉吐气了,不是么?“主子,我们都努力了这么多年,现
在权倾天下的人就是你了,为了不再有人能控制我们,不如自己做主人。”
“不……”她何尝不想,只是她并没有武则天那样治理天下的才能,也志不在此,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爱的人,安安静静的过着乡下的生活而已。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耽误了天下苍生。“三廉王呢?”
素荷略微想了一下,她记得,三廉王已经十几天没有进宫了,“三廉王还没有消息,一直都没进宫。”
心底极度的不安,“素荷,你先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再跟本宫报告。”
“是……”素荷沉下了脸,不像刚刚那么高兴,主子奋斗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是为了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么?如果不是,为什么经常听她提起那个叫做“武则天”的女皇呢?出了大殿门,昂首挺胸的站在殿门口,俯视下面站岗的士兵们。
厚厚的纱帘中,伸出一只玉手,白皙如玉,看似经过了多年的包养,食指上那枚翡翠戒指,更是夺人眼球,碧玉天成,完美的长在手上一样,看起来就是配套的,没有一点不和谐。
纱帘被中间拨开,分别挂在两边的钩子上。
一袭白衣,宽大的袖袍,笼罩在一个纤瘦的身体上。纤长的秀发垂直腰际以下,没有一点装饰,柔亮如瀑布。大红唇和她雪白的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还有那身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眉眼之间略带着一丝的愁容,看着好不让人心疼。娇俏的鼻梁为这张失去鲜活生命的脸增添了一丝喜气。可绝美的一张脸,还是让人窒息,带刺的玫瑰是美的,但是人不敢靠近。
三廉王怎么十多天都没进宫?不知道她身处险境么?算了不想了,想来这么多年,她白素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管他因为什么不进宫……
前朝的事都平息了,也该去看看宇文广和白晶凝了。
轻轻推开大殿的门,一束阳光刺了进来,侧过脸转了过去,耳边的头发滑落下来,为她挡住了不少的阳光。嗬,十几天没看见太阳了,原来外面这么明媚。
素荷听见门咯吱的声音,转过来一看,急忙跑了过来,“主子,你怎么出来了?”
“忽然想去看看宇文广和白晶凝。”
素荷太明白自家的主子了,拉着主子的手,“主子,素荷给您换身衣裳,咱们光彩的去,让他们好好瞧瞧。”
没错!白素珠脸上似笑非笑,看的素荷都打了个寒颤。
素荷扶着她往屋里走,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大红袍,替她换上。
十几日的时间,仅仅在窗口递进来一些吃的,殿门都没开过,忽然殿门被打开,屋里的人不免被晃了眼睛。
直到宇文广适应了强烈的日光,这才看清楚来人。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心里也轻松了,“原来是你……”
屋子十几天没有奴才收拾,地上落了一小层灰,宇文广头发也凌乱。白素珠已经很久没看见他这般狼狈了。白晶凝在宇文广不远处坐着,两个人距离可不比当日苟合的零距离近啊。
白素珠笑脸相对,问道:“皇上可好?姐姐可好?”
白晶凝抬眼等着她,一句话没说,又低下了头。
宇文广单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走到白素珠的跟前。“朕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留着朕,不怕朕卷土重来?”
白素珠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凭你?你所得来的一切,都是我帮你赚来的,你哪来的本事卷土重来?三廉王的大军就在皇城之外。我留你一口气,就是想看看你们两个苟延残喘的样子。亲眼看你们死,我就放心了,给我儿子报仇了!”
宇文广眉尾轻轻挑动几下,“你觉得三廉王会真心实意的帮你么?他是朕的弟弟,朕比你了解他!你乖乖的放了朕,朕保证,当这十几天没发生过。”
白素珠正要说话,素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主子,三廉王他……”
三廉王宇文兴带着大队的人马出现在白素珠的面前,微微一笑,“嫂子未来有什么打算?”
素珠脸色惨白,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我不认识你,你是谁?我只是一个乡村野妇,怎么一夜之间跑到这里来了?”
素荷一愣,自己家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三廉王点点头,果然是明白人,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信任白素珠,“你去哪儿,我必须知道。”
素珠明白,她的信誉全在对付宇文广的那一瞬间透支了,“所有的全都会告诉你,你放心好了。”
三廉王抽出随身佩刀,一刀插在了白素珠的胸口,只有死人才能闭嘴。
唉,白素珠早上翻了个身,睡的这一觉真舒服啊……唉?她不是?猛然睁开眼睛,现代的医院设备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回来了!原来一切都只是梦。
“白小姐,你醒啦?你溺水了,昏迷好几天了。”
白素珠咧开嘴大笑,“醒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