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太后这个时候怎么也来了?德妃心里泛起了嘀咕,眼珠子伶俐的一转,对着身边的宫女灵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请沈太医。
又不紧不慢的微笑着说道:“列位臣女随本宫一起去见驾。”这边袅袅婷婷的扶着宫女的手走出了沉香殿,去迎接太后的到来。
这个冬日本就够冷了,她的笑容硬是让人觉得这个冬天又冷了几分。
高冉冉莞尔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将那手腕给褪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个相似的檀木镯子,那镯子是夜怀在来的车上送她的,更巧合的是,那镯子也是被夜怀的师父,也就是普陀大师开过光的,或许从佛家出来的镯子外形都很类似着,高冉冉也没有想到夜怀送的镯子恰好能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机警的柳儿看见高冉冉将镯子褪下来换上了另外一个镯子,有些疑惑的接过换下来的檀木镯子道:“小姐,这镯子有问题嘛?”
高冉冉莞尔一笑:“德妃与我向来不亲近,几次刺杀都未曾遂了心愿,这次送镯子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镯子你等下趁机找个地方给埋了,里面有蛊虫,遇血而出。”
在她身后的听竹和柳儿脸色骤变,听竹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柳儿是影杀出来的人,还算镇静,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德妃这是要害小姐,想出这么阴险的招,真是歹毒至极!”
能及早发现也多亏了她天生有个灵敏的鼻子,能够从那镯子的气味中闻出蛊虫特有的腥臭味,也真是危险至极呢。
“这个德妃长的美丽动人,居然这么险恶,想要将小姐置于死地,好在小姐小心谨慎又博文强识,这才没有着了那德妃的道,也幸好小姐小姐有这样类似的一个镯子,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德妃要如何害我们家小姐呢。”听竹看着那个镯子,避如蛇蝎,后宫中的女人果然都工于心计,太可怕了。
“小姐,德妃说等下要给您看诊,那个太医会不会也是德妃的人?”柳儿小心的用帕子将那手镯给包了起来,妥帖的给收了起来,这个镯子等下出宫她就找个地方给埋了,决不能让这镯子去祸害其他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德妃安排的太医肯定会说我气血淤积,然后给我的手腕针灸,这个时候如果出一点血,那么德妃的计谋就会得逞了,她殊不知我已经换过镯子了。”想要让毒蛊浸入她的身体,只能放血,也必须是她的血,她思来想去,能够做到这点的就只有医术中的针灸,再者,通畅淤血,会出一点小血也在情理之中,根本不会引人遐想。
德妃的算计太深,实在是高明至极。
高冉冉的嘴角勾起一抹疏凉的冷意,德妃居然如此算计于她,她究竟是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呢?还是说仅仅是为了除掉她?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柳儿平日性格活泼,此刻冷静若尘,听竹则是面色泛白,面对突如起来的算计,两人身为高冉冉的丫鬟,都表现出了无边的愤怒。
德妃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她居然这般算计她们最亲爱的小姐,真是可恶至极!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高冉冉,小姐从来都不会忍气吞声,这次既然已经发现了德妃的阴谋,那么小姐肯定会有对付德妃的方法。
“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德妃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个类似的镯子,如果能够将她手上的镯子与她赠与自己的李代桃僵,让她自己去自食恶果。
“小姐,我好像方才看见德妃的手腕上也有一个檀木镯子,和方才她送给小姐的似乎很像。”听竹观察细致入微,此刻冷静了下来,将自己想起的一些细节说了出来,方才德妃来搀扶小姐的时候,那手腕上的镯子很是扎眼的很呢。
“流夏可在?”高冉冉对着虚空唤了一声,流夏是夜怀留在她身边的暗卫,也是夜怀的暗卫之主,武功高深莫测,一直以来,只有在她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相助,她能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江南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流夏了,因此也不太确定流夏是否还在她的身边,又或者被夜怀派去执行其他的任务了。
此刻,她也是在赌命运帮不帮她了,如果没有,那这件事情就只能让柳儿去做,她去的话就存在一定的风险。
“王妃,属下在。”虚空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声,很轻,让人却有无比的安全感。
“流夏,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高冉冉轻声细语的对着流夏吩咐下去,又让柳儿将那个包好的镯子给了流夏,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德妃,这都是你自找的。
“参见太后。”转眼之间,太后在一众年老的宫女嬷嬷的簇拥下华丽走来,威仪无比。
“拜见太后。”高冉冉盈盈一拜。
“大胆高冉冉,哀家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见驾?”她最心爱的女儿被高冉冉算计嫁给了高家的庶子,她看到高冉冉就一阵来气着。
面对太后的厉声呵斥,高冉冉弱柳扶风的款款说道:“回禀太后,臣女有些身子不适,适才有些头晕,这才见驾晚了一些,还望太后恕罪。”
她脸上的胭脂在低头的时候就被她擦去一些,再加上之前被德妃晾在仙桃池一炷香的时辰,此刻看上去是苍中带白,白中泛着无力的苍白感,盈盈虚弱的很。
“原来是身子不适。”太后脸色依旧有些不悦,脸色沉了沉,心中有怒气也不好当着众位年轻臣女的面发作,抬了一下手,“身子不适就起来吧。”
“多谢太后恩典。”高冉冉虚弱的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才缓缓起身,看上去似乎真的身子极其不适呢。
众人心中有数,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这就头晕脑胀的,八成啊这个高冉冉是染上了风寒了,靠的近些的小姐也避开了些,生怕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她们可不想得病。
面对着众位世家小姐的排斥,高冉冉站的笔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与失礼的地方,依旧落落大方,除了身形羸弱之外。
德妃听她这样说,又观摩了一番,觉得上天也在帮她,含笑大方着道:“太后,本宫方才就看冉丫头有些气血两亏,这下看她的症状,有些像是得了风寒,现在沈太医就在外面等候着,本宫想让沈太医为冉丫头看诊,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你决定就好,这里不是要开茶会嘛?既然是得了风寒之症,那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随便在你的宫殿挑间客房给她看诊去吧。”太后巴不得眼不见为净,直接坐实了高冉冉的风寒之症,很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高冉冉退下去。
太后的态度惹的一众臣女看的心里一阵欢喜,高冉冉你也有今天!
席间的柳言无心案几上的茶水,目光关切的望向高冉冉,想要一同前去,高冉冉对着她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柳言若是贸然请旨与自己离去,那她摆明了就会得罪太后,这里的一众臣女以后都会视她为眼中钉,也会跟着一起排挤她,那么柳言以后的处境就会越发艰难,这不是身为朋友想要看到的局面。
“太后说的是,来人,将冉丫头引到外间的客房,让沈太医也过去。”德妃顺着太后的意思吩咐下去,特地嘱咐道。
“谢太后恩典,臣女告退。”高冉冉简单的福了福身子,脸色微恙的走了出去。
客房。
“沈太医,我的身子怎么样?”高冉冉假装不知情的问道,出门之后她特意将自己的脉象弄成气血淤积的症状着。
“回禀高小姐,您的身子有些气血淤塞。”沈太医捋着胡须高深莫测的说道,眼神瞟了一眼高冉冉戴着镯子的手腕,想起了德妃吩咐的话,一定要让她的胳膊见血……
“那是不是要针灸?”高冉冉是药圣的徒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相信一个女子的医术能有多精湛。
面对高冉冉的问题,沈太医也并未多想,高冉冉是药圣徒弟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领,也就不将她那三脚猫的医术当回事,当即点头道:“不错,是要针灸。”
“可是我怕疼。”高冉冉露出害怕惊恐的表情,就如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样。
看着这样的高冉冉,沈太医越发有些瞧不起她了,原来传闻不过如此,高冉冉与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千金没有什么不同,还没针灸就说疼,估计药圣是看在宣王的面子上才会收她为徒的吧?
高冉冉虽然不知道沈太医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他那种微微不屑与鄙视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很好,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高小姐你不必害怕,老臣行医多年,保证只会有轻微的刺痛感,而且你只是有轻微的气血淤积的症状,在手腕上扎上三针就会好了,并不会有多疼,高小姐尽管放心。”沈太医安抚着高冉冉,以他的医术,扎上一针就可以见血了,说扎三针是为了以防意外,好有挽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