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又张开了嘴,这一回,她的嘴几乎成了一个锥子的形状,看起来攻击力比刚才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这时候我再也顶不住了,从怀里掏出了老王八蛋给我的小刀。老王八蛋也取出了色呈黑红之色的桃木剑。
所谓事不过三,这老婆子要是再来一次吸魂,我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她,做为一个阴阳先生,在学之初就得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忍让不能解决问题!
李小雪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出大事,连忙拉住老太婆说:“奶奶,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们算了!”
什么大人啊,大鬼老鬼才差不多,见老太婆意有所动,我和老东西都停了下来。现在的确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
老太婆哼了一声,显然已经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再理会,柱着龙头拐要走。李小雪忙说道:“奶奶,那个钱姓婴儿的魂在哪里啊?”
老太婆一脸懊恼地道:“唉,我急着找你,没带上!”
“啊!”李小雪惊呼一声:“那他岂不很危险?”
老太婆冷冷地说:“那也顾不上了,他一介生魂,却坠入鬼城,就算被噬魂虫给吃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我们快走吧!噬魂虫已经从盅山上下来了,那些鬼修又在混战,城里十分危险,不能再进去了!”
李小雪不肯逃跑,拉着老太婆的手央求道:“奶奶,我们不要抛下婴魂好不好,不然的话,婴魂一定会被噬魂虫吃掉的!”
看到李小雪的神情,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们走!”又看了看我和老王八蛋,冷冷地问道:“你们也是为了那婴魂来的吧?好,我老婆子人鬼都做过了,也该知足了,跟我来吧!”眼前的场景十分怖,不足十米宽的通道里,到处都是鬼,密密匝匝地,其中有骨楂子从胸腹处钻出来的,也有蛆虫爬得满头满脸的,更有一边走一路一边往肚子里塞肠子的。
这些诡异的逃难大军将我们三人二鬼挤得帖墙而立,不能动弹。常在恐怖小说里看到百鬼夜行的描写场面,我想,也不过如此吧。如此大的逃亡之鬼,也不知道会给钱家庄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群鬼呼啸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稀落起来。我和老王八蛋仍旧站在原地,这些鬼有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过,闹得我的脑子嗡嗡不休,直到鬼老太婆招呼一声往前走,这才清醒过来,紧紧跟上。
老太婆和李小雪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为我们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据他们说,这坐鬼城之中,实际的控制者是三十多名李家鬼修,鬼修平时修行,不问世事,有事情会交给鬼奴去做,至于噬魂虫,原本是这里的原居民,在李家到来之后,就被赶到了盅山上,之后李家就破了这一处的地脉,让此地再也生发不了噬魂虫,这些年,噬魂虫的数量越来越少,已经不能对鬼修造成威胁了。
“而我们这些普通鬼魂!”老太婆灰白色的眼珠子一暗,说:“都是为了躺避仇家来到这里的,我们住在鬼城里,鬼修给我们庇护,但是,我们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代价就是,每年从我们之中抽出十人给噬魂虫到食物,一直到噬魂虫从鬼城里死绝为止!”
转过一块溶岩,鬼老太婆回头看了看,见老王八蛋眉头紧锁,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惨笑一声说:“你是不是想问,即然我们也是李家的人,怎么会沦为有可能成为祭品的普通鬼魂吧!?”
老王八蛋不说话。
老太婆爱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孙女说:“我得罪了李家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她曾发过誓,活着的时候不能把我怎么样,死后一定要将我和我的后人打入幽冥聻境,我相信她能做到,所以……”
虽然只有没头没脑的几句话,但我已经可以猜出一些端倪来了,所谓的得罪,八成是勾引了人家老公,那女人必定是含恨而终,这才对她和她后人如此怨恨,也是她含含糊糊一句话带过的原因吧!
又绕了几块巨石,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老太婆指着其中一道说:“这条路通向的是聚贤庄,就是我们这些普通鬼魂居住的地方,那一条通往聚龙庄,那里是鬼修起居的地方,至于盅山,正好在聚贤庄与聚龙庄之间!”
老王八蛋看着路上有几个鬼奴来来回回地询查,问道:“老大姐,有没有其它小道通到庄中的?”
老太婆看了他一眼,硬梆梆地说:“没有,要想进庄子,先将那几个鬼奴摆平,不然谁也没办法!”
老王八蛋二话不说就要上,我也跃跃欲试,被李小雪拉住了。李小雪拉了拉奶奶的衣角说:“奶奶,不是还有一条道吗?鬼竹林啊!你忘了吗?”
老太婆叹口气说:“奶奶怎么会忘,但是,你忘了噬魂虫最喜欢呆的地方也是鬼竹林吗?万一我们在林中遇到噬魂虫,就麻烦了!”
李小雪狡诈地一笑说:“奶奶,如果噬魂虫进了聚贤庄,那些鬼奴早就走了,又怎么会还守在这里呢?”
老太婆想了想似乎也觉有理,迟疑了一下招招手说:“你们都跟我来吧!”
一路上我都在想不知道鬼竹林是什么东西,按说这里是地下,植物没有生长的条件才是呀,又转过几块巨石,有些地方窄得只能一人侧身而过,我们都放轻了脚步。前面有一片可以称之为林的东西,不过那林不是从下往上长,而是从上往下长,走近了一看,原来是竹根,破出土层岩石,垂了下来,竹根一般都扎很浅,不知为何这里的竹根为何如此之长,一根根往下扎,垂在半空中形成一片异样的林子。
说是鬼竹林还真名符其实。
这片长在我们头顶上的鬼竹林不断地拨弄着我们的头发,搞得脖颈子痒痒的十很难受,让人有一种想要放一把火烧光它的冲动。
李小雪在我前面,我拉着墨雪,李小雪回头见我看着鬼竹林发呆,拉了拉我说:“魏十三,我们不能掉队,搞不好会迷路的。”
我拨了拨几乎塞满整个空间的竹须,确实这里很容易迷路,我们紧走几步,追上了老王八蛋,耳里听到龙头拐杖柱地的声音,知道那是李小雪的奶奶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