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清此种设计也是与西昆仑山的沙神童子学的,那老魔头就有一招毁河源,返洪荒的绝招。一旦有生命危险立刻毁去黄河长江和澜沧江的源头,致使洪水泛滥,重新回返当年洪荒水患。
原本此法后患无穷,他心里还有点犹豫,当时并没把大阵完成。直到刚才从李名琦那得来消息,不由得心头大怒,更挥去了最后一点顾忌。
徐清将宝珠镶嵌入那石柱中,随即念念有词,双手瞬间变换数百印诀。只见那浑天阴阳珠突然闪出万道金光,随即整个屋子都随之轻轻震颤。过了良久才渐渐平静,而徐清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返身离开此处,又往南边行去,越过后山花园,行出两百余丈,就见假山旁边立着一个一模一样的亭子,只不过匾上名字已改成了罗宇轩。
徐清轻车熟路化去厅外禁制,又将另外一颗浑天阴阳珠嵌入柱内。这次声势更大,顿时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搅动天上云层,竟仿佛破开了云天,直接刺入了宇宙之中。随即光柱散去,又传来一阵“隆隆”震动。此刻若飞在天蓬山顶上,定能看见东西南北中相继闪出青赤黄白黑五色神光。方圆千里之内,所有灵气真元全都分化五行,各自归属五方,成了一个庞大的阵势。徐清双目紧闭盘膝坐下,全以神念驱动大阵运行起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仙宫正殿中的来宾也不可能没有察觉。更有修为了得之人,已觉出乃是正在布置阵法的动静。这时芷仙正把崔盈叫来,二人一同往殿中招呼几个妹子汇合。
虽然殿中人口甚乱,但只要稍微留心,也不难发现她们动作。徐清吩咐只叫同门。至于英琼灵云等人全都不在此列。她们全是峨嵋派的弟子,就算一会有变也必无危险,而且若是此次真得了三仙二老的默许,就算英琼等人有心帮忙也无济于事。
大殿中招呼客人也只有徽佳徽黎梦雯三人,崔盈已去寻找另几人。芷仙将她们三人叫来,正想往殿外走去,与众人汇合没想到又生变故。还没等三人走到门口,忽然被一个身材高大脸膛青紫地汉子拦住。明显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芷仙道:“道友急冲冲的这是往哪赶啊?若有什么急事在下倒是能帮忙跑跑
芷仙并不认识此人,唯独顾念乃是来宾,眉头轻蹙挤出一丝微笑道:“道友客气了。今日乃是我灵峤宫开府的好日子,这些琐碎事情怎敢劳动客人伸手。”说着就想要绕过前行。没想到那汉子竟得寸进尺,闪身一挪又把芷仙去路拦住,笑道:“既然知道今日来的全是贵客,不在此伺候还出去作甚?”说话时的语气已有些轻浮,明显带着调戏之意。
芷仙顿时大怒,俏面生寒冷冰冰盯着那人。大殿虽大,但有些动静也瞒不住人。气氛稍微不对,就把群仙注意力吸引过来。芷仙不禁心中着急。若在这纠缠恐怕脱不得身。正在这时忽听一声冷笑道:“呦!但这不是无量山灵犀洞的紫面金刚么,几年没见胆子长了不少啊!今天在这殿上多少能人好手,还轮到你在这撒野吗!”
那紫面金刚不禁脸色一变,回头一瞅正好看见崔盈似笑非笑的走进来。那玉琢似地小手按着腰间宝剑,谁也不知何时会突然翻脸就让人血溅五步之内。但这个紫面金刚也并非没有仗恃,否则怎会在此时出来生事。强自定了定心神,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玉娘子,听说你现在拜了徐清为师,要按辈分算来是否也应该叫我一声师伯呢!”
崔盈眼中寒意更盛,却笑容依旧淡淡道:“哦?我倒是不在乎叫一声师伯师叔还是阿猫阿狗的。就看你敢不敢应着。”说罢也不再瞅她。直接对芷仙等人道:“师妹咱们走。”那紫面金刚还不依不饶喝道:“玉娘子来了也留在这陪陪咱们兄弟,还要上哪走去……”
还没等话音落下。就听“锵”的一声乾天一元剑业已出鞘,猛地打了一道立闪。紫面金刚正要欺身上前,已被宝剑架在了肩上。与此同时周围十数汉子全都拧眉立目站起身来,各自备好宝物,气氛一触即发。
其实崔盈也并没真想杀人,毕竟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全都不合适动起手,否则乾天一元剑又怎会还握在手里。唯一没想到对方竟得理不让人,而且早就有所准备,此刻已把他们姐妹全都围在当中。至于殿中其他各方势力全都作壁上观,既不劝解也不帮腔,一时间整个仙宫大殿都陷入了一种微妙地境地。
崔盈俏面寒煞,冷冷盯着那紫面金刚,森森的剑罡甚至以破开了他地皮肤。那紫面金刚虽然看似镇定,心里也七上八下。玉娘子的凶名可早就在外,即使刚才已有人向他保证,崔盈绝对不敢动手,他也没有完全把握。只不过那背后之人远非他能抗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轻咳,徐清一身华服施施然从后殿行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感觉到殿中异样。嘴里还自顾自的说道:“哎!这世上有些人原本不用死,为何还要自己争着送上门来呢?”若是旁人说出此言只怕会被当成一句笑谈,但是在徐清口中说出,却已带上了一股阴惴惴的肃杀之气。
说时徐清旁若无人的走到事发地点,瞅了崔盈一眼,淡淡道:“今日大喜,少动刀兵,盈儿还不收了兵器。”崔盈微微一愣,但她早就心知徐清的性子,一见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此事绝无善了。不禁嫣然一笑,乖乖收起宝剑,怜悯地望了紫面金刚一眼,拉起芷仙带着徽佳徽黎和梦雯一同往外行去。
眼看几女要出了大殿。与紫面金刚同来的一个壮硕的汉字忽然喝道:“等等!”随即又低声与那紫面金刚道:“老仙可吩咐了,不能放任他们离开大殿。”紫面金刚脸色微变,其实他面对徐清也有点发怵,但两边设也得罪不起。他正在踌躇之际,就见徐清双目金光一闪,喃喃道:“哎!看来刚才那话都白说了,竟真听不懂么?还是以为我徐清说话当放屁呢?”
与此同时就见刚才连同紫面金刚一同站起来的那十几条汉子全都面色一滞。随即露出惊恐状态,仿佛要惊呼尖叫。却怎也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就从天灵盖飞出一抹灰气。再看徐清稍微抬起左手,就将那十余团灰气全都抽了过来。只见那灰气仿佛人型上下跳动奋力挣扎。也不能逃脱徐清地掌控。
原来刚才仅一瞬间,徐清就用乌芒诡瞳的妙法。将这十余人的元神全都击伤,更尽数摄出收在手上。再看众人身体仿佛断了线的木偶,“噗通!噗通!”全都软倒在地上,虽然还面色红润,却已没了一丝生机。
要说徐清修为了得众仙也全知晓,但此等水准还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刚才那十余人全是好手,若单打独斗固然不是对手,但一瞬间全都制服也足以让人目瞪口呆。殿中鸦雀无声望着。唯独众矢之的的徐清还若无其事的笑道:“刚才就与尔等说了,偏偏全都不信,如今后悔莫及却已晚了。”说时五指一并,就要捏碎群人元神。
就在这时又听一声轻笑。只见一个白衣老者起身行来,道:“今日乃小友开府大喜之日,这些人全是前来祝贺,稍有不敬也罪不致死。不如给老夫个面子,将他们放了如何?”徐清扭头一看,来者并非旁人,正是追云叟白谷逸。众人一见白谷逸说话,也全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三仙二老地名头在那摆着。如今出面说和还能有何变故。
徐清微笑道:“原来是白前辈。既然是白前辈说话,那晚辈自然是不敢不从。唯独还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前辈。”徐清原本心高气傲,如今这般低声下气反而让白谷逸心里觉得不对劲。这事本来也不干他事,只因刚才那十余人中,有一个乃是故人之后,若眼看死在此处,更无法向故友交代,这才出面求情。
也不等白谷逸回应,徐清已淡淡问道:“莫非刚才这些人刁难我门下弟子,全都是白前辈事先安排?”白谷逸脸色一滞,这事不是他指使地自然不能胡乱承认。见白谷逸摇头,徐清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前辈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话音一落忽然狰狞一笑,随即五指一合,十数元神顿时全都魂飞魄散。
殿中数百修士谁也没想到徐清竟如此决绝,白谷逸也没料到竟被当场拨了面子,气地脸色发青,咬牙启齿道:“好!徐清!真是好样的!”徐清冷笑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没有我,屋里在座这些人,有多少都已死于非命!还有脸在这跟我叫板,数次警告依然故我,莫非以为我徐清好欺负不成!”说罢瞅都没瞅白谷逸一眼,甩袖子就往峨嵋派所坐地位置行去。
追云叟白谷逸又惊又怒,成道千年不曾让人如此蔑视,甚至有心当场出手。但他终究老奸巨猾,心性涵养远非常人可比,只一瞬间就压下火气,旋即释然一笑,喃喃自语道:“小家伙还想逼我出手,想把局势搅乱,来个浑水摸鱼么?”
这时矮叟朱梅也凑上前来,笑眯眯的望着徐清背影道:“小家伙生气了,看来这回要出大事!”白谷逸冷笑道:“哼!终究只是给黄口小儿,原来有峨嵋派给他撑腰,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如今助力全无,任他还能翻起多大浪花。”
才等说完却听有人笑道:“这世上小看了徐清的人全都没好果子吃,白老头你可小心了!”循声望去,说话那人不正是玄龟殿的易周!白谷逸微微一皱眉道:“上次你与他交手,竟真有那么厉害!”易周摇了摇头道:“要说修为那小子可能还不及你我,但差距也只在毫厘之间。但这小子疯起来什么也不顾,也够你老东西喝一壶。”一旁的矮叟朱梅忽然插上一句道:“幸亏我早看出今日要出大事,唯独看不出他到底能闹出多大事来。”
与此同时徐清已走到妙一真人身边,恭恭敬敬施礼道:“弟子拜见掌教真人。如今开府事宜全都必备,直等时辰一到,就可举行大典。”妙一真人点点头道:“你自去忙吧,不用在此招呼。”徐清面无表情的问道:“难道师叔就再没有训示了?”
妙一真人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前路漫漫,自有你选择余地,何必再来问我?”徐清躬身施礼,又对玄真子点了点头,就直接望向了灭尘子。原本徐清与玄真子纠葛极少也谈不上恩怨。但灭尘子不同,徐清相助他重回峨嵋派,对他还有天大恩德。笑着问道:“灭尘子师叔还有何训导?”
灭尘子沉吟片刻。随即叹息道:“其实你早已知道了,又何必再来为难我?有些时候情势所逼。即使咱们峨嵋派再强,也不敢与天下强者力抗,你还是自己多加小心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金丸抛到徐清手上。又以秘术传音道:“当年入门时师父就算出我今生命运多舛,唯恐日后兵解失了灵性,才留下这可灵丹,兵解转世也可保住灵识,送给师侄以防万一。”
徐清看了看手上的金丸,又抛还给灭尘子。淡淡笑道:“东西虽好,可我用不上,若身上带着这东西,没等开始就已输了一半。”随即又轻蔑冷笑道:“天下强者!我倒要看看这些天下强者到底有什么本事。要想卸磨杀驴也得放着让驴踢上一脚。”
玄真子和妙一真人也微露惊骇,灭尘子更眉头紧锁道:“你究竟想怎样!”徐清微笑道:“你会知道的。”随即笑容更盛道:“好像外边又来了贵客,请恕师侄前去迎接。”
眼看徐清离去,妙一真人面色严峻道:“也许这次我们真错了,原来以为徐清这小子油滑变通,这回怎么就非要钻牛角尖!”玄真子也叹息一声道:“天意如刀,人心难测!果真不假啊!事到如今会成什么结果,也只有全凭天意定夺了!”
再说徐清来到山门外。就见十余人分成两拨。左边地正是血神邓隐、哈哈老祖、兀南公、轩辕法王和妖尸古辰五人。右边乃是辛如玉、陈紫芹、尸毗、卢妪、枯竹。再加上沈一共六人。除了沈再无一个下代弟子。两边全是刚刚才到,看来全都掐好了时辰。
徐清笑着迎上前去。热情与众人见礼寒暄,就往宫中正殿让过去。一边走着徐清一边介绍宫中景点,正在说的兴致盎然忽然蓦地一顿,停住身子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问道:“想必众位前来也并非真想看我开府吧!听说你们早就达成一致,唯独剩了我一个傻瓜还懵懂不知。”
众仙全都脸色微变,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在这里好些人全都与徐清关系不错,甚至互相全有恩惠。最主要若是没有徐清,根本不可能形成如今这种局面。要说人情,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记着徐清好处。但套头来却要翻脸不认人,任凭他们活了千年,也觉老脸发烧。
徐清早知如此结果,也并没露出惊愕,淡淡笑道:“不过如此也好,原本开不开府我也不在乎,能热闹热闹也就罢了!至于那西海的什么散仙……”说到这里徐清眼中已难以抑制地闪出凶戾的神光,缓缓接道:“放心吧!我会把他打发回去。”
轩辕法王冷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徐清毫不客气,反唇相讥道:“我本事大小不劳你多操心,白活了近千年还不能飞升,竟有脸在这指手画脚,就不觉得脸红么?”轩辕法王被说得老脸通红,心头大怒咬牙切齿道:“小子找死!”说着就要动手发难。
然而就在此时忽听哈哈老祖阴惴惴的笑道:“轩辕老怪莫中了他的激将法!这小子故意要你出手,才好趁机浑水摸鱼。”轩辕法王冷哼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再说这修真念头最多地也不是我,只不过这小子太过气人!”
徐清淡淡道:“刚才白谷逸那老东西也不上当,原以为轩辕法王没什么心眼,竟也是装傻充楞,诸位真堪称老奸巨猾啊!”另一边的辛如玉接过话茬道:“小友这话是恭维还是挖苦?”徐清信誓旦旦道:“当然是恭维!辛前辈可不要多心,那四字评语全都出自真心,更暗含敬仰之意。若何日我也能练得老奸巨猾,也不会落到今日境地吧!”
辛如玉嫣然一笑,缓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轻轻托起徐清下巴。因她身量高挑,徐清还需仰头看她,其中调戏意味更浓。嫣然笑道:“当初我还曾欠你一个人情,是否现在用了?我出面可帮你化解此次厄难。”哈哈老祖那边五人全都脸色一紧,没想到会出这等惊人变化。辛如玉素来喜怒由心,办事全由着自己性子来。而且言出必践,此刻说出这局话就一定做得出来。
然而更让人愕然,徐清居然拒绝了!只见徐清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竟伸出舌头极快在辛如玉拇指上扫了一下。虽然辛如玉反应极快,立刻缩回小手,无奈徐清舌头更快,已碰到她指尖。辛如玉娥眉轻蹙,脸色甚为不愈,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想要那舌头了!”
徐清却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还吧嗒吧嗒嘴,微笑着说道:“真地很香!”辛如玉脸色微红,头次遭了调戏还有点不知所措了。但瞬间已恢复常态笑道:“想不到竟被你这小屁孩调戏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哪天被我逮住,小心打得你屁股开花。”
徐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既然辛前辈还记着那个人情,我也没有其他请求,唯独一旦有事能护着我门下几个弟子周全。辛前辈若能应允,我已感激不尽了。”辛如玉笑道:“只有这点事也需你如此郑重?我就应你便是。”
徐清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做了许多防备,却害怕有个万一,芷仙等人受了殃及。如今得了辛如玉地承诺,才敢保证万无一失。就在这时忽然从山门外边传来一阵“隆隆”巨响,竟有惊天动地的气势。随即就听有人高声喝道:“徐清!你给我出来!”
徐清脑中灵光一闪,立刻听出是当日在幻波池时,那个驾驭虫蛇地百虫道人张辉。只因其修为低微,才没想到敢在今日来袭。尤其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便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徐清也不着急,依然把辛如玉等人送到大殿门口,才返身往仙府门外迎去。